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皇城之内燃烽火
一场追击足有数十里，殿后的诸胡人马被杀得溃不成军，尤其是那个头戴铜首面具的侏儒，更是亲手击杀了十余名诸胡将领，令胡兵闻风丧胆，“侏儒圣者”的名声在吐蕃大军中不胫而走。
坚守七日，最后一场大胜来得极为难得，也十分酣畅淋漓，莫怀远回到城中之时却绷着个脸，拉着孙余庆和墨知修一同进屋商议。
“孙兄，如你所言，突厥大军中的确缺少精锐，并且我诛杀一名胡人将领时，其人狂妄叫嚣，言道突厥圣者已杀入长安，所有汉人都将成为亡国奴隶……”
“难不成突厥果然兵分两路……京城若是被攻破，我等的确要成为亡国之人。”孙余庆面色亦变得凝重，略一思索道：“莫兄可曾抓些俘虏来审问？”
“审了，没有用处。”莫怀远摇头：“这样的消息普通军卒岂会知晓？孙兄，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动身去长安，已令‘小夜叉’集结各路贼众，抽调百名好手同行，其余人还请孙兄暂且安置在城内，由你节制。”
“也罢，我现在便去挑选快马，供你们骑乘……”孙余庆说罢转身便走，亲自去安排诸贼众出发适宜，墨知修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对莫怀远道：“莫兄，东都之围已解，明日我便随你一道去吧。”
“固所愿也，有墨兄相助，再好不过。”二人又商议一番，待第二日一早便梳洗整装，来到东城门处，“小夜叉”已领着百名同道好手等候在此，不久后孙余庆也令人将马匹干粮准备妥当。
“此处诸事，还请马老爷子费心，大伙须统一听孙参军的号令。”此番出行，除了“飞天夜叉”留守东都，其余南北贼首悉数随莫怀远一道出发。
出城后，众人打着东都守军旗号纵马一路西进，日行三百里，及至潼关外，发觉这座雄关竟然已被胡兵占领，于是绕道而行，星夜赶赴长安。
“突厥人果然在耍弄声东击西之计，以重兵围攻洛阳城，暗地却派精锐另取他道远袭长安……真人虽在长安，不过突厥亦有圣者，长安城怕是凶多吉少！”
两日后抵达长安郊外，便见官道上许多南下逃难之人，携家带口，蜂拥而过，打听之下方知不仅突厥军马攻城，吐蕃国也派大军自北杀至，长安好基础处城门都已失守了。
形势危急，众人快马加鞭，须臾后又见道上有些溃败的大梁军卒，打探之下得知整个长安外城已失守，只剩皇城内的御林军仍在抵抗。
“小夜叉”等急忙追问道：“吐蕃军也来了……为何各地未得警示，好前来勤王护驾？”
这些溃卒见问话之人皆穿大梁军服，便如实回答：“此番来袭的蛮夷兵马乃是突厥、吐蕃国精锐，人数不多，以轻骑长驱直入……那么些高手，咱们抵挡不住啊！”
“速去皇城！”此刻莫怀远又是一马当先，墨知修及众贼首心知他忧心安宁公主安全，再不多做盘问，一齐勒马北上。
刚远远瞧见长安城墙时，便见一伙蛮兵正追杀百姓，莫怀远二话不说，挥掌将当先几名蛮兵隔空击毙，墨知修等人只端出连弩，一阵齐射，便将这些蛮兵尽数射杀。
及至长安南明德门处，并未见城墙坍塌、处处断壁残垣的惨状，只是城头的旗帜已被换成吐蕃王旗，城内更见硝烟弥漫，远远有喊杀声传来。
“冲杀进去！”许是刚攻破长安外城的缘故，守卫南门的蛮兵数量并不多，众贼皆不是等闲之辈，一阵冲杀便轻易突破蛮兵防线，冲进了城内。
长安城南乃是平民宅屋聚集之处，只见家家闭户，被焚毁的房屋亦是少数，有些百姓仍趁乱向城外逃跑。待过了安仁坊，遥看左右东西两市，已是火光冲天，两座天下闻名的坊市，聚集着数不清的各地货物，竟被这些蛮夷一把火焚烧了。
“快看，皇宫外墙也被攻破了，只剩下宫城了！”及至皇城处，四周皆是刀光剑影，流矢乱飞，偌大的丹凤城门不知被何物以硬力破开，出现了老大一个豁口。
此处拱卫皇城的御林军正与蛮夷兵卒厮杀，正门一被突破，许多城墙也守卫不住了，蛮军胡兵正自各门鱼贯冲入。
仔细瞧去，攻打皇城的不仅有吐蕃和突厥的精锐军士，还有些身穿僧袍、貂裘的番僧和胡人武士，身手远非大梁御林军士所能比拟。
混战之中，谁也没料到一群汉人兵马乘虚而入，冲乱了吐蕃军的阵脚，直入皇城之内。皇城浩大，众贼难辨方向，幸好莫怀远曾在御林军中当差，熟知道路，于是随他一路杀奔内宫。
此刻内宫中亦有胡蛮高手潜入，与大内高手厮杀于各殿，道路上已能见到不少尸首。
莫怀远领着众贼冲杀，已顺手杀掉数名胡蛮高手，及至一处宫门前，忽然跳出几名阉人，一人阉服溅血，横在道中恶狠狠道：“咱家守护此处宫殿已有二十余年，今日谁也休想闯过。”
“小夜叉”等人眼见对方杀气腾腾，急忙叫道：“这位公公稍安勿躁，我等乃是自东都前来勤王护驾的人马……”
“护驾？”这几名阉人似乎杀红了眼，尖声叫道：“现今藩镇割据，多少人盼着陛下驾崩，你们来护什么驾？定是想来皇宫浑水摸鱼，抢走几件宝贝！”
“卜！”莫怀远却忽然出手，只隔空一掌便将这老阉人击晕在地，尔后喝令众贼道：“走！”
侏儒铜面，出手果辣，喊叫声更是尖厉凄狠，其余几名阉人顿时被唬得连退几步，任众贼驭马冲过。
安宁公主所居道观乃是在后宫一处极为偏僻清净的地方，一路上守卫甚少，不过众人来到道观之前却听观内有兵刃击打和呼喝之声，莫怀远径直从马背腾起，几个纵身，便落身于观内。
几声怪叫响起，观内天井中已有数名番僧在此，正合力围攻那秦姓阉人，见一名铜面侏儒闯入，不应其声，便分出两人来阻截。
三人交手，但见那侏儒身法极快，折身从二人合围中穿过之时，双掌并出，两名番僧未及动用兵刃，已被掌力隔空击中，一下子翻飞出去。
其余三名番僧又是怪叫，转眼见许多汉人军卒杀气腾腾冲入院内，互视一眼，也不管中掌的两名同伴是死是活，陡然翻身上了屋顶，便要离去。
“给我下来！”那铜面侏儒却遥击一掌，劲力将屋瓦都掀飞了，三名番僧身躯立时齐为一震，倏地摔落下来，被“小夜叉”等人拿住。
“前辈，你伤势如何？”那侏儒一口童音，扶住那秦姓阉人，后者腹部中刀，鲜血将宦服都染红了，怔怔瞧了这童子一眼，待瞧见墨知修、“小夜叉”等人，面色不由一变，说道：“原来竟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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