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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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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上看见行驶的手扶拖拉机上载满车稻草和人,这就意味着农民要参加一年一度的水利建设。古井二队一早两辆手扶拖拉机就停在稻场上,队里的主劳力准备上堤。开琼的父亲已经三年都没上堤了,每年都是凤伢子和她哥去的,今年肯定该开琼和她哥去了。

        手扶拖拉机的拖箱绑上宽木架,箢子绑在拖箱外,钩子扁担和锹放在拖箱里。被子行李也放在拖箱里。出门上堤的人在这里准备上车,留在家里的老人和妇女也来这里送行。一季水利建设出门就是一月多,年轻的夫妻总有些隐藏的惜别。开琼的行李和来魁的不在一车上。行李全部装好,开始装稻草,人就坐在稻草上。无任拖拉机走多烂的路,坐在稻草上的人还是挺舒服的,只是腿子长期保持一种姿势有点麻木。人多挤得紧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的人不动,一个人是动不了的。有鼻涕也是擤不了的,因为擤了没地方甩。

        来魁和开琼挨身坐着,他俩的臀部被别人挤得快要开裂。男女搭配坐,多挤也不累。年轻人坐在一辆车上,一路上他们唱着爱情的歌曲。队里的大姑娘差不多都来了,她们根本没有考虑到车开到那个地方后,每天将要承受多重的体力劳动。一路上看见同样着装的手扶拖拉机上面也是码着一堆人,不用问,都是开往长湖上堤的。

        古井二队的车开到长湖边一村庄,在大队干部事先就安排好的三户农家门口停下。两车的稻草码成一垛。这稻草用于开地铺和烧饭。这次安排烧饭的是两个妇女。正好妇女住一户人家,还有两户住男的。于是各找各的工具和行李,各垫各的铺。这一套忙下来,肚子也饿得稀巴乱。每人拿着筷子碗在厨门口不停地敲,敲得俩烧饭的妇女心里乱七八糟。米是按人头平均收的,所以饭是不限的。菜由队里提供,私人自己也可以带菜。好酒的男人们,蹲在地上碰酒杯。出门在外是没有高桌子低板凳坐着吃饭的。即使老板有饭桌提供,也没那么多的椅子板凳。

        晚上不许打牌赌博,只能焐在被子里闲聊瞎说八道。来魁带来狗娃子絮与垫单和山青睡一条被子。年轻人都爱听来魁讲新闻。头一天晚上的人没劳累都有劲闹,闹得这家的老鼠躲在洞里不敢出来。

        第二天,炊事妇女把饭菜做好了天还没亮。副队长开始喊“起床”,喊第二声纠正为:“起铺,起铺了”。他晓得来的民工没一个睡床的,都是睡地铺。一个人开始穿衣服,接着就有人跟着坐起来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很快就全是人在洗漱上厕所。早饭吃完了,天才一干二净地大亮。赶紧找到自己的箢子扁担和锹,带上中午换的单衣服裹着中午吃饭的筷子碗。头一天找不到地方,必须紧跟大部队朝工地上赶。

        走三四路程到工地。大队要求分组干,副队长建议自由建组。来魁把开琼的左家亲近的房族邀一组,其中有开琼的哥土豆。有人问他为什么邀这几人,来魁说:“因为我们这个组里有新手要照顾。”人们琢磨一会才明白,因为开琼是第一年上堤所以叫她新手。

        虽然这里的土质没有古井大队的土好挖,用锹上土还是要比用箢子扁担挑土轻松得多。每个组里开始都是由女的上土。取土的地方是一方高田,挑一担土要走一百多米才到达长湖大堤上,其中还要经过一段象沼泽地的稀泥。看来这回工程不小:平老堤填高一米做公路,大堤两边的平台共有六米宽,两边平台也同时填高一米。由于走稀泥太费劲来魁建议先在稀泥上填一条走路。他们组里先填了一条硬路,其他的三个组也照他们这样做。与古井二队两边相邻的是古井四队和古井六队。每三队共一间临时用油毛毡搭建的茅房。每一队里还有一面红旗,有带队的队长每天带来带去。上工时什么都可以忘记带来,但红旗是不能忘记带来的,带来了还得垂直地插上。

        快到中午冬雾散尽,弯曲的大堤上到处是人。有些大队地理条件好是用独轮车推土,多数人是用肩膀担土。离得近的还能看清是男是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远处的只能看见全是人影在走动。但红旗隔好远看去也是红的。

