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全世界的眼泪 >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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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凝觉得,她是越来越不懂严类了。她寝室一共有四个人,除了她,其他人都有男朋友。而她,甚至搞不懂自己到底算不算有男朋友。这个严类,真是太不像话,电话越来越少,连短信也几乎是没有。有时候抓狂起来,真想揪着严类的领子狠狠地问问他,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呢,你当我是女朋友吗?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如果不是你女朋友,你干嘛……你干嘛欺负我!那天,在严类的寝室里,他们俩孤男寡女在这间无人的寝室里,严类就欺负了自己,他,他都抱了我,不喜欢我干嘛抱我,还亲了人家,不把我当女朋友,干嘛亲人家。甚至,他还……想到这里,陆凝的脸是彻底红了。

        隔壁床的林小洛就在这时推开了寝室门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她看到陆凝一个人坐在床边独自像是在想事情,而且,脸还绯红绯红的,就取笑陆凝说:咦,我们家凝儿在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哟哟哟,小脸蛋还红了,莫非是在想男人?

        陆凝想心事时,好像被人撞见般羞愧难当。连忙啐道:“你才想男人!”

        林小洛就笑嘻嘻的说:“这大礼拜天的,那么早就来学校了。不跟你那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去逛逛街?我最近看你们很少联络嘛,是不是闹矛盾了?”说着,林小洛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屁股坐到陆凝床上,挽着他胳膊继续说:“来来,跟姐说说,姐来开导开导你。”

        陆凝就连忙撇清,说:“哪有的事,我们根本没吵架。”说这话时,陆凝的气场就弱了,因为她根本拿捏不定严类到底算不算她的男朋友。其实女生跟女生之间潜移默化的也会比比谁的男朋友好,谁的更帅。如果别人都有男朋友,而自己连男朋友都没有,也就显得原来自己很差劲。要不然,就是自己眼光高,找不到配得上自己的。尽管,她不能向周围人骄傲得宣布我的男朋友有多优秀,但如果有人问起来,在很被动的被问起时,陆凝还是把严类当做了自己的男朋友。林小洛现在问起来,又让陆凝很难平静了,她闪烁其辞,不知如何作答。

        林小洛又说:“你们感情不太稳定吧?我看你们都不太打电话的,周末也不出去约个会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凝儿,跟姐说说嘛。”

        陆凝答:“谁说的!我们经常打电话的好不好,只不过最近他功课比较忙罢了。我们才减少了联络,平常基本用短信交流。”

        林小洛不依不饶:“哟哟哟,那你打一个电话我看看?”

        陆凝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严类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严类目送公交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视线内,他这才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柔声柔语的“眼泪”。陆凝喜欢这样叫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叫他的,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昵称,这声“眼泪”瞬间又把严类拉回了少年时代,拉回了栀子花白花瓣,以及陆凝穿着白色百褶裙的美好年代。

        陆凝说:“你在干嘛呢,这段时间都没你的消息,你那么忙的?”

        严类答:“嗯!是有点忙。这会儿正在等车回学校呢。你最近好吗?”

        陆凝道:“我挺好的,你呢,好吗?国庆遇见你爸爸,说你在家就呆了一天就又走了。”陆凝想问,又觉得不好意思。国庆放假七天,他不在家会去干什么呢,学校难道有那么多事吗,莫非又去兼职了?上学期严类就跟她说过去过某个剧组当过临时演员,不会又去了吧?虽说在严类的学校这类机会确实挺多的,但陆凝听说娱乐圈可乱了,万一严类学坏了怎么办!

        陆凝又想,其实严类早学坏了。要不然那天怎么会这样欺负人家的,事后还像没事人一样。居然还打起鼾来。欺负了人家,又对人家不闻不问,这什么人嘛。陆凝在电话里语气就重了起来,一副娇嗔的语气,也是故意说给林小洛听的:“你说,眼泪,你一五一十都给我说清楚!你到底都在干嘛!”

        严类在电话那头一听陆凝这般语气,心头忽然一紧,难道陆凝发现了?于是口气也就弱了下来,连声说着:“没……没有啊”说着时细下心来一想,陆凝应该不会知道的。她在严类原来的学校没认识的人,没人会跟她讲他转学的事。虽然她有小雨的电话,但毕竟关系一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怎么会去找小雨,更何况小雨是绝对不会跟陆凝讲的。这样一想,严类就坦然了,继续说道:“你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学校里事情多嘛。怎么了,你今天口气怎么怪怪的?”

