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孙家兄妹
小鱼等了一盏茶时间，院子中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姐弟俩走到门口，看到陆续有人到院子里来，杨主事和孙主事在一边说：“到这里排好队！”
等大家站好，杨主事过来询问：“姑娘，我们先看？”
小鱼说：“先挑个车夫吧，我们买了马车，总要个会赶车的才行。”
孙主事立即上前一步引着姐弟俩来到六个中年男子前，小鱼让他们自己介绍一下，有无亲人，为何卖身。小鱼发现居然有四个是有妻子但是却无儿无女的，他们的妻子就在一旁七个大娘中间，小鱼心中有疑问，她拉着宝宝的手轻轻晃了晃。
小鱼让是夫妻的站在一起，再次询问了一番，又详细了解了一下两个单身和三个单身女子的情况后，对两位主事说：“容我们姐弟进去商议一下，可好？”杨主事回：“当然可以！”
小鱼姐弟来到屋子里，小鱼就问：“宝宝发现了吗？”宝宝回道：“恩，他们肯定有问题，不会那么巧，一个都不带子女的。我想问题肯定出在小子丫头身上。”
小鱼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刚刚瞄了一眼小子丫头那边，发现小子中有一个很紧张，一直在瞄丫头中的一个小姑娘。宝宝看，我们怎么办？”
宝宝想了一下说：“其实我们买四个人，只要不是四个都是一家子就行，其中有两个是亲人倒也无事。”
小鱼点点头同意，说：“你说的对，可是这四对夫妻都不合适，两对才三十多，都是有过孩子，但没养活，说明他们能生，我可不想过个一年帮他们养孩子。还有一对年纪也太大了，都七十了，买回去给他们养老吗？”
宝宝点点头说：“我知道最后一对姐姐为什么不要他们。”
小鱼笑着询问：“为什么？”
宝宝得意地说：“我有观察哦，那对夫妻关系不好，男的老实，女的刻薄，姐姐问男的话，女的老是抢话，她还老是用手掐男的。品行不端，姐姐肯定不会要他们了。”
小鱼夸道：“聪明！那你再说说，剩余的五个我会选哪两个？”
宝宝道：“我想你会选五十五岁的老伯和那个四十六岁的大娘，我说的对吗？”
小鱼笑着摇摇头说：“男的对了，女的不对。”
宝宝疑惑了，问：“为什么？”
小鱼说：“你先说说，为什么选老伯和大娘？”
宝宝说：“相比四十多岁的那位，老伯虽然年纪大，可是看似老实。而那四十多岁的做过大户人家的小管事，肯定见过世面，来我们家小地方，还要做农活，不一定适应。选大娘也是觉得她年纪最大稳重，三十多岁的那位看起来她自己就不愿意来我们家，一副斜着眼睛看人的样子真讨厌！二十多岁的寡妇太年轻了。姐姐选的是寡妇？为什么？”
小鱼点点头说：“老伯我还要补充一点，我刚刚问他们有什么擅长的，或是做过的活，老伯说他会瓦匠活噢，想想我们之后要建地窖，我就选他了。”
宝宝恍然明白过来，又问：“为什么选寡妇呢？”
姐姐叹一口气，说：“我觉的她身世很可怜，想帮帮她。而她本身也是个苦命人，也能吃苦。大娘也是好的，可是与老伯年纪相距近了，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天长日久的，我也不想家里没过几年就办喜事，防范于未然嘛。”
宝宝点点头说：“我们这就出去，那丫头小子还看吗？”
小鱼说：“看啊，为什么不看？总要知道他们唱什么戏，反正买不买我们说了算！”
宝宝点点头，姐弟俩一起出去，指着老伯寡妇说：“我和弟弟商量好了，就他们两个。”
主事让他们站在一边，其他人先回去。又引着小鱼来到小子跟前。七个小子，其他六个都是相貌平平，小鱼让他们介绍自己，果然，最好的是小鱼觉得有问题的，而他妹妹就是丫头中相较出色的那个。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吧，真当他们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小鱼又让丫头也都介绍一下自己，发现那妹妹还是挺好的，憨厚老实，不过就是胆子小。介绍自己时一直在偷瞄她哥哥。
问了一遍，小鱼对杨主事他们摇摇头说：“没有合适的，让他们回去吧。”
杨主事急了，说：“怎么会不合适呢？孙家兄妹不是很好吗？”
孙良冲出来跪在小鱼跟前，说：“姑娘，求你买了我和妹妹吧，我做过书童，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
