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牙行之行
马车穿过两条街来到牙行，小鱼等人纷纷下车，这时有两人过来招呼了，一个小瘦子带着车夫到专门停放来往客人马车的地方。王大伯到此时才自在些，连忙吩咐王大娘跟着车夫过去，看着车上的东西。自己也和另外一个中年管事搭话聊了起来。
你来我往几句谈话间，小鱼已经了解到赵主事是这间牙行专管家畜买卖的主事，人口买卖男的由孙主事，女的由杨主事负责。几个主事上面有个总领事负责统领。
王大伯向赵主事介绍说：“这是我家东家小姐少爷，就是他家要买马车，还要配上几口人，赶车打杂做饭的。”王大伯这半天算是看明白了，这袁家姐弟不简单，以后可有大造化。
几人相互行礼，赵主事也是个人精，看小鱼姐弟虽然穿着简单，但行为举止有礼周到，心中已有成算。对小鱼姐弟俩说：“那我们先去选马？”
小鱼点点头随他来到马厩，里面栓着十二匹形态各异的马，赵主事笑眯眯地介绍说：“我这批马来了才几天，卖得就只剩这几匹了。这次买进的都是千里马，所以卖的特别快，各位看看吧，随便拉出来一匹都是好马。瞧，多强壮。”赵主事就近拉着一匹马拍拍背。
小鱼对于这方面还真是不懂，明知道他是在胡吹乱说也没法反驳他。小鱼觉得回家书房的书还是要看起来，这回好了只能听他忽悠了。
“买中间纯白色那匹，正在趴在那吃草的。”忽然身后边传来一句沙哑地低囔。小鱼稍稍转头看向他，是那个异常沉默的车夫？？
身上穿着灰布粗衣，还打着补丁，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张脸，就露出的那半张脸上还有不大不小一道伤疤。之前让人觉得毫无存在感，现在看着，哼哼，这人不简单呀！
“为什么？”身边的宝宝发问了，原来他也有听到，姐弟俩相互看了一眼，又转开。
“好马，最主要是母的，怀孕了，不用亏了！”
姐弟俩又相互看了一眼，小鱼上前一步问：“赵主事，这些马都怎么卖啊？”
赵主事笑着说：“我这里马最公道，都是好马，一样的，六银五百钱一匹。”
小鱼惊道：“这么贵，买了这马，别的都别买了，钱不够啊？”
赵主事想：不会吧，买马又买人的，怎么会没钱，看来是嫌价钱高了。“姑娘，也可以适当优惠点。”
小鱼说：“带车子三银。”现代人买东西，不管多少先砍一半再谈。
赵主事心想：这是碰到懂行的了？“唉呀，你看这马这么壮，就是称称斤两也不止这些啊！”
小鱼无奈地摇头说：“称斤两，那买猪好了，至少吃了还长膘。既然主事认为这匹壮了，那就挑一匹弱的吧，我可没你计较，喏，就趴着的那匹吧，懒洋洋的，一看就没力气。还好只是让它拉拉车，也不指望它日行千里，将就着使使算了吧。”
赵主事心想着：姑娘看着斯文，骨子里挺厉害的呀！那匹马拿来时就懒洋洋的，也卖不上高价，现在还能小挣几个钱，还是赶紧出手算了。“行，我看姑娘实在面善，老赵我来回路费都亏在里面了，和姑娘结个善缘，以后有生意还来啊，我这里的家畜可是顶顶好的。”
小鱼笑着说：“那是当然，赵主事做事就是实在，爽快！下次一定还来。”
赵主事听了很是高兴说：“行，那我给马套上车，我们去办个手续吧。”
小鱼取出三个银钱递给王大伯说：“麻烦大伯帮忙办手续。”
王大伯连连应着说：“好的，好的。”他还不太在状态啊！怎么鱼姐儿这么厉害了，几句话就砍了一半价。平日在村里她出手大方，看来是有照顾大家的意思了。幸亏自己家也重来没有狮子大开口过，不然就彻底闹笑话了。
低囔声又传来，“赚了！”这回明显透了几分笑意。
小鱼得意的撇了他一眼，又和弟弟相视而笑。宝宝小眼神崇拜地看着小鱼说：“姐姐棒棒的!”还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手势。
宝宝对着车夫作揖道：“请先生赐教，如何得知那是匹好马，而且怀孕了？”
马夫回礼说：“不敢说赐教，只是一直伺候马匹得了一些经验而已。刚刚那匹马斜趴在那，正好意外看到了它腹中线有一小拇指宽，看来才是怀孕初期，那边卖马的没发现，这边赵主事也不知道。”
马夫看着姐弟俩听着非常认真，又接着说：“随着怀孕越久，腹中线会越来越开。好马马头高昂，眼大鼻大，耳小紧凑，胸浅背平，四肢如柱，那匹马基本符合。”
宝宝追问：“可有何说法？”
马夫回道：“眼大则心大，心大的马不易受惊。鼻大则肺大，肺大的马能奔。耳朵小就肝小，肝小的马能识人意图，温和听话。耳朵紧凑则反应灵敏。胸浅肌肉发达，背平容易上膘，四肢如柱，稳健结实。”
