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底线
第九十四章 底线
前世汤泉温泉一类的行业四处开花结果，凭借着洗浴搓澡按摩等等一系列的休闲组合服务，东北人将北方独有的洗浴文化彻底带到了全国各个角落。
而对于这样一个已经大众化的商业服务场所，林羽自然是去过的，但一个是因其稀疏平常，再一个工作忙，直到穿越前的两年，他也没再去玩过。
要不是去了一趟玉香楼，都想不起来还可以搞这么一个东西来挣世家大族的钱。
就好比早期互联网大佬们把国外成熟的东西抄到国内，林羽主打就是一个切身体验过，且当地没有的创业模式。
乾朝贵族们什么花样没玩过，玩来玩去都是那些，那就让他们体验一下泡澡的魅力吧！
所以这两天，他都回忆着前世那些高档温泉会所里的细节，力求以最合适最简单的方法，做到几乎一比一复刻。
大澡堂肯定得有，什么八轻八重搓背服务得有，各类餐饮小食也得安排上，火锅倒是可以考虑放进去，配上一些休闲设施，再加上重磅级的按摩服务，不信圈不到这帮土著世家的钱，还是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圈。
他有个设想，这玩意要是搞成了。
以后不论有钱商贾，还是高门大族，交友谈事就不会只在家中，或者清楼名馆里谈了，而会选择他的温泉会所，一边按摩一边谈，你们谈得尽兴，我钱也赚得尽兴！
这玩意还不能只开一家，成一家就得开第二家，直到各坊间去最近的温泉馆的距离不到半刻钟的脚程，就去另一个城再复刻一遍，往复循环！
“我真是个天才！”
一个伟大的商业版图在脑海中显现出来，林羽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
届时他挣钱了，交完税国库也有钱了，出钱的世族或者商人们也心甘情愿，简直三赢！
李显光看林羽表情，就知道这份计划肯定不简单，反复看了好几眼图纸，却还是不明白。
但不妨事，想办法先给他弄块地就是。
于是惴惴不安地回宫去了，结果第二天，却发生了件让李显颇为意外的事。
翌日早朝过后，李域竟然将左相尹渊跟李显都留了下来。
大殿内，老态龙钟的尹渊垂首而立，李显于其右位，或因心虚，同样低头不语。
李域环视二人，随后问道：“尹相，朕听闻相府中，前日有人突遭贼人袭击，可有此事？”
李显心中一咯噔，果然是为此事。
父皇难道要拿我问罪了么？
想起林羽说过的话，一阵悲凉生出，难道朝局已经艰难如此，连父皇都需要如此卑微地妥协了么？
尹渊脸上并未表现什么其它神色，淡声道：“回陛下，确有此事，犬子上已在城中搜寻贼人。”
“可有收获？”
尹渊摇了摇头：“犬子能力有限，至今还未找到贼人。多谢陛下关心，若无法找到，老臣便让犬子不找了，今后让我孙儿小心些便是。”
能进入权利中心，甚至位高权重的人，无一个是笨蛋，今日陛下问起此事，偏巧太子也在，他不会想不到这事可能跟太子有关系。
生气绝对谈不上，毕竟是年轻人之间的冲突，他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是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的。
李域微微颔首，却还是说道：“即找不到，那就不要找了吧，朕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尹渊明知故问：“是何人？”
“太子。”
李域看向了李显。
李显低头应了声，李域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李显叹了口气，只能如实说来，“那日我与林詹事在玉香楼一处水榭厅堂谈事，只是点了首曲子让歌姬弹奏，却不知左相的石孙子也在，他似不喜儿臣点奏之曲，故而发生了冲突...”
“哦？”李域饶有兴趣地看向李显，“只因一首曲子就发生了冲突，却不知是何曲目？”
“是...”
话还未说出，尹渊这时却拱手道：“陛下，老臣有话说。”
“左相请说。”李域微微一笑，对这位劳苦功高的丞相，他还是非常给面子的。
“老臣认为，此皆是年轻一辈的误会，不足为道。既然是误会，臣认为亦不必劳动陛下亲自过问，太子生性纯良，必定是我那劣孙先动的手，吃亏也是他自讨苦吃，老臣以后定严加看管。”
“尹相，此言差矣，即便李显是朕亲定的太子，也绝无随意欺辱他人的道理，自当严惩。”
话说到这，李域回头道：“太子，还不快向相爷致歉？”
太子向臣子道歉，古来并无这样的先例。
此时此刻，李显只觉得憋屈。
可为了父皇苦心经营的大局，他必须顺从。
“老相爷...”
尹渊苍老的面庞不禁变色，急忙扶住想要行礼的李显：“太子不可！”
“陛下，太子乃是储君，岂有君向臣致歉之礼？老臣不敢受。”
李域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太子非圣贤？既然有过，理当改之责之，若尹相不受，朕心难安。”
尹渊即便再老狐狸，此时也不敢托大，当即跪拜：“老臣恳请陛下，莫要折杀老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域笑了笑，也不再强求。
转头道：“尹相有大量，但太子，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李显涩声道。
“既然知错，朕便饶你一次，但也应有所责罚，即日起，罚你禁足三日，好好研习经国之论，可有意见？”
“儿臣不敢有意见。”
“退下吧。”李域摆了摆手，两人退去。
随后，那位股肱之臣后屏风后缓缓走出，同李域一起目视二人离去，并未说话。
“远山，你认为朕此事做得如何？”
萧远山拱手道：“陛下明断，此举有敲山震虎之意。”
那夜事发后，萧远山便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了李域。
左相之孙，因听悲洪散而与太子冲突，重点不在冲突，而在于那首曲子。
一叶而知秋，尹逸光听这曲子都觉得恼怒无比，那他尹渊一家，实行的都是些什么教育？
即便不能说他有谋逆之想，恐怕也没多忠君爱国吧？
这是李域绝不能被触及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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