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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久梦初醒


凤阳清写往尹连城的书信并未得到回复,据暗卫调查所得,上官玉与柔凉在扶苏参加完喜宴后就去游山玩水了。

        妙楚昏迷的消息一直秘而不宣,苏门府和宫门府一如往日。倒是宫一与宫二有两次来苏门府问询一些大婚事宜,但都未能见到妙楚,宫二还为此嘲讽苏门玄夜的霸道无度。

        九月二十八日夜里,云卷云舒正在给昏睡的妙楚整理衣冠,见其醒来便惊喜地去通知门主。正在与凤阳清和琼花十娘商议大婚事宜的苏门玄夜喜出望外地奔至房内。

        他抑制着雀跃的心情关切地问:“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饿吗?渴不渴?”

        刚刚苏醒的妙楚,看着眼前出现的绝美容颜,有些痴痴傻傻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众人闻言皆一愣。玄夜想妙楚定是昏睡多日有些意识不清,她时常醒来犯迷糊,便直接了当答:“我是玄夜,你的夫君,你睡了很久。”

        “玄夜?夫君?”她有些惊讶,而后觉得脑袋有些胀痛,搜索不到任何信息,望着他说:“我认识你?这是哪里?”

        玄夜看着妙楚的神情,不由的心一紧。难道苏醒后续会是另一个接踵而来的噩耗?琼花十娘见状立即上前,探起妙楚的脉搏。妙楚望着风韵十足的琼花十娘问,“你又是谁?这到底是在哪里,权叔呢?”

        凤阳清望了一眼在旁的玄夜后望着妙楚问:“这里是苏门府,你可还记得我?”

        妙楚闻言抬头,看着凤阳清,又看着不远处的云卷云舒,陌生的房间。她突然抽回手,随即下床,脚却一软,玄夜和十娘都还没回过神,妙楚摔在地上。玄夜惊醒后去扶她,她摔开他的手,有些激动的说:“这到底是哪里,你们到底是谁?权叔呢,我娘呢?我头好痛……”

        玄夜禁锢住她的肩膀,眉头紧锁,望着她答:“这里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和朋友,权叔在莲池镜,你娘也在那里。”

        妙楚一愣,望着苏门玄夜,须臾眼泪从泪腺流出,有些悲伤的说:“莲池镜?我娘在莲池镜……”

        玄夜望着有些凌乱的妙楚,刚要继续说什么时,她的视线盯着玄夜突然回忆道问,“我怎么会在苏门府,我不是在落云宫吗?对!落云宫,少钦呢,少钦在哪里?”玄夜一愣。问完话的妙楚因为虚弱而又晕了过去。

        凤阳清看着无悲喜的玄夜,又看着昏过去的妙楚,问十娘:“琼花前辈,这是怎么回事?”琼花十娘望了一眼玄夜说:“可能她昏睡太久,身体虚弱,从脉象上看虽是平稳,但我隐隐约约感觉她脑中有淤块,之前并未发现,从她凌乱的思绪上看……”琼花十娘还未说完便陷入深思,而后有些愕然,随后不发一言离开了房间,凤阳清不明所以。

        而玄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妙楚,不言不语,他担忧道:“苏门兄?”

        “没事,你先也出去吧。”

        凤阳清欲言又止,妙楚在大婚前醒来本是一件令人雀跃之事,却不想变成当下情景。而且玄夜站在她面前,她却不识,而问起了南宫少钦。

        妙楚再醒来时是次日的清晨,玄夜坐在房中一夜未曾合眼。

        “你是谁?”

        玄夜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妙楚正坐着身子,探究地看着他。玄夜的视线始终停滞在她的眼神里,他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多少?”

        妙楚对玄夜的话不明白,又问了一遍:“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

        玄夜起身,走到床边,妙楚的心一紧,望着玄夜犹如珍珠的肤色,深邃的眼睛,本想后退的身子却僵化一般。玄夜在床边停住脚步,看着她答:“我是苏门玄夜。”

        妙楚看他未再上前而稳了稳心神,疑惑的重复他的回答:“苏门?玄夜?这是哪里?”

        “苏门府。”

        “那就是你的家?”

        玄夜的眼神荡漾了一下说:“是,但也是你的家。”

        妙楚一愣,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他,他的眼神认真坚定,妙楚疑惑道:“我的家?怎么会是我的家?”

        玄夜的心此时犹如被凌迟,但还是平静地回答她:“因为你是我的夫人。”

        “夫人?”妙楚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夫人,我是个十岁……”妙楚话未说完,自己僵住了表情。

        此时房中陷入了沉默,一直到凤阳清从药房过来,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妙楚抬眼望着眼前一身黑色锦缎的男子,儒雅温和,气质出尘。他看着玄夜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须臾他对玄夜说:“前辈说,妙楚很可能是失忆了。”

        玄夜闭上眼睛,语气带着不易擦觉的落寞:“失忆?失忆她也记着落云宫和南宫少钦。”

        妙楚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少钦的名字,还有凤阳清说她失忆了,她有好多疑惑,刚要开口问,玄夜却转身离开了。

        凤阳清想要跟随的脚步变得僵硬,这十多日来,玄夜寝食难安,生怕会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却不想果真如此。

        妙楚望着玄夜离去的背影,转向凤阳清的侧影问:“你,认识我吗?”

        凤阳清收回视线看向妙楚不答反问:“你可记得梅流芳,西慕容,青儿,花青琰,明儿?”

        听到凤阳清报出的一大串名字,妙楚感到不解问:“他们是谁?难道我认识吗?”