        烧饭的俩妇女一人挑饭一人挑菜送到工地,这就算是中午。有人把碗拿到很远沟里洗。来魁他们先在取土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坑里有了沁水。他们喝水取水洗盆子碗筷都在这坑里。有一组也照他们一样挖了一深坑。四个小组,每组一盆子白菜。盆子是他们自带的,晚上洗澡洗脚(有时夜里也用来接尿),白天盛菜。

        来魁盛满一碗饭,夹两筷子白菜,端到一边坐到自己的扁担上大口大口地吃着。开琼端着碗离菜盆不远蹲在那儿害羞的样子,她没过这种野外生活,很不习惯。

        下午休息一刻钟。开琼喜欢唱刘三姐的歌,休息的时候她总要唱几句的。说明她并不怕挑堤这么沉重的体力劳动。她和几个女青年上厕所回来,来魁问她,“你怕不怕。”

        开琼用手只摸额前的头发到耳廓上,说:“我没挑几担,你挑的最多。”

        来魁说:“头一天就是要挑出来。最累的是第二天和第三天,把这几天过了,再以后一点都不感觉到累了。”

        有一老人对开琼说:“小双,你的姐姐头一年在洪湖挑河哭了的,看你今年哭不哭。”

        来魁说:“她好大了,还哭呀。她姐那是头一年上堤,还好小呀。她爸不让她去,是凤伢子自己要去的,头一天就哭。”

        “那一年也是苦……”

        来魁对开琼说:“这么大的女孩也该出门锻炼了。不经过锻炼怎么知道什么是铁什么是钢,经过锻炼了才知道钢锅原来是铁铸造出来的!凤伢子从上了洪湖回来什么农活都不怕了。”

        副队长听了来魁的话说:“你们看补锅佬说话都和别人不同!”

        于是人们都开始讲起那年上洪湖挖河所发生的一些回想起来要摸眼泪的往事。

        开琼挑起一担土走得很轻快。看她身上找不到骨节的身子与这一大担土相比,她应该要吃亏的,可她挑好长时间都不觉累,这都是以前挑砖锻炼的结果。她一直走在她哥的前面,来去不掉队。挑起担子上堤步子走得慢,平道都是矫健的步伐。倒土的地方弯腰歇下担子,看一眼茫茫苍苍的湖水,卸下两边箢子的泥土,空着担子转去。一趟又一趟,一担又一担。

        今年上堤晚上收工还比较早,回驻地洗澡洗衣服吃了饭天才完全刷黑。昨晚打打闹闹的小青年,今天也早早焐在被子里不得动弹。到第三天晚上好多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焐在被子里象刚费力生完孩子的孕妇。来魁脱去衣服说:“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一人困觉,现在开始。”有人无精打采地笑。

        一天晚上睡觉时山青与另一个青年人争起来,来魁忙两边劝阻。他说:“干部们受了气就不争吵,他们把气发泄到下面的干部身上。下面干部受气也就对群众发脾气,群众受了气只有对小孩发脾气,小孩子受了气只有哭了。这是在家乡受了气还可以对牛打两鞭子泄泄气。山青呀,出了门争吵怕这儿的人笑话。都不争了,明天下雨我带你们两个到当地讨老婆去。我讨老婆有经验,我看这儿的姑娘还很漂亮的。”

        有一小伙子说:“我们住的隔壁就有一个姑娘。”

        土豆说:“幺狗子你有本事跟山青说来。”

        来魁说:“我只能告诉山青一个好办法,装个讨米佬,拿根棍子手里。”

        土豆说:“不拿棍子,就拿一个大碗。”

        来魁会声会影地说:“要拿棍子的。拿棍子意思就是说自己还是条光棍。你来到她家门口一站,说‘东家老板讨一点打发’。那姑娘不认识你,以为你真是讨米的,肯定要给你抓一把米来。你就说,‘大小姐,我不要米,我是要饭的---’那姑娘肯定就会给你盛饭来。这时你又说,‘大小姐,你真好!我不要这饭,我要你开始给我那把米做成的饭。’这时那姑娘不是笑就是盯你看。你又可怜巴巴地说,“大小姐,我不是讨米的,也不是讨饭的,我是来讨一个能把米做成饭的老婆’。只要你山青把这一套说完,那姑娘不跟你,我把山里的姑娘给你亲,给你三亲。”

