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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癫”光火石


(上)

        哥几个加起来六百多斤的体重压在小丁身上,也能给他整成个肉夹馍了,他趴在地上使劲拍打地板苦苦哀求,哥几个就是不肯起来,还跟那儿用力的碾压,我倒是想解放了他,可上面还有四个呢。眼看哀求没用了,就抛出一记惊雷:

        “我的屎都快被压出来了,稀的哦!”

        上头四个孙子一听,立马起来了,原来都是贪生怕“屎”的人,完了都浑身上下检查着自己,看看有没有被“感染”。我们料想着小丁也不会真的来那么一下子,怎么说也是个受过教育的大学生不是,这种丢“粪”的事应该干不出来,人在刘超心目中文明着呢。

        放过小丁,我们也打算撤了,丫的刚一转身,我赫然发现小丁米白色的裤子后面有块咖啡色的污渍,隐隐约约还有股臭味。那几个看到这一幕都已经石化了,杵在那儿不动。突然哥几个不约而同跑下楼,只想离小丁远一点,实在不想再沾小丁的光。本来只想惩罚他一下,没曾想却遭遇这种不测,只听说打人把血打出来的,丫的什么时候听说把屎打出来的,改天非给他解剖了看看他里面怎么长的。

        服务员看见我们疯了似的逃离,连忙叫住我们:“哎,你们谁买单啊?”

        “他!”我们一致指向小丁,很整齐,声音还在走廊里,人已经十米开外了。丫的还一脸委屈,还不得乖乖结了账,屁滚屎流地下楼了。

        一出来小丁就钻进厕所里,还央求我们上街给买条裤子,一个人承包了一个蹲位还赖着不出来。麻哥说给他买个尿不湿算了,王华吵着要给他买卫生巾,说尿不湿太贵,又不方便,俩人跟那儿争论,杨根实在看不下去,就提议买条裙子算了,不用穿裤子,也能防止再次洪峰决堤。小丁没辙,只好又牺牲了五个哈根达斯买通我们,那条换下来的裤子直接留在人厕所不要了,丫的真缺德。

        回来后,小丁为了让我们为他死守这个“金灿灿”的秘密,竟然下血本请我们涮了顿锅,然后又在人隔壁湖工KTV腐败了一把,我们看在他表现不错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答应了他,这货却非要我们发什么毒誓。

        李永鹏第一个表态:“我要是对第……一、二、三、四、五、六……第六个人说出丁国际把稀拉裤子里,就让我失去男人的功能。”丫的叫你发毒誓,你也太毒了吧,再说了丫的男人的功能本来就不怎么完整,还这么整,说不定这还真是他一生的愿望。

        王华第二个发誓:“我要是对第六个人说出丁国际把稀拉裤子里,就让我获得女人的一切生理功能。”

        这俩人不是亲兄弟太可惜了,对女人的功能都如此向往,这哪是发毒誓,明明是在分享自己的人生梦想。

        杨根也跟着来:“我要是对第六个人说出丁国际拉稀在裤子里,就让我碰到他就得管他叫爸爸。”

        “哦?这以后我得跟紧点你了,争取咱父子相认。”小丁反倒调侃起杨根来了。

        麻哥接着来:“我要是对第六个人说出丁国际拉稀裤子里了,就让我碰到他就得管他叫爷爷。呸,矮了杨根一辈了。”

        “哟!不得了啊,白捡一儿子就算了,还来一孙子,一夜之间儿孙满堂啊,以后得好好跟着你俩,给你们尽孝的机会。”小丁又拿麻哥开涮,“就缺个婆娘了。”

        一个比一个狠,不惜连正常人都不做了,做女人做儿孙的,真豁得出去。我再不表示表示估计丫的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要是对第六个人说出丁国际拉稀在裤子里,就让我戴一辈子绿帽子。”说完我就后悔了,明知道自己嘴跟筛子似的还往死里整,那几个杂毛还跟那儿起哄: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才说缺个女人,立马就送来了。”小丁跟那儿很满足的样子,我上去一脚:

        “你再说我再踹你一裤子。”我这么一威胁,他不做声了。

        “靠,你怎么想到那个上面去了,思想层次好高啊你。”王华跟那儿感叹呢,明显是在讽刺我。

        “你跟哪儿想出来的你,一场恋爱都没谈成功,还给自己埋这么一地雷。”麻哥那“孙子”跟着讽刺。

        小丁看到我们都表了决心,心里也踏实了,这次之后,小丁再也不敢碰酒了。

        很多时候,我们充当自己生活的演员的时候,也在客串着别人的剧场,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别人的赞扬和口水,而我们能做的只有不断地更换自己的角色和场景,使得我们不断满足他们的视觉感受,时间长了却也挡不住观众欲望的膨胀,这就要求我们的演技要不断地提升,当我们达不到他们满意的效果的时候,矛盾就产生了。

