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疯”土人情
(上)
一听说吃饭,哥几个立马精神了,碗碗罐罐跟那儿可劲儿造,这哪像是来实习的,分明是逃荒来了。完了哥几个坐在门口歇息,麻哥撸起衣服露出肚皮躺在墙边跟那儿剔着牙,嗝声夹着屁声,轰得老子都快嗝屁了,这狗日的,只要逮着不要钱的东西就往死里造。
才坐下没五分钟,辅导老师哨声又响了,你说你玩什么不好,没事老爱拿那破玩意号令我们,跟唤牲口似的,听得我他妈的都有点尿急了。
麻哥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凑过来咬我的耳朵:“等着,今晚我让他的哨子变成哑铃。”丫的又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这个尺度问题我是想不明白了。
“请各位同学过来集合,我们即将分配宿舍。”
一听说要分宿舍,人群一下子紧张起来,赌运气的时候又到了,跟开科放榜似的,都想分个舒服点的房间,都害怕表现不好被分到乱七八糟的房间去。
“我们的宿舍在这栋楼的三四五层,共60间房,大小不一,大的可住10~16人,小的可住2~4人,接下来,听到名字的同学请到玫瑰苑。”好花哨的名字。
“然后是紫薇阁……”
“接下来,芙蓉殿……”
“什么地方啊这都,房间里是不是又很多花卉呀?”尤晓俊跟那儿猜想呢。
“房间里摆那么多花干什么,又不是开追悼会,再说也不用每个房间都摆花吧。”麻哥还跟那儿剔着牙,恨不得给一口牙全挖出来。
“牡丹亭……”
“靠,都牡丹亭了,一会儿该到大观园了吧?”吴远洋一惊。
听这名,这哪是宿舍啊,整的跟妓院似的。麻哥在那儿手舞足蹈,好嘚瑟的样子,丫的跟逛窑子似的,搞得哥几个都不意思住进去了,生怕这一住下去,给自己的名节也给睡没了。
“这要让李青青知道了,非阉了我下酒不可。”传中一声感叹,心里包袱好重啊。
“各位同学,由于条件有限,大部分大房间没有独立的洗浴间和厕所,只能到公共澡堂和厕所,请大家将就一下。也希望我们的男同学发扬高风亮节,把带洗手间的宿舍让给我们的女同学,你们可以求得她们的同意在她们的宿舍洗澡,但不得超过二十分钟,更不得留宿,超过二十分钟还未出来的,我们会通报全校并告知其家长,取消实习资格。”
原来当女生还有这点好处,处处都是女士优先,做男人处处都得排在人后面,瞬间让人感觉我们并不是生物界最高等的物种。我倒是觉得辅导老师这话有点多余,人真超过二十分钟,你还每个都拿个表跟那儿守着计时呀,那不变态吗,再说了,就我们班那七个女生,人号称江南七怪,我是不敢去洗澡的,真怕出不来,即使出的来也不是完整的了。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出尿,光听宿舍房间名称那么香艳,即便不怎么豪华,起码应该干净整洁吧,谁知道进去一看,立马就有种牲口进了马棚的感觉,起码十年没人住了。
七八个横七竖八摆放的上下铺床位,十几双拖鞋东一只西一只放肆地错落在房间的各个位置,跟摆放的卦象一样。还有几套废弃的桌椅床铺堆放在墙角,两张大书桌上漆身已经剥落,看来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这么久都没人光顾,估计“生意”也很惨淡。
“靠,豪宅啊!”麻哥第一个感叹。
哥几个又一次不幸地分在了同一个房间,也不知上辈子哪来的这么奇妙的缘分,跟葫芦娃似的,哪哪都分不开。
“这哪是芙蓉殿,整个一兰若寺,搞不好还得闹鬼呢。”尤晓俊也感叹着,“你们说等会儿会不会有聂小倩过来?”
“想多了吧你,就你这模样,一会儿给黑山老妖招过来了。”麻哥调侃着尤晓俊。
“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个个都穷得打屁,自个儿参差不齐还挑三拣四,赶紧休……”吴远洋一个息字还未出口,一屁股坐在床铺上,直接给床板压塌了,整个人也跟着陷了进去,手脚向上伸着,屁股搁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样子相当滑稽。
“这他妈的谁安的床板?差点给老子整安息了。”吴远洋这才“醒”过来,“不带这样设陷阱的吧。”哥们几个围在那儿使劲的嘲笑。我说这么久没人来住了,原来人跟这儿设下了伏击,睡这床的前一任估计也被人算计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传承下来,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这么一出,真是用心良苦啊。
“大家都先别乱动!”麻哥一声大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愣在那儿看着他。
“这房间里可能安了机关,大家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触动机关,非死即伤。”就看麻哥在那儿小心翼翼地检查整个房间,一会儿敲敲地板,一会儿又按按床板,一会儿又磕磕墙壁,丫的整的跟侦探似的,给哥几个也整的紧张兮兮的。
“你丫没事吧你,盗墓呢你。”我实在是看不惯他跟这儿发神经,说完我就准备在身后的下铺上下榻了。
“亚麻跌!等一等。”麻哥又是一声大叫,差点给我叫摔地上。
“你丫的忘吃药了吧,喊得老子蛋都快裂了。”
这孙子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床铺的被子全部掀开,只露出床板,大伙都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没事了,你现在可以睡了。”麻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什么情况,你这整的神秘兮兮的,谁敢睡呀,为什么要掀我被子?”