        来魁的话引起年轻人的欢笑,山青他们自然也没再争吵。来魁又讲跟天珍手腕上缠藕丝的细节年轻人听,这是谈恋爱的手段和经验。

        胡来魁的衣服有几次是开琼洗的。不是他要给开琼洗,是开琼给哥哥拿衣服洗顺手带去的。胡来魁总担心老这样怕队里的人怀疑他俩搞对象,所以来魁口口声声对人还是讲山里的那个姑娘,这样来掩饰他与开琼的关系。

        每天晚上开琼总是要织毛衣,她很少到男的这边来玩。一天晚上,水颜草对开琼说:“小双,你这毛衣不象是跟你自己织的。这种灰色应该的给男人织。”

        有一嫂子说:“她可能是跟她哥哥织的。”

        水颜草说:“她哥的毛衣,有她嫂子织呀。”

        开琼说:“这是我自己的毛衣。”

        下雨到外面玩,这时回来,说:“幺狗子与山青与隔壁的姑娘开玩笑,山青装讨米的,把那姑娘会笑死。”

        以后山青与那姑娘经常故意说说话。那姑娘看样子还挺喜欢山青。

        来魁每天看看书就睡,睡前还是在想天珍姐。他想他的家里肯定有天珍的来信了。有时夜里兴奋的时候,他就回想与天珍见面时详详细细的过程。现在虽然再不能清晰地回想出天珍整体脸相,但对她的眼神和表情依然还能浮现。分别时她的手势,钓黑鱼她说话的声音仍然记忆犹新。在车站照相时,强烈的阳光直照着天珍的脸,天珍皱眉怕光的细节动作依然清晰可见。想到自己的婚姻,他总是想到天珍。他觉得与开琼恋爱结婚,今后还是会影响与凤伢子的关系。他对两个近远的女人没有矛盾和选择,只有相处没有矛盾就不需要选择。今后与天珍决定结婚时,告诉开琼自己与她姐的关系,开琼自然也会理解的。出门在外有开琼在他身边的感觉就和去年凤伢子在他视线里的感觉是一样。

        出门上水利建设,最好玩的还是下雨天。老人下象棋,青年人打扑克,有的人干脆睡觉。胡来魁带来军棋,他的军棋下得最好。他虽然是个民兵排长,可他指挥战斗有军长以上的水平。土豆带来象棋,来魁与土豆下象棋如果不悔棋下十局来魁要输九局的。土豆还能下闭目象棋,象棋成了土豆的文化名片。来魁喜欢下军棋,这与他喜欢收听军情新闻没一点关联,他对中苏美台的军事都了如指掌。山青没带笛子来,他带来口琴。这个爱吹牛的小伙子,只会吹不会弹。他现在的口琴是对隔壁那姑娘吹的,这么远的姑娘能不能吹到他家去,这要看他口气大不大了。那姑娘多远,没有来魁山里姑娘远吧。

        也有很多青年男女结伴到湖边玩耍,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象青海湖边寻找伴侣的候鸟。朱章明是经常来二队驻地玩。开琼很少出去玩。人们早看出大队电工在追求小双姑娘。有人开始怀疑小双的毛衣是给电工织的。

        胡来魁有时到古井一队胡来朋那儿玩,胡来朋有时也来二队玩。开琼的女同学有几个一伴来找开琼玩过几次。其中有一女同学看她织的毛衣就知道她是给男朋友织的,并追问她男朋友是谁。开琼始终没承认有男朋友。土豆的女朋友就是这次上堤认识的,那姑娘是开琼芦花大队的同学。年轻人出门上堤最好玩的恐怕就是这男女之恋了。

        一天下雨姑娘感冒了,夜里她要开琼做伴到医务室拿药。朱章明来没看到开琼,水颜草告诉他说开琼去了驻地医务室。朱章明想与开琼说说话,他向医务室走去。明亮的星空下还能看到几十米的人影,朱章明走在一条不宽的公路上。这条田间公路一边是水涧,一边长不大的稀树,很多树都被牛蹭破了皮没长大。朱章明在很远就看到有两个人影,他站住听声音是开琼与下雨。他偷偷躲在路边的涧沟里,他想等她们走来猛地跳出来吓唬她们。没等她们走近,突然听到她们吓得救命地叫,朱章明以为还有人抢先一步吓唬她们。他站到公路上看,两个人好像变成四个人。听姑娘的声音有捂住嘴的异样,他快步跑上前。只见有两个人影急速跑了。朱章明得知是两个埋伏的青年对两个姑娘耍流氓。惊魂未定的开琼当时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她怕那两个人再杀回来。下雨一点也不怕,她还想抓住那两个人揍一顿。

