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精神病表演者
同一片星空下。
陈年带领重案组的小伙伴连夜召开阳光小区连环毒杀案第六次案情分析会。
这一次，陈年直接给出推断——嫌疑人是王枫。
陈年阐述：“我怀疑王枫的理由主要有以下几个：第一，他是唯一一个中毒程度较轻，没有导致死亡的人；第二，他是最有可能长期接触杨子，并在其吉他音孔里反复投毒的人之一；第三，我和方博士在王枫家里发现一部手写的诗集，从他的诗作中可以看出，王枫是一个性格偏执、阴郁的人，他的作品中充满了爱而不得的意味……”
“我明白了，”蔡瑶扬着脸说：“这个冷诗人住在房东薛美芬和杨子家的中间，他很有可能撞到或听到过薛美芬和杨子偷情的事情，而冷诗人本身其貌不扬没有伴侣，很有可能因为嫉妒生恨，最终痛下杀手。”
“可是，”高放提出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要杀掉薛美芬和杨子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杀许航和孙大胜呢？而且，许航的死还是在杨子的死之前……”
“这个……”
蔡瑶没说出所以然，丁晓白补了一句：“也许是许航和孙大胜都发现了这个冷诗人的秘密……许航死后，冷水是主动过来提供线索，说听到杨子和许航有过争吵对吧？……如果真正的凶手是冷水，那他的话就不可信，很可能和许航有争吵的不是杨子，而是他……”
方瑾瑜也提供了一条佐证：“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冷水活着，而且还失踪了……我们查过了，冷水的失踪很像是有预谋的，而且很可能有他人辅助，所以与其说是失踪，不如说是逃跑……”
周克俭坐在一旁发呆。过了一会，见大家都看着他，他便清了清嗓子，说：“照你们的分析，凶手就是这个诗人没跑了……可是，花呢？本案的杀人工具，高纯度的曼陀罗花毒从可而来？冷水有条件接触到吗？”
陈年频频点头：“大周说得非常对，以上种种，包括杀人动机，我们都只是推测，人证、物证才是关键，尤其是毒源。接下来，我们一队人去追查王枫的下落，一队人去寻找毒源。一定要尽快破案。”
“是！”众人齐声说道。
散会以后，陈年站在白板前看了一会，随后拿起水笔写下了一句话：爱情死了，诗人也便死了。
方瑾瑜看到了，上前问道：“陈大队长，这是发啥感慨呢？”
陈年紧盯着那行字：“我在想，诗人的脑子和正常人的脑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方瑾瑜笑笑：“那你不应该在这想。”
陈年回头：“那我应该去哪？”
“精神病院。”
“你说什么？”
见陈年一本正经的样子，方瑾瑜急忙解释：“人家跟你开玩笑呢，怪不得陆步平说你无趣……”
陈年也急忙辩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刚才是说精神病院对吗？”
“哎呀，我都说了我开玩笑的……”
“不是玩笑，就是精神病院。”
“你是说？……”
第二天清晨。
东方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陈年和方瑾瑜就驾驶吉普车开往东郊精神病康复院。
在路上，方瑾瑜问陈年：“你怎么会想到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呢？”
陈年说：“是你提醒我的啊！”
“什么都赖上我，找不到人可别赖我啊！”
“不可能，王枫一定在精神病院。你想想，他为什么好端端地要从医院逃走？因为他心虚，他知道他被抓到了就是死罪。什么人能免于死罪？只有精神病人！所以，精神病院是他最好的去处。”
“貌似有点道理。但是，是谁帮他打开天台的门呢？他到底有没有同伙？”
“等抓到王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一次，陈年似乎很有信心，车也开得异常地快。早上七点半，他们就赶到了东郊精神病康复院。与院方说明来意，但院方的答复是，这里没有叫王枫的病人，也没有叫冷水的。二人不死心，打算亲自去病房里走一走、看一看。
当他们来到食堂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一群疯子打架。巧的是，带头闹事的正是他们要找的人——王枫。
二人立即上前实施抓捕。然而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现场过于混乱，王枫在混乱的人群里钻来钻去，一会猫在桌子底下，一会骑在某个病人的身上。
面对如此这般的群魔乱舞，陈年意识到抓捕的难度很大。于是和院方商议，将食堂的门窗全部闭紧关严，然后用食堂的音箱，给他们播放狂躁的音乐。
方瑾瑜知道陈年要干什么，看着他笑而不语。
但院长不知道，急匆匆跑过来，一脸愁容地说：“警官同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我可提醒你，我们这的病人可都不一般，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得负全责。”
陈年说：“您放心吧，我最多只需要20分钟。”
院长无奈，但又不放心，只好全程陪在一旁观察。
5分钟过去了，几十号病人随着音乐用力地摇晃、扭动，和僵尸片里的画面极为相似。
10分钟过去了，画面依然如是。
15分钟过去了，如是。
20分钟过去了，陈年发现有一个人开始出现体力不支，有手扶桌椅寻求支撑的迹象。而这个人，就是王枫。
陈年将画面录下，随后对院长说：“可以了，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二人将王枫带回警队，第一时间展开审讯。
“姓名？”
对方胡言乱语。
“年龄？”
对方依旧胡言乱语。
陈年扔下手中的笔，表情严峻地说：“王枫，你能不演了吗？你以为你的演技很好吗？早露馅了知道吗？”
王枫脸上的肌肉开始出现轻微颤动，但依然装疯卖傻。
陈年继续道：“真正的精神病人是不会感到疲倦的，可你刚才的表现已经充分暴露了，你不是精神病，你是故意躲进精神病院的，目的就是逃脱法律的制裁。”
王枫的眼皮开始巨烈跳动，刚想说话，方瑾瑜从外面进来，王枫看到她在陈年耳边轻声嘀咕了一会，又离开了。随后，陈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陈年这一笑，王枫有些坐不住了。
站在单向透视玻璃外的高放道：“他快不行了。”
坐在审讯室里的陈年和周克俭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开始采取沉默战术，一言不发，一脸从容地抱着膀子看王枫表演。
时间在墙上嘀答嘀答地走过。
王枫终于撑不住了。他甩了甩头顶发稍的汗珠，开口说道：“最烦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样子……是，他们都是我杀的，但我要先声明，我交代不是我怕了你们，而是不想活了……”
周克俭把身体往桌前靠了靠：“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你不来自首，装病躲进精神病院干什么？”
“这叫死前体验，你不懂。”
“这文化人果然不一样啊，怕死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陈年敲了下桌子：“冷先生，既然承认人是你杀的了，交代一下犯罪经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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