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生国往事
之后,两个人的身影一高一低的出现在三生国的街头。凤阳清真是一本好读的书,妙楚这段时间跟他十分熟悉,知他博学。妙楚从他处得知很多江湖趣事。而这些时日的相处凤阳清也发现,妙楚古典委婉之下还有许多的俏皮,还有一股飒爽之气。
“我很少出山走动!扶苏是一个怎样的国家!”这近期,怎么跟苏门一样好奇起扶苏国苏门是因着荷花蕊,妙楚是因着扶苏山庄两个人倒是意外的真是不谋而合。
“我也没去过扶苏,书中记载,都城建在水中,领土盛产玉石和金矿,所以国虽小,却民生富足。扶苏国的人性子温婉但是骨子里贞烈,守旧。精于玉石炼制和制作,几乎全民都是采玉炼玉造玉的高手,而且扶苏国有王法,玉石的几个大家只能互娶互嫁,绝不能取外乡人,而且只能受命于当代的王,其余的王爷都不能插手玉石生意。这天下的国都的玉玺都是来自扶苏。一块上好的玉也是万金难求!”
扶苏在水中央,少钦去的地方真的就是扶苏吗少钦说那个国家真是令他惊奇,民风淳朴,都城在水中央,甚是壮观。一年四季都是碧叶连天,一到夏天荷莲就会相继开放犹如扶摇上九天之景……
“扶苏山庄的庄主回去当扶苏王了”
“传言是如此,三生国是商贾之都,与外邦关系甚密,所以并不排斥扶苏王族入居三生国,扶苏王族是书香门第,当年与宫门和其他商贾关系都甚好,而苏门一族生性孤傲,除了生意往来,一切都独来独往,与扶苏山庄最多只有搭个线,做玉石的生意,苏门府下的歌舞坊女子的首饰用度不少,于是也就顺便做起了这个生意,除此之外,两家并无过多的往来,与同喜诗词的宫门一族来往密切一些!两生经常互为座上宾,交流诗词歌赋。”
难怪,莲池镜的建筑总是透着跟扶苏山庄相似的气息。“那宫门一族与苏门一脉呢”
“这两大世家在三生国落户有千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过节,相安无事,这一阴一阳本来共存也是符合常理,但是我自己发现宫门一族世代都是男子,似乎从未有女子很久以前两家还曾有心联姻,想成就一个佳话,对江湖各派也是一种威慑,哪知占卦得:阴阳相克。于是这桩亲事就作罢,乃至往后都没有再提起联姻二字。
没有了儿女亲家这层关系,再加上两家的脾性又大不相同,武功也是大相径庭,于是一个不抢,一个不争,所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二十年前,三生国悲喜连连,苏门大人喜得一子也就是现在的苏门兄,可那一年就是我先前与你说过的事,宫门老家主坐化,新任家主登位提亲扶苏山庄被拒绝而后宫门迁居他处,扶苏山庄迁回了扶苏国,说是继承王位,但扶苏王的大女儿就是扶苏小姐却失踪了!但是此事也没有深究,此后这扶苏山庄就流转到了苏门名下!但是不久,苏门兄就被送往他处,江湖上是无人知晓被送到了哪里,也许是怕三生国的巨变,引来强敌,为了安全起见吧!而后几年苏门大人娶了二夫人就生了苏门小姐,苏门湘。”
“他们非一母所生”妙楚惊讶,因为师父说苏门天是苏门府难得的痴情男儿,寻找曾一面之缘的夫人多年未曾嫁娶而后寻觅到后就带着夫人游历天下,而后多年才有一子……妙楚倒是不知原来如此恩爱的两个人,中间还有第二个女人,甚至第三个,第四个……妙楚不由的笑笑,世间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有财富权柄之人更是妻妾成群,她脑中又想起少钦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天生尊容的男子对世间所求之物竟然是一生一个人,一个家只有一位夫人而已!妙楚思及怅然而又轻叹息,也许师傅眼中那个痴情的苏门天一开始也是如此想,只是随着时间,容颜悄逝,两个人的感情就淡了……便也就像寻找新鲜感,第二个女人也就相继出现了!
