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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向王爷讨赏赐


一场祸事总算是圆满解决了,我也很不意外地在府内出了名。

        人人都知道伺候小王爷的奴婢冒犯了老夫人被关禁闭后,急得表少爷通风报信,王爷连夜赶回来救人。然后被放出来第二天又当众顶撞老夫人,之后又得以王爷的保护,没有受罚。

        府内人纷纷都在猜想:“这苗若夕到底是何方人物,入府才几天就能呼风唤雨了。”

        我汗颜,我呼了什么风,唤了什么雨了这是?

        我啊,其实就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不过的人了,八过呢,我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本小姐来自现代。

        没有人找麻烦的日子过得真是爽啊。

        羡慕我吧,妒忌我吧,学不来的。

        有人羡慕,自然有人仇。

        同样是主子身边的近身丫环,自然的,互相之间的攀比免不了,很显然这几天发生的事给我脸上贴了金,某些人的不满,从表情上就能看出。

        就比如说靳长卿身边的丫环明月,每次见到我都暗暗翻白眼,这些我全都知道,我的原则是你若不过份,我就当你隐形,毕竟我不想惹事,靳长枫已经开始嫌我麻烦了。

        纬真说王爷近来很忙碌,从宫里回来后就时常和卫子桐一起商量着什么,似乎遇到什么棘手之事,连平日的笑容都少了,老是皱着眉,害得我们的纬真大闺女也心急得茶饭不思,可怜的丫头。

        可是皇帝老儿到底安排了什么差事搞得我们家王爷如此心烦?

        主子心情不好,做奴婢日子也不好过,我再一次庆幸我的小家伙不会这么麻烦。

        这日午饭时分,纬真异常兴奋地拿出一串手链出来炫耀,一扫多日来的阴郁表情,说是王爷赏的,。

        “哇,好漂亮啊,纬真,王爷对你可真好。”众人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抢着看。

        纬真得意地笑着,总觉得那个笑容是针对我的,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其实她一直都是对我最好的。

        “好羡慕你哦,纬真。”

        “王府的主子对下人都好,你看,我这支珠钗也是郡主赏给我的。”明月也从头上取下一支珠钗来,样子看起来比纬真的手链更华丽。

        不过即使再华丽也没能把手链给比下来,一个是王爷送的,一个是郡主送的,这一比,分量就出来了。

        “真是好漂亮啊。”纬真夸张地大叫。

        我皱眉,没必要虚伪成这样吧。

        “其实,我也有。”老夫人的丫头霜儿不好意思地露出手上的玉镯子。

        “你们真是有福气啊,可以服侍主子左右还有赏赐,哪像我们,尽做些杂活。”有人抱怨。

        “若夕,小王爷有没有赏你什么,也拿出来给我们瞧瞧。”明月用挑畔的眼光看着我。

        “对啊,若夕,别藏着,让我们也开开眼。”众人跟着起哄。

        不得不说,纬真都没有明月这么了解我。这种时候我沉默不语不是明摆着我是拿不出东西来吗,看吧,找茬的来了。

        “我没有。”我低着头,在心里把小家伙骂了上千遍,我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小王爷还是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些。只要对若夕好就成。”纬真贴心地替我解围。

        “也对,小王爷还是孩子嘛。”明月的尾声拖得老长,分明是幸灾乐祸。

        好样的,知道见缝插针了不是,明天我要让你眼珠子都跌出来,咱们走着瞧。

        下午守着小家伙练字的时候,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暗示小家伙赏点东西给我,实在没有手饰啥的,赏点银子给我也成,想着想着,磨墨的手就墨到了小家伙写字的纸上了。

        “若夕,你赔我!”小家伙大吼一声。

        我这一吓,连忙回过神来一看,不得了了,纸上已经面目全非了,小家伙红着眼撇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唉呀,祖宗,别哭,别哭,我赔你,我赔你。”一面安慰着小家伙,一面重新铺开一张纸在小家伙面前。

        “人家都快写完了。唔唔唔。”小家伙一伤心,眼泪就大串大串地掉了下来,哭得我心口都痛。

        “好好好,我帮你写,我帮你写。”

        “真的么?若夕会写字么?”小家伙脸变得倒快,眼泪还挂上脸上,马上就露出一副笑容来。

        我无奈地拿起毛笔,虽然在我们那个年代写毛笔字已经很少见了,但难得小学老师那么有心,每到寒暑假,一两本毛笔字的作业是免不了了,不要说写得有多好,至少拿起笔不成问题。

        “若夕会的东西多着呢。”

        下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靳长凌三个大字,对着纸习惯性地吹了吹气,傻笑着,还能看。

        “若夕好厉害哦。”

        小家伙开心得拍着手叫。

        “凌儿,你说若夕这么厉害,你是不是应该奖赏啊?”我不怀好意地说。

        “若夕想要什么?我请你吃桂花糕。”小家伙认真地说。

        你这个吃货就知道吃!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我恨桂花糕!

