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鸳鸯虫
妙楚与玄夜在扶苏小待了两日后要启程回三生国。此次慕王爷大婚,南邦津津乐道的却是玉公主。乐道她的美貌,她的事迹以及即将大婚之事。此次回宫门府相随而去的还有小青儿。青儿人小鬼大,很识趣的一个人坐一辆马车。
回到三生国,玄夜安排人送青儿去了宫门府,而将妙楚留在了苏门府。几日舟车疲乏的妙楚只想休息,无关乎在哪里。
次日,睡了个饱觉的妙楚拉着玄夜回了宫门府,却不想宫二也在,妙楚望着宫二,惊讶他怎么这么快就就从莲都回来了,联想连姬的性子估计是失败了?衡量之下妙楚只字未提。
宫二见到妙楚便于她说,青儿是个讨喜的丫头,就昨日一夜,全府上下包括师傅都被她俘虏了。还说师傅弱浅一早就修书给西王,言明留青儿在门下,让她在宫一身边学习药理。
青儿讨喜妙楚是知道的,但弱浅喜清静,要留青儿倒是有些意外。妙楚与玄夜去见弱浅,提及青儿。师傅说,西王爷与西王妃故去,西慕容大婚,西王年事已高。青儿能留在他身边,是两全其美之事。当年素锦之事弱浅觉得多多少少也有自己一点责任。
午膳后,玄夜与弱浅在房中下棋,妙楚去找宫一师兄看青儿以及宫明,宫二作陪。
而苏门湘本想来找玄夜问问大婚之事,却被告知他们一早就去了宫门府。湘儿一直等到午后,也不见人回。于是拉着从药房出来的凤阳清去宫门府看看。结果见到妙楚跟她的师兄弟们在比试。
妙楚见到苏门湘和凤阳清,又兴起玩抓阄,总之是玩性大发。妙楚准备了几只胭脂,叫上了众人,说好规则就开战斗了。一个时辰后各个都成了花猫,唯独玄夜脸上干干净净,妙楚怀疑到:“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其余几人闻言也开始狐疑,凭什么他们都变成鬼,苏门玄夜这个真正的鬼却干干净净的,还依然优雅风流地坐着。玄夜抬眼望着妙楚脸颊上犹如血痕的胭脂,两只眉毛加了两笔黑色,变得粗黑,鼻子上被点上一颗黄豆大的朱砂,一张脸说不出的滑稽。如今一副审问人的气势,带着狐疑的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喜感,再望望其他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轻描淡言道:“运气好,抓阄的规矩可是你定的!”
妙楚一下子泄了气,又想到凤阳清一开始就说这种玩意苏门玄夜早就不要玩了。那意思不是说这游戏无趣他看不上,而是说对玄夜来说很小儿科,他是祖师爷?妙楚要确认一下,只是一抬头看到凤阳清的脸,话未问出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这张脸是苏门湘画的,苏门湘肯定跟凤阳清仇大苦深,两只眉毛上扬,一张血盆大口,脸上还圈了几坨。
凤阳清见妙楚笑的如此过分,忍不住起身找了一面镜子看一下自己的脸,最后愣在哪里,之后所有人面面相觑都笑的前俯后仰。
妙楚众目睽睽之下,猝不及防地压倒玄夜,吻起他的脸,而后用脸贴着他的面蹭了又蹭,其余人目瞪口呆。不明当下为何上演了这么一出情景剧。
玄夜也惊呆了,不过须臾就明白妙楚的意图。不多时,妙楚推开玄夜,想看看成果,却发现他的脸只沾上一点红,摩擦期间反而像上了胭脂,让他看起来变得妩媚和艳丽。
妙楚皱眉不喜道,“怎么没涂上!凤阳清镜子拿给我!”凤阳清顶着那张脸将镜子递给妙楚,妙楚不以为意的拿起镜子,望了一眼,瞳孔放大,似乎被自己吓到了。而后又左侧右侧仔细看了一下脸,又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笑着侧头问:“师兄,你说我可爱吗?”妙楚脸上的杰作来自于宫二,宫二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嘴角抽蓄,不自主地躲远了点。
而妙楚并未注意到,而后不满道:“你怎么没给我这样涂!”说着指着嘴唇和脸颊。妙楚抬眼看着凤阳清,想着那张嘴如果吻上玄夜的话,他定会变成花猫脸的。
宫二看了一眼凤阳清和玄夜,才明白妙楚打的主意,想着刚才妙楚饥不择食般吻苏门玄夜的情景,宫二不由的头疼。他这个师妹,有时候思考方式太出乎意料了。随后他抬眼看青儿,青儿那张脸是宫明画的,一脸黑,只剩下两只眼睛动来动去。宫二想,妙楚要玩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自己这么幼稚也玩!