妙楚无奈的笑了笑,一边也还在疑惑:宫门一族世代都是男子是什么意思!
“是的,大夫人生了儿子后就难产去世了,而后几年才娶了二夫人有了苏门湘!”
“原来如此,扶苏王在离去时将府邸交给了苏门府,那宫门呢现在宫门的宅邸可还在”
“你这么好奇,我可以带你去!”妙楚听见宫门的宅邸还在时半喜半忧。
宫门的府邸在三生国的最东边,“毕竟近二十年了,无人居住,无人打理,都败坏了!”望着宫门的牌匾还是完好无缺的,只是这岁月的尘埃和痕迹太深,她走上台阶,推开那一扇曾经辉煌,此时有一些木讷的大门,入眼的是杂草丛生,可是也掩不住它曾经的精致雅典之味,望着偌大的院子。
“怎么就让它这么败坏了呢!”她的语气夹杂的莫大的失落和惆怅。
“因为宫门也是三生国的大家之一,迁居时并没有转卖,而且三生国的人都比较磊落,并没有人来占有这豪华的府邸。听闻最初两年,到春节前夕百姓还会来清扫一下,而后也就如此了!”
是啊,三生国的洒脱自在,这奢华的府邸竟然无人问津,心中不由多了一份戏谑。“你可还知道些什么宫门之事!”望着妙楚的淡紫色背影,她纤瘦的身姿成了这旧宅荒寂中的一抹惊艳之色。
“宫门一族世代都是普济救世的事迹,举不胜举。若说特别的话,就是近些年不好的事情!”
“不好”她转过身,望着凤阳清,见他眉头微锁,这只是知己之间的聊天,凤阳清也没有多加避讳。
“六七年前,江湖传闻宫门一族迁居避世在莲池镜,被血洗,无一人生还。”凤阳清眼里有无限的惋惜之情,落在闻者眼里那么刺痛难抑,被血洗,无一人生还,美丽的莲池镜血流成河,成了人间炼狱,亡灵哀怨,那些心狠手辣的人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他们活着可是安心,可有寝食难安
“不知道江湖传言是真是假,宫门之人的尸首皆由莲池镜的村民安葬,传言宫门一脉都被放干了血,挖了心,砍了头颅……”妙楚的心一下子受不了疼痛,一下子疼得跌到地上!
惊得凤阳清停住了言语,“你怎么了!”妙楚的眼泪无声的滴落在这苍茫的尘土之上。她仿佛见到爹爹的心被黑衣人掏出,她的心已经无法平静,已死之人还没有全尸,她恨啊……此生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妙楚的心如刀绞,让一旁不知所云的凤阳清不知所措。“你还好吧!”妙楚扯出一抹笑,“我没事!你继续说!”
“改日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去!”
