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偶遇穆远
沈曦妤离开洗手间,在走廊里徘徊,她不想那么快回去。
“清岚？”
正当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神游之时,听到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新城大街外称呼她这个名字的人很少,她带着略微的惊诧回头看。
来人是穆远,他和几个客户在这里应酬,席间出来抽一支烟,碰巧便看到了趴在窗边看风景的她。他只见过她寥寥几面,但是对她并不陌生,处于某些原因,他还派人私底下调查过她。
“你好,你是……”虽然沈曦妤一直在否认,但是她私底下不得不承认,她有脸盲的毛病,由于她接触过太多帅哥,脸盲的对象偏偏还就是帅哥。
“穆远。我们在酒吧见过面。”其实穆远想加一句,“我是穆晨的哥哥”,这样他一会儿的谈话才显得不会突兀。但同时他又无奈地发现,在沈曦妤对“清岚”的设定里,“她”不认识穆晨,也就是说,穆远并不想他们的初次谈话就暴露他曾经调查过她的事实,也不想就此给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他不能直接插手穆晨与沈曦妤之间的事情,在弄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之前,为了穆晨不再对过去恋恋不忘不愿接受未来,也为了他自己的一些疑问,他最好的方式是从“清岚”的身份深入。
“哦,我们一起喝过酒,对吧？”喝过酒有没有别的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穆远不是一般人,这句模棱两可的废话他是听得懂的。在酒吧,要么别人请喝酒,要么请别人喝酒,他明白,自己没有给她留下印象。他试着提醒她:“上次我弟弟喝多了,对你无礼,希望你没有往心里去。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他叫穆晨。”
沈曦妤心里“咯噔”一声,她是猪脑子么？穆远,穆晨……她早该想到。她试着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心虚:“啊哦,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记得了。”与此同时,她也发现穆远在盯着她的表情打量,不禁心里琢磨,在他眼里,她真的只是清岚么？他是否有别的目的？
沈曦妤毕竟年轻,她心底有活动时眼睛便会不由自主地眨啊眨,漆黑的眼球也会灵活地转动,这些自然逃不过穆远的眼睛。穆远想,一个能在夜店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来去自如的女孩,能得到清北的庇护,又有着复杂的童年,她也许并不想穆晨心中那样单纯,起码没有在穆晨面前那样单纯无害。
三年前,也许穆远不确定自己在酒点半见到的是不是她,但是前不久,他在出席一个发布会之前,在酒店的电梯里见过她,她穿着宿醉后的衣服从酒店走出来,然后他又看到她作为一个受人欢迎的调酒师出现在LoseDemon……这些都让他觉得,她不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她跟在他们的圈子里接触到的名媛淑女都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不评价她的好与坏,因为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穆晨。
“那天你请我喝了一杯酒,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请回来么？”穆远开口。
“可以啊,我每个周四会在那里,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我。”其实沈曦妤想的是,不要来找我,一切跟穆晨有关的人或事都不要来找我。
后来她又想起清北的话,她想,跟穆远有了接触之后,也许可以借此确定一下妈妈沈文蕾的事情。
对于两个在不正式的场合相识,在正式的场合相遇的两个人来说,以上的谈话已经足够了。穆远想要用一两句话结束这段对话,但有人打断了。
“小乖乖,你怎么还不回去？”卓远航看两个人半天没有回来,就出来找人,一眼看到了站在走廊的沈曦妤。
沈曦妤虽然心中无语卓远航的称呼,但总好在他没有叫自己“沈曦妤”,要不就尴尬了。她强撑笑容转过脸:“我在等安若出来呢。”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穆远临走前,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看沈曦妤。
沈曦妤摆手作再见状,送走了穆远。卓远航随后走上前来,看着穆远的背影,问:“那人是谁啊？我怎么好像见过？”
沈曦妤没有回答卓远航的问题,而是问了她更关心的:“你为什么要叫我小乖乖？”
卓远航耸了耸肩,回答:“程然不让我叫你小曦妤,嫌弃它太暧昧了,我就只能改口了。”
“……”沈曦妤斜眼看他。
崔姚安若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看起来一切正常,三人一起回去了。
饭桌上,姜颖一直少而不语,倒是一向腼腆的梁晓莹和卓远航等人聊得火热。梁晓莹平时博览群书,通晓不少常人不知道的冷知识,说出的趣闻经常让大家感到惊奇,后来聊到澎湃,还不经意间蹦出一句四川方言,更是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聚餐聚会,向来都是一些人热闹的狂欢,向来都是一些人寂寞的喧嚣。
从倾城佳人出来,众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吵闹着要去唱歌。沈曦妤敏感地觉察姜颖不舒服,就推脱自己累了,想和姜颖回去。程然一人抵挡其他人的阻拦,把沈曦妤两人送上计程车,交待了两句回去早点休息的话,就关上了车门。沈曦妤坐在车里看着高大的程然,也说了一句:“聚餐上喝了不少酒,唱歌时就别喝了,注意身体。”
远处的人发现计程车开走很久之后,程然依然站在那里。早早离开的沈曦妤也不知道,程然之后真的一滴酒都没沾。
计程车上,姜颖躺在沈曦妤的大腿上,闭目不语。沈曦妤摸着姜颖滚烫的额头,轻声问道:“大姐,我们先去趟医院吧？”
姜颖的声音很微弱:“不想去折腾,那会更难受。”沈曦妤想想也是,小病小灾挺挺就过去了,去医院挂号排队开药打针的一折腾,未必就会更舒服,她想起宿舍药箱里还有点感冒药和退烧药,先吃着,退不了烧再往医院送吧。而且,她更确信,大姐的病,是来自最近的劳累过度。
回到宿舍,沈曦妤扶姜颖躺到床上,给她脱掉外套和鞋子,盖好被子,又找了些药兑了温水给她吃了。姜颖头痛得厉害,吃了药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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