        “凌儿,若夕最近很忧郁,因为老夫人,王爷和郡主都有送东西给纬真她们,凌儿却什么都没有送过给我,这样若夕在她们面们很没有面子,她们都笑话我。其实笑话我不要紧,我脸皮厚,可是她们笑话我就是在笑话凌儿你啊,若夕是不允许她们这样做的。”我抚着额头,哀怨地说。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眨巴着眼。

        “凌儿喜欢我么?”我问。

        “喜欢。”

        “那凌儿是不是不应该让我被她们看笑话。”

        “嗯。”小家伙重重点点头。

        “那……”

        “那你想要什么?”

        怎么声音又变了?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王兄,你看,若夕写我的名字。”

        小家伙看到靳长枫像献宝似的拉着他的手走到案边,指着我的杰作大声地说。

        靳长枫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案上的纸,细细地观赏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还会写字?”

        “回王爷,奴婢在家乡学过一点。”我谦虚地说。

        “不用这么多礼束,我还是习惯你自然一点,你这样,太假。”靳长枫淡然道。

        死王八蛋,对你尊敬一点也有错了。我暗自翻了一下白眼。

        “会写多少个字?”靳长枫又问。

        会写的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基本上不是太生僻的字,我都会写。”

        “写我的名字。”

        不明,你的名字和凌儿的名字不也就一字之差吗?你这算是考我吗?

        重新铺了一张纸,这次十分认真地写下了王爷的大名,成果出来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写得漂亮。

        靳长枫看了看说:“很好。以后凌儿就由你来教吧。”

        我木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我又要多做一份兼职。

        我不满地问道:“那给我涨工资不?”

        “涨工资?”靳长枫茫然。

        “是这样的。我来王府呢是做下人的,现在又要做凌儿的老师,也就是说我的工作又多了一份,那月奉是不是也应该多给一点,其实我不贪心的,随涨个三五十两的就给打发了。哈哈。”

        “口气倒还不小,若你教得好,月奉自然不会少你的。”

        “那,多谢王爷啊。”

        嘿,有了钱钱,没人赏赐我就托人去买,到时候就随便糊弄他们说是小王爷送的,难道还会有人去找凌儿验证不成?

        我真是太聪明了。

        “我要写若夕的名字。”小家伙拉着我的手,双眼闪出兴奋的光芒。

        “好,我教你。”

        再铺一张纸,唰唰地落笔,苗若夕三个字跃然纸上。

        “我也写。”

        小家伙夺过我手中的笔,在我写的字下面一笔一画地慢慢勾勒出我的名字,写完放下笔,呵呵呵地直乐。

        王爷心情似乎不错,一直带着笑,赞赏了小家伙一番,便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玉坠对我说:“转过身来。”

        “哦。”我傻乎乎地转身。

        身后有人袭近,跟着玉坠降落到我眼前,靳长枫竟亲身为我戴在了脖子上,我脸一红低下头不知所措。

        “这是我替凌儿送你的,你可喜欢?”

        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微热的气息钻进了我的颈项,我小声应道:“喜欢。”

        然后身子被他掰正:“抬起头来。”

        我红着脸缓缓地抬起头与他直视。

        他还是那样的笑容,不过这一刻的笑容不比以往那么令人头皮发麻,却让我心跳加速。

        “很漂亮。”他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哇,脏了,脏了。”

        小家伙一声惊呼,我连忙朝他看去,悲剧了,小家伙嘟着小嘴一脸都是墨。

        我“噗”的一声扶着案桌大笑起来。

        “若夕坏死了,还笑人家。”小家伙委屈极了,小手往我脸上一抹,顿时感觉到湿意,跟着就是小家伙的大笑。

        “靳长凌!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苗。”

        好吧,我本来就不姓苗。

        靳长枫抱着胸站在一旁看着我俩你追我躲的,轻轻地笑。

        好一副温馨有爱的场景,真像一家三口。

        晚上回到屋子,见纬真坐在床头,痴痴呆呆欣赏自己手上链子傻乐着,可怜的孩子,中邪了不是,我来挽救你。

        把靳长枫送我的玉坠掏出来,凑近纬真跟前,就在她眼前晃悠:“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纬真脸一红,嗔怪着想拍开我的手,看到我手中的东西眼里马上放射出惊讶和光芒,问道:“这玉坠,好漂亮啊,若夕你哪来的,平时没见你戴过啊?”

