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物生
苏门府后院,奇花异草,竹林瑟瑟作响。
昏迷了两日的妙楚醒来,闻着花香,仿佛是睡在落云宫的后院,有一些似梦似幻。只是这花香似乎有一些不同,她睁开眼睛,房内的装饰很是典雅,别有风味,上好的羊绒竟然铺在地上,这床榻上的是天蚕被,非常轻,洁白无瑕,上面用金线绣着,绣着这是什么花啊~
房间的东西不多,却莫名给人一种奢华精致的感觉,她似乎有一些饿,无力走出门。
院落里竹树葱郁,生长的奇花异草,那香味应该就是这些花。走近一看,妙楚有些许惊讶,成片的夹竹桃生长的极为茂盛,花集中长在顶条的顶端,还开出了不同寻常的白色花瓣,这种夹竹桃的并不少见,种这么多得可是不多见,夹竹桃能抗毒物,净化空气,但是其叶片对人体有毒,其分泌的树液能造成皮肤的麻痹,如果遇到失火,它焚烧产生的烟雾也有高度的毒性,这对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
她又观察其他的花,铃兰,花是钟状,且有香气,十分美丽的背后是整草有毒。毒毛旋花,桔梗,洋地黄……
到底是什么人,喜好这么特别,皆是美丽不可方物却十分毒性的罕见之花。
“你醒了”妙楚闻言一惊,转身!
“是你!”妙楚的瞳孔不仅收缩,但是又很快恢复自然,凤阳清不是喊他苏门,这三生国难道还有第二个苏门这是她未来的盟友,关系还是不要太僵硬好,妙楚为自己的镇静和三思赞许了一番。
“你这样看着本主,是动心”
听到这句话,妙楚立即就没了镇静,“少不要脸!”还有就是妙楚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做贼心虚。
“本主有一张脸就够了!”妙楚气结,却冒出一句。“我饿了!”
“先吃了这个!”看着苏门拿出来的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妙楚警惕的望着苏门。
“你是不是感觉全身酸痛,丹田虚空如果是这就是消除你不适症状的良药!”
确实有此感觉,师傅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信任,除了自己,但是用人之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姑且相信他,而且妙楚直觉他没有害她的动机。
她很干脆的将药丸服下,很快丰盛精致的佳肴一一送到了不远处的凉亭。
苏门红色的大袖渗出一双修长洁白的手,一件丝绒的披风落在他手里,妙楚望了一眼苏门,苏门已经将披风丢给她,刚才就发现妙楚有些冷的发抖。受了他的伤,就算没什么性命之忧,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妙楚直径走向凉亭,苏门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仆人都不敢多看,放了菜肴就快速地离开。看着三四坛酒,这苏门好酒还真是不假!
妙楚吃饭,他一直喝酒。“你是酒鬼吗”
“你见过本主这般的酒鬼!”
妙楚想说真是没见过自大狂,突然双手无力,拿着筷子的手有一些抽筋掉落在盘子上,碰出叮咛的声音。
苏门眉头一皱,就听见地面人说:“你,你给我吃的……什么!”她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不断的肆意流窜,丹田像搅起了千层浪,很快妙楚就晕厥了过去。
送菜的下人和厨房等人吓得跪在地上,若不是凤阳清此时正好来,他们估计要被苏门先迁怒给杀了。
房内,凤阳清正在替妙楚把脉,“给妙楚姑娘服用的抑生香没有问题,抑制她的内力絮乱,让体内的内力和真气休养生息确实是上策,也许身体并不接受抑生香,而且此时她真气乱窜,内力絮乱。”
妙楚的额头细小的汗珠不断渗出,仿佛很痛苦,眉头紧锁。他突然握住她软骨无力的手,传了真气给她,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凤阳清望着苏门的举动。
凤阳清不清楚为什么苏门玄夜不似平日的样子,却突然听到苏门玄夜说:“你说她这样一个纯阳之躯的女子来到我这样极阴体质的人身边,是福还是祸”凤阳清一愣,苏门也发现了这个事情,妙楚像在熟睡中,很安静。
凤阳清没有回答,“我去药房煎药。”待凤阳清端了补血益气的汤水回来时苏门不在房中,倒是妙楚已经清醒:“你这么快就醒了!”