        陆凝一听这话,况且林小洛还坐在身旁,那些缠绵的话儿也不好多讲,也就放过了严类,说道:“你啊,那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了,都不知道你在干嘛,你就不想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忙什么吗?”

        严类答:“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又忘记了。下次我好好跟你说啊,我的车来了,先不跟你说了。”

        陆凝那天幽怨地说了声“哦”,就挂掉了电话。

        坐了公交车,辗转上了回绍兴的火车上,严类就一直在想陆凝,担心陆凝这边怎么办。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啊,万一哪天陆凝来学校找他怎么办,又或者,哪天陆凝来杭州了,顺便约他在杭州见个面什么的,他不能出现在杭州又怎么办?如果被陆凝知道了他转学了,回去跟他父母一说,这又怎么办。一想到这些问题,严类就头大。但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一举两得,但也确实,他不能向陆凝坦白他去绍兴是去做一件大事(至少在他心里是一件大事)。他现在渐渐有一种孤胆英雄的感觉了,常常陷入自己落寞孤寂的心情中无法自拔。

        一路晃荡,待到了学校,已经是下午的六点。周日返校的同学很多,晚饭时间食堂就热闹了起来。严类在火车上舍不得去吃那二十元一份的盒饭,一到了学校就径直去了寝室,取了饭盆直奔食堂。

        食堂因为是周日的关系,只开了两个窗口。而当严类到时,窗口前已经排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无奈之下严类只好排在队伍后面等着。等到快轮到他时,有个黑黑壮壮的同学举着饭盆二话没说就插进了队伍的最前端,看他样子是想插队了。这毕竟不是火车站排队买票,插个队买个饭,嘻嘻哈哈之下兴许也就过去了。可这同学来时就一副舍我其谁的感觉,二话没说还绷着个脸,窗口前的同学当然也就不乐意了,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谁也不想让谁。排着队的同学把那插队的往外挤了出去,嘴上喊着:你打饭你排队啊,你插什么队啊!

        这声喊让食堂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扫向这插队的同学身上,仿若在等待他如何回应。果然,黑壮男生被驳了面子,在众人面前喊道:“我插队怎么了!”说这话时一把推了向他喊话的高瘦男生,把那男生推了一个趔趄,连搪瓷饭盆都掉在了地方的瓷砖上,发出“叮当”一声响。高瘦男生愣了愣,接着从地上捡起了饭盆,忽地,用饭盆朝黑壮男生扔了过去!

        一场打斗一触即发,严类排在队伍后面目睹了这一切。那高瘦男生严类认识,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新生公开课时他们遇见过,当时还闲聊过几句,遇见时也相互点头示意,算是有一番交情。而那黑壮男生,一定是持着自己是学长,在学校里专横跋扈,欺负新生一定也不在话下。严类看见黑壮男生都握紧了拳头准备冲上去了,说是迟那时快严类连忙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黑壮男生,连声说:“学长,学长!别打,别打!我们是新生,没尊重学长是我们不对,能原谅我们这一次吗?”

        那黑壮男生回头看着严类,问:“你是谁啊?”

        严类就说:“我也是新生,我们都是新生。我替他向你说对不起好吗?”正说着,又摆摆手示意那高瘦男生快走。周围很多人围了上来,基本都是新生,把那高瘦男生护了起来。虽然黑壮男生看上去挺凶悍的,周围围上来的新生想必平时也没少受学长欺负,大家纷纷站在那里,一个个怒目而对。黑壮男生见有人说了软话,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嘴里“哼!”了一声,悻悻地走了。

        食堂恢复了秩序,仍然排队打饭。严类打好饭后,端着饭走到了操场,一手端着碗,一手抓着双杠上的杠子,他要试着用单手坐上双杠。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碗里饭菜都差点打翻。终于,他屏足了一股气,一用劲,就一屁股坐上了双杠。他坐在双杠上,伴随这秋天美妙的晚霞,一边吃饭,一边眺望着远处篮球场上打球的男生们。

        身后何时有人靠近的他也不知道,突然响起的一声“喂!”让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没回头去看那人究竟是谁之前他的脑袋就飞速运作思考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他再以这个状态持续下去的话,也许小雨姐姐和陈副所长跟他说的“有生命危险”这件事并不是危言耸听。但他想,这是在校园,应该不会有事。于是循着声音慢慢回过头去,出现在眼帘的正是刚才在食堂的黑壮男生。这时,他又一声“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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