        “呵呵。”我得意地一笑,“王爷送的。”

        “王爷?”纬真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链子,刚才进来看到的傻乐劲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觉她的异样,我连忙解释道:“今天中午你们不都在说自己的主子送的东西么,就我没有。这多没面子啊,所以我就缠着小王爷赏点什么给我,你也知道他是小孩子嘛,哪有东西赏我,王爷就随手扔了这个给我,说是替凌儿送我的。”

        “原来是这样。”纬真淡淡地说。

        “其实我对这些东西也没啥兴趣,不过今天她们阴阳怪气我样子真可恨,私底下肯定要笑话我,所以明天我一定要拿这东西去堵住她们的口。”

        “若夕你还真是有仇必报,呵呵。”纬真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轻摇着头。

        “不想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我不好意思地摸着被她点过的东西。

        “她们就是这样的,别计较这些,都是做奴婢的,遇上主子赏赐东西也常见得很,不值得如此炫耀。”纬真依然还是很温和的语气,,我却听着有几许别扭,她这是在说我还是说自己呢?

        “那是那是。”我附和着说。

        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话外音,我只是不想和她较真,必竟对纬真,在一定程度上我还是比较珍惜这个朋友的。

        到半夜,突然被脸上的热气惊醒了,我微微撑开了眼睑,发现纬真坐在我床边,眼直直地盯着我胸前。

        玉坠。

        纬真夜不成眠,就为了这档子事?不就是一块玉坠么,明儿个等我长了脸回来我送你好了。

        她没有看出我其实已经醒了,为了不想让她就这样坐一夜,我微微翻了个身,之后就听到纬真上床的声音。

        唉!这可怜的娃,相思成灾了?

        第二天我精神特别的好,一想起待到午饭时我将玉坠摆出来她们那群人的表情我就乐,小家伙莫名其妙地看了我许久,学着大人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个小屁孩,你知道个啥,还叹气。

        学着靳长枫的样子,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终于兴奋到了中午,待人慢慢地来齐了,大家都坐着开饭的时候,花姑娘们,出来看姐姐我表演啦。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装作不懂行情的样子把玉坠拿出来,凑过身子问明月:“明月姐姐,您看看这玉坠的成色如何?”

        明月见我这般恭敬,不由得露出些许得意的喜色,把玉坠放到掌心里装模作样地掂量了一番,故作深沉道:“也就一般货色。”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是:就跟你一样。

        我暗自冷笑,露出惊讶状:“原来如此,我还一直以为王爷送的东西都应该是价格不扉呢。”

        这番话的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啦,灵芝都没这么灵,明月的脸色在我意料中变了。当然,变的还不止明月一人。

        “这,这是王爷送的?”她故作冷静地问。

        “是啊。”

        “怪不得。若夕你不知道好玉的价值就在于,第一眼看不出得好歹,要你细心观察才能悟出它的矜贵之处。这玉表面光滑,绿得如此自然,细细看来,绝非凡品。”明月说得言不由衷。

        “是啊,真的好漂亮啊。”马上有人随声附和。

        我朝纬真使了一个眼色,她无奈地对我笑笑。

        “哼,不知所谓的奴才。”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靳长卿正缓缓地步入。

        暗自吃惊,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来了王府这么久,还没见在吃饭的时候见过主子光临,难得我今儿个好兴致,这也能碰上,这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巧合,你信么?

        “奴婢见过郡主。”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敬地问好。

        靳长卿似没有看到其他人般,径直走到我面前,盯着我脖子上的玉坠冷然道:“王兄在街头碰上乞丐赏的东西都比这值班,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郡主说得是。王爷宅人仁厚,一掷千金,非寻常人可媲美的,就算赏我座金山也不值得一提。”

        “哼,这张嘴倒是厉害!”靳长卿已然动怒,却又想在话中赢我,面带鄙夷道,“不要以为王兄随手扔了一块破玉给你就得意得忘了形,下人就是下人,别枉想有一天可以飞上枝头,做梦的痴人多得是,不少你一个。”

        “郡主教训得是,奴婢受教了。”

        “把玉坠摘下来!”靳长卿傲然道,“你还不配!”

        我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郡主可是看上这块破玉了?还是觉得王爷连赏赐东西给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好一个嘴刁的奴才,明月,给我掌嘴!”靳长卿终于忍不住了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

        靳长卿当日在大厅上给了我一巴掌我还记忆犹新,身为下人,计较不了这么多,可是我忍你,也就只有那一次。

        明月幸灾乐祸地靠近我身边,我朝她冷冷地一瞥,她扬起的手愣在半空,硬是没有落下来。

        “明月,没听清我的话么?”靳长卿喝道。

        我闪身向前,没让明月有机会下手,缓缓地问道:“郡主可否告知我犯了什么错?”