旁边的小姑娘孙青也急得哭了。小鱼摇摇头叹气，对杨主事说：“他们当然还可以，你们精心安排好的，怎么会不好？”
杨主事听了尴尬地笑了笑。小鱼又对孙良说：“你起来吧，我不会要你的，谁也不会买一个明知道是个骗局的下人回去。”又对杨主事说：“既然主事不想做丫头小子的生意，那我们就把……”
小鱼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良打断“姑娘，我们不是骗子，我是真的要卖身的，孙叔杨婶只是想帮帮我。”
这时孙主事已经把其他人都安排走了。上前一步说：“姑娘，能不能听我们讲讲？”
小鱼点点头，几人进了屋，小鱼宝宝和两位坐下，听孙良讲起了身世。
孙良出自元丰县底下的云山镇，孙良家在云山镇上开了家馄饨店，本来一家人做做小本生意日子过得挺好的，谁知孙父被人忽悠去赌博，输光了家产不说还欠了债，孙母东凑西凑欠了一屁股债，还差一银六百钱实在凑不齐，于是她寻孙主事找了一户好人家就把孙良卖了，活契得了二银，契了十年。
如果不是孙母怀孕七个月，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舍不得卖儿子。孙良在主家过得还好，由于人机灵被选去当了小少爷的书童，每个月还有月钱，赏钱。孙良都寄回家，上个月主人家要搬走了，就对几个活契的施了恩，提前放回了家，孙良也在里面。
孙母在孙良被卖第四年就还清了债务，按理说孙良回家应该有好日子过才对，可为何又到卖身的地步？
现在是孙良被卖的第六年，原来早在半年前孙母就因为常年劳累，起早贪黑病倒去世了。居然没有人来知会孙良。
没有狗血只有更狗血！孙父在被赎回来后就一蹶不振，赌是不敢赌了，又染上了酒瘾。店铺抵押后，孙母只能摆路边摊卖馄饨，除了还债还要还酒钱，真是苦不堪言。
孙母去世后，家里的活都由六岁的孙青接手，孙父在孙母走后，脾气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打骂孙青，一个月前十二岁的孙良回到家，发现家中居然是如此情况，对孙父失望透顶，和孙父大吵起来，孙父扬言要卖掉兄妹俩。
孙良也是个狠的，说你敢卖就同归于尽算了。孙父果然被吓住了。孙良以为孙父歇了心思了。谁知道孙父看拿孙良没办法，就打孙青主意。
不能硬卖可以定亲，拿聘礼钱买酒，正好镇上有户人家有个独子前年调皮捣蛋摔断了腿，现在正想找个小媳妇来伺候儿子。
孙良几天前知道后，真是伤心愤怒却又无奈，这个时代父母视子女为私有物，特别是没成年的，有权做主买卖，更别说婚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孩子如果遇到无良父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可奈何！
孙良发狠找出自己和妹妹的生辰八字和生辰玉牌，带着妹妹来找孙叔杨婶了。孙良想只有把自己和妹妹卖了，父亲才能再随意卖他们，与其让孙父卖了买酒，还不如自己卖买肉。
杨主事孙主事是夫妻俩，以前在云山镇住过一段时间，与孙家也算邻居，所以认识。总是相熟的，想着兄妹俩可怜，能帮也就帮帮了。
小鱼听后问孙良：“你没找亲戚帮忙吗？”
孙良摇摇头无奈地说：“自从父亲欠债后，所有亲戚都陆续断绝来往了。”
小鱼想了一下，说：“说实话，你的遭遇很让人同情。可是你确实不是我心中理想人选。”
孙良急红了眼，问：“为什么？我做过书童，有经验啊？”
小鱼摇摇头说：“我嫌你年纪大了，我弟弟才六岁，我只想找个和弟弟年纪相仿的，从小培养。而你已经十二了，当过书童，在大户人家当差，也算见过世面。说句不好听的，我怕你以后唬弄我弟弟。而你妹妹才六岁，完全帮不上忙。”
孙良跪下来求道：“小姐，我会听话的，我发誓不会有坏心思，以后奉小少爷为主，妹妹也会听话！”
孙青看着哥哥跪下求，也跪了下来结结巴巴说：“青儿会干活，会干好多活的。小姐求求你。”
旁边杨主事也劝道：“姑娘就行行好，应了吧，孙家兄妹都是好孩子。您对他们有恩，以后又为主，他们不敢有异心的。我看姑娘也是个良善人，帮帮他们吧。”
小鱼稍稍转头看向宝宝，看到宝宝打了个同意的手势。
小鱼微微点头，又对孙家兄妹说：“你们先起来吧。”
小鱼让杨主事把老伯和寡妇也都叫进来，说：“那我们就开始谈谈签契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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