“凤公子那个家伙给我吃的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力都使用不出来!”凤阳清听到苏门的新称呼一愣。
“因为你受了苏门兄的内伤,给你服用了抑生香,让你的真气休养生息,会让你这几日内力全无,这几日你且就休养休养。”
凤阳清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书香公子,这是不是预料之外的天意,她不如就如此安心的顺其自然。只是没想到苏门的武功这么异类。
凤阳清每日都会来给妙楚把脉,煎药,用药。三个人每天一起吃饭,苏门只喝酒。
夜晚,凤阳清已经告辞,留着妙楚和苏门两人在院中,大眼瞪小眼,“你看什么看!”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本主在看你!”
“不要脸!”
这几日光阴,苏门是平生第一次被同一个人骂了神经病,变态,无赖,无耻,不要脸,……他实在没有深思出,在醉仙楼他是否有轻薄她,在扶苏山庄,他们也是公平较量,而且他还让着她的,什么情况!
“从明天起,吃饭要给钱了!”
“我回去住客栈,谁非要吃你苏门府的饭!”
“哦……难道这三生国还有人招待得起,苏门府的客人!”
“你!你这是小人行径!”
“君子做的腻烦了,小人一下还蛮有趣!”
没想,这苏门竟然是这样一个顽劣之人,起初还想着他跟凤阳清是一类,他简直是异类!她又不能无功而返,师傅也说,苏门家的人生性孤傲,不屑于世俗才会不争天下,这三生国的太平,也算是有苏门的功劳!而且早先不久听说他性情古怪吗!她这是怎么了……
妙楚忍!“你得算便宜一点,我可没那么多银子!”
苏门也惊讶她竟然没有过多的不满,想来是认命了
“没有银子可以赚,一顿饭500两而已!”
妙楚呛了一口水,“你这是强盗行为!五百两而已,你知道五百两是普通人家可以过几辈子的钱吗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哦……我以为一百两只能买几坛子酒呢!都说了可以赚,这打扫院子也可以是一百两,这跳水劈柴也都是可以一百两,当然这摘采什么莲蓬莲子的也可以是一百两!”
妙楚眯着眼睛,她不是在醉仙楼给了妈妈一百两吗这家伙是真认出她了还只是巧合这苏门是得寸进尺,吃饭是坐地起价,还让她干起苦力来了,这是当她是丫鬟啊!
“你这是趁人之危,你是担心打不过我,才给我吃的什么抑生香的吧,还冠冕堂皇……哼!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这样不知廉耻!”
苏门的眉头微皱,妙楚看在眼睛,难不成说怒了正想着怎么应对,却听见。
“那我们比文!”他脸上的笑在夜色中邪魅的不行,这突然的转变让妙楚还有些不适应。
“谁怕谁!我赢了,管吃管住还得给我一千两,我输了,吃饭照你说的五百两,我还给你五百两,反正你苏门府家大业大,这样的赌注不过分吧!怎么看都是你赚了……”
苏门不置可否,身子侧卧,端起酒坛,“就这样!”他的姿态在月色下,像朵在夜里盛开的妖娆之花,妙楚有一丝微愣,立即收拾起目光,“我要去睡了!真是个酒鬼!”说完,妙楚已经起身离去。
月色中她比月光更晶莹,虽没了修为在身,但她的步履依然轻巧,雪白的衣裙和绸带在走动中轻轻摆动,带着光亮消失在苏门的视线里,真是有意思!
次日,凤阳清早早就来了,带了街头小吃,妙楚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罗衣,这些日子妙楚都是一袭白衣,而且苏门玄夜早就注意到那些衣服虽然款式简单但不针线相当密集,而且都是上等的蚕丝衣料。
今日妙楚一改白衣披发之态,穿着烟紫色的衣裙,也是天蚕丝的衣料,这十分难得,这颜色衬托着妙楚更多了一分飘渺之感,今日她还绾发,插着两只珠花,一只是那日在苏门府见到的翠色珠花,一只是纯白色的简单玉簪,玉簪闪闪这光晕,剔透,上面刻着一些看不真切的花纹。苏门玄夜早远处看着她走来,听闻:“有美人来,颜如琬琰,静若秋兰。眉似远山,观之如画,自天而来!”凤阳清毫不吝啬的夸赞妙楚的貌美如画。果然凤阳清形容的很是真切,她犹如上好的一块璞玉,遗世独立,不然俗气凡尘。