        “就凭你目无尊卑,都该打!”

        靳长卿见明月下手不成,微怒,眼看着一巴掌又要落下来,我大呼一声:“表少爷。”

        她马上停了下来,换回一脸的笑容,转过身去:“桐……”

        身后哪有人影,我却像猴子般蹿了出去。

        “苗若夕!!”靳长卿不顾形象地大吼。

        哼,想打我?先学凌波微步吧!

        我知道这事肯定没完,急匆匆地跑到靳长枫卧房边,顾不上这个时候他可能正在午休,一边敲门,一边唤道:“王爷起身没有,王爷。”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屋内传来低沉的嗓音,那是一种被人扰了清梦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王爷,是我,若夕,有要事。”

        “进来吧。”语气中竟有一丝惊喜的味道。

        幻听,这一定是幻听。

        推开门,透过屏风依稀看到王爷正起身穿衣,随即便有些尴尬,站在屏风外不敢吭声也不敢进去。

        趁着他穿衣服的空档,打量起这间房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靳长枫的卧房,屋内摆设竟是如此简单,可就这简单的装饰却又显示出一番别树一格的风情,果然是个会生活的人。

        王爷就是王爷,穿衣服都比小家伙快,一会功夫,便走了出来,看到我,面容有些无奈,坐在桌前,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可是又闯祸了?”

        “王爷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呢?”我赔着笑脸替他斟茶。

        “那是何事?”

        我这才小心翼翼地取下颈上的玉坠放在桌上,为难道:“这玉坠,奴婢真是受之有愧,奴婢不知道原来郡主对此玉坠如此偏爱竟让我当众摘下来给她,可是这毕竟是王爷送的,就算郡主再喜欢我也必须物归原主,日后它当属何人也应由王爷做主不是?”

        靳长枫本来见我取下玉坠脸就已经黑了一半,再听我的这一番说辞脸全黑了。

        “长卿可是为难你?”

        “没有没有,郡主完全没有为难奴婢,郡主只是喜欢这玉坠得紧才会在奴婢午饭还没有来得及吃的时候让我摘下来,这不,奴婢不是急着来问您的意见么?”

        “长卿若是喜欢,你为何不让她来问我要?”

        “这话奴婢哪敢说啊?刚才我也就说了几句话,郡主就要掌我的嘴,还好我跑得快。”我委屈道。

        “还有你不敢的说的话?”靳长枫半眯着眼,缓缓地说。

        “王爷这可是在怪罪奴婢没有乖乖地留下来挨打?”我也没好气地应着。

        什么人嘛,我已经说得很委婉了,硬要我说靳长卿那死丫头就是看不顺眼,处处针对我不成?

        靳长枫不怒却笑,拿起桌上的玉坠,慢慢喝着茶,再放下,垂首不语。

        靠,你有啥想法你就说啊,老娘我还没吃饭呢!

        “王兄可在?”门外传来靳长卿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这么快也找来了,看来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

        “进来吧。”靳长枫看着我轻叹了口气。

        靳长卿轻摇着步子入到房内,看到我也在并没有表现出惊奇,也是,如果不是猜到了我会找王爷求助,她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王兄。”她温和地叫了一声,然后笑着面向我,“若夕怎么也在?”

        八婆,我还不是被你逼来的。

        “奴婢刚好路过这里就听到王爷在叫人,所以就在这儿了。”

        “哦,原来是这样。”

        “长卿,你可有事?”靳长枫出声问道。

        “没事,我也就是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王兄。”

        突然,靳长卿目光一低,就看到了桌上玉坠,拿在手上,对靳长枫道:“王兄,这玉坠真漂亮,送给长卿可好?”

        靳长枫笑笑说:“这玉坠王兄已送给了别人,长卿若是喜欢玉饰,王兄可另送给你。”

        “可是长卿就喜欢这件了。”靳长卿撒娇道,“王兄,长卿还是第一次问你要东西,你就送给我了吧。”

        “既然这样,那你就拿去吧。”

        我一直低着的头这个时候才抬了起来,靳长卿骄傲地笑,靳长枫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说心痛或是难过,本是身外物,也没有定要守住的道理。

        可令我悲哀的是,靳长枫转手竟转得如此坦然,他可是忘了,他曾亲手为我戴上过。

        好吧,姐姐我不妨碍你们兄慈妹爱了

        “王爷,小王爷此刻该醒了,若没有其他事,奴婢想先行告退。”我退过一边,平静地问道。

        “你先下去吧。”

