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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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一番周旋，我成功从地下一层脱身。
但那个怪物的诱饵令我无法忘怀。我记得，来之前曾把驻守保安的资料全部看过一遍，那个人的档案，正在其中……
至于那里为什么会出现怪物，我毫无头绪，或许在我昏迷期间爆发了某种生化病毒，谁知道呢。
我回到一楼，藏匿于楼梯通道内。
无意中发现，外面的大厅，正在进行着某种加工。
一只类似白羊的庞大生物以及一只长有一对犄角，通体遍布黑毛的类人形生物正把看起来很正常的人类扔到大厅正中。
那些人看上去很痛苦，看得出来是在挣扎，可他们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就好像，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缠在他们身上。
不过很快，他们便解脱了。那两只怪物取来某种灰色粘液泼在了他们身上，我想那一定很痛……
因为哪怕沾上一滴，那些人都会叫得撕心裂肺。
几秒后，惨叫声渐低并在不久后彻底湮灭。初步推测，他们会死于窒息。
紧接着，又是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包裹着他们的粘液开始自我塑形，从开始的一滩烂泥逐渐变为紧身衣，依稀有了人的轮廓。
大约五分钟后，那些泥人站了起来，列成一个方阵，然后进入了类似待机的状态。
我猜，那粘液应该是某种寄生生物。嗯，这么一来，粘液内部的人有没有被消化又成了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也许是观察地太出神，等回过神时，黑羊怪已经察觉了异样。
我迅速离开，转移至五楼继续观察。
这次的目标不再是人，而是那两只怪物。自看到它们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等等，那是什么？
我注意到白羊怪的左前蹄处别有一个护身符，由于视力还不错，仔细一看竟然跟卡洛的完全吻合。
好吧，事实摆在眼前，可能性有三。
第一，它间接性得到了卡洛的护身符。第二，它与卡洛有过接触。第三……它就是卡洛。
想到这里，我被迫打断思绪。因为，行踪暴露了。原因，恐怕是我低估了那两只怪物的嗅觉。
发现这点时，它们正抬头看着我。
我扭头就跑，全速奔跑。可跑了近百米后，想象中的追击声并没有传来。
仔细一想，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它们的眼神十分异常。
就好像，在哭泣。”
看完这段的同时，未衍周李直奔白羊怪的消失处，没过多久又回归。
而他手中，多了个护身符。
“之前无意间瞄到的。”他递了过来，示意旁侧两人，又叹息一声，“哎……”
有些话，即使人心皆知，也不要说出来的好。
在场三人中，对羊怪的了解最深的，自然是有过正面接触的凉斯灵。她早已留意，对方招式中那依稀残留的羊族斗术……
顿了片刻，他们又将视线转移至下一段。
“我避开它们，开始搜寻幸存者。
虽然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但结果还是有些伤人……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至少，到现在为止是这样。
好吧，好吧。
我不敢再奢求更多，着手盘算逃离这里。
在二楼找了个空房间，我计划翻窗逃跑。可当我拉开破旧的窗帘后，这个逃脱选项就被排除了。
窗外，一片黑。
我往外扔东西做实验，可结果令人绝望，我能找到的所有材料，都在扔出后很快消失不见，连一丁点声响都不会发出……
更绝望的是，还不止这里，但凡是与外界相通的地方，连接的总是那片黑暗。
看来，我的逃脱计划宣告破产了。”
至此，第二段宣告完结。
“净瞎扯淡。”这是未衍周李的评价，“肯定有办法出去。”
千代祀点头：“你们在这附近休息一会儿吧。”
“这点伤不碍事。”凉斯灵会意，由此道，“哀家可不想在这废墟里多待。”
“爷能不能问一声，咱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啥？”未衍周李也不打算拖沓。
“还记得在太平间敲门那位吗？”
“卧槽，它居然跟来了？！”未衍周李一惊，“话说你是咋摆脱他的？”
“它好像不会开门。”千代祀如实答道。
凉斯灵听他们说完，提议道：“比起这个，哀家倒是有个更好的目标。”
她说话时看了未衍周李一眼，正是这一言，对方已大致猜到是谁：“喂喂，不会是那个吧……”
“嗯。”凉斯灵点了点头，“就是那个。”
未衍周李擦了把汗，看来自己又得幸苦一阵了：“好吧……”
他们所说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屡次布线那位。
