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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二卷第十二章


喧荷打完自己嘴巴重又坐下,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用手弹弹裙角,摸了摸桌面,又是一副大家闺秀仪态万方的姿态了。

        “你说你爱他,你能有我爱他吗?”喧荷陷入回忆中,动情地诉说着,“这桌子,是用阿戟最喜欢的白梨花木打的,他喜欢喝铁观音,我买了最好的铁观音,可他很少回来。”喧荷站起来,走了几步,摸了摸床榻,“这床的样式也是他喜欢的,我们就在这床上睡觉。”

        青禾心里又痛又怒,撇开头不再看。

        “他的肩很宽,手掌很大,有时候他用劲大了,我忍不住会咬在他肩膀上,你有没有看见我留下的牙印?哦,你跟他有夫妻之实吗?他说在床上是你好还是我好?”

        青禾牙关紧咬。

        “他腰上有一个刀疤,是当年在嘉河城的时候留下的,南林官兵抓了我,他救回我之后身上就留下了这个刀疤,他左耳垂有一颗黑痣,很小的黑痣,我每次被他弄疼了,就喜欢咬他耳朵。”

        “住口!”青禾大喝一声。

        “我偏不住口,我是他的妻子,我对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了如指掌,我脱光了跟他睡觉,他说喜欢我的叫声,喜欢我的胸脯,他说他会保护我一辈子,永远不离开我。”

        我永远不离开你——类似的话龙戟也对青禾说过,在青禾中蛊毒的时候。

        青禾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喧荷的衣领,眼里直欲冒出火来。

        喧荷毫不畏惧地回瞪她:“你现在想杀我吗?就像我想杀你一样。你现在明白我们俩个不可能和睦相处了吧?你之前的想法可真是天真。”

        青禾左手捏住她衣领,右手握成拳,紧紧地攥着,太过用力以至于手在颤抖,呼吸急促,高举的拳头终没有落下,或者说,没来得及落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吱嘎”,门被推开,“住手!”伴随着一声呼喝,龙戟再次走了进来。

        龙戟为何去而复返?原来龙戟发现自己腰牌掉在家里,回来找腰牌,意外地见到青禾要揍喧荷的这一幕,赶紧上前拉开青禾。

        青禾被气昏了头,此时心里最恨的人就是龙戟,看见这张熟悉的脸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挥手,“你滚蛋!别碰我!”

        龙戟捏着青禾手腕不放想把她拉开,两人争执起来,青禾被喧荷气昏了头,失去理智,右手成掌,去切龙戟脖颈动脉处,这是下了死手了。

        龙戟一愣,来不及细想,武人的本能反应,用左手肘去撞青禾心窝。

        青禾被击中,向后连退四步,没站稳摔在地上,不知是否魅欲蛊发作,胸口闷痛,青禾跌坐在地右手捂住心窝,瞪着前方。

        前方喧荷的哭声惊天动地:“阿戟,救命!她打我,你刚走她就疯了一样地打我,我被她扇了好多巴掌,她自己的手都打红了。”喧荷哭喊着依偎在龙戟怀里,似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

        龙戟本来不小心失手伤了青禾无比愧疚,想过去看,被喧荷抓着,只好先安抚她。

        喧荷扑在龙戟怀里好一顿哭,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天青禾算见识了。

        外面的大动静引出里屋的红儿和胭脂,两个手下分别扑向自己的主子,红儿有眼色,看到龙戟抱着喧荷便不上前,坐在地上大声哭起来,边哭边骂,不敢指名道姓骂青禾,就省略了主语指桑骂槐。胭脂冲青禾奔过去,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瓶,倒出一粒药丸给青禾服下。

        青禾坐在地上,冷眼旁观着喧荷唱戏。

        这戏唱得真好,青禾不得不佩服,原来喧荷之前匪夷所思的行为是为了这个。这下子在龙戟眼里,自己不仅无理取闹诬陷王喧荷下毒,折腾众多军医,还是个滥用私刑动辄杀人的狠女人了。喧荷的脸确实肿了,青禾的手心也确实红了,龙戟亲眼看到青禾揪着喧荷衣领高举拳头要揍人,事实俱在,辩无可辩。

        青禾也不想再辩白。

        阿戟,我穆青禾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何用辩白?

        青禾胸口闷痛,龙戟那一下子没有控制力道,并不好受,青禾却永远学不会像王喧荷那样哭闹。像以往无数次受伤自己爬起来一样,青禾再一次自己站了起来,甚至没用胭脂去扶。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青禾不会哭,青禾没糖吃,那就不吃,若想吃,就自己去挣,别靠别人给。

        阿戟,你打我这下不是故意的,争执之间失手难免,你的功夫我知道,真用全力了就没法半途撤招,再说我刚才打你那一掌也是没有控制力道尽了全力的,我不能在这件事上胡搅蛮缠,我不怪你打我。

        但是我没有办法不伤心。

        青禾觉得自己的心拧着劲的疼,气得双手一直在抖,她很少这么生气过,她一直是一个强者的姿态,她没吃过这么大亏,而且是在一个原本不太瞧得起的女人手里吃了这么大亏。

        伤心归伤心,生气归生气,却不能就这么认输。

        青禾走到龙戟身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平静一下情绪,没等说什么,喧荷先于青禾哇哇大叫,显出无比害怕的样子来,口中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一个劲地往龙戟怀里钻去。龙戟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看向青禾的眼神渐渐冰冷。

        喧荷平常那么柔弱,青禾那么强悍,谁欺负谁一目了然,都不用问。

        青禾对龙戟道:“我要说我没打她你信吗?”