        我微微一笑,却从靳长枫眼底看到一丝不舍或是不安,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趟,我原本是不该来的。

        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靳长枫凭什么会帮你?纬真和靳长卿说得都没错,主子的赏赐,在王府这样的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而我,却当真了。

        自嘲地一笑,你凭什么?凭你是苗若夕还是武三丫?还是乖乖地伺候小家伙来得实在。

        回到小家伙房内,他还没醒,你睡得倒还舒服,难为我午饭都没吃。

        我摇醒小家伙,他微微睁开眼,看到是我,咧嘴一笑:“若夕。”

        “起来,起来。”

        “干嘛,我还要睡嘛。”

        “不准睡,给我起来写字。”

        “若夕坏死了,坏死了!”

        小家伙嘟着小嘴,委屈着挣扎起身。

        我轻轻地将他拥入怀内,无来由地一阵心酸,闭上眼,回想着这些日子来靳长枫为我所做的一切,那么美好,为什么今天要将它打破?

        “若夕,你怎么了?”小家伙拍着我的背,小声地问道。

        “没什么。小家伙,只有你会对我好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若夕了,我帮你出气。”小家伙仗义地说。

        我轻轻一笑,放开他,捏着他的小脸蛋说:“我还没有吃饭呢,下午的糕点你可不准动了,听到没。”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若夕帮小家伙穿得漂漂点点的,长大了一定比你王兄好看。”

        “嘿嘿,若夕最好了。”

        小家伙一高兴,就在床上打滚。

        如若我也这般大小,那该多好。

        如若我没穿来这里,那该多好。

        如若杨旭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就因为那一震,我所拥有的东西全数都不见了。

        “若夕有心事。”小家伙见我低眉不语,笃定地说。

        “凌儿好聪明,若夕想家了。”我喃喃道。

        “若夕不要想家,这里好好的,我以后都不和你争桂花糕吃了。”

        “乖。”

        我亲了亲小家伙同脸颊,替他穿好衣服,抱下床。

        小家伙很乖巧地自己坐在案桌边,拿起毛笔认真地写字。

        “若夕教我写的,我全都会写了。”小家伙骄傲地说。

        “凌儿,会作诗么?”我问道。

        “不会。”小家伙摇摇头。

        “真不聪明,我听说古代人一般都是几岁都能做诗的了。”

        “什么是古代人啊?”小家伙茫然地问,“若夕会作诗么?”

        “当然会。”我头一甩,“你觉得还有我不会的东西么?笑话。”

        “嘻嘻,若夕骗人。”小家伙不相信。

        不相信是吧,我拿过他手中的毛笔,挥笔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小家伙看着纸上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着,又抬起头问我,“若夕,这是什么意思?”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家伙眨巴着眼,还是不明白。

        “咚咚”有人敲门,外面人唤道:“小王爷,奴婢送糕点来了。”

        “进来吧。”

        进来的是糕点房的下人凤玲,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也娇小玲珑,甚是可爱。见到凌儿东西还没有放下就急着低身子请安。

        “行了,放下吧。”我扶住她,接过手中的碟子,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若夕姐姐。”凤玲腼腆地叫道。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若夕就行,咱们都是同一阶级的人。”我笑呵呵地对。

        其实,我对这丫头的印象是比较好的,在一起用膳的时候从来不插嘴大家的话题,但总是听得很仔细,有时候和我对上眼,总是红着脸低下头。

        “若夕姐姐,这是王爷亲自挑的点心叫我送来的,说你中午没吃饭,王爷真有心。”凤玲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说,“若夕姐姐今天把郡主惹生气了,我真替你担心,现在应该没事了,王爷总是讲道理的。”

        “是吗?他的确很讲道理。”我冷笑,“他是怕我把小家伙的点心抢来吃了,担心他哭鼻子。”我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带着宠爱的笑容。

        “凌儿才不会哭鼻子。”小家伙立即反驳。

        “好好好,小家伙不哭鼻子,只会流马尿。”

        “若夕就会欺负我。”

        “是啊,除了你,我谁都惹不起。”我轻叹一口气。

        “是吗?我看你谁都敢惹才是。”靳长枫的声音传入耳内,这人走路不带声的。

        我放下手中的点心,毕恭毕敬地站过一旁,弓着身子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凤玲见靳长枫来了,也慌忙和我一起请安。

        “你下去吧。”靳长枫对凤玲道。

        “奴婢遵命。”

        待凤玲慢慢地退出了房内,靳长枫才拿起我刚才写的诗,轻声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写的?”他回头问我。

        “回王爷,是奴婢写的,让您见笑了。”

        “到底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我没有见识过的?”

