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凄“疯”苦雨
(上)
“老子不是男人怎么了,老子不想做男人了!”麻哥越来越激动,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会激动到连男人都没兴趣当下去了,看样子受到的打击不轻。难道是吴远洋不小心点到他死穴了?那也不对啊,这货的面皮跟硬气功似的刀枪不入,十分了得、百毒不侵的,这个世上还有人能伤了他可真不容易。
“你丫没事吧你?就为今天这破事连男人都不做了,不就吃个饭么,你是吃了雌性激素了怎地。”吴远洋有点不耐烦了。
“老子失恋了!”麻哥又是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这次咱几个都听清楚了,他老人家失恋了,终于失恋了。
“什么,你失恋了?”传中第一个发问,很好奇的样子。
麻哥突然停止了嚎,奇妙地看着我们认真地点了点头。
“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整的跟失孤似的,不就失个把恋吗,睡了睡了。”我说完便爬上床准备安寝,反正我也是有此经历的人了,失恋比谈恋爱容易得多,吴远洋、传中也准备午安了,只有尤晓俊还坐在下面掰着脚趾。
“你们……你们这什么态度啊,我失恋了哎,失恋,失恋哎。”麻哥看我们态度表现得如此漠不关心,使劲强调着他的失恋,完了还跟那儿比划着心碎的样子,“你们不打算关心关心吗?”
“知道你失恋,又不是失心疯,你激动个屁啊你!”
“你们这帮禽兽,我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优势的男人,谈个恋爱容易吗,现在都失恋了,你们也慰问慰问,我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哦……那确实挺没劲的。”传中附和着,“家伙在那儿,用完了给我洗干净,我削铅笔还要用的……哦,对,用完了你还真没法洗。”传中指了指桌上的小刀说,都有点生锈了,还不舍得扔,原来给麻哥准备着呢。
麻哥没理传中,继续跟那儿悲伤:“她竟然把我给甩了,好绝情的娘们,甩我的时候瞧她那兴奋样,跟吃了春药似的。”麻哥这一通埋怨,怕是憋了好久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又有点好奇了。
“今天下午你们走后,她来找我说的,想想当时老子就该一口酒菜全吐她丫的脸上,叫着臭娘们从此没脸见人。”丫的这年头也太肮脏了。
“行了吧,都过去了,你骂人她听得到吗,指不定在哪个角落抱着个小白脸啃着嘴呢,背黑锅戴绿帽看别人**,你炊事班班长呢你,个怂货,就你这点出息。”
麻哥见我这么一说,又一头扎进被窝里嚎起来:“呜呜……,贱人,果然不要脸,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呜呜……”
“你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整天为个女人哭哭啼啼,你当你是尔康呢你,你丫可是麻哥哎,瞧你那怂样,王晓婷甩了你也不冤。”我埋汰着他,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哭我受不了,一个男人在面前哭更加让人受不了。
“不是王晓婷!”麻哥弱弱地纠正了我的错误。
“我去!”本来已经躺下的吴远洋、传中一下子全坐起来了,跟诈尸似的,尤晓俊也放开了他的脚。我傻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尼玛也太速度了吧,哥们才打完个比赛,你丫连人都换了一拨了,老子是不得拜你为师啊。”我继续埋汰。
“是啊,你小子繁殖期无限长啊你,破尤晓俊记录咋地!”
“你课外生活够丰富啊!”
“忙坏了吧你?”