妙楚踱步到凉亭,提了一下裙角坐在凤阳清对面,对着凤阳清带来的小吃细细看了一下,问询了一番便动手动嘴吃了起来。妙楚平日里的举止多了许多随性,有时候妙楚也没有明显的男女性别意识,凤阳清来把脉,她总是很主动的伸手,苏门总是不由的皱眉。而凤阳清总是愣了愣便搭上手,她那手腕瘦不露骨,苏门望了一眼,两个人在凉亭处吃喝两不误,这一言一语的礼尚往来,真是让人误会了什么。
妙楚其实出门由看到苏门玄夜,只是一下子没太注意,此时他正端坐在百花中,也恰是今日没穿红装,一席流苏紫,仿佛逆转了先前妖魅的形象,此时倒是像远古的上神,高贵脱俗,这真是人要看衣装,而苏门这衣装后这整个气质都变了。凤阳清今日来的时候还愣了好久,这些年很少见苏门玄夜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他望了几眼后,玉手触摸琴弦,琴音便咋然而出,峰回路转,却又行云流水,噪杂错乱,有声如泉水,仿佛天籁。
“泠泠七玄上,静听百花悦。古调虽自受,今人多不弹。”妙楚不由得放下筷子,望着琴音来源处,入眼的男子一身紫衣,微微相侧的角度看不真切眉目,但是那轮廓精美难绘,此时在妖艳的百花中,一身天生尊容的紫衣更是犹如绝美的画卷。师傅说苏门之人行鬼神之术,这些时日来的红色将他表现地妖魅邪气,倒也沾边他的夔神之术,可是今日他却穿了紫衣,倒是犹如天者,犹如人间神抵,这人靠衣装果然不假,一个人绝对不能只靠表面而定论,苏门耳朵灵敏,妙楚说话之时加重的分贝,就是说给他听的。
琴音的尾音像传到了云边,才收回!
待琴音停止半响,妙楚起身,比试就开始了吗她的裙摆随着腰带飘扬,三千发丝轻轻挽起,配上这淡紫色的模样,确实有了脱俗高贵的气质。她直径走到苏门的面前,两抹浓淡的紫色一站一坐,在妖艳的百花中,在凤阳清眼里不由地震一震,似乎这两个人之间无人可以插入,似乎一对天人神眷,妙楚随机跟他一样席地而坐,风中出现一把玄琴,半身长,造型像一把琵琶,她嘴角勾勒一抹笑。
起初只是撩拨了一声两声,未成曲调,耐不住之时,一声挑破,如破水而出,一阵急骤弹地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有瞬间停下,却是无声胜有声。之后转而悠,弦弦似乎有嗔怪之意,似斥责,似厌恶,又似娇羞,轻划弦音摸复挑,七弦如布帛俱裂,一弦挑至中弦,手法之快,琴音起伏之大,却贯穿入流。长调悠长,短调短促。一声骤然停顿,只留余音在空气中回旋而远去。
这能驱使万物的弹法不知何人所授,确实妙哉。
凤阳清一惊起身,“你们这琴音琴技都是了得,让我这个闻者之人深感畅快。”“谁人更胜一筹呢”妙楚笑问凤阳清。
凤阳清也不矫情做作,“要我说,你们不分上下,妙楚姑娘的琴音如疾风骤雨犹如清风朗月,飘渺生动亦生情。让闻者酣畅尽兴,也揪心不已,最后却是舒心放下,似乎万物争鸣,又相敬如宾。而苏门兄此曲我也是第一次听闻,琴音瑟瑟,沐浴春风,仿佛这岁月流光虽是无情,可是世间万物却是亘古不变的多情。这百花齐悦,这生灵齐舞,即使是末日降临,也是想尽最后一刻。所以凤某实难辨出二位谁更胜一筹!”
妙楚也是闻了其音,心情大悦,仿佛这有限的年岁用于爱恨情愁的消磨,世间恩仇的执迷有一丝可惜。只是她的仇就是她今生活下去的理由!
苏门已经起身,“这是平局,没想到你既然能与我平局!今日苏门府你放开肚子吃就好!”真是大言不惭,她妙楚的琴技连师父都叹为观止,今日是苏门自己侥幸!
凤阳清还愣在哪里,因为苏门玄夜刚才说“我”!还在愣神时,苏门已经在凤阳清身旁,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你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苏门消失之时:“就叫万物生吧!”人早已消失不见。
“他去哪里!”妙楚走到凤阳清边上。
“这……”凤阳清总不能说他去醉仙楼了吧!这可是男子寻欢作乐之所!
“你不用说,不是寻欢就是作乐!”
凤阳清一闻妙楚这么直接地猜中,有些难为情,不过这苏门不好女色,也对世俗之物没有兴趣,只是这三生国的好酒全部在几家歌舞坊,虽然都是苏门的产业,但是苏门偶尔还是等不及门人送酒到府中!
凤阳清听闻苏门说此曲叫万物生,好名字,果然有万物复苏之感。
“你的曲子又叫什么”
“百花争鸣!”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49/49496/272131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