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每年过年都是我蹲膘的大好时机,所以每次放完寒假一开学,同学都会感慨我发福的速度和幅度。家里饭虽然不差,但总不及阿哥府里的山珍海味,况且年前的一周都在四爷那吃粥咽菜地刮油,我一回到家里看见顺口的饭菜就像看见亲人一样激动。胤祥瞧我缺嘴的可怜,便叫胡厨子掉着样的给我做好吃的,我又是个吃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主儿,终是吃伤了肠胃,卧床不起。
胤祥又气又急,嘴上虽骂我没出息,却请太医来看诊。太医略把了把脉,笑道:“无妨,就是撑着了,吃点消化药就好。”我羞愤欲死,忙用被子把头蒙住,待太医去外间开药才钻出来。外间隐隐有说话的声音,我下意识觉得他们正在笑话我,就轻手轻脚跑到门口偷听。
“十三爷,刚才当着骊姑娘的面臣也不好说,但是有几句话我得跟您说清楚。”大夫的声音很小,果然是在说我,“骊姑娘这胃病不是一朝一夕得的,早有病根啊。平时倒是没什么,但稍不注意就可能引起旧患。而且她脾虚胆寒、中气不足,容易下红。就拿上次下红来说,只怕不光是一时寒凉侵体,也有这气虚的关系。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些,小心酿成大患。”
“这么严重么……我晓得了,敢问太医今后还需注意些什么?”胤祥压低声音。
“也没什么,饮食适量、忌生冷油腻,我再开些补气血的药。总而言之,管住她的嘴就够了。”太医轻笑了一声。
我早知道自己有胃病,一方面是家族遗传,一方面也是自己不在意。平日里没当回事,暴饮暴食生冷不忌,疼起来就拿药往回顶。后来跟着方律东奔西跑,生活全无规律,胃病发作也频繁了许多。我本来觉得胃疼是小事,可太医一句小心酿成大患却让我揪心起来,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我的不在意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命。
“十三爷不用太过担忧,骊姑娘到底年轻,只要吃药调理,再好好注意饮食,三年五载也不会发病一次。”
“好,那就劳烦刘太医多费心了。”胤祥的声音很是温柔,我恍然觉得即使今生都无法成为他的最爱的人,只要他还肯这般真心对我,我也愿为他倾尽所有。
胤祥送了太医回来,见我一手按着胃部,一手扶着墙站在门口,顿时皱了眉头。我立刻乖乖跑回床上躺好,发誓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胤祥狠狠戳了我额头几下,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病好时已经将近上元节,胤祥便索性叫我过了节再回四爷那。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胤祥主动向四爷提出不希望我主外,只要我跟着苏培盛学管家用人就好。他们哥俩自去商讨我的职业定位,我便私下跑去李卫处。
李卫一见我进屋就送了我一对儿大大的白眼,我心虚地过去,按主子的规格给他请了个安,又说了许多拜年的吉祥话,他也只是爱答不理的应了几声。我知道那天我和胤祥吵架他都听见了,本来只是我们俩人的矛盾,他是躺着也中枪的无辜人士。我好话说尽,又掏心窝子地跟他谈心半晌,他才肯像平时一样正常地待我。我一见时机对头,便拉着他要结拜。
我和李卫去找胤祥时,胤祥正从四爷书房出来,我拉着李卫径直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还未开口,胤祥先掉了脸子:“骊珠,我说过,就算你们想成亲现在也不是时候。”
李卫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我也是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我们要结拜……”
在胤祥的见证下,我与李卫正式结为兄弟。仪式一过,我立刻当着胤祥的面,喊了李卫一声“好哥哥”。李卫在胤祥阴鸷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挤出两个字:“贤……弟!”