        “回王爷,奴婢不才,胡乱涂写,奴婢这就将它撕毁。”我上前一步,作势要撕。

        靳长枫却捉住了我的手,轻声问道:“还生气。”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静静地答道:“奴婢不敢。”

        “王兄,你欺负若夕了?”小家伙睁着大眼睛不明所以。

        “是啊,凌儿帮王爷哄哄若夕可好?”

        “嗯。”小家伙拉着我的手轻摇着说,“若夕不生气,若夕不要生气。”

        “小家伙,写你的字,多事!”我瞪了小家伙一眼,把笔拿起来塞到他手上指着我写的字说,“写一百遍。”

        “若夕……”小家伙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呃,十遍。”

        “那我写完若夕就不生气了哦。”

        “我什么时候生过气,快写。”我催促道。

        小家伙果真开始认真地写字,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靳长枫坐在案桌边,我替他倒上一杯茶,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若夕你如此聪明应该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靳长枫缓缓地说道,“你签了五年的契约……”

        “奴婢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打断他,说到底,我也就是一下人的命,做王爷的不用一再提醒。

        靳长枫轻轻一笑,接着道:“你要在王府生活五年。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有没有想过应该怎么过?王府不是平常地方,人多嘴杂,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你或许没办法阻挡是非来找你,为什么不能尽其所能把影响减到最低呢?今日之事你不是已经拿了彩头么,又何必一定要争个输赢?如若刚才我坚持不将玉坠送予长卿,那么以后的日子,她对你的成见将会更深,这又是何必呢?”

        我不语。

        哼,说得倒是好听,好像还是为我考虑似的,其实还不是舍不得你亲妹子受委屈。舍不得就舍不得嘛,人之常情,我又不会怪你,干嘛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若夕,不过是一枚玉坠,没有必要惹这么多事端,你可懂得?”

        “王爷说得是。”

        “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即使我是王爷都不可能做到事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更何况我只是一个下人,是吧?”

        我微笑着替他补充。

        “若夕,我的意思是,任何人,不管何等身份,都有机会遭受挫折与冷遇,要学会收放自如,你到是会放,耍起性子来也是倔得可以,但是你还学不会收,其实这样对你可有好处?你现在跟我斗气也是自己找难受,我半点损失都没有,你觉得合算吗?”

        我抬起头,怨恨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王爷,您要知道,万事有因必有果,那玉坠或许价值不扉,但于我来说,它的矜贵并不在于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因为它是王爷您送的。如若我想息事宁人,早在郡主叫我摘下来的时候就双手奉上了,出头鸟,你以为我愿意做?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要。不过现在,我懂了。为与不为,奴婢心中已有数,让王爷为奴婢操心,我心中有愧。”

        靳长枫认真听完我的话,微微一笑,那个看似安心的笑容,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今日之事就让它过去吧,玉坠已经送出,是万不可再将它讨回的。”

        “奴婢不稀罕!”

        “又闹脾气了,唉,你总是不让我省心。”靳长枫一手抚额,苦笑一番,貌似内心相当的纠结。

        其实我更纠结,这靳长枫到底是个啥意思?我撇撇嘴,不吭声。

        “王兄,我写好了。”小家伙写完最后一个字,捧给靳长枫看。

        可恶的死孩子,明明是我布置的作业,为毛你写完了不给你老师我看,反而拿给你老哥看。

        呸,势利眼!

        “凌儿进步得很快,值得嘉奖。”靳长枫笑眯眯地说。

        哼,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徒弟,我暗自得意,成就感大大的。

        “好嘞,王兄说话要算数哦,王兄要奖励凌儿什么啊?”

        小家伙就是天真,一听说有奖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我替他悲哀,以你王兄这么腹黑的人物,最多就奖励你一个吻了,哼。

        “凌儿有多久未出王府了?”

        “好久咯。”小家伙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委屈道,“王兄不给凌儿出府,凌儿不喜欢王兄。”

        对,不要喜欢他,我阴暗地笑。

        “那王兄今日就带出府玩,当是奖励你最近如此努力和用功,凌儿可喜欢?”

        “好啊!”小家伙蹦下凳子,拍着小手掌,又跳又叫,“王兄最好了,我最喜欢王兄。”

        你这个死孩子,你还有原则没啊你?比女人还善变,你这叫我情何以堪?

        “凌儿有如此进步,若夕功不要没。”

        “王爷过誉了,这只是奴婢份内事。”

        不要以为一句功不可没就能掩饰你说不过我的事实,不过这句话也说得我挺好受的。唉,我真是太容易心软了。

        “我带凌儿出府,你要不要一起?”