        喧荷大叫:“求求你别打我!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要你给我斟茶,你心里有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打我,我给你下跪!”挣扎着要给青禾下跪,当然被龙戟连拉带拽又抱回怀里。

        青禾胸口剧痛,说不上是因为龙戟的那一击,还是因为龙戟的态度,或者是被喧荷气的,总之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青禾发现自己竟然痛得站不住,按住胸口向后退了一步就要摔倒,被胭脂及时扶住。

        青禾扶着胭脂胳膊,喘了几口气,缓了一会,道:“我要说她真给我下毒了你信吗?”

        喧荷继续大叫:“啊!啊!救命!救命啊!杀人啦!”喧荷变成个只会哭叫的女人了,声音刺耳,完全淹没了青禾的声音。

        青禾不知道龙戟听没听到自己说话,比声音大小显然比不过喧荷,比哭闹更比不过,胭脂说女人要会“作”,可惜青禾就连在这种场合下都不懂得怎么“作”。

        她信奉的宗旨向来是能动手就别吵,她要是与人不合,三拳两脚打一架完事,从来没学会怎么在口舌上争利,以至于当真正需要口舌争利时比谁都笨。好在让她想起还有个证人,就是小虎。胭脂和红儿在里屋没看见具体情景,小虎一直在场。

        龙戟显然也想到了小虎,冲小虎招手:“过来。”

        小虎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直傻傻地站在从角落里不敢动,听了这话,怯怯地一步一步冲龙戟那边挪过去。

        龙戟道:“喧荷,别哭了喧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先别哭,等我问问小兔崽子再说,他是不是一直在场?”

        喧荷答:“是。”

        龙戟搂着喧荷,转头问小虎:“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小虎回头望了望青禾,“我不敢说。”

        龙戟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他/妈废话,给老子说。”

        于是小虎说道:“爹爹一走,她就质问娘亲,说了很多话我也听不懂,后来吵起来,她就打娘亲,我扑过去想拦她,没拦住。”

        这下子“事实”搞清楚了。

        龙戟放下喧荷,走到青禾面前,猛地扬起手。

        青禾仰起脸来让他打,毫不躲闪,瞪着龙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青禾告诉自己不能哭,死都不能哭。

        龙戟的手举了半天,颤颤巍巍地,不落下,亦不收回。

        凭龙戟对青禾的了解,龙戟觉得青禾不会这样做,可如果青禾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妻子孩子在说谎。喧荷不论,单说小虎,小虎是他的儿子,他对儿子向来严厉教导,小虎怎会说谎骗他老子呢?他才十岁而已啊,能编出来这么合乎逻辑有条理的谎话来?

        龙戟是一个固执认死理的人,且非黑即白,他认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做了什么事就要承担相应后果,错了就要被罚,他只是忽然之间不知为什么下不了手。

        杀人无数的一个将军,居然连打人一巴掌都下不了手。

        只因这个人是穆青禾。

        龙戟的手终是收回。

        青禾痴痴地问:“你信我吗?”

        “我信你,我也信我的妻儿,喧荷不会骗我,她从来不跟人争,小虎更不可能骗我。”

        青禾凄惨地摇摇头:“你不信我……枉我那么信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信任你啊,阿戟。”

        在这一刻龙戟很想告诉青禾,我也信你。

        他没有说出口。

        他不能说。

        他说了就代表要追究说谎话的妻儿,那是他的妻儿,他还能怎么追究?喧荷的脸还肿着呢,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最初在青禾营帐内听胭脂说喧荷下毒,龙戟就不信,龙戟觉得是青禾误会了,所以没往心里去没当一回事,待到叫来军医验药,龙戟也没感到难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非逼着他在喧荷和青禾之间选一个,龙戟才真正为难。为什么非得在两个女人之间站队呢?龙戟站在谁那边都难受。其实从内心深处龙戟还是认为跟青禾更近一些,更近一些的人,反而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稍远一点的那个,才应该客气尊重些。看了看抱住儿子脸颊红肿的喧荷,再看一眼倔强地不肯哭出来的青禾,龙戟有了决定。不管怎么说,喧荷那么柔弱又是当初一起同甘共苦过来的,自己欠她的,不能对不起她,而青禾平常就像个男人一样,那么坚强,这次一定也没事。

        龙戟走向喧荷,亲密地捧着她的脸察看,吩咐红儿取伤药,对青禾道:“出征在即,一切都等从南林回来再说,今日之事暂且记下,回来再算,你先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你赶我走?”青禾呵呵笑着,“是了,是应该赶我走,你们夫妻在一起恩恩爱爱我在这干嘛呢?不必赶,我自己走,穆青禾就是再卑贱,也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

        青禾再也呆不下去,领着胭脂急匆匆走了,像后面有猛兽追赶一样走得非常急,一秒钟都不想再留在这里。

        伤处闷闷地痛,却不及心里的痛之万一。

        被胭脂扶着,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青禾不知道龙戟是相信她的,青禾也不知道龙戟之所以选择站在喧荷那一边是因为青禾表现得过于强悍,好像什么都打不倒,什么伤害都扛得住。

        那时青禾还太年轻,还不明白有时候,女人太过要强,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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