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痛心噩耗
沈曦妤回到了公司,以经理助理的职位继续工作,范秃头很高兴,徐乔很高兴,人资部的同事很高兴,但……不太高兴。
好在经过从徐乔处的一番旁敲侧击,发现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她。
原来沈曦妤不在的这几天,公司里发生了几场闹剧。
苏婉婷,一个继沈曦妤之后第二个火遍伊恒的名字,一个剑走偏锋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不要脸的奇葩……神一般的人物,在公司大闹多次被保安赶走,下次重整旗鼓继续带人砸场子的前任职员。
“怎么回事儿啊？”沈曦妤也学会了跑到茶水间去偷闲。
茶水间向来是公司八卦盛产地,也是公司八婆聚集地,而张小艾就是其中翘楚。
“我跟你说啊,曦妤,你可不知道哈……那个苏婉婷真是个狠角色……”
从茶水间出来,沈曦妤大致弄明白了剧情的前集发展。苏婉婷被请离公司后一直怀恨在心,还一直跟的男友不清不楚的,终于被当场捉奸。对男友心灰意冷,同时也与苏婉婷结下了梁子,商场打拼多年的她,只消几通电话便让苏婉婷离开伊恒后再也找不到工作。
苏婉婷求助那个劈腿男,杨易灿却觉得抛弃女强人,转而选择一个不成大器的女学生不是什么好主意,便决定跟苏婉婷说拜拜,浪子回头向求原谅。
看到苏婉婷慌乱无措的模样十分舒坦,尽管对杨易灿巴不得此生不见,但依旧吊着他。苏婉婷没得办法,只得带人跑到公司去大吵大闹,将骨子里泼妇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妄图逼就范。
虽说对付这种毫无经验的黄毛丫头手到擒来,但每次被人闹到公司,也影响了自己的声誉。她一个靠工作出头的女强人,天天在各处角落里被人议论私事,心里能痛快才怪呢！
这一憋火,公司里大大小小关于人事的案子就不好办了。人资部的同事每天出入她的办公室送文件作报告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撞了枪口。不过,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嘿嘿,沈曦妤回来了！在他们眼里,沈曦妤是眼前的红人啊！那是可以扛到战场上堵枪眼的沙包啊！！
沈曦妤:“……”
“曦妤啊,好妹妹啊……求你啦！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挨K都轮了两遍了,该你去了！”
沈曦妤淡定状:“我想静静。”
一阵咯咯咯的鞋跟声从走廊传来,到了人资部的同事耳里听来就跟索命的一样。
“都死了吗？文件怎么还没送到我办公室！你们要是累了,我给你们放个永久性假期好不好啊？！”远远望去,沈曦妤觉得的头上顶了一坨火……
“在……在这呢！曦妤快去！”小梁一把将沈曦妤推了出去。
关键时刻,就看出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了吧……
上下打量了一眼呆愣在那里的沈曦妤,也没说话,转身踏着恨天高回办公室了。沈曦妤无奈,看着一票对她使眼色的同事们,只得拿上文件跟她过去了。
进了办公室,直接坐在办公椅上,想去喝水,发现杯子是空的。
沈曦妤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端起杯子走向了办公室角落的咖啡机。
“两杯。”在背后淡淡地发号施令。
沈曦妤端着两杯蓝山回去,瞥了一眼,笑:“你倒是会占便宜,坐吧。”
沈曦妤心安理得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贵的就是好喝……
坐下后,沈曦妤才仔细地打量,发现短短的几天里,气色明显消沉了许多。看来感情永远是女人的死穴,不管是内心多么坚不可摧的女强人,遇到这种事依旧会受伤。
“总监,你瘦了,真的。”
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说话真损。”
沈曦妤:“……”我只是好心。
拿起桌上的相框,起身走到沈曦妤身边坐下,给她看。
沈曦妤看了一眼,暗暗压下内心的惊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是你男朋友？”问的是废话,其实沈曦妤心里更想说,这个拥着合影的男人我见过。
就是每次开着豪车来A大接苏婉婷的富二代。
唉。
“我就想问问你,”的声音很低沉,“当初你和穆家二公子分手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额……我……”沈曦妤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自嘲地笑了笑,“你不用有压力,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
沈曦妤定睛看着近处的她,不知是不是幻觉,沈曦妤觉得……今天的眼线居然画歪了！
她不相信！
一向仪容得体的怎么会有这种错误？在她的心里,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
“我觉得……”沈曦妤缓缓地开口,“感情像坐牢。”
“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曦妤盯着地面,“我是说人本来是自由的,遇到了另一个人,他就给你判了刑,把你困住。有的人困了你一年,两年,十年……还有的困了你一辈子。”
“照你这么说,爱情是灾祸？”看着她问。
“对啊,”沈曦妤自顾自地说着,“一见钟情就是飞来横祸嘛,爱情不过就是彼此困住了对方。”
“……所以？”糊涂了,不明白沈曦妤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所以恭喜总监啊,你刑满释放了。”沈曦妤的大眼装满了无辜。