由于胤祥的坚持,我不再住在四爷府上,而是采用走读的方式,每天早出晚归,跟苏培盛学习治家之道。常德盛听说我要分担他人事管理的重担,兴高采烈地把阖府上下的工作人员花名册往我桌上一堆,声称从此要当甩手掌柜。我从一个刚开始学习理论的实习生,直接晋升为HR总监,虽然高兴,但也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鉴于我曾在年前常德盛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算账且表现良好,常德盛也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每日我放学归来,他都带着我深入了解府上工作人员,给我介绍他们的出身背景,帮我分析性格特长。我知道他这样认真教我既是出于胤祥的授意,也有他自己对我的关照。我也知道我若想名正言顺的留在这个家里,怎么也要有点利用价值。因此我对待这项关乎未来发展的学习任务特别上心,甚至投入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到常德盛认为我可以独当一面时,春天也悄悄踏入紫禁城。
春天大约是一年之中最富有浪漫主义情怀的季节,也是中国人最看重最喜爱的季节。万物复苏、柳绿桃红在春天;插秧播种、扫墓祭祖在春天;动物们进入发情期、开始寻觅配偶传宗接代也是在春天。胤祥自然没有脱离动物的范畴,他的大婚便也顺应天时,安排在春天。
立春以来,阿哥府全体工作人员为了老总胤祥近在眼前的婚期忙到鸡飞狗跳的程度。相看、送小礼、过彩礼,所有人几乎都脚不沾地的来回奔忙,我跟常德盛更是已经顾不了内外分工,看见什么就着手干什么。婚前准备虽然累人,但婚礼却是累人又累心。皇家的婚礼繁琐到烦人,你说结个婚嘛,吹吹打打地拜个堂,再摆个宴席请客吃饭,大家热闹热闹就得了。有必要一个婚礼办上三天么?也不怕累死新人!就算累不死新人,也要累死下人。
第一天杀猪宰鸡准备一干婚礼用具,我和大伙一起准备也还算好过。第二天走轿我硬是跟着轿子徒步环城一周。这种力气活原本不该轮到我做,可是胤祥婚前要祭皇陵,说是又要排场还不能带女人,于是除我之外,家里大小管事全体出动。只剩我一个还拿得出手的人,硬着头皮出去接各家贺礼,回来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晚饭后,侧福晋自主自觉的独自回房。胤祥人在书房看书,魂早就不知道飞去哪里。我看着他微微上挑的嘴角,心里泛起一丝痛楚。我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的幸福,因为他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可此时此刻,我分毫感觉不到幸福,他的笑他的幸福与我无关,我被自然而然地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早点睡吧,明天有你忙的。”我轻声劝道。
胤祥回过神来,笑道:“不是还早着呢么,怎么,你累了?”
我确实累,身心俱疲,我连想都不敢想明天他拜堂成亲时,我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我累了倒也不耽误事,你要是没休息好,万一箭射歪了,盖头没挑上房,或者没力气洞房……”
我还没说完,胤祥就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你真是!就不能给爷说点好听的!”
我不禁苦笑,我还能说什么好听的,说您二位天造地设,百年好合,我说不出。“我说好听的也不能保你明天不出岔子,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全城的人都等着瞧天下第一英俊潇洒的新郎官呢,你明天要顶着黑眼圈出去,对得起围观的老百姓么?”
