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厮杀震天血成河
“姓莫？难道是那位道宗传人……那名击杀过天竺圣者，击败过佛门圣者和突厥圣者的‘侏儒圣者’？”
“他击杀的圣者不止一位，听说中原普渡寺那名圣者也是被他亲手毙掉了……”
这面绣着“莫”字的大旗甫一出现，偌大的战场上便响起了一片议论声，随后突然有人欢呼叫喊，像是浪潮一样席卷过汉人大军阵营，不久后整个军阵中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不过这欢呼声并不统一，有人恭敬呼喊“铜面圣者”，亦有很多人径直叫他“侏儒圣者”，荒丘之上，墨知修忍不住笑道：“莫兄，你今后真得好生想出一个靠谱响亮的名号才行……”
一旁江老三犹豫了一瞬，亦问道：“盟主大人，我江老三有一事不明：以盟主大人的手段，这区区大食国刀火尊者定不是对手，您为何不与对付那突厥、吐蕃大军一般，先击败其圣者，挫伤其军马锐气，尔后咱们再一鼓作气，将其击溃？”
莫怀远此番依旧带上了铜首面具，目光扫过队列中许多胡人英豪，沉声道：“这西域虽有许多汉人，却并非我汉人故土。西域各部胡人长久屈服于四周强敌，蛇鼠两端，此番唯有血洒疆场，才能真正夺回属于他们的故土……”
一席话讲得众人尽皆沉默下来，不过很快沙场上战鼓雷鸣，两方大阵中令旗摇晃招展之下，各有一支军马冲出，原来两军前锋人马竟已开始交战了。
两军前锋未及近身，军阵中已是箭如雨发，双方遥相互射，汉人及西域胡人军马摆出的乃是锋矢阵，中央乃是手执长陌刀和圆盾的甲士，两翼辅以轻骑袭扰，快速迂回，形成夹击之势。
大食国的前锋军马多是重甲骑兵，冲锋起来犹如滚滚铁流，声势极为骇人，不久后便一头撞入汉人陌刀甲士的阵中，两方如同磨盘相绞，厮杀极为惨烈。
“大食国的军卒果然彪悍！”厮杀了近半个时辰之后，两方的前锋军马便各自折损大半，大食国重甲骑兵虽勉强突破如墙壁一般的汉人陌刀阵，但是亦被迂回而至的轻骑逐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见两军主阵之中将旗招展，令兵往返如飞，将主将军令传递至各阵，尔后擂鼓声动，号角齐鸣，两方又各有几支人马出列交战，冲杀于一处。
两方皆军马极多，军容极壮，自然不愿令本阵移动，轻易与对方决战，只是不断派出军马这般往来厮杀，激战至黄昏风起，已死伤数万军马，两方主阵依旧岿然不动，各退十余里安营扎寨。
一夜无事，第二日双方又列阵而战，厮杀较昨日更加惨烈了几分，大食国甚至动用了骆驼骑兵，一度冲杀至汉人及西域胡人联军阵前，奈何后者阵中突然搬出许多车弩，射出极为可怕的重西型弩箭，令对方驼骑损失惨重，大败而回。
一连两日激战，两方主阵军马皆未出动，两方圣者亦只是在一旁观战。及至第三日，陡然间满天阴霾，荒野中风势大起，自北方又涌来一股人马，骑步混杂，原来是西域又有数个部族胡人前来助战。
其实前两日便有些小股胡人加入汉人阵营，奈何人数极少，无关大局，这一股人马却有近万人之多，令大食主阵数名将领震动异常，商议了一阵，忽然挥动将旗，令全军突击。
刹那间人潮滚滚，喊声震天，荒野沙场地动山摇，凌厉的风势都似乎都被漫野的喊杀声遏止住了。
“大食国军马要来决一死战了！”这边汉人及胡人联军阵中亦是鼓声震天，诸胡军马各自吹起作战的号角声，随同主阵一同前移，渐渐要与大食国军马接阵。
近三十万大军厮杀混战，这般声势足以震动绝世圣者，眼见那刀火尊者的旗帜也在缓缓向前移动，“小夜叉”等人便急道：“盟主大人，咱们也一同出击罢！”
莫怀远面饰铜首，看不出一丝情绪，只叮嘱了一声：“稍后你等千万要护住墨兄。”扬起马鞭，驱马急冲而去。
此番军阵齐出，游击将军童尚乃是在中军本阵，统领数万汉人边军。“大漠寒枪”裴行昭与“漠北双狼”率领塞北马贼及汉、胡轻骑，于本阵右翼迂回前冲，其余诸胡人马乃是在左翼向前推进。
此刻莫怀远统帅的一千余人马，紧挨本阵侧后，一半由中原各路贼首及飞蝠军精锐组成，另一半乃是召集而来的西域群雄，眼见圣者出列，众人急忙拥着大旗一齐上前。
两方人马纵横十余里，此番拉锯而战，声势自然惊天动地，及至两军主阵交锋，更是杀声震天，一个个整齐的军阵如同巨兽一般彼此扑咬，人马折损如同割麦一般倒下。
“杀！”裴行昭领着马贼本阵及大漠胡人轻骑突进最快，远则骑射，近则挥刀，不久后已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过大食军侧翼，尔后转向迂回，继续清剿其左后翼人马。
这般两军主阵如同磨盘相绞，杀得难解难分，左翼诸胡军马却难挡大食军马冲击，不久后显出几分颓势。
原来诸胡军马虽多，人人骁勇，不过毕竟是临时拼凑而来，战法不一，难免调度不畅，好似一群乌合之众，远不及大食军纪律严明。
如此一来，两翼人马一强一颓，汉、胡联军整体上仍与大食军马拼了个旗鼓相当，双方便自清晨厮杀至中午时分，人马折损之多，远胜于前两日之和。
半日之后，一团浓烈的血腥气便笼罩于整个荒漠，沙场上残躯遍地，鲜血将白土黄沙都染成了褐色，两方人马的阵型变得更加凌乱，如犬牙般交错于一起，主阵之将，已可遥相互视。
为防汉人的重弩偷袭，大食国主将身侧排起了数重盾墙，那刀火圣者的大旗亦紧挨于一旁，令汉人军马轻易不敢突进至此。
此刻莫怀远麾下人马已分出一半前去相助左翼诸胡军马，剩余人马簇拥着莫怀远的旗号也移至中军本阵。眼见数名大食军勇士在阵前砍杀凶猛，如入无人之境，江老三等数名贼首及胡人首领当即一齐冲出，与对方接阵交手。
正厮杀间，忽见一道刀光裂地一般激射而来，锋芒所至，许多军卒连人带马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当真是血肉横飞、人仰马翻，众人心中顿时一沉，知晓那刀火圣者已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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