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确定之后是考验
“那还真是麻烦啊。”轻轻叹息间明忆乐饮下一口热茶,说不上忌讳,不过她不常与鹿长流提起景初。
“对了,你曾怀疑国师兀尔提是外敌派来的奸细,是靠你神棍的本事算出来的?”
鹿长流微微摇头,神情间显出隐隐的忧虑。
“算不出才更担心。我不知道他使用什么异法,但我没有停止尝试。”
明忆乐想,如果你能把每个人都算得清清楚楚那也忒可怕了,美国的棱镜门还只是监视,您是连监视都不用,看星星算算数就能知道人家的人生,那可不是人该有的能力呦。
“没关系,内敌也好外敌也罢,反正是肯定要打倒的敌人。”
“先帝虚弱时息最强大的敌人火炙国曾大举入侵,未登基前的荧帝,也就是息荧公主亲征前线。当时敌军占有数量上的优势,战事焦灼我方损耗不断。一日夜晚兀尔提被守卫发现抓住,他大喊请求面见息荧公主,要奉上一举灭敌的取胜之策。公主同意见他,然后……”
“看来他的计策很成功。”
沉默两秒鹿长流才继续道:“他自称是天渊国国师,天渊国很早就被火炙灭国,但兀尔提说火炙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杀。他为活命所以寻求息的庇护,献计是为报仇。那一战后她被公主带回王宫,屡屡为她出谋划策,逐渐获得公主的信任和重用。我一直自责没有尽早发现兀尔提的野心,没有看出他的诡异行为。如果他只是为能权倾朝野,那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可他现在做的是在毁灭息,毁灭他的权力来源,以兀尔提的智慧不可能不明白。所以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动机就不只是成为息的掌控者,而是毁灭者。”
明忆乐点头,“原来如此。要是我的监视设备还在也许能帮上忙,可惜……不过你不用自责,你自责兀尔提,自责荧帝,如果今后我犯错,你也会自责吗?”
鹿长流眉间泛起一丝波纹,“你不会犯错,你是上天赐予我的,挽救我的愧疚。”
明忆乐一指伸入茶水轻轻向前一弹,几滴茶水便溅上鹿长流的脸,令他愣住。
“没有人能不犯错,等我老了,或者出于什么原因,我也是会犯错的。你不能因为能算出别人的人生而背负别人的命运错误,那样是愚蠢,你是在给自己添包袱,还一个一个往上加背着不放。真是蠢死了。”
就在鹿长流还怔住的时候,一声拖长音的“开饭啦”自门外传来,正是家事小能手香泰的喊声。
一听开饭明忆乐马上乐了,她蹭地站起,甩给后面一句“走走吃饭去”然后就跑了。
鹿长流后来才想起来应该先擦掉脸上的茶水。
饭后明忆乐和鹿长流一起召见香泰,告诉他明忆乐将要升任苔原治长治一事。明忆乐认为是时候履行当初的诺言,她确定经过这一年的磨练,或者说她本人的“蹂/躏”,香泰的心性已越发成熟稳重,完全可以复任风洞长守。她表明走前会去找东二孟请求此事,以这一年来自己和他建立起的“良好”关系,东二孟不会不答应。
这本是香泰决心追随明忆乐时的愿望,然而当他听到明忆乐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后心里并没有什么兴奋高兴的感觉。
其实香泰的想法早就改变了。
他突然跪下,就像刚被明忆乐从牢里救出一般,神情严肃眼神坚定。
“香泰虽只追随大人一年,但我能感觉出,大人志向远非一方长守或长治,你的心在大局。并且我隐隐觉得,你将是息未来存亡的关键,就像百姓们都传颂的,你是息的希望!还是当初那句话,香泰愿追随大人,誓死忠诚!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做下的决定,还请大人不要拒绝!”