        国庆一结束,这一年也不再有什么假期了,武汉的气候也明显收敛了许多,学校也借着这个有利条件举办了各类活动,目的是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已丧失活动热情的老油条如此冷漠下去,而也正是我们,才是学校的主力。

        先是同年级的拔河比赛,宿舍的几个杂毛一致给他命名为“拉拉扯扯”。这也是唯一一项男女都能放下人前的矜持和柔弱而还原本来的凶神恶煞和野蛮的真面目,还嚷嚷着恨不得以性命相博,那豪迈都能让我自卑好一阵子了。本来班里是安排我上场的,一看到那些平时温文尔雅的软妹子呲牙咧嘴的狰狞表情,立马吓没劲了,我就断了这个念头,主动退居二线,心甘情愿做拉拉队了。

        前两场比赛,没任何悬念,轻松击败对手,我也累得够呛,嗓子都喊哑了,做个拉拉队比上场开拉还费劲,忽左忽右,上蹿下跳,模样十分癫狂。对方拉拉队在我凶蛮的躁动下直接哑火了,都停了下来,也顾不上场上自己的队友,一个个看着我在那手舞足蹈,跟设坛作法似的,让我感觉自己瞬间成了场上的主角,华丽的成功抢戏,也没人告诉我当拉拉队要文雅啊,不就是打气吗。

        别人的拉拉队在声嘶力竭地加油助威,我却将上衣绑在腰间,脱掉右手的袖子扎起来,裸露出自己雪白的肩膀和右臂,打算跟着陈胜吴广干了。隐约我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议论:

        “靠,穿越过来的把,这是要起义咋地?”

        “哇哦,哥们,这是拔河,不是赛龙舟,端午节早过啦,赶明年吧。”

        “学校也真是,怎么能让一病人上场呢?”

        “对啊,多影响学校治安呀。”

        “我们去校警卫室报告吧,太可怕了,说不定还能发点奖励呢。”

        “对对对,顺便连医务室的也给叫来。”

        小爷也没管这帮孙子的讥笑,兀自还在那儿癫着:

        “妹子美不美?”我伸长右臂挥舞着,号召拉拉队跟着一起互动。

        “美!”他们齐声应和着。

        “美不美看哪里?”

        “大腿!”越来越整齐了,看来是找到规律了,还有对方的拉拉队都混着喊呢。

        “妹子亲哪里?”

        “小嘴!”还是那么齐心。

        我看到有人已经笑抽了,红着脸使劲在那儿咳,估计是呛到嗓子眼了。

        “妹子骂我什么?”我故意把手放在耳朵边等待他们的回答。

        “死鬼!”

        好嘛,本来我们班已处下风的,眼看就要集体阵亡了,被我这么一闹,对方队员本来憋着一股劲,“噗”的一声就泄露了真气,咱们顺势一把就给拉趴下了,随后就听到了裁判的哨声,这局就这么荒唐的取胜了,再拿下一局就大功告成了。可对方不会都是一群不长脑子的猪,不会两次都败在我嘴上,然而他们不知道故伎重演有时候也是一种高明的招数,人管这个叫虚者实之。

        (下)

        随着哨声再次响起,对方跟打了鸡血一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拼了老命把我方拉近终点线,眼看这局就要完蛋了,丫的也顾上什么面子节操了。又开始使出我的流氓绝招:

        “我帅不帅?”我两手叉腰站在中间。

        “帅!”这帮人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都敢明说。

        “你们爱不爱?”我这哪是脸,屁股都没这么铜墙铁壁的。

        “爱!”

        “我要脱衣服!”我象征性地做着解衣服的动作,有的女生还以为是真要脱了,还捂着脸转过身去,咱哪能这么没尺度。

        “你好坏!”丫们真配合。

        前两句本来给对方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倒是最后一句让对方气焰一下子消了大半,咱这边瞅准机会一拽到底,还拖行了一米多,接着就响起了哨声,赢是赢了,可赢得多么没皮没脸啊。这馊主意还是我事先跟人商量好了的,不然哪来的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默契。我都不好意思把这段说出去,人家胜利靠的是强有力的手和腿,我们靠的却是我这张贱嘴。

        他们将我举起来抛向空中,接住又抛上去。我知道,这可是英雄的待遇啊,虽然没上过“战场”,这显然已经是运筹帷幄眼前决胜了,感觉真的很过瘾。正当我们都侵泡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还有人在喊:“警卫室、医院来人啦。”

        然后我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人群一下子全散了,只剩下几个收拾绳索器材的人员,丫的这都是遁土了还是怎地。这才感觉背部一阵疼痛,这帮孙子,好歹你给我接住了再跑啊,又没发生地震。

        “病人在哪里?”一警卫将我一把拽起来问,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然后朝背后的医务人员使了个颜色。俩白衣天使心领神会,不由分说就将我强行拖到担架上抬校医院去了。我承认我长得有点违和,说话癫狂不按章法,袒露着右臂也是我这次比赛的需要,但我绝不承认我精神哪里有问题。可医务人员说一般精神有问题的人都不承认自己有病,我知道我说再多都是没用的,搞不好给我开膛破肚了。人护士姐姐给我量体温,还说要给我抽血化验,我手脚一阵骚爬踢打,他们才作罢,又让我填了N份调查表,盘问了N个问题后,主治医师最后得出个结论:无明显症状。

