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裴秀归心
裴秀愣住了：“什么意思？你说的是碗？”
“非也！”秦牧站起身来，踌躇满志地说道，“我说的是酒！”
“酒？秦小弟到底想说什么？”裴秀疑惑道。
秦牧再敬裴秀一碗，擦了擦嘴，道：“此乃御酒，虽已是大楚最好的酒了，可在我看来还不够香，不够烈！”
闻言，“酒鬼大师”裴秀顿时来了兴致：“秦小弟，这酒还不够香、不够烈？这可是御酒啊，我大楚最好的酒！”
秦牧正色道：“实不相瞒，在下也好酒，因而经常钻研此道！”
“哦？”裴秀兴趣大增，追问道：“秦小弟是否有酿出更好的酒的方法？”
秦牧正色道：“正是！”
顿了顿又说道：“科技就是第一创造力，裴大人……
正说着，裴秀突然问道：“科技就是第一创造力？何为科技？”
秦牧笑了笑，道：“正是别人口说说裴大人所擅长的‘奇技淫巧’，此乃一个国家想要富强的关键！”
裴秀登时恍然大悟，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无论是先帝，还是高高在上的大臣，没人重视他的发明创造，更没人看出那些发明创造的背后能带来多大的效益！
直到今天，一个太监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裴秀忽然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能想出修建大坝，帮自己解决一声的夙愿，如今更是第一个认可自己那些“奇技淫巧”的价值，秦牧真的是他的“知己”！
见裴秀还在思考，秦牧继续说道：
“如果我有更先进的技术，能酿造出比这御酒更好的酒，再由朝廷修建酿大规模酒坊，我将酿酒的技术拿出来，最后将生产出来的酒进行贩卖，你觉得会怎样？”
裴秀登时双眼放光。
“我大楚的御酒已经是天下最好的酒了，如果秦公公真能酿出比御酒更好的酒，又由朝廷掌控超大规模的酒坊的话，定然能大量生产，也会大卖，如此，将会给朝廷带来一笔巨大的收益！”
秦牧点头道：“不错，除此之外，它还能衍生出不少行业，收购、运输等等！”
“你想想，若能由此开头，将各行各业的商业都发展起来，再对外销售，便可以为朝廷带来巨大营收！”
“对于这次灾情更是大有帮助，一来，可以让那些灾民当工人修建酿酒坊，二来我再将酿酒技术教给她们，让他们成为酿酒坊的工人，规模越大，安置的灾民也就越多！”
秦牧说到激动处，不禁热血上头，更加踌躇满志：“这就是发展商业的好处！”
也许是被秦牧的热情所激励，也许是认同秦牧所说大楚想要脱困就必须勇敢地往前迈一步，裴秀口中喃喃道：
“以安置灾民为契机，修建酒坊，既能安置灾民，授他们立身之技能，又能发展商业，一举两得，此法或、或许可行……”
片刻后，却又问道：“可即便这样，吕国忠只要坚持反对，还是没办法发展商业啊！”
秦牧笑道：“只要我们把酒生产出来，等到它大卖带来巨大利润后，到那时吕国忠想反驳也无济于事了，更何况还有太后的支持，关键就在于我们如何把生米煮成熟饭！”
“而且现在灾民安置全由我说了算，他想管也管不了，只能让户部不给我钱！”
闻言，裴秀陷入了沉思，秦牧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相信裴秀一定会明白。
果不其然，裴秀很快便目光闪烁，激动地说道：“秦小弟，老夫这辈子本想就这么混下去，不曾想行将入木之前竟遇到了你，真乃老夫之幸，西楚百姓之幸啊！”
秦牧却长叹一声：“只是在下可能无法等到它实现了！”
闻言，裴秀愣了愣，回过神来正色道：“还是因安置灾民一事？”
秦牧点点头，道：“朝廷只拨给我十万两，那么多灾民，如何能妥善安置，我又被吕相逼着立了军令状，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说着，秦牧又深深叹了口气。
裴秀凝眉思索片刻，道：“虽然我不想参与党争，但为了秦小弟你，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帮你！”
秦牧故作疑惑道：“大人真的能有办法？”
裴秀点点头，道：“朝廷每年都会拨银子给我工部，虽然不多，但我也可以拿出部分给你，再者，皇宫也要维修，我工部可以找那些灾民作为工人，这样一来，也能安置不少灾民！”
秦牧闻言大喜，看来裴秀是真的愿意帮自己了，这趟没白来！
于是正色道：“大人可拿出多少银子？”
裴秀想了想，道：“二十万两左右，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全部了，而且此事还不能让吕国忠知道，否则定会告我个挪用公款！”
二十万两？
秦牧大喜过望，原以为公布只有几万两，最多不超过十万两，可不曾想，裴秀竟能拿出二十万两来！
加上这二十万两，总计三十万两，虽然还不足以解决安置灾民的所有问题，但这已经帮他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心里想着，又叹息道：“多谢裴大人的支持，只是光有钱还不够……”
裴秀叹息道：“什么意思？”
秦牧感动不已，又说道：“我还需要大人帮我做些其他事情！”
“你说，需要老夫如何做？”裴秀直截了当地说道。
秦牧感动不已，他也已经明白，这位看似臭脾气，看似老油条的老者，只是因为厌恶了朝廷的腐败，又对此深感无力，所以只能选择独善其身！
秦牧再无保留，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了出来。
听完秦牧的计划，不料裴秀竟再度犹豫了起来，良久，才说道：“公公，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牧疑惑道：“是何条件？”
裴秀正色道：“如果真的能让国库充盈，你必须说服太后将以工代赈、修建大坝，彻底解决西楚洪灾、旱灾放在第一位，老，老夫活不了多少年了……”
