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刑侦队展开调查
第二天上午,张骐刚到办公室,就接到门卫打上来的电话,说刑侦支队的鲁队来了。
昨天鲁队就打电话给他,说要了解一些情况,他推到今天,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张骐知道刑侦支队肯定会找他的,因为他是最后跟被害人在一起的,不管从哪个角度,他都是配合调查的重要对象。他一直想置身事外,但一步一步走下来,越往后越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为了对付刑侦支队的调查,两天来,张骐不仅把案发前后的整个过程细细地的理了一遍,还站在警察的角度设想了各种问题,应该感谢罗正,让他对公安刑侦工作有了一定的了解。
尽管张骐心里有着充分的准备,但当看到两个警察的身影从走道过来的一瞬间还是心里紧了一下。他装作聚精会神的看材料,没有动身。
鲁队四十开外,细高个,长方脸,脸上皮肤比较粗糙。他是沈阳人,与罗正算是东北大老乡,是90年代中期从市特警支队下来的。他18岁就来到锦江,老婆也是锦江人,退下来也就就地安置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没多大变化,只是特警的服装换成公安的服装而已。
门虚掩着,鲁队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门进来了:“是张总吧,打扰了。”
张骐象是刚刚发现鲁队到了,连忙起身迎上去,急切地问:“是鲁队长,凶手有线索了?”
鲁队说:“目前还没有。今天过来,就是想再了解一下案发前的一些细节。”
张骐说:“噢,请坐,请坐。这位同志,你也请坐。”
鲁队介绍说:“他叫赵林,具体负责1118这个案子。”
张骐朝赵林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忙着给俩人泡茶。
鲁队打量着张骐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约三十多平米,一张老板桌,老板椅后面是一排壁橱,左右两边放了些书,中间放着照片和装饰品。办公桌对面靠墙是一组沙发,角落里放了一盆仙人掌。鲁队度到壁橱前,欣赏着里面的装饰品,中间一格放着一只帆船模型,做得很逼真,帆上有“一帆风顺“几个字。帆船旁边是一只狮子,狮子前腿微弓,正张着大嘴,一副扑向猎物的模样,鲁队笑了笑。狮子旁边是一张20寸的照片,是集体合影,他仔细看了一下,里面的人有的还认识,是罗正夫妻。
张骐扭头看到了,边泡茶边说:“那是我们战友几家子的合影,罗正在里面。”
这一张照片是参加郑品儿子婚礼时,锦江6家子加上郑品夫妇在恩施大峡谷的合影。郑品觉得这张合影不错,除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机上外,还每家扩印了一张20寸的。这张照片原来一直在抽屉里,昨天才特地摆进了书橱。
鲁队回到沙发前坐下:“背景好象是恩施大峡谷?”
张骐说:“鲁队眼力不错。今年国庆长假,我们几家子去参加一个战友儿子的婚礼。顺便到恩施大峡谷玩了一天。你可能还有一个认识的,反贪局的张一平。”
鲁队说:“听罗局说起过。”
张骐把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自己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下,关心地问:“鲁队,鸟过留声,雁过留踪,二天了,总该查出点什么吧?”
鲁队说:“案发后,我们各个交通要道都设了卡,昨天排查了一天,目前还没有有用的线索。你是最后与受害人在一起的,我们知道你很忙,但请务必配合。”
张骐说:“没说的,只要是我知道的,就是停下工作,也要配合好你们。你可能也听你们罗局说了,凌总是我们多年战友,可以说感情深厚。我盼着你们早点破案,到时候,我为你们刑侦支队设宴庆功。”
鲁队笑笑说:“谢谢。张总,请你回忆一下前天你们钓鱼的前前后后,尽可能详细点。”发现张骐与罗正关系很好,他客气了些。
张骐说:“这个问题,你们的一个警察已经问过了,还要从头说吗?”
鲁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请不要漏掉细节。”
张骐似乎回忆着那天的经过,边想边说道:“我和凌总都喜欢钓鱼,彭总出事后,我们一直心情很郁闷,再加上这段时间公司事务多,就想利用周末放松放松,也顺便聊聊公司的一些事。我们俩约的是两点钟到塔影湖度假村,由于那条路上修路,堵了一会儿车,到的时候大概二点半左右,傍晚我们收的杆,一共钓了十多条鱼。后来就到西餐厅吃饭,西餐厅人不多,吃完饭八点多的样子,凌总说他还有事,我们就结束了。”
鲁队靠在沙发上问:“你们是一起去的?”
张骐说:“是的,原来说好是各去各的,在塔影湖度假村垂钓区碰头,后来我的车出了点小故障,凌总过来接的我。”
鲁队接口问道:“你的车出了什么故障?”
张骐愣了一下,立即说:“车灯被撞坏了,停在小区里好好的,也不知是谁撞的。”他车灯是撞坏过,但不是出事的当天下午之前,而是出事的第二天早上,他上班开车时自己走神撞的,当时就去了修理厂,把车灯修好后才到的公司。他把时间提前了一天。
赵林问:“你们一起去的,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张骐说:“凌总说他还要办事,我就说我自己打车走吧。他是说先把我送回家再去办事的,碰巧出来的时候门口就停了辆的士,我就说不麻烦他了,直接打车回来了。”
鲁队问;“凌总有没有说去办什么事?”