“就你贫,爷这就睡。你这些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顺利忙过了明天,爷准你和常德盛好好歇上几天。”
我服侍他睡下,自己也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翻来覆去,浑身难受。到常德盛叫我起来的时候,我根本就还没入睡。
除了胤祥的屋子,各处基本都亮了灯,开始为最后一天也是最正式的盛大婚礼忙活。我和常德盛像陀螺一样在府里转来转去,那份辛苦比陪方律拍夜场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我把看起来像失眠了一宿的胤祥喊起来,他茫然的好似失了忆一般。
新婚礼服是一套我看着就晕的繁复衣饰,所幸今天伺候他穿衣的是宫里派来的专职太监。那大叔看着十分干练,不大的功夫就把胤祥收拾停当。头戴缀有红宝石的缨帽,身着朱红箭衣,腰扎绣金达荷带,身披红绸胸前佩花。胤祥脸颊微红的站在我面前,咧嘴傻笑。一瞬间,明明已经看惯了的人骤然变得格外英俊,晃得我面红耳赤。
“怎么样?”胤祥满眼期待的询问我。
“英俊潇洒到不是人了。”我下意识说道。
“你是夸爷还是骂爷?”他楞了一下,撇了撇嘴角。
“夸,真的是夸!”我声音微颤,即使他这身婚服不是为我而穿,但这样的风姿也晃花了我眼睛,摇散了我的神智,“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胤祥笑的眯起了眼睛,我心跳立时超速,连忙道:“我去外面帮忙。”
胤祥却一把拉住我:“叫他们忙去,你换上新衣服,一会儿跟爷接新娘子。”
我上一秒还超速的心跳停止,呼吸都困难起来。浑浑噩噩地接过胤祥专门叫人给我准备的衣服,回房换上。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光溜溜的前额,编的一丝不乱的发辫,哭笑不得的脸。一直不敢照镜子,可今天我再不想面对诡异的自己也得照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得体面规整,因为今天,是胤祥的婚礼,绝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遗憾。
我看着身上簇新的玄色长袍、赭色滚边的马褂,竟出乎意料的适合我。我将帽子一扣,对着镜子里还算英姿飒爽的小太监挥拳打气:“骊珠,输人不输阵!无论如何也得把场子好好撑下来!”
天边微白,我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仪仗队里。前面是红的耀眼的新郎官胤祥,后面是举牌的抬轿的,吹拉弹唱一应俱全。
虽然天还没大亮,但城里的百姓远远听见喧天的锣鼓唢呐都跑出来看热闹。当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到达马尔汉大人门口时,马尔汉大人一家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照理说应该是胤祥向岳丈行礼,但是由于皇子的地位尊贵,丈人丈母娘反倒要向他磕头。
马尔汉大人将胤祥迎进门,胤祥象征性的拱手行礼。华丽丽的花轿停在院子中央,新娘的一个哥哥进了后堂,将红彤彤的新娘子背了出来,直接放进轿子里。
胤祥在看见新娘的一瞬间,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精光,挂了一早晨的傻笑也变得高贵而得意起来。上马起轿,迎亲队伍带着新娘子浩浩荡荡地回府。
家里和我出来时大大的不一样,门口放了一个点着的大火盆。为了避免惊马造成事故,胤祥在门前十几米下了马,徒步进门。我们一过门口,火盆就摆在了大门正中。花轿停在门前,足足停了三刻多钟才再次抬起来进门。这种习俗叫做“练性”,本来是要磨新娘的脾气,但在我们这,磨的分明是可怜巴巴盯着门口的胤祥。花轿从火盆上抬过,以示驱逐邪祟。轿子从正堂穿过抬到洞房门口,再次放下。胤祥左手描金弓,右手翎羽箭,开弓拉弦,连发三箭,皆是一寸不差地钉在轿底。众人一片叫好之声,胤祥刚刚一直绷着的脸松懈下来,绽开灿烂的笑颜。
有全福嬷嬷掀开轿帘,拉着福晋的手将她牵出来,把一段红绸和一个盛满五谷杂粮的宝瓶塞到她手里并牵引着她向洞房走。照满人的习俗,这段路要铺上红毡,但皇家自然和普通八旗子弟不一样,从轿门到房门,地上铺的是全是藏红花。胤祥手里牵着红绸在前面走,福晋莲步轻移地跟着。
我瞧着这一对幸福恋人走向婚姻殿堂心里阵阵泛酸,一心觉得他们俩是给《纤夫的爱》重拍mv。新房门口放着马鞍,新娘要跨过去,其间,亲友要向新人抛洒五谷杂粮,取人寿年丰之意。我远远看见云希乖巧地站在十四身边,就很低调地挤过去,趁十四背对云希跟九爷说话,附在云希耳边指着她手里的一碗杂粮耳语:“给我狠狠地砸!”云希会意地点点头,我立刻撤到一边,以免引起大家注意。
果然,云希不负我望,在胤祥经过时恶狠狠地将一碗杂粮泼到他的头上,嘴里还不忘甜腻腻地尖叫着:“两位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啊!”