        开琼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她认为这是朱章明故意演的英雄救美把戏,回去的路上她不肯说话。一路上开琼想要是真遭强暴了,她肯定要跳长湖的。下雨要去大队部驻地报案,开琼说:“算了,又没有受伤害,只是受了惊吓。”朱章明怕那两个流氓被抓以后报复他,他也不同意报案。开琼更相信这是朱章明与另外两个男青年演的鬼把戏。

        其实,驻地农家隔壁一男青年早就盯上了开琼。那青年人自认长得丑,所以他对美丽出众的开琼爱慕已久。他看开琼与一个姑娘出了门,他去叫来另一个流哥共同犯罪。他们是准备用威胁实施强奸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这两流氓在以后严打运动中都进了牢房,这次强奸未遂是其中一个人供述出来的。开琼到死都没有知道这件事,想起这件事朱章明倒成了她心中的阴影)

        每到冬季雨天少,那是天老爷要照顾出门上建设的庄稼人。第二次下雨过了一二十天,土方快完工。那天的雨不大,来魁要青年人到荆州看电影去。从这儿步行七八里路就有客车直通荆州。有女青年要开琼去,开琼说要织毛衣不想去,是来魁要她到荆州去玩,开琼才与水颜草她们一伴上了公路。

        到了荆州才知道白天没有电影,一伴来的人象抱鸡儿散伙了。来魁说:“愿意看东门的跟我走”。有两女青年跟来魁向东门走去,开琼想跟那伴人去商场买东西。来魁对她喊:“走,我们照相去”。开琼边跑边左顾右盼大街的两边,赶上来魁他们一伴。

        他们来到老东门城下。来魁开玩笑说:“来,我们四人照一张合影呢。”

        水颜草呵呵地笑,笑过后说了句,“你跟小双俩照一张合影。”说完她又呵呵地笑。

        开琼听到水颜草说的话,顿时她的脸羞得绯红。

        两女孩每人照了一张相,她们要开琼照,开琼说衣服上还有泥巴不想照。她们这时才发现人人的衣服都有泥巴。原来是走那一截土路溅到的泥巴。照相的师傅说:“泥巴在黑白相片上是看不见的。”来魁把开琼拉到照相师前面,他说:“快跟她照,趁她的脸还是红的。”照相师喊三的时候,来魁做了个亲嘴的动作,开琼含羞一笑,脸红得真好看。这是来魁看到开琼最漂亮的一笑。可惜,这次不是彩色相片。

        然后,来魁以开琼同样的背景照了一张相。

        爬城墙时,来魁买来四个贴锅块每人一个,他们边吃边爬上了古城墙。他们在老东门墙上转了一圈。这时的开琼显得特别开心,她也唱起来魁常唱的那首《茉莉花》。来魁跟她们讲两城门为什么相互看不见,“这是古代为防射箭两个门才这么修建的。解放以后这里走汽车在当中还立有一块大镜子,供来往的司机观看对面的城门有没有车来。尽管这样交通事故还是经常发生,后来经国家同意,才拆墙建新东门。走,我们看新东门去,那里是直通车。”

        来魁和开琼走过了新东门,那两女青年没过去,她们也看出来魁与小双的亲密关系。

        开琼把手扶在城墙上看下面低头行驶的车辆。来魁在她身边,他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开琼没把手躲开,而是移动了一下身子去挡那两个姑娘的视线。

        来魁说:“如果这时我要亲你,你怕吗。”

        开琼小声说:“先照相时,你做的这个动作她们可能看见了。”

        “我背对她们,她们没看见。我一直幻想哪一天在一个诗情画意的环境里,我会把人生第一次纯洁的亲吻给你。”来魁说。

        开琼听而不见,说:“我这还是头一次来这儿。下次再来陪我上迎宾楼呀。”

        “好。没有她们,我真想在古城墙上拥抱你”。

        开琼故意说:“你抱了我,你的山里姑娘知道了,刮你的皮。”

        来魁不高兴地说:“我爱天珍姐是希望他热爱生活,因为我心中有你,我才称呼她姐的。你有本事早出嫁了,我就把你在心中抹去。”

        出门上堤的老百姓最高兴的是水利工程快要结束,他们不是高兴沉重的胆子将要结束,而是高兴对家乡思念快要结束。出门一个多月,谁不想家;不仅他们想家,更重要的是家在想他们。最后一天上堤收工时,没一人朝后面工地多看一眼。离开时,来魁有尿也不想对那一方撒!