        我大喜过望,穿越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出去逛过,听温姑姑说,如若没有主人的特别吩咐,做下人的就不可能轻易出府,只是每半年有一次探亲假,来去也不过五天。

        现在王爷亲自开口,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指不准在路上就遇到了微服出巡的皇帝,然后见我国色天色,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带入宫为妃为后也不出奇。

        心里的小算盘打个噼呖啪哗响,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很荡漾,因为靳长枫正好笑地看着我。

        “奴婢要随时伺候凌儿,理应跟去。”

        “如此甚好。”

        又是那该死的笑容,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算计了呢?其实分明就是他自己想邀我出府游玩,为什么又变成我迫切地想要一同出府的样子呢?

        可恶,这个腹黑的王爷。

        一行四人浩浩浩荡荡地出了府,为什么是四人呢,因为那常年面无表情的钟生也紧跟其后,为了不让他如此无趣,我好心地把缠着要我抱的小家伙推到了他怀里。

        小家伙真是很久未出府了,路上见到什么都大呼小叫,这也要买,那也要买,钟生充生了一完美棒棒军角色,一手揽着小家伙,一手拿着几串冰糖葫芦和泥人外加风车,脖子上还挂有不明物体若干,这可怜的孩子。

        我憋着笑,好奇地东张西望。

        府外果然热门非凡,多少只有在电视上才出现的人和物现在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但是,此刻我最想见识的却是青楼。我想知道古代的皮条到底是怎么个拉法,嘿嘿。

        “见到什么如此好笑?”靳长枫问道。

        “没,就是高兴,我跟你说啊,这还是我第一次逛街。”

        “以前没出过门?”靳长枫好奇地问。

        糟,我咋又说实话了呢?

        “是啊,爹娘不让,说闺女就应该呆在家里等着人上门提亲。”古代的女子好像大多都这样吧,“若不是爹娘不幸早逝,二老又怎么会舍得我出来为人奴婢,我可是他们的心头肉啊。”

        靳长枫定定地看着我,笑而不语。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四周张望着。

        突见路边蹲着一女人,手上缠着的纱布还渗着血丝,哭哭啼啼的,一见有人路过就凄惨地呼道:“大爷,行行好吧。”

        可怜见的,好像看到了当初苗若夕卖身葬父的样子,顿感心有戚戚焉,想扔几个铜钱给她,才发现自己也身无分文。

        穷人见穷人,两眼泪汪汪。

        所以我眼泪汪汪地望着钟生,希望他能有所表示。他竟将脸一侧,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我又眼泪汪汪地看小家伙,小家伙马上紧张地拉着我的手问道:“若夕是不是脚走疼了,让钟生也抱你。”

        你这个没人性的死孩子,你能不能不说这么雷人的话?我这是触景伤情。

        我只有眼泪汪汪地看着靳长枫,靳长枫微微一笑,摸出一个铜板放到了那女子身前。

        一个王爷就只给一个铜板,说不去也不嫌丢人!

        我鄙视地看着他,连那女人眼底都充满了不屑,他不脸红,我都替他悲哀。

        “走吧。”

        靳长枫似乎并不见我的鄙视和那女子的不屑,心安理得地向前走去,嘴角带着淡淡地笑容。

        他难道他真以为他做了好事才这么开心?不要脸哪。

        走着走着,怎么都觉得不安心,那姑娘凄楚的样子总让我放不下心来,咬了咬牙对钟生说:“钟大哥,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钟生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倒也大方,把手上拎着的东西全转移到另一只手上,然后掏了一锭元宝递给我。

        我充满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把元宝放在了那姑娘面前。

        姑娘感激涕零,当场就给我跪下,直呼:“好人哪,好人哪。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心肠也好,他日定能觅得如意郎君,享一世清福。”

        哟哟哟,这话说得我真是从头爽到了脚,豪爽地对她说:“钱财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用有限的物资帮助无限的生命,我从不会吝啬。”

        一席话引来了四面八方的路人甲乙丙丁等等,纷纷称赞我是活菩萨救世主,当然,也顺便引来了更多的乞丐朝我磕头,想我用有限我物资去帮助他们无限的生命。

        牛皮又吹破了吧,我想哭,我没钱了好不好?

        幸好钟生前来解围,光看他那张没表情的棺材脸人就吓走了一半,再看看那高大威猛的身材,人全吓走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转身一看,连那姑娘也给吓跑了,钟生,你真是伤人于无形啊,高手,佩服佩服。

        做了好事的人心情愉快得紧,当然没有注意到我们竟没走大道,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若夕,你看看那边。”

        顺着靳长枫手指的方向,你猜我看到了啥,我那个怒发冲冠啊,大喝一声:“骗子,还老娘的钱!”

