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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连串的意外


冬珠从东院请安回来后,又开始闭门不出,与房里的丫头一起赶针线。这一日早膳,明月的食盒里除了黏豆包、糯米糕、粘米粥外,还有灶王糖。

        “怎么都是粘的呀?”蘸糖的粘食,冬珠一向是很爱吃的,但膳食上也只是搭配着吃,像这样的早膳,石府的一年中并不多见。

        “大小姐忘了吗?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厨房里还有豆面饽饽没出锅呢,听说要供给灶王爷吃,盼着他回天庭报事的时候嘴甜些。”明月笑嘻嘻地说道。

        “灶王爷有多大的肚量,能吃一锅粘豆包?看以后谁还敢笑话我!”冬珠嘟囔了两句,便闷头吃起糯米糕来,换来一旁叠衣物的知夏掩嘴轻笑。

        用罢早膳,冬珠站起身来,抚着肚子说道:“吃多了粘食,不好克化。还是走一走得好。”

        “大小姐想要去哪儿?”知夏放下手里的活计,也跟着起身问道。

        “小年,不是要祭灶神吗?我去厨房瞧瞧是怎样祭灶的!”冬珠小时候根本没注意过这些事,如今心里却有三分好奇。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大小姐就是去了厨房,看到的也只是灶王爷的神像和灶王龛上的粘饽饽和灶王糖。晚上送灶的时候,老管家会替夫人们上香的。”知夏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呀!要不我去哥哥那里吧,看他在做什么。”冬珠想了想说道。换好了衣服,她只带明月一人出了门。

        虽然打春的日子不远了,外面依然是寒风袭袭,青石路上的雪已经扫走了,两旁的老树却还是银装素裹,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吵得空旷的四野多了一分生气。

        穿过一处凉亭,绕过一处假山石,冬珠踏上了曲曲折折的回廊,身旁的明月突然指着廊下拐角处的一个敦实的背影说道:“那不是东跨院的肖妈妈吗?”

        冬珠眯起眼睛仔细瞅了瞅,点头道:“果然是她。对面那个跟她说话的青衫丫头是谁?不断地用袖口擦着眼睛,一定是哭得很伤心吧。咱俩悄悄地过去,听听她们都说些什么。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哟!”

        “大小姐,想要知道什么,直接过去盘问便是。”明月给了冬珠一个不必如此的眼神。

        “有些话岂是当面能问得出来的?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你想想看,这大冷天的,她们不在房里说话却跑到外面无人的地方,还哭哭渧渧的,肯定有问题。”冬珠神秘兮兮地说完就跑开了,明月犹豫了一下,也尾随着跟了过去。

        厅外回廊的背风处,肖妈妈脸色不好地斥责道:“你还好意思来求我?也不想想你那老子娘都做了什么糊涂事?当初要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也不会舔着脸到东院帮她求看院的差事。她又是如何回报我的?背地里弄鬼,放走了纪姑娘不说,还伙同你那混蛋爹把人卖到春香楼去。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事,夫人不仅罚了我的月钱,撸了我东跨院管事的好差事,还把我打发到洗房做事……”

        青衫丫头抽噎地听肖妈妈好一通抱怨,扬起被泪水打湿后又被冷风吹红的小脸,泪光莹莹地解释道:“肖妈妈,买人是我爹一人所为,不干我娘的事。当初我娘只是瞧着纪姑娘可怜,才偷偷放走了她。谁知那日纪姑娘在路上被我爹遇到,才有了后来的事。要不是府上去我外婆家拿人,我娘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管怎么说?你娘私自放人,就是大错。夫人要出这口气,惩治你们也是应该的。你那作死的爹更不是个东西,死了倒也干净。一铺炕席,裹出去喂狗便是。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帮趁你娘吧!”

        “肖妈妈,您帮帮忙。我爹死了,我娘卧病在床,我弟过了年才六岁,还什么都干不了。如果这个时候,我走了,我娘和我弟怎么办?况且那种地方,我是死也不愿去的。”青衫丫头噗通一声双膝跪倒,扯着肖妈妈的衣角,泪如雨下。

        “夫人的意思,谁敢违拗?要怪就怪你没托生到好人家。与其在我这里白费力气,还不如等进了春香楼后多赚些银钱。”肖妈妈说到此处,怜悯地叹了口气。

        春香楼,冬珠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在东院从小厮承泰口中听说纪月儿被卖到这个地方又被人买走,就已经猜了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了。

        躲在廊下听墙角的冬珠,扭头与身旁的明月对望了一眼,便双双撤回了身子,悄悄离去。一路上,冬珠沉默不语,明月几度欲言又止,直到勇哥儿的院子。

        “大小姐,大少爷外出还没回来?”冬珠一照面,守院的婆子就迎了上来。

        “怎么每次找哥哥他都不在?大少爷最近很忙吗?”冬珠脸色不愉地问道。

        “快过年了,大少爷的功课已经停了。近些日子除了去东院请安,也只出门两次。今日是老管家找大少爷有事商议。”婆子陪着笑脸说道。

        “咱们去书房瞧瞧。”冬珠带着明月,又奔着书房的方向一路寻过去。

        到了书房门口,刚好看到勇哥儿和老管事从房里出来。

        “妹妹怎么来了?”勇哥儿看见冬珠行色匆匆的样子,一时诧异地问起。

        “老奴给大少姐请安。”并肩而行的老管家石全躬身施礼道。

        “方才去了哥哥的院子,听说哥哥与管家有事要议,就来这里碰碰运气。管家是在与哥哥商议过年的事吗?”冬珠暂时把青衫丫头的事放到一边,转而问起勇哥儿的事。

        “回房再说。”勇哥应承一句,转头又对老管家说道:“药材的事,晚些时候再议。我先送妹妹回去。”

        “老奴告退。”老管事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目送小兄妹俩离去。

        回到勇哥儿的住处,冬珠迫不及待地问道:“府里在做药材的生意吗?”