秦牧登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裴秀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放心，裴大人，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亲自负责大坝的修建！”
闻言，裴秀几乎要落下泪来，解决灾情，这可是他毕生最大的夙愿！
走之前，裴秀再次拉住了秦牧，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秦牧疑惑道：“大人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裴秀咬咬牙，正色道：“秦小弟，老夫知道你是太后的人，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尽量不要参与太后与吕国忠的斗争，否则……”
说到此，他竟直接转身回了内厅。
“你明知道他是太后派来拉拢你的，仍打算真的帮他吗？”内厅中，一道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秀看了看他，道：“秦牧方才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你我皆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之人，临死前，我还想最后试一试，说不定大楚真的还有救！”
“唉，老裴啊老裴，但愿你没看错人吧……”
离开裴府，秦牧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他羞愧，羞愧自己来之前抱着拉拢裴秀的目的，羞愧自己在裴秀面前使用那些手段！
殊不知，这看似倔强的老头儿早就知道他是来拉拢的！
更让他感到羞愧的是，他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为了大楚，为了百姓，其实说到底就只是为了让自己顺利完成军令状，然后扳倒吕国忠为柔儿、为陈平安、更为自己报仇！
与他相比，裴秀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他半辈子都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从不参与党争，此刻竟还是答应了帮自己！
他也知道，裴秀一定清楚帮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这无异于向所有人表态，他裴秀选择站到了武媚娘这边！
选择武媚娘便意味着与吕国忠为敌！
他只是个行将入木的老人，已经这样过了大半辈子，完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他还是选择为了西楚，为了百姓站出来！
秦牧紧紧握着双拳，无比坚定地说道：“放心吧，裴大人，我秦牧绝不会辜负你，绝不！”
深夜，凤鸾殿内。
突然传出了武媚娘的一声娇笑。
“以商代赈？开酒坊？发展商业？秦郎啊秦郎，我真想将你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何总能有如此新奇的想法！”
秦牧笑道：“脑袋打开就合不上了，媚娘舍得？”
武媚娘盈盈一笑，道：“秦郎，我是真没想到，你一出马就能拉拢裴秀，吕国忠都不曾做到……”
秦牧却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只因我给他构造了一个梦，有同一个梦的人，自然会走到一起……”
“梦？什么梦？”武媚娘疑惑道。
秦牧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裴秀虽然答应帮我，而且还能拿出二十万两……”
“什么？二十万两？”
突然，武媚娘震惊地看向秦牧，道：“真没想到，你一出马，就能让裴秀主动拿出二十万两……”
秦牧叹了口气，道：“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毕竟灾民那么多，我们需要修建足够大的酒坊，才能容纳那么多灾民！”
武媚娘想了想，自然明白秦牧“以商代赈”的意义，能让国库充足起来无疑是最好的。
“可问题是若再让户部拿钱出来，只怕吕国忠等人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我手头倒是有些，只有几万两，也于事无补！”武媚娘担忧道。
秦牧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武媚娘大感好奇，连忙问道：“是何办法”？”
秦牧哪有什么办法，后面的事到底是否能顺利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还犹未可知。
再者，吕国忠是绝不会让他顺利当上太监总管的！
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别问了，来吧，宝贝儿！”秦牧一把抱起武媚娘。
武媚娘顿时娇恼起来：“你，你该不会又要日后再说吧？”
秦牧嘿嘿一笑，一头扎进温柔乡。
武媚娘娇声道：“秦郎，我，我月事还未……”
秦牧长叹一声，道：“再让我干抱我可不同意！”
武媚娘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春夏秋冬伺候你吧！”
秦牧顿时来了兴致，但仍故作惋惜道：“唉，她们虽好，但仍不及媚娘你啊，要不，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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