        前方一男一女正坐在一隐蔽处数着银子,那女子赫然竟是刚才向我讨钱的悲情姑娘。她的脸上,哪有半分凄凉,她手臂上,哪还有纱布的踪影。

        我那气急攻心之吼,惊动了前方二人,回头见我要杀人的样子,跳起来就跑,我追了几步觉得自己是追上不了,又跑回去抓住钟生的手臂,气喘吁吁地道:“钟大,大,大哥,快,快,追!”

        钟生抱着凌儿不动,我当然不敢叫靳长枫追。

        又厚着脸皮催着钟生,他还是不动。

        我急了,正要骂人,靳长枫开口了。

        “让他们跑吧。”

        “为什么?”那可是钱哪,还是我借来的,我急道。

        “你既然都把钱给了他们,又何必要回来?”

        “那我是不知道他们是骗子啊。”

        靳长枫笑,可耻啊可耻,他们早就知道也不告诉我,钟生还慷慨地借钱给我,这全是阴谋,阴谋。

        “你不追是吧,别想我还钱,哼!”我气呼呼地对钟生说。

        “我会有办法让你还钱的。”

        木头人开口了,赫,这口气,分明是恐吓我。

        “凌儿,你命令他不得向我讨债!”我收拾不了你,还有我家小家伙,我得意地哼哼着。

        “在王府,除了王爷,即便是老夫人也不能随意使唤我。”木头人冷冷地说。

        靳长枫还是笑,小家伙爱莫能助地对我摊摊手。

        “你们,你们,你们不要脸!”我怒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联合戏弄我一个弱质女流,你们还有没有觉悟?懂不懂怜香惜玉的?”

        我一边思索着成语,一边数落着他们。

        木头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小家伙呵呵呵直笑,靳长枫轻摇着头,道:“别闹了,走吧。”

        “我不走,你们是故意的,你们都知道那女人是骗子也不拦着我,不但不拦着我还借钱给我。从还没出王府,你们就在算计我。想我苗若夕虽不是富家子弟,好歹也是有娘生有爹养的,在家也是心肝宝贝,谁舍得骂我一句?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我,哪知道进到王府,是个人都可以欺负我。现在,连乞丐也欺负我,我,我,我……”

        本来我只是装腔作势,想挤几滴眼泪出来博个同情好不必还钱。可是说着说着就悲从中来,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他们的女儿活不人死不见尸就人间蒸发了,这样的刺激他们怎么受得了?

        还有今日所受的委屈,对靳长枫的怨恨,一股脑地涌了出来,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我这眼泪一掉,小家伙就跟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手拍打着木头人,一边打一打叫:“你欺负若人,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木头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缓缓开口:“若夕姑娘别哭了,最多,我不让你还钱。”

        “你说的啊,别反悔啊。”我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

        木头人的嘴角再次抽搐,认命地点了点头:“不反悔。”

        我又恨恨地盯着靳长枫,却看到他眼底的心疼,我揉了揉眼角,不是我看花了眼吧。

        “若夕。”他轻轻地叫着。

        “哦。”我吸了吸鼻子。

        “我何曾欺负过你?”

        “你,你,你刚才就是,眼睛睛地看着我破财。”

        “有些事,自己用眼睛看到难道不比从别人嘴中听来更真实?”

        “可是我看到了你们也不帮我追人。”我不满道。

        “若夕。”靳长枫轻笑着说,“我记得你问凌儿要东西的时候说过,人的脸面是很重要的,对吧。”

        “我是说过啊,所以我被骗了多没面子。”亏你还记得,哼。

        “你看那姑娘,连骗钱这么丢脸的事都做了,她还不够惨吗?这难道不比乞讨更惨?她既然都这么惨了,你给他一锭银子又算什么?”

        “说得好听,那你干嘛只给一块铜板。”这什么破道理这是。

        “呵呵,你这张利嘴。我不给,是因为我身上没钱,这个解释可满意?”靳长枫无奈地笑。

        “谁信?”

        “我身上只有银票,没有碎银子。我之所以没有给银票,是觉得即便她再惨,也惨不到我要拿银票给她的地步。”

        听起来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电视上的古代有钱人身上不是金叶子就是银票,没有碎银子也说得过去,这么一说,我又有些好受了,关键是木头人不再让我还钱才是最好受了。

        马上就笑意盈盈道:“跟着王爷,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靳长枫摇了摇头,向巷口走出。

        我和木头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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