而妙楚早就看着每个人后扛不住的狂笑,直到要晚膳了才一口气不全的吩咐人打来水。送水的人以为见到了鬼差点将脸盆给扔了,后来发挥了强大的内心承受力,才能平静的放下水离去。玄夜很温柔的帮着妙楚净面,恢复一张清丽可人的脸。
今日妙楚十分开心,晚膳时还摆上了两壶美酒小酌。晚膳后,宫二和宫一连带着青儿都被弱浅叫了去,想必是青儿留在门下之事,而后玄夜带着妙楚回苏门府,几人弃了马儿踱步而回。
“我们还没大婚,我总去苏门府不大好吧。”
“天黑黑,无人知晓。再说天下皆知我苏门玄夜要娶你为妻,马上要大婚了,苏门府是你的家。”
妙楚翻眼,他们果然不拘小节。苏门湘看着两个人如胶似漆,难以想象其中一人是她的哥哥,她与凤阳清相见一笑,跟在二人身后。
夜里,玄夜与妙楚不知为何讨论起房中之事的频率,后两人经过谈判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月十次最为完美。于是当晚玄夜以当月已过半,房事只有两次为由,春宵一刻。
次日,妙楚一直睡到午后还没醒,玄夜看她睡得安稳,也没叫醒她。可她一直睡到入夜,玄夜觉得久睡不好便去喊她起床,却不想叫唤数次也不醒,把脉时她脉象平稳不见有恙。而后叫来凤阳清,也是如此。
她的昏睡不醒让玄夜心中不安,“让十娘过来!”
“琼花前辈前几日就不在苏门府。”
苏门玄夜起身,在桌前写了什么让隐卫拿走。大婚在即,妙楚突然昏睡不醒,玄夜秘而不宣。苏门府和宫门府按照事先商议的进程一如往日的运作着。
琼花十娘赶回来时,已是妙楚昏迷了四日后。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很久也是一无所获,还有十日他们就要大婚了,怎么会出现如此状况呢。
“什么时候昏迷的可有什么前兆?”
苏门玄夜说了这几日的情形,从接触到的人,去过的地方,饮食以及房事也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玄夜说一开始本以为妙楚是房事累了,才会多睡,却不想一睡不醒。
琼花十娘见凤阳清和玄夜都是一脸倦容说到:“都先去休息吧,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你们要是跟着累倒了,得不偿失。现在大婚在即,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十娘说完后就离开了厢房。
玄夜看着熟睡模样的妙楚,与凤阳清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她几乎与自己形影不离,何故出现如此状况。
次日清晨,琼花十娘一个人来到房中给妙楚做检查。几个时辰后才出来,一出来琼花十娘就在院子里转悠,玄夜见状问:“你找什么?”
“你院中可有种养铃兰诸类的花草?”
凤阳清不解的问:“前辈问此何故?”因为后院诸如此类的花草举不胜举。
“妙儿与夜儿形影不离,所穿之物都是夜儿安置的,三餐膳食皆与夜儿无异,如今唯独她昏迷不醒,而且脉象平稳,身子无恙,我想了一夜,加之检查了她的身体后,我猜测她是中了虫术。”
琼花十娘见凤阳清一愣,玄夜的眉头微皱解释道:“如果真是虫术的话,我想施术之人并不想伤妙儿。从让如今平稳的脉象来看,倒像是个恶作剧。你们想想,妙儿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玄夜不答反问:“虫术与铃兰有何关联?”
“你说妙儿一直与你形影不离,昏迷前日你们在宫门府玩乐了一日她并未有异样,随你回府后你们二人还夜话了片刻。你次日认为妙儿是房事疲累而多睡,你仔细想想你们房事中可有与往日不同?”凤阳清和玄夜听到琼花十娘说起房事也并未觉得不妥。
琼花十娘继续说:“有一种虫术名为鸳鸯虫盛行于宫闱,需用带有毒性的花草的香气做引,铃兰这类艳丽的花散发出的气息最讨鸳鸯虫的喜欢。此虫有一特性只吃女性的发肤,后宫女子为了争宠夺位,便兴盛此虫来打压得宠的妃子。
此虫只要吃了得宠妃子的一根头发或皮屑,由懂得虫术之人施术,让虫子与她形如一体。只要中术人饮酒,此虫就会与她根深蒂固联系在一起。其险恶之处在于妃子与皇帝若行房,加有奇异花香催引,便会造成昏厥。帝王后宫的床帏之事在于情趣,若是妃子三天两头房事中昏厥,帝王定为不喜而造成厌弃,是一种不动声色,查无可查的后宫争宠的恶毒手段。
但鸳鸯虫娇贵,靠着鸳鸯之血喂养,最后在母鸳鸯腹中活着,获取此虫并不易,所以此术后来就失传了。我今日检查妙儿的身体,情况有些相似。”
苏门玄夜皱眉,琼花十娘又言,“此术并不在害人性命,至多让人昏迷,最长十五日。如此算来最迟妙儿将在大婚之日苏醒。”
凤阳清忍不住说,“宫闱之中女子众多,勾心斗角,喝酒寻欢是常事,可当下,不知何人有如此深的心计。”
苏门玄夜看着不远处,本无喜怒的眼神凝聚在一盆铃兰上:“这是哪里来的铃兰?”八音闻言现身,跪在地上道:“回门主,这盆铃兰是夫人,夫人带回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妙楚带回来一盆铃兰过,以妙楚的性格肯定会让他欣赏的。
“门主,去年有一名女子假扮夫人入府,这盆铃兰是那位女子带来,本要处理掉,但当日夫人来后院正巧看到,甚是喜欢,我等便未处理留下了。”
这件事已经很久远了,玄夜想起那日的事就难免气恼,冷言到:“都自己下去领罚。”
“是!”