张骐说;“没有,你知道我们这些当老总、副总的,别人不说的事是从来不问的,特别是晚上的事。”他做了个不便多说的表情,那意思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鲁队和赵林交换了一下眼神,问:“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聊了些什么?”
张骐说:“怎么说呢,就是随意聊,说到哪算哪,没什么主题。”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张骐看了一眼号码对鲁队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上。
电话是二分厂的刘充打过来,刘充焦急地说:“张总,现在仓库已经快放不下了,备货还做吗?”
张骐说:“不做,你工人怎么安排?”
刘充不无担心地说:“如果下面还没有订单,积压下来可就惨了。”
张骐说:“根据这几年的经验,应该问题不大吧。当然你是厂长,你看着办吧。作为老战友我提醒你,如果你那边停产,对公司影响可是很大啊。好了,我这儿正在接待公安局的同志,过一天再说吧。”
赵林看张骐进来,就追问道:“你们在吃饭的时候都随意聊了些什么?”
张骐说:“多了。我们先聊了些公司的事,今年广州行会公司订单减少了三成,这就意味着明年两个分厂吃不饱,这三成业务从哪里找回来,如果找不到订单该怎么办,我们都很担心。后来又说到彭总,说到我们一些战友,包括你们罗局,说起部队的那些事,有开心的,也有伤感的。后来又说到大家转业后的发展,有的当了官,有的发了财,也有的混到最后下了岗。人生,真是看不透说不清。再后来就聊到小孩,凌总他女儿现在美国读博士,马上要毕业了,是在美国找工作,还是回国发展,正在选择之中,他说他还是想让女儿回国发展,就这么一个女儿,隔着太平洋总有些不踏实。我也说到我那宝贝儿子,读书的时候看着还行,工作了挑三捡四,总觉得大材小用,人家不把他当回事……”他信口说着公司里和战友间的一些大家熟知的事,心里想,你们不是要详细的吗,我就陈谷子烂芝麻地跟你们说,让你们不得要领。
鲁队一直耐心地听着,不时插句话。
而赵林却不时地看手机上的时间,选了个张骐喝水的机会问道:“张总,凌方仪有没有仇家?”
张骐一怔:“应该没有吧,在公司他人缘一直很好。”
赵林说:“比如说他跟谁有过矛盾、有过冲突?”
这话引起了张骐的注意,他问:“不是碰上劫匪吗?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赵林说:“作案的不像是一般劫匪,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张骐问:“噢,是现场有什么发现?”
鲁队解释说:“还没有。不过对破案来说,要考虑各种可能。你们聊天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凌方仪有什么异常?”
张骐问:“没有。只是到后来,他看了两次手机。是看信息还是看时间,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张骐事先想好的,要给警察一种凌方仪有事要办的感觉,与取款对应上。
鲁队:“还有吗?细节很重要。”
张骐摇摇头:“没有了,再就是聊天了,就是刚才说的。”
这时蒋彦来了,见两个警察在,欲进又止:“张总,你这儿有事?那我等会再来。”
鲁队站起来说:“就先到这儿吧。不好意思,打扰你半天了。以后你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张骐说:“好,好,有需要我配合的一定尽力。”
张骐送鲁队和赵林到门口。看到俩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回到办公室:“蒋总,什么事?”
蒋彦把文件夹打开,放在张骐面前说:“这是秦湖基地质检设备的意向合同,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签约。”
张骐没有看意向合同,他看着蒋彦说:“你坐。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件事。”
蒋彦坐下,看着张骐,等待下文。
张骐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到茶几上拿了自己的茶杯,又去加上水,慢条斯理地在老板椅上坐下,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喝了两口才说道:“蒋总,秦湖基地质检设备的事先放放,这次广州行会的情况你也知道,公司明年的订单不足,利润肯定会下滑,有可能不能按计划搬家。如果公司不能按计划搬家,那购置质检设备不仅要搁置资金,而且安装好的设备不用就只能是生锈,保质期一过,如有什么问题供货商就不认账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彦有些不解:“可这是彭总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事啊。公司也不缺这笔资金吧?”
张骐说:“你怎么知道不缺?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就说秦湖基地吧,那是施工单位带钱进场的,你光看着挺气派的,要付完款才是你的。”
蒋彦说:“不是只剩下尾款了吗。”
张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尾款?那可是大头尾款。”
蒋彦有些为难地说:“那怎么跟人家供应商说?人家跟单到现在了。”
张骐说:“就说新彭总没回来,等等再说。”他见蒋彦一副为难的样子,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也要跟着变。如果彭总在,广州行会的订单能减三成吗?我们不能以不变应万变。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啊。”
蒋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打发走蒋彦,张骐拿起电话,开始拨罗正办公室的号码。赵林一句“作案的不像是一般劫匪”让他有些不安,难道那两人作案留下什么破绽,让警察怀疑到什么?必须及时掌握公安局那边的动静。
但在电话要接通的瞬间,张骐又把电话放下了。他决定明天去一趟公安局,当着面,即便罗正要保密,也能从表情上看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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