“我……”简直苦笑不得。
“那像你这么说,那些过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办？判了无期徒刑,不是不能解放了？”
沈曦妤手捧着咖啡,看着四处飘散的热气,“他们乐在其中啊,不然谁会愿意自己被困一辈子？自己都觉得甜,旁人当然不会非说那是苦。”
听言只是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沈曦妤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周围的同事都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去了一下午,这得挨了多少骂啊……
下班的时候琢磨了一下,还是给程然发了一个短信。
“晚上七点,我去学校里的‘花前月下’吃甜品,有时间就来吧。”
短信刚发出去,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沈曦妤接下。
“喂,你好……请问你是沈曦妤沈同学吗？”电话那头的男声很是犹豫,也带着哭后的那种沙哑。
“我是,请问你是？”
“我父亲是何建宏,就是你们系的何教授,我是他的儿子。”
“你好,请问……”沈曦妤的心里一坠,一阵不好的感受涌上心头。
“我父亲去世了。”
……
沈曦妤不顾一切赶到中心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站在一个打开门的病房前却不知道进去。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就问:“沈同学？”
沈曦妤愣愣地眨眼睛,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半响才吐出几个字:“何、何老、人呢？”
男子低下了头,“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那你TM的叫我来干嘛？来看你哭丧脸啊！靠！
沈曦妤差点没忍住把男子推到墙上,但是她努力控制住自己喷涨的血液和渐红的眼眶,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不对,不是的,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好好的……
还叫她好好学习,好好毕业……
沈曦妤伸手捂住嘴,她仿佛透过泪雾看到何老颤抖着手吃药的样子,私下和她说话时按住胸口咳嗽的样子,还有开学第一天他带着苍白的脸色迟到的样子……
她抑制不住地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男子叹息,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了,我爸这病很多年了,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很安详。”
沈曦妤一只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水,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最后只是身体不停地抽动,喉咙处发出呜咽。
男子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病房,一边走一边说,“我爸给你留了点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沈曦妤跟着他走进病房,男人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厚本子,里面似乎夹着很多页纸。
沈曦妤认得它,那是何老的研究笔记,以前每次被请去喝茶听讲座,何老都是看着它对她讲啊讲的。她接过它翻开,上面展示的是他研究多年的心血,有很多他用钢笔写下的注解,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而那些泛黄的纸张……沈曦妤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文蕾”这个名字。
这是……妈妈那时写下的心得笔记和读书感想,他竟然都留着……沈曦妤接着往后翻,工整的字体变成了笔迹潦草,上面写着“沈曦妤”的名字,是她自己的课后作业……
一页一页,何老都没有扔,而是夹在了他的笔记本里……后面,还有她因为旷课不写作业而被罚的检查,上面有他用红笔圈出的她一些稀奇古怪的言论……
“我爸说,你是他最看重的学生,虽然你不喜欢文学,但是他喜欢你对生活不服输的性格。他还说……那天他看到了你的短信,知道你要上台表演节目,他很想去看,只是做不到……”
男子还没说完,就被沈曦妤突然放大的哭声所打断。沈曦妤蹲在地上,这本笔记拿在她手里是异样的沉。
何教授,你这个死老头！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自己默默地去做这些呢……
何老生前太磨叽,太罗嗦,成天端着一本正经的架子,张嘴闭嘴就是大道理,遇事还非都要讲个理字！沈曦妤烦过他,怕过他,躲过他,但是当她发现,自己再也听不到他的唠叨了,竟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啊！
他还说……想要去看她的表演……
她那天晚上明明来过中心医院的……
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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