        勇哥儿并不回答,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你这样转了一大圈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陆婆子的闺女要被卖到春香楼去,我瞧着实在可怜,想把她要过来做我的丫头,不知母亲能不能答应?”冬珠盯着哥哥,试探着说道。

        “你见过陆婆子和她的女儿了?她们倒是有几分能耐,居然求到了你的名下。依哥哥所见,这样不安分的一家子,就该让他们吃些苦头,你插手做甚?”勇哥儿一脸的不赞成,目光中明显带出对陆家人的嫌恶。

        “春香楼,清白人家的女孩怎么能去?就算母亲为出气要卖了她,怎好卖到那种地方?岂不是等于断送了她的活路?”冬珠一脸不忍地反驳道。

        “你以为母亲会给她们活路吗?也不瞧瞧她们做得什么事?要是换作父亲,早就一百军棍打死了。如今只死了陆大虎一人,已经算便宜她家了。还想得寸进尺,简直是痴心妄想!妹妹还是收起善心,免得惹母亲生气。”

        冬珠不想闹脾气,便转移了话题:“方才老管家找哥哥,是有要紧事吗?”

        “父亲来信了。信中提到营中许多人染上了恶疾,体痛,呕逆,需要大量的麻黄、桂枝等药材来散寒止痛。我已命老管家去外面筹集了,银钱上的事倒也好办。就是压运的事,有些麻烦。”勇哥儿坐直身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哥哥口中的麻烦,指的是什么?”冬珠不晓得外面的事,却想打听个明白。

        石长青行军在外,府中之事多由赵氏和李氏作主,但涉及到府外的事,妇道人家倒是没什么主意,勇哥儿作为石家的唯一男丁,自然要担待起来。但是府里能与他商议的人真地很少,除了老管家、母亲,也就只有妹妹了。

        “快过年了,估计前方战事也不甚吃紧,但人马是回不来的。早一天把药品送到,就早一日解了军中之危,毕竟疾患是不等人的。如果走官道,要个把月,要是抄小路能快一些,但又人烟稀少。”勇哥儿双眉紧锁,颇有些难以取舍。

        “军营缺药是件大事,不是应该上报朝廷的吗?自己筹集的药物,能解决整个军队的问题吗?”冬珠面带质疑地问道。

        “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父亲虽然被封定远大将军,手里的定远军纳入左龙旗,但毕竟不是近支嫡系。左龙旗的最高统帅是萧清云,他是当今萧贵妃的兄长。听说跋扈得很。父亲又是归顺之臣,如何能入他的眼?”勇哥儿忧心地说道。

        “是因为父亲帐下缺医少药,上报萧清云被拖延怠慢,所以才想到自己筹措药材救急?父亲掌管多少兵丁,有多少人患病,需要多少药材?”冬珠细细地问道。

        “父亲手下原有两万人马,很多都是追随多年的。后来行兵打仗,又扩充了一万多人。如今手下患病的有三分之一,近一半得不到救治。咱们府上有两家药铺,再大量进一些麻黄和桂枝,先期能筹集两千人左右的药材。”勇哥儿说道。

        “那就是说既便是药材用快马送到,依然还有两千余人得不到救治?”冬珠也跟着担心起来。

        “先解决一部分,然后再想法子。总不能眼看着几千人坐以待毙。老管家说,先期的药材恐怕需要三四辆马车,如果抄近路倒也使得。只是压运上要多些护卫。父亲临走时给府里留下三百护兵。挑出一百名精壮的,由武师傅亲自压运,半个多月就能到。等后续的药品筹集上来,再派人压运过去。”勇哥儿盘算道。

        “如果抄近路,这一百人半个月的干粮估计就得一马车。兵不在多而在精,如果各个武艺高强,几十人就够了。哥哥没想过雇佣镖局的人来压运吗?”冬珠建议道。

        “镖局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勇哥儿一副云里雾里的神色,冬珠立刻改口道:“就是江湖上武艺高强的人聚在一处,可以花钱雇他们做事。”

        心中却不由得暗自吐槽:原来这个时代还没有镖局呀。

        “你说的是看家的护院吗?咱府上的护院可以派几个过去。”勇哥儿说道。

        “要不要兵分两路,这样稳妥些。”冬珠担忧的小眼神,让一脸严肃的勇哥儿叹了口气。

        “也只好如此了。我会与老管家尽快想一个周全的法子。”

        “我该回去了,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

        冬珠起身告退,回到房里独自闷坐,明月不明所以地问道:“大小姐是在烦恼陆婆子家的闺女在回廊下泣哭的事吗?”

        “这个荷包里有些金瓜子,你悄悄地交给陆婆子的闺女。如果真去了春香楼,就有这钱赎身吧。”冬珠心里惦记着父亲的事,随手解下腰间的荷包交与明月。

        “奴婢这就去。”明月揣好银子,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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