琼花十娘闻言去看了那盆铃兰,片刻后不由的笑道说:“你平日里爱花,这多出来的花你早该注意到才是。不知道这世上何人能摸透你的心思,易容成妙楚送到你身边,真是玲珑心啊!
这盆花看似无异,却养着虫蛊,此虫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时,产自大西与西域交界处的严寒之地,喜吸阳性血,看样子是对妙儿妙楚准备的。至今为起到作用,倒是今日成了另一虫术的药引。”
凤阳清望向那盆铃兰,心不由的紧张一分说:“可是花坊虫?前年妙楚不慎在南国元阳石上感染了此虫,来自于西门淼淼。如果此花是,那么去年易容之事就是她所为。”
琼花十娘闻言,不禁感慨西门一族出了这么一位心思细腻的女子,但却为用到正途。
“花坊虫闻血躁动,见血苏醒,不经意的隐患才是致命的。珠姆山之事,那个西门小姐不是被软禁在北坛皇宫吗?此事会与她有关系?”
苏门玄夜的眉头更深,危险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玄夜说:“西门淼淼虽被南宫少钦囚禁在四相国,但不担保不兴风作浪。”
凤阳清望了一眼苏门玄夜,这个江湖看似太平,但暗涌和风波无时无处不在。苏门府密不透风,戒备森严,却留有一盆带有花坊虫的铃兰多时,还混杂在后院众多铃兰之中,因着暗卫恰巧看见妙楚喜欢而被留了下来,这世间事只能说防不胜防。
琼花十娘说:“我想以先前事上说,不会是西门小姐。当下我可以假设施术之人与你们相识,按时间推断在扶苏中虫术的可能性更大。此人应该与夜儿有怨或与妙儿有牵扯,意图不明,但并不想伤妙儿性命。”
凤阳清接了一句:“会不会是剑城的人?剑城不是以虫术为长嘛!西慕容大婚那日,上官玉带了柔凉郡主,不过此二人似乎与妙楚和苏门府没恩怨。”
玄夜望了一眼凤阳清对着琼花十娘问:“若是此术有何解?”
“此术会让人昏睡一日至十五日,只要吃了妙楚发肤的鸳鸯虫死掉即解。”
玄夜眼光清冷,语气冰凉道:“此事当下不明,凤阳清你修书给上官玉,问柔凉郡主此术可有解法,观其态度。”
凤阳清闻言离去,琼花十娘说:“你们在扶苏时宿在东宫,取妙儿一根头发是极为容易的,慕王爷大婚,宾客众多,谁都有可能。是不是此次去参加喜宴,有哪个美人为你倾倒,而你与妙儿又□□爱让人起了嫉妒之心?”
玄夜的脸色未改,淡淡道:“倒是爱慕妙楚之人如过江之鲫,此术意在不动声色和查无可查,妙楚已经昏睡五日,看样子是有人不想她大婚,意在让她或者苏门府失了颜面。
而且此人知我与她二人已有夫妻之实,排除西门小姐。当下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华谦兄妹,梅流芳一直心系妙楚,而华樱下嫁梅流芳,成婚三月,华樱仍是处子之身,独守空房,不被问津。西慕容大婚日,梅流芳眼中只有妙楚,华谦皆看在眼中。此兄妹与上官玉是好友,而柔亮郡主恰是剑城之人,擅长虫术,帮衬着出口郁结之气也合情合理。
当下只要妙楚没事本主就不追究,查清即可;若是别有用心的话,本主定不会手下留情。”
琼花十娘一愣,不曾想,玄夜心中犹如明镜,看得通透。他一直是一个孤傲冷漠,执着而又固执的人,不曾想有一日全身心地爱着一个女人。因为爱她,所以可以忍受别的男人对她好;因为爱她,所以不想因为占有而引发不必要的事端;因为爱她,所以因她而慈悲大度。
如果此次此术不是良性,这天下也会因为玄夜对她的爱,而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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