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09 章 早晨做饼子吃
林雪棠睡意消失不见，她仔细辨认了一番，笃定是北边屋子。
此刻还没睡的人，估计也只有工厂的周悦，和等他回家的黄青。
她们吵架了？
林雪棠心想着，支起胳膊，想再听几句。
但这一声过后，再无任何反应。
她越等越犯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微亮。
林雪棠醒过来，硬木板床睡一晚，全身难受。
她心想，以后赚钱了，要买一张舒服的大床，给两姐弟也各自买一张小床。
“大姐，你醒了。”
林薇薇进屋瞧见起床的大姐，垂着头小声问道：“大姐，我们早上吃什么？”
昨晚的白米粥，又香又甜，她还想要吃。
林雪棠在现代厨艺不错，会做很多的菜肴或小吃，白米现在是金贵物，家中还有不少面粉，她略微思索，决定用面粉做饼子吃。
“今天吃饼子，待会儿我来做。”
她吩咐道：“你去把家里的木盆清洗一下，我待会儿要用。”
林雪棠收拾好，走出里屋。
洗好的木盆搁在桌上，她打开柜子，直接盛了两大碗面粉，倒进木盆。
旁边的林薇薇眼皮子跳动，被这一举动吓到，忍不住出声提醒：“大姐，面粉用得太多了。”
“嗯，我自己知道分寸。”
林雪棠嘴上回复着，但手上动作未停，又盛了一大碗倒进去。
她将面粉环绕成圈，在中间添了少许清水，用筷子搅拌，面粉和水混合，形成一个黏稠的面团，林雪棠上手和面。
家中调料只有盐，林雪棠加了点调味，待面和得差不多了，便让林锐点火热锅。
厨房里有一口大黑锅，是吴老太太找人装上去的，很少有人用，上面落满一层灰。
她掺水进去，竹子刷把来回清洗锅身，再用勺子将水舀出，最后剩余一点水，借着大火烧干。
家中没猪油，林雪棠本想沿着锅边涂上一圈，只得作罢。
她将一盆面团搓成长条，掐成十三份，留一份做后续的面引子。
其余的在砧板用力按压成饼状，待锅烧热后，依次放在锅边上，最后锅底加入少量清水，盖上锅盖。
两姐弟默默看着，眸底满是惊奇。
以前大姐只会做面糊糊，今天这东西，他们在街上见过，大姐什么时候学会的？
林雪棠将木盆递给林薇薇：“洗一下，洗干净点。”
吩咐完后，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借着灶火取暖。
院子里，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着事情，林雪棠是起来最晚的人，她目光瞟了一眼黄青家。
昨晚她没等到后续，反而将自己等睡着。
此刻屋门紧闭，人应该是出去了。
院里没人和林雪棠打招呼，她也懒得应付，倒是林薇薇去清洗木盆时，一边正在洗衣服的周婶子同她说了说话。
林雪棠估摸着时间揭盖，香味扑面而来，她用筷子戳开里面，瞧着差不多熟了。
“好了，开饭。”
林雪棠将饼子装盘，端进屋，用筷子拨弄，每人分了两个，说：“饼子比较干，伴着水吃，免得噎住。”
两姐弟点头，拿着碗出去盛水。
她咬了一口，饼子没有经过发酵，口感硬实难嚼，但比面糊糊好吃多了。
林薇薇拿起热乎乎的饼子。
“呀！烫手。”
她两只手来回交替拿着，面粉烘烤后散发着诱人香味，她等不及冷却，连忙咬了一口。
口感厚实咸香，越嚼越美味，吞落肚中后，她忍不住感叹，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林锐也连忙拿起饼子，顾不得烫嘴，一口咬出大块缺口。
两姐弟啃着饼子，神色格外餍足。
林雪棠失笑着摇头，她不太习惯吃干巴的饼子，但身子虚弱饥饿，一口一口竟是吃完了。
吃完饭再喝一碗水，肚中饱腹感极强。
她计划今天出门看看，顺便找找工作。
盘中还剩六块饼子，林雪棠进屋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拿两块包了起来，准备当午饭。
剩下的四块，她推到两姐弟面前，开口道：“这是你们的中午饭，一人两块，出门的时候，找东西装着带上。”
两姐弟捡废纸，中午是不回来的，在外面没有吃饭。
他们一天只有早晚两顿饭，量少吃不饱，身体营养不够，个子长不起来。
“大姐，这……这，这真的是留给我们的吗？”
林薇薇嘴里咬着饼子，两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
“没错，给你们的中午饭，记得吃。”
林雪棠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着急地出门了。
林薇薇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林锐，对方脸上同样满是惊愕。
林锐喃喃自语道：“大姐说，这是留给我们的中午饭？”
饼子热乎散发着香气，用了很多面粉做成，吃一个能管半饱。
以前他做饭时，不小心放多了面粉，大姐骂他是败家玩意儿。
今天大姐用了三碗面粉，做成好吃的饼子，还特意留给他们午饭。
林薇薇迟疑道：“大姐是不是今晚不回来，留给我们晚上吃的，只是她说成中午饭了。”
家里很久没有吃过中午饭，大姐也没有。
林薇薇觉得，这不可能是中午饭。
林锐点头，他也是这般猜想。
他说：“有两个饼子，要是饿了，我们可以先吃一个，留一个到晚上再吃。”
大姐有时夜晚不回家，他和姐姐不敢偷偷做饭，因大姐回来会检查粮食，如果发现粮食少了就会打骂人。
他和姐姐只能喝水充饥，井水冰冷，总会让他肚子疼痛，身子不舒服，捡到的废纸就少了很多，大姐看到钱少了，又会打骂他。
林锐看着碗中饼子，这一切，实在不敢相信。
……
吴老太太房屋建在最里边，出了门就是一条弄堂，旁边是鳞次栉比的矮房，将中间的路挤得狭窄。
两边墙檐反而高阔蔽日，浓雾翻滚将光线吞噬殆尽。
弄堂里乱糟糟的，散发着骚味的马桶盖子，来回跑动的孩童，部分大件杂物挡着过道，稍有不注意就会绊倒。
林雪棠顺着弄堂走出去，外面是宽敞的巷子道。
路口那卖馄饨的，像唱梨花鼓的姑娘似的，耍着他的铜碗，瞧见来人便揭开盖子，热情地招呼道：“馄饨呢，热乎乎的馄饨，要来碗吗？”
巷子是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两边房屋间或开门，正前摆着长凳篓子，上面罗列着东西售卖。
大部分都是些吃食，林雪棠边看边走。
再往外就是连绵的空土地，这里没有房屋、棚子，大片的荒无人烟。
路上满是垃圾和杂物。
甚至还有狗的尸体。
不知遭何物给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散发着阵阵恶臭。
林雪棠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最后跨过一座石拱桥，行了几步上坡路，才算是走上大街。
道路宽阔平整，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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