        凤阳清的眼神闪了闪又问:“欧阳极,欧阳若水,西门淼淼,西门寻云,一指禅师,风月成,谷钥……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知道。”

        凤阳清继续问:“那你是第十五代家主弱浅前辈的徒弟,宫门第十七代嫡传人宫门妙楚,你可有忘记?”

        妙楚此时的眼神带着警惕和疑惑,揉了揉太阳穴带着一丝好笑答:“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弱浅他是谁?什么第十五代家主……”

        凤阳清的心一咯,随后忍不住感慨与嘲讽交织地笑,惆怅道:“天意难测啊,你记得你是谁,却忘了你的恩师益友和亲人,更是忘了玄夜,可又唯独记着南宫少钦,这老天是予以何为!”凤阳清也彷徨无措,这样的她后日如何能与玄夜大婚。

        凤阳清心中有为玄夜凤万分不甘,他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后日是何年何夕吗?”

        妙楚眯起眼睛,摇摇头。

        “后日是三生国二生一八年竹醉一日,也就是十月一日。将会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但,你却忘了。”凤阳清无奈的说完后离开了房间。

        妙楚不知道后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努力的回想,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好痛,须臾眼前一黑,人就倒了去。

        凤阳清在后院找不到玄夜,只能再去找琼花十娘。琼花十娘听了凤阳清所言说:“这样看来,肯定她失忆是真,妙楚所中的鸳鸯虫是一个幌子,一个让她沉睡吸收净心草的幌子。”

        凤阳清疑惑反问:“净心草?”

        “是的。净心草与忘情草称为双生草,药籍上记载服用了净心草之人能在睡一觉后醒来便忘记忧愁,烦恼,忘记一切痛苦,从而像一场噩梦远去达到净心。但药籍上记载净心草只能让人遗失三年内的痛苦回忆,而妙楚遗忘的……看来净心草并不稳定。”

        “看样子前辈是肯定是此药之祸,那可有解?”

        “当年我与花非花在红霞岭就发现了一株双生草,那时我对夜儿的父亲爱不得,舍不下,放不了,忘情是最好的,于是我拿走了其中的忘情草。去年,夜儿不眠不休去珠姆山取血参,心力衰竭,他对妙楚一片痴情,我怕他爱而不得,便想给他用忘情草,让他断情割爱,后来妙楚不肯从此与他是路人,甘愿留陪夜儿余生,我便作罢;却不曾今日妙楚中了另一草。

        花非花手中虽恰巧是净心草,但此人性情古怪,住在毒瘴之气的红霞岭,不喜与人交际。他那种狂妄之人只喜欢去逗弄毒物,我想妙楚之事与他无关。给妙楚下此物之人定是精通虫蛊之术,而且还是一个用药高手。”

        “没想到天下卧虎藏龙,后日……当下当务之急是找到破解之法。”

        琼花十娘眼神黯淡了一下,夜儿与妙楚好不容易,历经万难,九死一生到了最好的时候。难道真是上天不肯吗?夜儿前几日还回忆说,巫族的千歌说妙楚是天子之妻,一国之母,他不信命不信天,信自己,信他的心。他得到了她,相信凤阳清和莲都长老之言,他是灵凤转世,妙楚是他的凰后,可如今……到底是天意还是劫数?如今木已成舟,上天为何还要如此杠上一劫!

        琼花十娘淡淡地回了一句:“此药,药籍上记载无破解之法。”

        入夜后,四下漆黑。妙楚从睡梦中饿醒,醒来后闻到一股清幽冷冽的花香,让她十分安心。她在黑夜里摸索的起身,赤脚踩在地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很差。

        “你要干嘛?”

        妙楚突然听见声音一惊,身子一僵,惶恐问:“谁?”

        玄夜从怀中拿出夜明珠,放在桌上。妙楚见光亮处一红衣男子坐在茶桌边,正望着她。

        妙楚稳了稳心神,没好气的说:“你干嘛在我房中吓人!”

        “这也是我的房间。”

        妙楚一下子醒悟这里是苏门府,眼前人的家,她才是寄人篱下之人。妙楚想着昨日到现在所见之人对她都算和蔼可亲,对她定是无害。她走到茶桌边坐下,玄夜的视线落在她的一双赤脚上。

        “夜里多少有些寒气。”

        妙楚闻言瞅了一眼自己的脚,便起身又去穿鞋子。看自己穿了一件软袍,不禁有些尴尬,又去取了披风,那是一件晏紫色,绣着青鸾的披风。房中无女子,难道是她的?总之她先用了。

        她坐到玄夜对面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玄夜她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她问:“我,我们是不是认识?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妙楚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不会骗她的,她不是那个十岁的孩子。她脑中有落云宫的大半记忆,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门玄夜望着她说:“十娘说你中了净心草,一种让人忘记苦和忧愁的解脱之药。你记得南宫少钦,看来落云宫那段岁月是你最快乐的时候。你如今忘了所有的不开心和痛苦,眼下你想重新开始还是找到记忆。”

        妙楚望着玄夜的眼神,她似乎看到了一些深不见底的东西,那是什么呢,为什么她觉得难过。于是她望着他问:“在我忘记之前,我与你,是什么关系?”妙楚想着昨日他担忧,惊喜,关切交错的神色和语气,想着那句,我是玄夜,你的夫君……

        玄夜不看她,嘴角带笑,那笑并不愉悦,让她的心不由的纠结,他答非所问:“如果你要重新开始,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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