“哦,我看看有没有安地雷。现在好了,不用谢!”他拍了拍手。
“你奶奶个叉烧包,还真当军事演习啊。”哥们上去一顿暴踹,“你排雷呢你?”
大伙看麻哥也闹得差不多了,也各就各位躺下歇息了,很快大家都睡着了,除了极个别的在疯狂地按着手机,吴远洋暂时跟我挤在一个铺上,本来单人铺就不宽敞,一下子挤俩人,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面对面吧,太暧昧,更怕亲着,背对背吧,无法翻身了,面对背吧,感觉特别像抱在一起,手更不好放了,而且两个都只能侧着睡,愁死我了。
正当大家都在睡梦中,突然猛地一声“咔擦”后伴随着一声惨叫“啊”,所有人都惊醒了,眼前的一幕着实很惨烈:
尤晓俊躺在麻哥身上,麻哥床上散落着被子和断了的床板,麻哥在那儿扯着嗓子嚎,尤晓俊130多斤的分量压在身上也怪沉的,哥几个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哎,哎,我说你俩能消停会儿吗,要洞房找个没人的地方,在这儿破坏公物还扰民算怎么回事。”我也是没安好心的取笑着。
“尤晓俊,你个王八蛋,你压在我身上是不是特爽啊你,还赖着不起来?”麻哥这一嚷嚷,尤晓俊这才从麻哥身上下来。
“操,我的蛋压碎了!”麻哥这一声惊叫,给我的毛都炸起来了,尤晓俊恐惧地看着他。
“这么严重,我看看。”说着我便去扒他裤子。
麻哥一手把我打开:“变态啊你,这么多人,你脱我裤子。”
“我这不是给你看看伤口吗?”
“什么伤口?我自己来!”
(下)
在大伙的围观下,麻哥翻出裤子口袋,却是两个压碎了的鸡蛋,还好是熟的。
“看看,都压稀碎了。”麻哥摊开给我们看,尤晓俊也松了口气。
“尼玛,这是你的蛋吗,还是熟的。”
“废话,不是熟的能吃吗?”他还强词夺理,众人都散了。
我仍然有些不解,就问:“哪来的蛋?”
“中午在楼下食堂吃饭拿的揣兜里了,怕下午饿着,没想到全被尤晓俊这个狗日的毁了。”
“**的能有点出息吗,吃饱喝足还打着饱嗝揣俩鸡蛋,楼下不是有超市么?”我是看不惯他这种爱贪小便宜的德行。
“食堂里不是有免费的吗,何必去花那冤枉钱。”
“你大爷的,你还有理了,免费的你就玩命的吃,屎也是免费的,你怎么不吃屎啊,别再丢人了行吗?这儿可是宜昌哎。”
“不行,这房间没法再住了,我非葬身于此地不可,我去找姚老师。”麻哥说着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正逢班长王栋进来,俩人来了个肉肉相撞。
“李星星,你去哪里,我有事要与你们说。”王栋叫住麻哥,麻哥闻声退了回来。
“大伙听好了,下午两点半楼下大厅集合,去参观二江电厂,相互转告一下,别忘了带安全帽。”
“班长,我们房间一泡屎的功夫就坏了俩床,我申请换房间,太危险了!”麻哥跟那儿申述,“再跟这儿呆一会,恐怕没法活着回武汉了。”
“其他房间都满员了,谁跟你换,我把这里的情况跟老师反映一下,给你们换俩床吧。”王栋说完就走了。
不到十分钟,俩工作人员抬了俩单人床铺过来,效率真高。
“我去,这就是给我们换的床吗,窄的跟担架似的,怎么睡啊?”麻哥又在那儿抱怨,“这尼玛,我得瘦成条狗才能睡得下去吧。”
其中一工作人员一听也乐了:“你这样肥得倒像头母猪,这俩床都是从隔壁木材厂借过来的,你们将就一下吧。”
“师傅,你看我们大老远的赶过来实习也不容易,你看能不能帮忙再整个能睡人的玩意儿过来。”麻哥跟那儿请求着,“这玩意儿放条腿都嫌拥挤。”
人师傅咬着手指思考了两秒钟,灵光一闪:“哦,对了,我刚在木材厂看见他们那儿还有两口刚打好的棺材,很不错,回头我可以跟他们说说,反正最近也没人用。”哥几个一听这话,笑得东倒西歪。
“师傅,您这样就不对了,棺材那哪是人睡的地儿。”
“怎么不是,反正你早晚也得躺那儿去!”这师傅真够贫的,麻哥是没辙了,等人师傅走后又过了把嘴战瘾。
“麻哥,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是我和吴远洋的床坏了,又不是你的坏了,你跟着着什么急。”尤晓俊估计也蒙了,这才反应过来。
麻哥跟那儿歪着脑袋一想:“对呀,你们的床坏了,关我屁事啊。害得老子跟这儿瞎热情,睡了睡了。”
下午的参观实习也就是闹个眼子,也只能用眼睛看看整个水利工程的规模,老师在前头给我们一一详细讲解,也只有极少数几个学霸在那儿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大多数人都在边走边合影,还时不时换着各种造型,以证明他们曾经在这个地方存在过。这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实习是少数人的事,大多数人的心理是——出去旅个游,顺便实个习。而我们则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那大多数人的队伍中。
