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伪神
待到两人的心情稍有平复。
白易问：“你进入时空之廊之前，也就是昏迷前庄吕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就说要救你必须答应他的条件，之后就被注射药物昏迷了。”凌人面露犹疑之色，好像想起了什么。白易没有打岔，她接着说，“那个庄博士身材高大，看着很壮，但说话温文尔雅，带个厚厚的眼镜，眼神也很和善，看着不像坏人，而且……”她抬起头说，“当时笑千也在场的，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他了。”
虽然不是白易所期待的，但这是典型的凌人行事风格。
白易环顾四周，想通过仔细观察找出头绪。
凌人四下里观望，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在时空之廊里，肯定想怎么逃出去，当时零号跟我说……”
“零号是什么？”
“就是阿普，因为是我第一个遇到的……”说到这里，仿佛起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凌人忽然将眉头一皱，说，“你可能不知道，它们长得都一个样，只有大小上的区别，所以我就给它们编了号。”
“零号告诉了你离开时空之廊的方法？”
“对，就是通关时空之廊的方法。”
“通关？”白易好奇这种说法，听起来跟闯关类游戏一样。“什么意思通关？”
“零号跟我说，时空之廊通往宇宙的尽头……你可能不知道，阿普不能说话，它们的交流方式是用电信号。这也是我能通过念气与它们交流的原因。所以它们表达的意思我只能理解个大概。零号的意思大概是说时空、时间、道路的尽头，想要离开时空之廊就只能找到它的尽头。可是……”凌人叹气道，“可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时空之廊还没有建造完成……”
她接着说：“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长廊，无尽的长廊，我在里面走啊走，走啊走，走到地老天荒也走不到尽头。我以为我会老死在那里，那个悲伤啊。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时空之廊里没有变老，一直是那个样子，知道了这点我才打起精神来的。阿普是建设者，那里还有入侵者、监视者、乱入者等等，简直了，现在想想，要是没有它们我可能走不完那个时空之廊就得无聊死。因为都过去了，我也能用比较轻松的心态去看那些事了。但是身处其中时简直了，整日提心吊胆，吃不饱睡不好，简直就是天大的折磨……”
“我见过时空之廊。”
“你见过？”
白易点点头。“当然是在外面，那是一座通往黑洞中心的长廊……”顿了一下他说，“解释起来很麻烦，现在不是时候。我告诉你，我知道时空之廊，也知道建造它的阿普。这关系到你在通关时空之廊后为什么会遇到我，那是一个悲伤又漫长的故事。”
凌人说：“我刚才想起的事情，也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当前的状况。那就是零号阿普告诉我的，它说通关时空之廊也就是在时空之廊的尽头是另一个宇宙，还说会变成超人什么的。有些难以理解，但总之就是很强大，永生不死之类的意思。我当时不以为然，只要能离开那里就好，然后就是通关了时空之廊后我遇到了你。”
“另一个宇宙吗？”白易想了想说，“另一个宇宙也可以理解为完全不同的空间，而超人……我们可能真的变成了‘超人’。不过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四维生物。”
“四维生物？”
“完全不同的空间就是四维空间，超人就是四维生物。”
凌人的表情完全无法理解。
“凌人……”白易拉着她的手说，“你还记得你跟我讲的那个故事吗？”
“哪个故事？”凌人想靠得更近。
因为漫长的分别，思念有多么痛苦，重逢就有多么喜悦。
“你说那是你的哥哥金玉言良做的一个梦，梦里他梦到自己是一匹马，一开始只能在一条直线上跑，两边都是深渊。后来他意识到之前一直跑的直线其实是个圆圈，每个起点都是终点。想通了这点后圆圈变成了平面，他就继续在平面上跑，但是和以前一样，平面也没有尽头，永远也找不到终点。后来他又想通了，平面其实是一个球体，他所在的每个地方既是起点又是终点，顿悟了这点以后，他就能够前往更广阔的空间了。”
凌人笑了。“原来你还记得！”
“记得，我们的故事我全都记得。”
“白易……”
白易说：“这个故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你的哥哥也许就是通过这个梦境参悟了空间穿越能力。”
“我不懂。”
“马儿在一条直线上跑是空间的第一维度，当理解了一维构成二维，直线就变成了平面。当理解了天圆地方的世界每一个点既是起点又是终点，就从二维空间进入三维空间。而现在……”
“你是说现在我们所处的空间就是四维？”凌人本不能理解，但当她看到了眼前的世界，她好像能够理解。“这就是四维空间？”
“无数零维的点（弦），组成线就是一维。明白了起点是终点，就变成了二维，也就是一条直线变成了一个圈儿。明白了整个圈既是起点又是终点，空间变得开阔，二维升入三维。而三维的体，明白了起点就是终点，就升入了四维。起点就是终点的意思也就是首尾相连，所以你看到了吗？我们当前所在的位置既是整个三维宇宙的起点，也是三维宇宙的终点。”
金玉凌人说：“起点与终点合并，那岂不是说我们就是三维宇宙？”
“是的，所以我们是‘超人’。维度之差，就是神与人的区别。”
凌人的眼神变得惊奇，良久又问：“那我们生活的那个宇宙呢？”
“你看到那些层层叠叠的空间了吗？”
“看到了。”
“有多少层？”
“这怎么数得过来？”
“是的，就像没有厚度的二维空间，在四维空间中的三维空间也没有厚度。我们生活的那个宇宙就是其中的一层。”
“宇宙……这么小吗？”
“在四维生物看来就是这样。”
白易又想起了膜宇宙学说，用来解释眼前的现象非常合理。
宇宙是多维的，可以看成是一个整体，可以称之为体宇宙。拥有长宽高三维的宇宙不过是镶嵌在体宇宙上的一层膜。
现在他们看到的三维宇宙就是层层叠叠的膜——空间之膜。
三维宇宙在他们眼中就像玩具，主宰三维宇宙的他们就是神。
白易当然感到兴奋，毕竟是神！
但同时也有不安。因为膜宇宙学说得到了证实，这说明“体宇宙”是存在的。
三维空间是体宇宙上的一层膜。
四维空间也是如此。
空间还有更高的维度，所以他们还没有触及体宇宙的真相。
就在他思考这些问题时空间忽然奇异的晃动起来。仿佛出现乱流，扭曲了空间，搅动了色彩。
凌人拉着白易的手臂说：“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们不是神吗？）”
话没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有人在说话，那个声音直接出现在他们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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