宝宝听着行一礼，说：“先生言之有物有理，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行行都能出状元，多谢先生赐教！”复又正式行一礼。
这时，小瘦子跑来了，说：“各位，赵主事让小的带你们去见孙主事和杨主事。”
姐弟俩来到一处大堂，里面迎来一男一女，大家相互行礼问安，小鱼得知，中年男子身材发福的是孙主事，面带笑容和蔼亲热的是杨主事，这里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嘛，专卖女子的还是位女主事。
大家坐下，小瘦子上茶，杨主事就笑眯眯地问了：“不知姑娘想找什么样的，可有什么特别要求。”
小鱼回：“一位打扫烧饭的大婶，一位会赶车的马夫，一位专门负责弟弟的小厮。就三个，我都要签死契的。”
宝宝插话：“还要个丫头。”
小鱼无奈地说：“不是说好了吗？姐姐就不用了。有个人帮姐姐打打下手，帮着做点粗活就行了。”
宝宝摇摇头说：“那我也不用小厮。”
小鱼说：“那可不行，以后你上学堂，总要带个跑腿的，现在买了早些培养起来，出门在外时，我也能放心些。”
宝宝急了，撒娇说：“那也要等几年才有用，也不差一时，姐姐不用我也不要，姐姐，就看看嘛，有好的就要一个嘛！！”
旁边的杨主事也劝着姐话：“对对，看看，我这里丫头有好几个好的，姑娘挑挑看嘛，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
小鱼不好意思地接话：“那我也看看再说，还有我要的人都要品行端良，家世清白的，可不能有犯过事的啊！”
杨主事道：“那当然，我这里的人都是来历清楚的，姑娘放心好了。”
孙主事附和：“对，哪些犯事的自有地方发卖，不会再卖到良家祸害人家的。这点规矩还有要守的。”
杨主事接着说：“那两位稍等片刻，我们去安排下。”
等他们走后，姐弟俩又相视而笑，小鱼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宝宝回了个加油的手势。原来刚刚的说词都是姐弟俩说好的，方便之后随机应对。
“噗嗤”一声，是谁在笑？只见那个车夫依靠着蹲在门口，正看着他们微笑。
小鱼赶紧坐好，嘀咕一声：“有什么好笑的。”宝宝也在一旁点点头，心中想着：这可是我和姐姐才知道的暗语，不懂瞎笑，不知者不罪，就不跟他计较了。
车夫站了起来，进屋对小鱼姐弟作揖，说：“在下余松，不知可否任车夫一职。”
小鱼摇了摇头说：“我们家是要买下人，可是要签卖身契的。先生不适合。”
余松想了一下，又说：“可以签个三年。”
小鱼还是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在牙行做车夫，我也不想知道，只是我家买下人是为了帮着做事的，为了安全都要死契，可不想找个麻烦回家。”
余松见小鱼不同意就没再说什么，走到门边靠着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鱼和宝宝相互看看，对于余松这人都有疑问。
而此时，牙行后院，杨主事孙主事却在……
杨主事说“小良子，这次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这户人家看着也不是很富裕，但能买人，图个温饱肯定没问题。错过了这家，我看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孙主事接话：“行了，就这家吧，也没多少时间再挑了，这家人还不要丫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小良子说：“让孙叔，杨婶费心了！可是他家不要丫头可怎么好呢？我可是一定要带着妹妹的。”
杨主事想了一下，说：“一会我找几个不起眼的丫头，青丫头长得还算标致，我们再在一旁说说，总要试试的。唉！我看这家就好，大户人家事多复杂，青丫头憨厚老实，不适合啊！”
杨主事又对孙主事说：“老头子，你那边也别找太起眼的小子。”
孙主事瞪了她一眼说：“这还要你说，我早有人选了。”
杨主事也不生气，对小良子说：“那我们去准备一下，你也和青丫头说说，一会就去前院等着。”
送走孙主事杨主事，小良子赶紧去隔壁找妹妹，妹妹有些胆小，唉！要跟她说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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