        两辆忠厚老实的手扶拖拉机已装满出来时所带的工具行李,只是稻草比来时少很多,回家车上装稻草是为了坐的人舒服。人都上车坐好,只等司机摇车。来魁没看见开琼,问了一句:“小双不回去了?”

        开琼上厕所来一看,人都上了车,她正准备上后面拖拉机,来魁一个抠脸的手势被她看见。她以为是来魁要她来坐前面的拖拉机。来的时候他们坐一起,回去又坐一起还是怕队里人怀疑。开琼来到前面的拖拉机爬上最前面与水颜草坐下,只是没挨着来魁坐。副队长和驻地老板结完电费账,上了后面的车,前面的拖拉机已开响了冒着滚动的轻烟。

        拖拉机经过砖瓦场门口砖渣公路时,前面迎来了一辆空载高速的东风140汽车。在两车快要相会时,忽然岔路口一个老头骑自行车驶来。老头应该过公路靠右行驶,但这老头看汽车太快估计骑不过公路,于是他就顺公路逆行。当时汽车司机只有左打方向盘避让,这一动作又使汽车占据了迎面而来的手扶拖拉机的行驶道路。开手扶拖拉机的司机,看汽车向拖拉机飞来,他立刻意思到拖箱绑的架子宽,他急忙陡挒转向避让,致使手扶拖拉机侧倒路边,一车人全被甩翻沟里。后面拖拉机司机看到出了事,把拖拉机停在路中央逼停了汽车。拖拉机上的人全部下来,一半人与汽车司机理论,一半人跑到前面拖拉机查看情况。

        好在沟里没水,很多人从沟里爬起来了,只有三人没有爬起来。有两女的一男的还睡在地下呻吟。来魁一看开琼仰在地上,脚比头高。他这时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抱住开琼的头。这时的开琼不能说话只有眼泪,说明她摔得很重。

        听说这边的人摔得不能说话了,那边和汽车司机讲理的人有些过激不讲理了。汽车司机是个青年人,他认为出事主要是骑自行车的老头和拖拉机绑架子超宽引起的。他说:“其实,还可以通过。开手扶拖拉机的司机不该陡挒转向。”萍伢子父亲说:“这是一车人,不是货物能擦身过。”在争论中,左开顺打了那司机一拳,打第二拳时被副队长制止。

        听说队里的人打汽车司机,来魁在那儿喊着说:“不打司机!快要司机调头把伤者送到荆州医院,然后再到交警那里解决。”

        最后副队长决定留两人看现场,妇女和年纪大的人坐后面的手扶拖拉机回去,其余的人随汽车到荆州医院。

        140汽车调头开到事故现场,这时公路两边已有少量堵车。来魁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三名伤人抬上了汽车。汽车驾驶室和后面拖箱都是二队的人。来魁一直抱着开琼的头,他的行动在队里人眼里其实已经超过了一般男女的关系。来魁十分自责,开琼准备上后面拖拉机时,他不招手,开琼今天就不会出事了。

        副队长交了住院费,伤者住进医院。开琼由她哥护理,来魁随车来到交警大队。这汽车是砖场专用货车,有保险,手续齐全。交警做了笔记又同汽车来到事发现场。开手扶拖拉机的司机和汽车司机在交警面前还原事发经过。汽车司机把责任推向骑车老头。来魁他们都指责是汽车时速太快引起的这场交通事故。交警认为汽车时速不快,岔路突现自行车,汽车完全可以煞住车。

        当时有不少的手扶拖拉机从警车边经过,都一样绑着宽架载着满车的民工。来魁说:“我们老百姓年年要参加水利建设,都是这样运输的”。

        交警最后决定:汽车司机扣留所有证件,等伤者出院再作处理,手扶拖拉机可以回家。

        人们在抬拖拉机时,来魁在开琼睡倒的地方发现两块砖头。他说:“如果开琼是头部落到这块砖头上问题就大了。”

        当手扶拖拉机再次上路时,人们才感到饥饿。赶快到就近的饭馆,打发一下抗议的肚子吧。当来魁看到熟悉的二队仓库,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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