“我让你继续说!”妙楚的声音冷冷淡淡,不高不低。凤阳清一愣!扶她的手僵持在那里。
“后来许多村民都迁出了莲池镜,莲池镜变得人迹罕至。至今无人知晓是何方何派潜入了天然险峻的莲池镜,破了宫门的阵法,一夜血洗了宫门,成了江湖的惨案,但因无人知晓莲池镜在何方所以不确定消息真假,那一时江湖接二连三出事,苏门家主也因闭关,走火入魔,不知所踪。江湖中一些觊觎苏门财富和天下神器的人络绎不绝来犯,当时的苏门湘还年幼,根本无力招架,这才让远在他方的苏门兄回到了三生国,剿灭了那些入侵者,苏门恢于安宁,三生国也归于太平,但苏门府的八荒丢失,之后两年江湖的动荡才慢慢平息,而苏门湘经营有方苏门家的地位未因苏门大人的失踪而有所下滑,而苏门兄生性浪漫,并不喜与江湖和商贾打交道,但苏门湘多番请求,也顾虑她一介女流,他才留在了三生国!这是我与苏门兄来到三生国之后的事是属实!苏门府也归并了一些宫门以前的生意。”
妙楚听着,苏门玄夜一个人能力挽狂澜,救苏门于水火,那时候他也不过比她年长个两三岁而已吧!就如此免遭颠覆之祸,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是相安无事,如果当年她好好习武,有苏门玄夜之力,是不是就不会眼睁睁见着爹爹和娘亲死在眼前,看着宫门上下任人宰割,而无能为力。年幼的弟弟还要喊她快走逃命。
莲池镜是她出生的地方,像外界传扬的那般美丽,宫门一族确实在六年前惨遭血洗,可是天不亡她,她需血债血偿。
见妙楚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叫她也没有反应,之后竟昏厥了过去,凤阳清抱起妙楚离开了宫门的府邸,回到苏门府的后院,苏门正在院中收拾他的花草,见状,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这妙楚是由凤阳清抱着回来的!
凤阳清望了一眼苏门,没有说话直径向妙楚住的厢房而去,门外是苏门用眼神的质问,走出房外:“我也不知道,我替她看过脉象,只是伤心过度。”
“伤心”
“今日无事去了宫门的府邸,你也晓她对诸事都要问个一二以解好奇,就问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三生国之事,听了宫门惨案后她就感觉不舒服,脸色苍白就这样了,想必开怀如她也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宫门府邸妙楚还真是什么都好奇,女扮男装去歌舞坊喝酒,又拜访参观了扶苏山庄,又去看了荒废二十年的宫门老宅,现在住在苏门府,曾经的三生,都被她逛到了!果真是云游四海苏门望着厢房处,眼神无悲无喜,这看似涉世未深的妙楚可比当年的他更喜欢新奇,但愿只是新奇。
“那你下次应该多讲一些有趣之事而不是这些血腥之事!”苏门口气调侃。凤阳清是个好学之人,堪称江湖百晓生,鲜有他不知道一二的事情,妙楚当真会是一个多愁善感,悲天悯人之人
“你这是怪我我也只是讲了三生国的鼎盛和繁荣,一些三生国的民风民俗,她好奇扶苏山庄和扶苏国我就知一二就讲了一二,她好奇三生国三生鼎立,到底谁与谁交好,好奇世家间的关系,我就同她讲了讲三生国人的性格,不争不抢,也讲了扶苏和苏门还有宫门之间浅显的关系。这些都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也讲了江湖小道上传言宫门被血洗之事。”凤阳清好笑的望着苏门玄夜。
“哦你提及这些事我倒是也好奇起六年前是何人要掀起江湖的风浪!”苏门姿态风流,可眼神却带了一丝疑惑。
凤阳清闻言开始神色凝重,六年前,苏门玄夜才十二岁,但是却将夔门之术修炼到了第八重,这估计是天下间鲜有的,六年前苏门玄夜不主动寻仇,只要登门便是死无全尸。“苏门兄是认为当年江湖的这些事是有联系的是有人故意而为!可江湖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左右天下!”
