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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冷水的情诗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杨树的枝丫稀疏地射进重案组办公室的窗户里。

陈年问丁晓白:“孙大胜的死因是什么?”

丁晓白说:“坠楼导致头骨骨折,部分内脏破裂。”

“没有中毒吗?”

“有,但是还没发作。”

陈年又问方瑾瑜:“王枫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方瑾瑜说:“中毒量不算大,只是暂时性昏迷,现在已经没事了。”

大周一边拿着一张曼陀罗花的图片揣摩,一边说出他的疑虑:“曼陀罗,这可真是一支死亡之花啊!不到半个月,四死一伤,真够厉害的!”

高放也感叹道:“凶手一定特别懂药理,而且越来越猖狂了,这次竟然能同时对两个人下手?!”

“也不一定。”陈年说:“孙大胜和王枫虽然在同一天中毒,但未必一定是同一个人在同一时间所为,别忘了这种毒素是有潜伏期的……晓白,曼陀罗及其相关药物中毒,一般多长时间会发作?”

丁晓白说:“如果食用的话,一般在半小时、20分钟左右出现症状,最迟不超过3小时。”

“如果中毒量较小,构不成死亡威胁,多长时间能恢复?”

“不超过24小时,看个体差异,身体好的话,十几个小时就完全恢复了。”

陈年点了下头,又问周克俭:“案发当日,王枫从警局离开时是几点?”

大周说:“下午2点30分。”

“王枫走进老北风砂锅店的时间是几点?”

“2点48分。”

“毒发晕倒的时间呢?”

“2点50公左右。”

“倒推20分钟,王枫人在哪里,就应该是在哪里中的毒。”

大周眼珠一转:“不是吧,那会他应该在咱们警队啊!……而且,我们一直看着他,除了咱们,他没和任何人有过接触啊!”

“这就奇了怪了!”高放自言自语道。

“不奇怪。”陈年说,“谁说必须跟人接触才能中毒呢?”

高放一激动,差点从椅子下掉下来:“不……不是吧?陈队,你的意思是,他……他自己……”

陈年既不承认,也不否定:“请你们再好好想一想,从警队决定放人,到王枫走进砂锅店用餐,这段时间里真的没有一件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大周举手右手食指,眯起眼睛,道:“咦,我想起来了,这孙子打这出去后,在路口去了一趟公共厕所。”

“没人跟着吗?”

“跟了,但他上大号时,你懂的……”

“那就对了!”

“对了?什么意思?”

“假设,王枫早知道我们要传唤他,于是事先把毒源藏在离警队不远的公共厕所里,等拘留期一过,他假借上厕所的机会暗中服毒……”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判案三原则,动机、人证、物证,都不清楚。”

“动机应该不难找。混淆视听,制造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假象……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这个王枫不惜以身试毒……但是别忘了我们之前的判断,凶手已经熟练掌握了用毒的方法和剂量,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几起案件中,只有他一人未达到致死量。”

“就算这是个动机,那人证和物证呢?”

“确实还没有,所以我们得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虽然大家对陈年的推断半信半疑,但没有更合理解释的情况下,只能暂且沿着这个思路去查。在陈年即将宣布散会的时候,一直未发声的蔡瑶突然起身说道:

“陈队,我还有疑问。”

“什么?”

“如果王枫是自己下毒,那么孙大胜又是何时中毒的呢?还有,既然孙大胜的中毒量已经足以致死,为何还要跳楼呢?那封遗书又是怎么回事?那可确确实实是孙大胜的笔迹……”

“我怀疑现场有第三个人。”

“你的意思是,王枫有同伙?”

陈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去案发现场吧,也许那会给我们想要的答案。”

半月内接连发生命案,阳光小区3号楼一单元已全面封锁。

陈年带人来到五层,兵分四路,重新展开地毯式排查,试图能寻找到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然而忙活了一个中午,警员们仍旧一无所获。

陈年有些焦虑,坐在王枫家的写字台前发愣。方瑾瑜走过来问他怎么了。陈年也不说话。

方瑾瑜沿着陈年视线的方向望去,发现他在看书架里的书,就问:“喂,你看什么呢?那些书我都翻过了,没发现有什么……”

“不对!”陈年用手指扒拉了一下最下屋书架里的书,当手指停在一个相对松散的区域时,陈年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少了一本书?”

方瑾瑜走过去,用手左右一比量:“好像还真是,不过会不会一共就这么多呢?”

陈年果断回道:“不会,这个书架一共五层,每一层都码放得满满当当,连张纸都插不进去,只有这块余了个空,这不太正常!”

陈年和方瑾瑜便开始在王枫的屋子里到处翻找,里三层,外三层,都找遍了,始终没发现多余的那书本。最后找得方瑾瑜都有些倦了,径直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方瑾瑜本能地摇了两下,可感到椅子下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于是低下头来看,这一看,她急忙叫陈年:

“老陈,你快看,这是什么?”

陈年俯下身子,将卡在摇椅底板弯曲处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个本子,看尺寸应该是从那个书架里抽出来的。”

方瑾瑜凑上前来,二人一起翻看起那个裹着牛皮纸封皮的本子来。看了一会,陈年说:“这应该是冷水自己写的诗集。”

方瑾瑜说:“嗯,客观地说,好像还不错!”

陈年笑笑,随手翻开一页念了起来:“没有你的天空/被闪电划成紫色//没有你的夜晚/被噩梦吞噬占领//想你的日子/并没有空漠爬上心头/而是心间太满/喧啸成狂奔的河流

撞击每一根神经/于是想变成一条小溪/流向山的怀抱……”

方瑾瑜也找了一篇来读:“你来了/又去了/原来是场飘忽的梦/醒来后心痛如昨///或许/到了人生的终极/你的影子便会如期而至/一双褶皱的手/将我满是酸涩的泪水/逐一拭去……”

读罢,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陈年说:“我们错怪人家了!”

方瑾瑜点头。

陈年又说:“人家真的是个诗人!”

方瑾瑜继续点头,随后忍着笑意问道:“什么是诗?”

陈年模仿冷水的语气:“什么不是诗?”

随后,两人笑作一团。

笑过之余,陈年问:“方老师,你觉得这位冷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说女人不值得吗?但你看,这么多诗得有一大半是情诗。”

见方瑾瑜皱着眉,陈年又念了一首:“所谓诗人/不过是情感的说客//所谓爱情/不过是梦里的潮汐//花开花谢/潮涨潮落//诗人之于爱情/不过是罗曼蒂克//爱情之于诗人/却是最美的词藻//爱情死了/诗人也便死了……”

“爱情死了/诗人也便死了……/爱情死了/诗人也便死了……”陈年反复重复着这两句,直到周克俭跑过来说——王枫在医院里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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