事不宜迟，三人互视一眼，踱步而出。
没走两步，未衍周李就道：“喂，怎么回事儿？！”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原本三人现在成了两拨，正朝反方向跑去……
“嗯？”千代祀被他叫住，扭过头来，“我还以为是要兵分两路呢。”
待他话音落下，本跟着未衍周李一路的凉斯灵，默默地跑到了千代祀那边去……
“喂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未衍周李说话时冷汗直流，“开玩笑要有个限度啊。你们不会是打算让爷一个人去对付操线那货吧？”
“你完全有能力应对。”凉斯灵应道。
闻讯，未衍周李虚起眼睛：“谁告诉你的？”
“小薇告诉我的。”
“啪！”
一声脆响，未衍周李的手已拍在他帅气的脸上。拜他自己所赐，这才有幸体会何为“自掘坟墓”。
千代祀没听懂，不过看另两人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就没多问……
“那你那位全知全能的薇神，有没有说什么具体方法？”未衍周李不依不饶。
凉斯灵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就答了他两个字：“忘了。”
一听这话，未衍周李的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玩笑归玩笑，不多时，三人兵分两路，朝着个自己的目标而去。
……
先说未衍周李这边。
借着探知到的信号，他一路找到了对方的藏身处，十楼的杂物间。
一路无惊无险，但要是把未衍周李走这段不算长的路全过程录下来，年度最佳恐怖片就它了……
到后，他做了个深呼吸。
握住门把手，经过一轮长达五分钟的思想斗争后，他打开了门。与此同时，他猛地往旁边躲闪。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又经过十分钟左右的等待，他站起身，终于朝屋内探出半个脑袋。
这次迎接他的可不是什么会说人话的布娃娃，而是一具尸体……一具在未衍周李看来挺有创意的尸体。
跟日记中描述的一样，五官被缝死，脖子被勒断，又被线固定姿势。
“这是玩儿sm玩儿脱了？还是行为艺术？”他自顾自地吐槽，暂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他也并非单纯地浪费时间。
他从口袋中取出数块石子（楼梯的残骸），以各种刁钻的角度，逐一扔入房间内，使的一手“投石问路”。
“果然啊……”未衍周李念道。
眼见的，待石子落地，皆是分崩离析，运气好一点的一分为二，运气差一点的直接碎成渣，无一例外。
显然，这个房间已布满陷阱。
“不妙啊。”未衍周李心道，“就这线的锋利度已经无限接近刃丝了……一不小心缺胳膊少腿倒是其次，万一把这张罪孽深重的脸给毁了，爷以后拿什么赎罪啊！赎完罪以后拿什么再犯罪啊！”
一边想，未衍周李竟一改之前的猥琐战术，光明正大地迈步进入这危机四伏的房间。
他步伐诡异，身姿鬼畜，就直观效果而言，像一只得了多动症的章鱼。
但恰恰就是这种前进方式，一路行来，纵使与无数致命威胁同处一室，也不见他伤到分毫。真可谓万军丛中过，滴血不沾身。
早在投石问路时，通过石子飞行时与细线所触发出的细响，配合自己的动态视觉，未衍周李对细丝的布置已有了个大概。
当然了，光是有“听”和“看”还不够。真正使他如此放心大胆前进的，还是“记”。
是的，此乃未衍周李于平日情报工作中刻苦练习所休绝技，由他亲自命名为——ＧＭ模式。
说白了，就是超短时记忆。
能够将巨量信息在一瞬间全部记住，代价便是持续时间非常短，一般来说不超过一分钟。
但一分钟，也能干很多事，比如现在。
才过二十七秒，他已站定在尸体面前。
紧接着，未衍周李出手了。
他伸展拇指与食指，尽可能展开虎口。只见，两指之间，寒芒一闪。
那是一根极细的钢丝，威力自然与刃丝以及身边这些丝线比拟。可用来解决眼前的尸体，足矣。
眨眼间，其手臂形若灵蛇般刺出，只取目标咽喉。
下一瞬，尸体突然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完了。”未衍周李连忙收招，转身欲逃。
同样是寒芒一闪，在剧痛传来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手被切成两段。
“切……”未衍周李强忍剧痛，无视喷涌的鲜血，连忙撤离。
可刚一转身，其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在倒地前的零点几秒，他看见了，看见了两只不知何时被截断的脚……
“坑爹啊……”
留下这最后三个字，伴随着一阵解体细响，整个房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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