这回哥几个又整齐划一了,本来就以为尤晓俊的速度已经是前无古人了,可没想到竟杀出一来者来。哥几个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寻思着从今儿起沐浴斋戒,改天选个黄道吉日拜他为师。
我拍拍手,“哥几个,我觉得这是件喜事,应该改天庆祝一下。”
“同意!”除了麻哥之外,全票通过。
“四个牲口,你们自个儿扒扒自个儿的历史,哪一个比我的经历少了?小明,我就不说你了,你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还这么盲目风流,你何德何能,你要脸吗?”麻哥看来是跟我干上了。
“同意!”除了我之外,又一次全票通过。
“我不同意!我经历多,我伤害过谁?我哪次不是换着花样给人伤的体无完肤,我只想找个人好好谈个恋爱有错吗,你说我风流,我除了嘴贱一点外,我哪儿风流了?”我自以为受伤无数次,却从未伤过任何人,说出来不知是该羞愧还是该自豪。
在现在这个校园里,自身条件好的把伤害女孩子作为炫耀的资本,还无耻地在人前显摆,仿佛这样才能显示他的吸引力和受关注度。但是这种人永远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误区:每次的欢愉都只是短暂且不完整的,而每次短暂的欢愉都只是残篇,完了剩下的只是空虚和更加的孤独寂寞,因为他不得不再次寻找下一个欢愉来填补这中间的断层,一年下来,留给自己的也只是一个个拼接起来的花边故事,那种从头到尾的完美剧情怕是难以实现了。再说的远一点,等着青春过去了,你还能继续保持这种优势吗。
我曾经也很羡慕这种花田生活,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的爱情来得太艰难,一旦获得便努力想方设法如何把它完整地保护好,因此也会习惯性地把所有的力气都往那儿使,希望到最后是个完美的结局。我们对结果的期望值越高,投入的力量也就越大,花这么大的成本去经营的爱情,我想没有任何人会只是玩玩。
他们几个这回没话说了,尤晓俊在那儿低着头又开始掰脚,都快搁嘴里去了,今儿个跟这脚趾耗上了。
“爱情这个事啊,没有谁对谁错,它不受法律约束的,除非你把它转化为婚姻。就说麻哥你,当初甩王晓婷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会有今天?退一步讲,这辈子你是不是都没有信心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我苦口婆心劝慰着。
“可是……你看你们几个都有女朋友,我一个人单着,多寒碜呐。”这才是麻哥的心里话呀,说到底还是眼红心里痒。
“可是个屁,你丫都单身二十多年了,也没见你寻死觅活的,行了啊。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我埋汰着麻哥,“失恋就有失恋的样子,伤心一阵子就完了,不要哭哭啼啼整得跟被社会抛弃了一样,要记住,失恋永远只是暂时的。”
好嘛,不到十分钟,麻哥床位那儿便开始鼾声如雷了,这哪像个刚失恋的人,中午吃得下,下午睡得着,心态跟猪差不多,乐观极了,我们那番话都是画蛇添足。失恋这种事就跟拉稀一样,不留任何残余,倒干净了也就轻松舒坦了。
五一这种节日,对于我们这些大三的学生来说,已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了,平时有课的时候也没见我们怎么上,天天跟过节一样,不同的是平时校园里人气旺,吃个饭什么的还有人跟你一起排队,也没见生活有什么变化,丰富不起来,当年大一大二的时候还能组织个春游活动什么的,现在全班能凑齐一半的人就很不错了。为这事,我仔细研究了下,最后也算终于给整明白了。
大一大二嘛,大多数还都是单身,同学之间还不是特别熟,总想借某个机会认识发展一下关系,自己单独开口吧又怕人拒绝难为情,要是有人组织,那就是公家的官方要求了,正中下怀、名正言顺啊,气氛也更加活跃不是,而且还显得更自然,看起来还不带任何目的性,外人看来也是积极向上的友好关系,因此恨不得隔三差五来一次这样的活动,顺便也让别人羡慕一把,所以这响应率几乎是100%。
等你到了大三,找工作的找工作,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大部分人的感情生活也基本落实下来了,有了男女朋友的想过二人世界,不想旁人打扰,还没有男女朋友的也放弃了末班车的念头,因为剩下来的要么是二手的,要么是质量不过关的,看到别人出双入对也怪难受。这么一来,也就没什么人愿意群体活动了,更何况是同班同学,这也是发展趋势了,无法打破的僵局。
(下)
我们几个也差不多,尤晓俊住在外面,也不常跟我们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没多少时间,跟李慧坚持了这么久的感情,也真“难为”他了。吴远洋自从进了贝尔英,就把公司当寝室,寝室当办公室了,基本上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了。传中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只有晚上22::00到早上8:00能看到活着的他,据他交代,现在他都不是他自己的,我们要找他有事还得先跟他预约,然后他到李青青那儿申请“假期”。获得批准后,才能由我们支配,你瞧他多窝囊,一点都不像我们当初认识那个自由豁达的学霸,女人是老虎啊,传中在李青青面前只能算病猫了。
麻哥自从那次失恋之后就老实多了,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宿舍,也是早出晚归的干活,想想都没劲,咱还是准备考研吧。这下可好,哥几个只有晚上十点后才能聚在一起了,交流明显比以前少了很多,大家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人越来越熟,日子却越过越远。
五一刚过去没两天,好多人都还停留在旅游的回味中,这当中也不乏成功“脱光”者——脱离光棍的生活,因此绝大部分人的生活是丰富的,心情还是美丽的,但也不排除极少个别被这种节假日给狠狠地摆一道。
那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来,在门外我就听见有人在里边哭,心里很是纳闷,难不成麻哥又失恋了?等我推门进去一看,我去,满地白花花的用过的卫生纸,麻哥和李永鹏抱在一起。我连忙又退了出去把门带上,彻底被闪瞎了,麻哥果然不做男人了,都瞄上李永鹏了,不过以李永鹏平时的作风,还真般配。传中还没回来,出于好奇,我还是进去了。李永鹏一边嚎一边擦着鼻涕眼泪,还跟那儿抽呢,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哟,怎么了这是,这又是唱的哪出啊,西厢记还是牡丹亭呀?”
