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小姐的去处
赵氏生产疲惫过度，昏睡了一夜才转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孩子。
孙婆子笑眯眯地端来一碗温热的乳鸽汤，开口劝道：“夫人一晚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先趁热把补汤喝下去，老奴这就抱大小姐过来。”
“生了女儿也好，此前勇哥儿就说要妹妹。老爷没有不高兴吧？”
赵氏在孙婆子的服侍下，把一碗热汤全部喝下去，觉得腹内不那么闹饥荒了。
“老爷欢喜得不得了，不仅重赏了稳婆，还亲自抱了大小姐。连府内的下人们都跟着沾光，多得了一个月的月钱，私下里都说咱们大小姐是个有福气的……”
“那就好。把大小姐抱过来，让我瞧瞧！”赵氏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老奴这就去！”孙婆子拿着空碗乐颠颠儿地出去了。
这时，石长青挑帘笼走了进来。看到内室的赵氏已然醒来，便坐到床边的绣墩上招呼道：“你醒了？看起来气色比昨晚好些了！”
“昨晚，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老爷了。”赵氏一见石长青，顿时红了眼圈。
“昨日，辛苦你了！”石长青握住赵氏失了血色的玉手，轻声安抚道。
“能为老爷诞下一男半女，也是妾身的福气，只要老爷喜欢就好。”面对丈夫的柔声细语，赵氏顷刻间化去了悲情，面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怎会不喜欢？我已为她想好了名字，‘冬珠’可好？冬日里的明珠。”
石长青和赵云娥自幼相识，原是邻里玩伴，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婚后石长青投军，直到坐上定远左将军的位置，才把妻子接到身边。结发八年，才得一子一女，多因战乱离别之故，自然分外珍惜。
“老奴见过老爷、夫人。”孙婆子亲自抱着冬珠，身后跟着奶娘。
“再靠近些！”赵氏兴奋地挣扎着起身，双手伸向了女儿。
石长青一个眼色，孙婆子立刻把冬珠抱到赵氏眼前，口里却劝阻道：“夫人快躺下，仔细着了风。”
小小的襁褓放到赵氏腋下，母女俩侧着身子隔着襁褓对望。赵氏见女儿微睁的眸子像是在打量自己，顿时心下一片柔软，亲吻落在冬珠的小脸上。冬珠小嘴动了动，接着抬了抬胳膊，“啊啊”地叫了两声，像是在跟赵氏打招呼。
赵氏一脸宠爱地赞道：“一看冬珠就是个乖巧的，不哭也不闹……”
“娘，我要看妹妹。”这时候，勇哥儿跑进来，一看到床边的父亲，立刻止住了脚步，像模像样地给石长青作了个揖，然后跑到襁褓跟前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去戳妹妹红扑扑的小脸儿。一时忘了轻重，惹得妹妹“哇哇”大叫。
赵氏轻拍了他一下：“你妹妹还小呢，脸皮嫩得很，哪能这样用力？她会痛的！”
“那我给妹妹呼呼，她就不痛了。”勇哥儿俯下身来对着方才戳到的地方吹气。这一回倒没惹来大叫，而是引得女婴给他一个很好笑的白眼。勇哥儿觉得有趣，还要逗弄，只是女婴翻了翻眼皮，直接睡了过去。
场面的其乐融融，在女婴睡着后散去。石长青遣走众人，转而和赵氏商量：“瑾瑜自从上次小产，一直闷闷不乐，大夫说她以后很难生养。我想把冬珠放到她身边抚养，万一能为她招来一男半女，也是一件大喜事。如果她一直没有孩子，冬珠也能宽宽她的心。对冬珠来说，只是多了一位母亲疼爱她。”
“老爷的意思是让妹妹暂时抚养冬珠，并不是过继到妹妹的名下？”赵氏听了丈夫的一番话，心中自是不喜，但也没有立刻反对。
“你是我的发妻，冬珠又是你亲生，自然不会过继给别人。我也只是想让冬珠将来多一个人疼爱，顺便也好解一解瑾瑜的心结，你们也能亲近些。我知道娶她让你受了委屈，可这是朝廷指婚，为夫也只能遵从。好在瑾瑜只是长史之女，并不是公主、郡主，不会撼动你的地位，况且勇哥儿和冬珠皆是你所出……”
石长青对李氏的爱护之心，赵氏心知肚明。自己娘家势微，指望不上。好在男人还算念旧，自己又有儿子傍身，而对方又难生养。与其将来让她抱个小妾的孩子养在自己名下，还不如答应让她代养冬珠。想到这一层，赵氏心下有几分松动，只是把自己的女儿交到对方手中，让她不快之余更多的是不放心。
赵氏沉默不语，石长青等着回话，一时之间，房里静悄悄的。最后，直到石长青再次询问，赵氏才开口恳求道：“白天让冬珠呆在西院，给妹妹解闷儿，晚上还让冬珠回东院，如何？这样，我也好与女儿亲近。以后老爷多去妹妹的院子，再请名医为妹妹调理，等妹妹有了身孕，心结自然就解了。”
“跟前有奶娘照应，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过几年等冬珠大些了，还会有自己的院子。她会经常到东院请安，你也可以随时去她的院子探望。如今冬珠太小，来回折腾，对她不好……”石长青不想在李氏面前失言，努力说服赵氏。
“冬珠是妾身的女儿，为什么不能住东院？如果老爷愿意，可以多纳几个妾，等妾有了孩子，再过继到妹妹名下，岂不四角齐全？”赵氏起了脾气，不肯让步。
“如果你不愿让瑾瑜抚养冬珠，那就纳妾吧。”石长青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脸上的柔和也随之褪去。
“老爷想要纳谁为妾？”赵氏心中一紧，暗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既然是为了瑾瑜的子嗣着想，我自然同她商量，就不劳你来操心了。”石长青撂下气话，黑着脸转身离去。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49/49378/270706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