我躲在角落里乐得直打颤,甚至没有进洞房继续看热闹。人群渐渐涌到新房门口,剩我一个人在廊下,依旧在笑,只是眼角多了泪水。
我爱的男人结婚了,非但新娘不是我,我还全程帮他操办了婚礼,迎接了新娘、看着他们步入洞房。从今往后,每天我都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你侬我侬,顺便贱了吧唧的说,两位真恩爱。
其实我自己清楚我没资格在这里吃醋,毕竟侧福晋都没有表现出半点醋意,气定神闲地在那招待一众福晋夫人。人家早年就进府伺候的侧福晋尚且没有怎么样,我这个勉强算作红颜知己的伪太监算是哪棵葱。
“生不生?”
“生……”
“哈哈哈哈……”
新房那边一阵沸腾,看来已经掀了盖头,吃过了子孙饽饽。生,您老人家慢慢生吧。你不就是比我漂亮,比我有气质,等你生上几个孩子,变成黄脸肥婆看你还有没有我漂亮!我揉搓着辫梢,自我安慰着抬起头,看着晴朗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天空,慢慢将眼泪忍回去。我原本没打算哭,但此时此刻,眼泪擦了又涌出,仿佛泉眼一样,源源不绝。
萨满的铃声和咒语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一番祝福过后,宴席开始。我胃病本就没全好,这些天忙起来更是引发旧患,想想从昨晚我就累的粒米未进,现在闻着各种菜香,肚子饿得直疼。我一手按着胃,倚在墙上,自虐的不去吃东西,独自忍受胃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望着天,轻声哼着许久没唱过的流行歌曲,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向这边走来。我收了声,倒不是怕人笑话我唱歌难听,只是若被人发现在胤祥婚礼上唱一些伤感的要死要活的歌我就死定了。
我回头,云希静静站在我身边。我连忙扯起笑脸,怕她看出我难过。云希脸上的肌肉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大概是想对我笑,我看着她悲痛的目光,忍不住真的笑起来。我只是失恋而已,用不着弄得像遗体告别一样吧。
云希说她一见我不在人群里,便猜到我自己躲在一边伤心,果然我正蹲墙角唱苦情歌。我与她调侃一番,心情倒是松范了一点。云希安慰了我一会儿,见我没什么寻死的不良念头,就心急火燎地跑回去。毕竟一个皇子福晋和一个太监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扎眼,而且十四这个愣头青和胤祥斗酒喝得高了好几公分。看着云希骂骂咧咧但眼底含笑的去扶她家十四爷,凄凉的感觉更加明显。这个让人操碎了心的死女人也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孤单的只剩下我一个。
我还来不及慨叹世态炎凉,就有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家伙凑了过来。
“怎么着,一个人在这伤心呢。”李卫向往常一样一拍我的肩膀笑道,“要不要哥哥陪你喝酒啊?”
我白他一眼,道“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再给我喝酒就跟我姓呢?”
李卫混不吝地笑道:“我也记得有人说过,姓李和姓骊也没什么分别。”
“那咱俩结拜时就该说,愿结成同姓兄妹。”我忍俊不禁,李卫也笑出声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的喜宴,心里仍是压抑不住的酸楚,便想眼不见心不烦,拉着李卫流窜到后厨,利用职务之便,硬分走了他们一个小灶台,名副其实地自己开小灶。胡厨子一脸的不乐意,嫌我放着酒席不吃,硬要来厨房捣乱。我一拍案板,告诉他我自从当上总管大太监还没摆过官威,刚好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好好作威作福一番。胡厨子到底嘴硬心软,一边骂我是小兔崽子,一边给我切菜扇火打下手。
忙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做得了四凉四热八碟菜。我叫李卫拿提着食盒,自己从地窖里顺了一坛酒拿回我的房间,跟他吃喝玩闹到天黑。掌灯时常德盛抽空跑过来看我,见我生龙活虎地跟李卫划拳才放了心。
“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这死丫头!”常德盛一手揉着老腰,一手不自觉地翘了兰花指戳我“自己跑到这吃喝玩乐,你是把我豁出去了!”