“我女朋友失恋了!呜呜呜……”李永鹏还跟那儿嚎着。
“哦……啊?”
“什么哦啊呀?唱戏呢你。”李永鹏倒是没失去理智。
“这……关系有点复杂呀,麻哥也刚失恋,你俩现在也算在一起了,他失恋不是好事么?”李永鹏一听连忙推开了麻哥。
“丫的,不是这个,不是他。我女朋友哎。”李永鹏连忙解释。
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哦,吓死我了。你女朋友失恋,关你什么事啊?”我拍拍胸口,“你进门就说失恋了,失恋了,我还以为是你呢。”
“怎么不关我的事,她失的就是我的恋。”
“这么说,是你甩了人家了?那**的跟这儿嚎个屁啊,你丫是跟我显摆来了吧?“
“是她,把我甩了!“李永鹏说完又强行抱住麻哥哭起来。
“靠,五月份是全民失恋月吗,这么多失恋的,你俩失恋者联盟啊。”
听我这么一说,李永鹏突然一把推开麻哥:“你也失恋了?”丫的反射弧十万里长怎地,现在才反应过来。
“是!呜呜呜……”俩又抱在一起哭了,真是对“难兄难弟”,“刚刚失的。”俩人哭声越来越大了。
“行了啊,还俩都哭上了。李永鹏,你那婆娘……前婆娘是什么来头?”
“就是之前你打比赛在体育馆认识的那个,大一的新生。”
“被大一的给甩了?”
“嗯,现在的大一新生也太不可爱了。”完了他又哇哇地哭起来。
“哎哎哎,再哭死出去啊,还没完没了了。”我不耐烦了。
“小明,你看你认识的姑娘都这种德性,你这是祸害我们这些纯真的少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麻哥还埋怨起我来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比赛那天,人明明是来投靠我的,老子都还没来及认识一下,你俩就横插一腿,还没跟你俩算账呢,倒跟我计较起来了,现在自食恶果了吧。”我就说嘛,上帝怎么会忍心逮着我一个人坑到底。
“你,就算不是你害的,也是因你而起,害得我俩又没女朋友了,赔钱!”麻哥不依不挠,还讨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对,赔钱!”李永鹏看麻哥开口了,也跟着起哄。
“你俩是有毛病吧,自己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找我撒什么野,又不是我抢了你们的女人,差不多得了啊。”我开始埋汰这俩人。
麻哥思索了半天,眼看要钱不成,又心生一计:“不赔钱也行,除非你在一个星期内给我们一人介绍一个女朋友。”
“我Fuck,除了钱和女人,你们还能有点其他的追求吗?”我被这俩头牲口给搅烦了。
“不能!”他俩想都没想就异口同声回答,完了还整齐地立了个军姿。
我来回检阅了两遍,默默地走进了厕所,两分钟后,我举着个湿漉漉的拖把出来:“看到这个拖把了没有,湿的吧,上面沾满了各种排泄物,你们这么不要脸,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的心灵洗礼一下,也净化一下你们的人格,顺便把脸也给整干净了,你们觉得呢?”我一边说一边把拖把在他们面前来回晃动。
俩杂毛看势头不对,纷纷各就各位:
“小明,我突然想起来前天传中的马子给介绍了个女生,还没来得及开发,我就失陪了。”说完麻哥就从我胳肢窝下钻了出去,姿势极其猥琐,早知道哥们就夹紧双臂叉开腿了。
“明……明哥,大侠……我觉得吧,失恋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我早就想甩了她了,只是找不到理由,介绍女朋友的事就算了吧。”李永鹏的立场也不怎么坚定,在拖把面前还是得识时务。
“钱呢?”我冷冷地问。
“钱?”他愣了一下,“有,有,在这儿。”说着便掏钱递给我。
“丫的老子说的是你不要我赔钱了?”真心服了这蠢货。
“不不不,……”李永鹏一连说了N个不字,“我哪敢要您的钱。”
“既然你失恋不算个事,那你嚎什么。哎……呀……呀,我的手好酸,拖把快拿不住了。”我故意装作快要掉下来的样子。古人说头顶悬刀让人噩梦连连,我看头顶悬带屎尿的拖把更让人不寒而栗。
“哈,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这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高兴的时候就爱嚎啕大哭,越高兴我哭得越厉害。”丫的说的好认真,没见过连不高兴都不敢承认的,李永鹏苦着个脸咬着牙说:“我今天太高兴了,从没这么高兴过。”这尼玛内心该有多强大呀,面对这种奇葩,我也只能看着他从我腋下溜出去,我实在对一个内心如此复杂的人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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