就这么一大帮人浩浩荡荡从东走到西,又从南走到北,了不起也就动动眼皮子动动腿,撑死再让你动动嘴,反正是不会让你动手的。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要早知道实习原来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在学校整几个视频看看来的容易,省得来回折腾,还担心这担心那。
下午吃饭,麻哥依然那么暴力,这一个星期下来,估计这食堂也顶不住他这么个造法,这狗日的向来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靠,这包子馅这么小!”麻哥又一声惊呼。
“你丫的又怎么了,吃个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还这么多感慨。”吴远洋被吓噎着了,我亲眼看见他将一整颗菱角吞了下去。
“太欺负人了,你看看,这个包子我一大口下去连馅儿都还没碰到,再一口下去馅儿又咬过了,整个包子也就剩下最后一口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麻哥给我们分享着他的惨烈遭遇。
“你大爷的,你拿的明明是馒头,你个土蛋!”
“馒头为什么要做成圆形的,这不欺骗消费者么。”麻哥还跟那儿埋怨。吴远洋斜了他一眼,然后谁也不再跟这个傻逼说话了,麻哥倒也识趣,接着跟那儿“埋头苦干”,谁也不理。开饭的时候他是最早一个开吃的,完了大伙都吃完了,他还在那儿“坚守”。
这晚上洗澡却是个大问题,本来澡堂就不大,五六个水龙头摆在一个闲置的房间里,名曰“澡堂”,像我们这种集体大宿舍七八个,洗个澡还得分批进去,出来一拨再进去一拨,你说你洗澡就老老实实收拾自己就成了,可就是有些人不习惯,进去之后你瞧瞧我,我瞅瞅你,好像进的不是男浴室,跟自己没长那玩意儿似的。
这要遇上个暴脾气,被盯的不爽就炸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见过小的,没见过这么小的。”这哥们也够损的,这下可好,暴脾气那哥们啥也不说了,立马穿上裤子,端起脸盆就是一盆水泼过去,叫你嘲笑哥。
这口气倒是出了,但你也没好意思再洗下去了,这哥们也不等澡洗完,直接溜出了浴室。里面的人却又无情的讥笑起来:“长的小就是洗得快,省时间啊,哈哈!”然后里面就响起来各种鬼哭狼嚎的歌声。
我叫麻哥跟我们一起洗,他死活不肯,说是等到最后一个,以便洗的更久更彻底,吴远洋就不乐意了:
“你是不是不敢拿出来呀?”哥几个又是一阵痛笑。麻哥倒是不怕我们激他,不跟着上当。果然,等大伙都洗漱完毕,他开始忙活起来了。哥们都躺下了,他还在那儿晾他的迷你小内裤。房间里没有阳台,也没有晾衣绳,可急坏了这毛头小子,冥思苦想了半天,可算有招了。这货从地上捡起个断了的桌腿,将内裤挑挂在一端伸出窗外,另一端平放在窗台上用两块砖压着,实在不怎么高明,不过以他的智商做到这一步,脑袋已经超负荷了,总算可以躺下了。
不一会儿,就发现麻哥来回往厕所跑,白天吃那么多,不拉才怪。
“尤晓俊,把你的纸给我点,我的用完了。”麻哥捂着肚子站在尤晓俊的“担架”旁边。
“靠,你那么大一卷都用完了?”尤晓俊问。
麻哥点了点头,一脸扭曲的表情。
“**的多大的屁股啊,簸箕啊?”尤晓俊带着他使劲埋汰。
“嘿嘿,他身体是浓缩的,屁股却是膨胀的。”咱这嘴也没客气,麻哥浑身上下也就脸和屁股比别人的大了。
“别跟我闹,快点,不然老子就地解决了啊。”麻哥朝尤晓俊做着要解裤子的动作,我和尤晓俊不约而同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你丫到底给不给?”
“给给给……”尤晓俊一连说了N个给,估计是忌惮麻哥的“炮火”
“在哪儿?”
“右边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尤晓俊蒙着被子,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万一麻哥忍耐不住,哥俩都得“黄了”。打发了这瘟神,我们才敢冒出头来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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