我微醺着扑过去给常德盛捶腰,还不甘心地犟嘴:“人家这不是心情不好么,再说了,要是没我,你不也得自己照应着。”
“呸!要是没你我也不用给你遮掩,也不用颠颠跑来瞧你是不是哭死过去了!没你我到省心了!”常德盛一脸嫌弃地数落我。
我拉着他的胳膊扭股糖似的乱晃,常德盛不堪我灭绝人性的撒娇,落荒而逃。李卫啧啧有声,直赞我杀人于无形。李卫又坐了一会儿,有小太监过来找他说宴席散了,四爷寻他。李卫跟我道别匆匆离开,我独自收拾着一桌子狼藉的杯盘,孤独凄凉的感觉又蔓延开来。
我将收拾好的餐具送回后厨,回来时常德盛正坐在我屋里大口大口灌我们下午剩下的茶水。我颇是过意不去,要给他换壶新的,常德盛摆摆手,说已经喝痛快了,这一天话说了没数又滴水未沾,差点就渴死了。我心里更难受,直给他道歉。我说要hold住全场,却还是禁不住打击半途逃窜。
常德盛拍拍我的手,一脸大家长似的慈爱和怜惜:“我一点都不怪你,我今天看着那场面都觉得幸好你不在,要不还不知道得难受成什么样。”
我苦笑,无非就是郎才女貌,夫妻和美。常德盛摇头,说用文词说是这个意思,但是真看见还是另外一回事。福晋的盖头一掀起来,所有人都傻了,那真是天仙下凡也不及她十一。
“当时爷一下就愣住了,看了福晋好长时间,宾客起哄了才反应过来。”
“这么漂亮皇上怎么不选她当妃子。”我冷哼一声。
“皇上选妃有个,你说的那叫啥,潜规则。太丑的自然不选,太美的为了避免专宠乱政,通常也是不选的。更何况有这样的美人儿进宫选秀,娘娘们也会各显手段,总有办法不让她中选。”
“那这么多爷,难道就没有一个想要她的?这么漂亮家世又好的大美人,怎么就嫁进咱家了!”我揪着辫梢,愤愤不平。
常德盛扑哧一笑:“真叫你说对了,这么多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除了咱家十三爷真就没一个开口要她的。而且这么漂亮的人,从在德妃娘娘那见爷的那天,眼里就再也没别人了。”
“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没想到你是来打击我的。”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丫头,我就是想告诉你,有这样一位在前面,你不冤。”常德盛揉着我的头顶,“你应该庆幸爷把你当朋友来看待,至少他还会像朋友一样关心你。侧福晋今后的日子才难过。想开点,该是你的跑不掉,不该是你的你也求不来。”
我长叹一口气,慢慢地点头。他果然从来都不属于我,像我这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从最开始就不该做这种灰姑娘般不切实际的梦,能遇到他已经是大幸了。
“你说得对,”我无力地笑道,“他还能将我当做知己好友,已经足够了。”
清穿守则十四:每一个穿越女都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你所爱上的那个男人可能早有喜欢的人,可能在你之后还会喜欢别人。或许你会成为他的女人之一,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唯一。不要以为古代的男人会像言情小说中男主那样会为了爱人守身如玉,那样的情节只可能发生在小说中。在封建社会的大背景下,你可以选择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三妻四妾的社会潜规则,要么控制住自己不要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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