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稻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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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放暑假时，竹厂也放假了。
张虎想，秋凤、九凤还要种晚稻，必须一先一后。他想先去甲水看看，于凤的谷子是不是好收割了。
吃了早饭，张虎骑车来到猪场，林麻很高兴。
“虎哥来了。”
“竹厂放假，我来看看禾黄了没有。”
“好割了，我正要晚上叫你呢。”
两人正说着，秋凤和儿子抬着打谷机，矮子和女儿挑着箩来了。
“秋凤，割禾？割了还种？”
“嗯呐，细妹放假了，就来去割。不种就要买了。”
“你怎么不叫我？我们合作呀。矮子才一个月，不能乱动，不能用力。”
矮子说：“这是最要人的时候，不动不行啊！”
张虎忙喊：“林姐。”“要么，先给你割，大后天，过来这里割。”
秋凤说：“有什么不好？行。”
“那就太好了！”林麻出来说。
“好，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张虎去老屋找了犁，然后牵了两只牛往砂前坑去，来到田头时，秋凤他们已割了两丘田了。
“细妹，过来，你来捞禾，我来打，让他们四个慢慢割。让牛先吃草，下午来犁田。”
秋凤也跟女儿说：“去吧，跟虎伯打谷去吧。”
张虎踩响打谷机，细妹过来捞了禾递给张虎，一幅收割图就凑齐了。
割比莳快，一上午就割了一半。收工时，除矮子外一人挑了一担谷子回去。
秋凤对张虎闪着眼说：“虎哥，你在这看牛，我给你送饭。”
张虎立即明白了，看到田塍上的谷子，又心疼起秋凤来，说：“我还是顺便挑担谷子回去吧。”
张虎挑了最满的一担，跟了矮子后面回去。
“矮子，还莳呀？”
“嗯呐，不莳干吗？”
“你不是要进城买房吗？”
“房要买，孩子住。我还在这里干老本行。”
“好，我们守住这寂寞的山乡。”
秋凤已在电饭锅上煮好了饭，回去炒几个菜就吃饭。休息了一下，张虎就走，秋凤立马跟了出来。
走到木桥上秋凤说：“虎哥，可想死我了。每晚都想你。”
“矮子好了，你还没跟他同床？”
“我跟细妹睡。”
“要注意点，山寮来不得，别让孩子们发现了。”
二人才过了桥，两个孩子也跟来了。回到田里，张虎去牵牛。
“秋凤，下午我犁田，你们割，你自己打谷吧，我的牛张广叔他们还要用。我的假只有一周。”
“行啊。”
秋凤和儿子就打了起来。
秋凤的禾紧打紧，六点钟，天黑时，割完了。张虎也赶了牛回牛棚。
“秋凤，先挑一担回，剩下的明天早上来挑。我明天上午还要犁田，下午滚辘轴。你们明天来于凤田里割，后天就可以莳田了。”
“哥，你得帮妹莳田。”秋凤话中有话。
张虎明白，说：“哥抽空吧。我还要犁田，做完这里还要回家里去割禾。”
第二天一大早，秋凤叫起两个孩子，一人再挑了一担谷子回家，就挑完了。等张虎来牛棚牵牛，林麻、秋凤他们已经割了两丘田了。
张虎就一个人去砂前坑犁田。
一群群斑鸠和乌鸟落在满是禾头的禾田上琢食钉螺和虫子，不时鸣叫着，让张虎不那么寂寞。张虎想到秋凤，还是唱了起来。
“妹妹眼睛乌溜溜，
就像深潭泛秋波，
哥哥进到秋波里，
欲仙欲死不由我。”
这时，秋凤和儿子来抬打谷机，听到张虎的歌，大声回道：
“哥哥是棵乌桕树，
妹妹是根乌梢藤，
哥哥妹妹是一对，
缠你到死死也缠。”
歌声悠扬洪亮，响彻山坑。
“妈，你唱得真好听。”孩子没听出其中的意味，只听得音乐里的山乡味。
“山里人，要学会唱歌，撩个妹崽很好用。”
“我会。”
“你妹会，我没听你唱过。唱一个试试。”
“你们唱的都是情歌，我不。”
“山歌就是情歌。你也可以唱别的呀。”
“好啊，你别笑。”
孩子唱道：
“两岸青山夹条河，
白天悠悠山间过，
何日山间飞彩虹，
度我人生天上走。”
秋凤说：“不错，不过，你就那么在乎山外的世界？”
“嗯呐，你看这山里，人都看不到几个，寂寞死了。”
“妈也出去过，没见得外面好呀，在这山里过得也很自在的。”
“那买了房后，你跟爸在这里住，我跟妹去城里住。”
“要读好书，考出去，凭本事去大城市找饭吃才行。”
“我会的。”
那边，张虎又唱上了。
“斑鸠只只落牛背，
哥在田里想妹妹，
哥的犁头圆又圆，
妹妹田水肥又肥。”
张虎唱得深情而痴心，叫秋凤听了心房都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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