明忆乐知道自己确实是息未来存亡的关键,让她亡的关键。不过她不想现在就告诉香泰这点,尽管经过这一年的相处,她,长流,香泰还有小盤四人已经像一家人一样,香泰是这个家庭重要的粘合剂,是无比称职的公事家事万能“主夫”。
明忆乐同意香泰的请求,让他开始着手去苔原的准备,香泰很是高兴,打算炖一锅忆乐爱吃的猪蹄作为庆祝。
之后把小盤叫进屋,鹿长流告诉他忆乐将升职苔原长治,自己自然也要随她同去。你还年幼,苔原太过苦寒贫瘠,不是适合小孩子待的地方。所以你待在霁朝居,为以后的事做准备。
对比香泰的扑通下跪,小盤直接撒娇大喊不干,不干,就是不干。
鹿长流扭脸看旁边,明忆乐直接四十五度角望房顶,那意思你养的熊孩子你自己整理。
鹿长流把苔原有多恶心未来有多凶险的添油加醋版本说了一遍,小盤的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继续喊分贝一路飙高的不干不干就是不干。
所以明忆乐一直在和鹿长流说,自己讨厌小孩子,尤其是熊孩子,除了想把他们踢出八百米远外没其它念想。
当然经过一年的“磨练”,小盤已经学会该如何与明姐姐相处,他揉腿捏肩的本领势如破竹般飞速上涨,经明姐姐鉴定,可以和专业按摩师媲美。
明忆乐知道长流是怕小盤出危险,香泰好歹师从长流勤练一年功夫,可以划在中等偏上水平,但小盤最多比初级强点,这一去难免不成为累赘。
为防耳膜继续受虐待,明忆乐对长流道:“算了,修罗道知道小盤与你的关系,真要对付你时就算你在天边他在海角他也逃不过追杀,跟在身边还放心些。”
小盤一听这话小圆脸就像向阳灿烂的向日葵,巴巴儿地蹭到明忆乐身边发挥他小按摩师的功效。
鹿长流心里其实也不放心让小盤离开自己,忆乐所言正是他纠结之处。既然小盤如此坚持,他便同意下来。问及一旦离开,就要和这里的朋友分别,也再见不到吉拉,你是否愿意。小盤回自己早就发誓一生追随先生,若惜情或惜命,早在知晓先生所谋之事时便会离开了。
将去的人员固定,鹿长流心里还有最后一事。
他对明忆乐说:“是时候把我为你铸造的剑交付于你。”
明忆乐听后颇为惊喜,这一年她都是用长守府的佩剑练习,用着并不算舒服顺手,但在武器方面鹿长流一直用“自己才是最强的武器”的理念教育,不让自己去想关于武器的事。
“从我确认你会来,在息荧成为荧帝之前,我就为你铸剑了,就在这卧龙守。”
明忆乐想问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是没放弃荧帝吗?为什么会为我铸剑?这样算起来都十多年了,你竟然为了一个不想接受的未来铸剑十年?
但明忆乐没问,因为她看出长流不想说,大概也说不出什么答案。
她笑着说:“既然出自你手,必然是绝世好剑。”
“是和我之佩剑地云相同材料铸成,先前不曾对你说,是因为此剑虽与地云同源,属性却恰好相反。地云温厚柔和,轻易不伤人性命。为你所铸之剑却猖狂狠绝,竟是邪霸心性。你若在武功未至上境之前就得此剑,会受其影响,激出你本就具有的杀性。”
明忆乐含笑点头,“不愧是给我铸的剑,完全就是我的性格,你是根据我的性格铸造它的?”
鹿长流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隔了好一会才降低音调说:“不是,那时我对你的事有很多情绪,那些情绪随铸造过程融入剑身,才导致如此。”
明忆乐努了努嘴,“喂,你那时候该不会想过要杀我吧?”
鹿长流闻言一惊,猛地抬起头,难得的在明忆乐面前露出惊慌表情。
有点尴尬。
明忆乐抓抓头发,想她何必问出来,平时调戏得都够不够了,何必在这时候也来一下。瞧,现在尴尬了吧。
就算想杀自己又有啥,多正常,如果角色转换,自己是他的话也会有这种想法,不,肯定是会比他更狠。
明忆乐笑着摆手,“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在那个时候你就是想把我剁成肉泥我也理解。或者说那本来就是你身为荧帝助力的职责。”
沉默地看了明忆乐一会,鹿长流缓缓言道:“我曾恨为什么你会来,后来我感谢你会来。事间事从不单纯,我那时的百般情绪里没有对你的杀意。”
哈?没有?不会吧……
明忆乐睁大眼,鹿长流还没有骗过自己呢,可怎么可能……
难道是想抓回去像实验室小白鼠一样做研究?还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诶想知道,很想知道,要是握住那把剑是不是就能知道?
“无论你以前怎样都不会影响你我现在的关系。”明忆乐微笑道,“你知道我是最没资格说以前的。你放心,我知道该怎样对待这把剑,把它给我吧。”
“这是一个问题。”
“哈?”
“或者说是对你的一个考验。”
“What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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