        你说你拿我一正常人给研究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句废话,这他妈到底谁是病人啊,临走时人还嘱咐我:

        “小伙子,以后还是尽量少刺激自己,我们随时能找到你。”他还给我晃了晃他手中的调查表。

        妈的,跑去报信的那俩孙子被我暗里一顿七姑八婆的臭骂,实在累不过了就罢嘴了。

        晚上回到宿舍已是10点多了,校医院呆那么久也不让我上个厕所,说是怕我溜出去祸害社会,憋了我满满的一泡屎尿,人都快胀爆了。打开宿舍门,就往厕所冲去,丫的连个灯都没有,漆黑黑的。

        “喂,抢什么,还有人呢。”厕所的灯突然亮了,可不是吗,尤晓俊提着裤子半蹲着惊愕地回头看着我,我也惊呆了,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发现自己裤子已脱下一大半,我立马又提起裤子,妈的,场面太充满想象了。

        “**的能不能上厕所别把屁股对着门,炮火别向着战友行吗?”我跟那儿埋汰。

        “我这也是来不及了赶上的,怕走火。”他一边擦屁股一边说。

        我实在憋得不行,一脚将尤晓俊给剔了出去,扯下裤子便蹲了下去,然后厕所里就一阵噼里啪啦,好爽好过瘾,突然灯又熄灭了,我以为是尤晓俊报复,就喊了起来:

        “哪个龟蛋?”我这么一喊,灯又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厕所的灯给换成声控的了?害得老子每拉一会儿还得喊一声,肚子也跟着瞎起哄,没完没了地拉,跟被人下药了一样。就这样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整个宿舍区都开始慢慢静下来,就听见我们宿舍里不断传出“啊”、“哈”、“嗬”的叫喊声,跟发功似的,大晚上也怪吓人的。直到11点学校给我们断了电,无论我再怎么喊,灯都不再亮了,任由**“轰炸”。

        出来后,另外三个孙子在床上谈论着白天的拔河赛事。

        “厕所什么时候安的声控灯?”我问。

        “今儿个上午,昨晚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灯坏了,就连夜到楼下楼管员那里登记报修,没想到今天他们派人来修了,办事效率真高。”麻哥从床上探出个头跟我说。

        “为什么要换成声控的?”我又问。

        “最近几个月厕所不是总忘记关灯吗,这几个月的电费也交了不少,我一算,于是干脆装了个声控的省事,也不用摸黑开灯了,我明智吧?”他还很骄傲样子。

        “智你妹!以后我们拉屎,你给我们喊灯!”

        “同意!”

        “严重同意!”

        吴远洋、尤晓俊随声响应着,难得俩人跟我统一阵线。

        “唉,人生就是如此的凄凉,做了好事还落一身的麻烦。”看来麻哥是接受我们的任命了,“人生最郁闷的事莫过于别人在拉屎,而我在一旁喊灯声控着。”

        “错!”我们三人又一次统一看法。

        “人生最郁闷的事是三件。”我纠正他的观点。

        “是什么,哪三件?”麻哥追问。

        “撒尿湿一鞋。”吴远洋说了第一件。

        “放屁崩出屎。”尤晓俊说了第二件。

        “拉屎抠破纸。”我来作最后的归纳总结。

        麻哥表示已无法忍受我们的庸俗浅薄和无聊恶心,一个人钻进他的风流美梦中去了。然后卧谈会就由三个人变成两个人,再就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到最后就只有不同节奏的鼾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杂毛就去准备今天的比赛了,我试着爬起来,可就是怎么也挪不动身子,浑身无力,连翻个身都费劲,浑身上下疼个遍,鼻腔里总感觉有团火就是出不来,整个身子红的发烫,跟煮熟了似的。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我发高烧了。估计是昨天袒露上半身的问题,加上十一月正是寒暑交替的气候,很容易诱发感冒发烧等疾病,看来还真的要去再看望一下昨天的医生了,丫的说话也太邪了,搞不好就是他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呢。今天的比赛是去不成了,也什么都吃不下,那就睡吧,希望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连续的手机震动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拿起来一看,是尤晓俊打来的。

        “喂……”我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微弱了。

        “喂,小明,你在哪儿呢。”尤晓俊声音显得比较急促,还喘着大气,“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比赛都开始了。”

        “我……我……”

        “小明,你怎么了?”

        “我病了。”

        “啊?……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比赛完了回来给你带吃的。”

        也不知道比赛的情况怎么样?对手是谁?没有我的癫狂助阵,咱们是否还能取胜?躺在床上我就这么想着,我甚至都想到了我们胜利的场景,也想到了失败,大家都在赛场挥洒,而我却躺在宿舍里等待着他们给我带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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