“宫门被血洗,你我都知悉这是不争的事实,老头走火入魔不知所踪,来犯的人武功都不弱,却是一些闻所未闻的门派,这你我也知是事实。苏门虽然是三生国的一大财主,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小门户的人怎么有胆子来入侵苏门,再说,苏门后院的黄金无人夺取却直接丢了八荒,这难道没有疑点四相国的东城之后就传言失窃了小九禁,密室有三把钥匙分别由鹿家,公孙和司徒三个世家保管,可这小九禁却不翼而飞。”
凤阳清望着苏门,他仿佛一直气定心闲地饮酒,不问世事,可没想苏门的心里一切清明,这江湖发生了什么大事始终逃不过这位妖魅风流的那两只异于常人的耳朵。江湖之事本就瞬息万变,这很难说那一年是多事之秋还是有人别有图谋。
黑蓝天幕,月华如水,倾泻而下,落在这静谧的夜晚,月柔和地泛着银白色的光,衣角在晚风中飘摇,青丝与绸缎在飞扬。
江湖事起奈何天,各路英雄粉墨登场。岁月不过长如悲欢一腔,他未有黄粱梦,锦衣盛装看着世人你争我夺,无人敢笑他轻狂,只因他有着驱天下英雄的财富和让天下人臣服的绝世武功。虽不是天下无双,但世事总是对他不再打扰,妙楚只是突然闯入,但是却已经引起他的注意,是福还是祸,苏门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无奈,这是他觉得有趣还是他有些动心这绝色脾气不佳的女子
可是这惆怅只是在见到妙楚的那一瞬就消失了,少年游红尘几番,如果她不是简单的云游四海,那么他就堵一把,赌阴阳相逢是天意,注定的生死孤独,何不赌一次,反正人生了无生趣。
“白日,与凤阳清去了宫门府邸,可是见到了新鲜!”苏门依然还是仰望着星辰的样子,姿势随性,白皙的脖颈与月色同辉。
刚出厢房的妙楚望着苏门,语气随意:“新鲜倒是没有,十多年,岁月早就洗劫了它曾经的辉煌和巍峨,不过我对六年前的三生国之事很感兴趣,不知道你久居在外,知多少呢!”妙楚说的无意毫无破绽,心里却是有意问询。
苏门望着妙楚,一抹了然的笑挂在嘴角,他转身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看样子,白日里凤阳清说的你还不尽兴,想从我口中得出些许不一样的东西,扶苏山庄是书香门第说的都是风花雪月之事你倒是没兴趣问六年前宫门被血洗这般血腥之事你倒是关心着!”妙楚一愣,苏门玄夜是戏谑说此言还是有这么敏锐的心,这话无心还是别有用意。
“都想知道,你知多少呢!”妙楚已经拉了凳子坐在苏门的对面,风一吹,妙楚的裙摆还会蹭到苏门的膝盖,鲜少有人与苏门如此亲近,望着妙楚在等待的眼神。
苏门没有回答她,只是喝了口酒,“今夜的月亮不甚明朗啊!”
妙楚也抬头望了夜空,星辰很多,月亮确实不太明亮。“星繁月便暗。”妙楚随后说了一句。
“凤阳清知道的已经够多!”
师傅说不计手段让苏门为己所用,虽然靠近苏门比想象的简单顺利的多了多,但是苏门的敏锐和不按常理也超乎了妙楚的预想,他完全不是一个常人。喜怒难料,有时候双眸里是睥睨天下,戏虐风流,有时候是一种探视,那种探视让她心都晃了起来,似乎自己做错了事情被发现般心虚,有时候那双眼睛有很冷漠,似乎他们并不相识……
“算了,你若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你了!”苏门望着妙楚起身。
“我只能告诉你我所想,其余的只能你自己挖掘!”妙楚起身的姿态停住,苏门玄夜这是要说他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她难道什么时候泄露了自己对宫门的关注,苏门这句话显然是别有深意。妙楚故作镇静的又坐下。
“世人都很好奇六年之前我都在哪里,我在无牙谷底,十四年前凤阳清与他的师父千指老人来无牙谷采药,不慎坠崖,无意间我救了凤阳清,他就跟我在谷底,他制药我练功。十年前我们才出谷,去了千指山,依然他炼丹制药,我依然习武,千指山虽然只是一处峭壁,但有千指老人一生绝学,只是千指山还有一处藏着天下秘史,包括三生国苏门和宫门的秘密,凤阳清一心研发炼丹想助我更快更安全的修炼苏门绝学。山中一日,人间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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