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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斩断情丝


林峪最近真不知道怎么了,风寒到现在还没好,可能是气的,姐姐就是不相信自己,非得跟那张玉来往。去族学上了几天课,周谨昌见自己面容憔悴,便放了自己几天假,也没心情读书了,一直想着怎么让着张玉当众出丑。

        林峪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择着菜,冬娘在一旁和莺儿打扫着院子,他看了看姐姐,发现她头上多了根簪子,便上前问道:“姐,你这簪子哪来的?”

        “要你管!”她翻了翻白眼,转身不理自己。林峪已经想通了,来硬的,姐姐不吃这一套,反而会弄巧成拙,只能将张玉的真面目抖搂在她面前才行,他咳嗽了一下说道:“那又是谁说的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这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还是我记错了。”

        莺儿听到林峪还在咳嗽,焦急道:“秋生,这都几天了,你的风寒怎么又重了,外面凉,快进屋里去,我去给你熬姜汤。”

        “我没事,今天我就在这等张玉,我倒要看看他耍着什么把戏。”林峪不温不火道。

        林莺儿也没了法子,以前总能把他搪塞出去,今天这样,她也无可奈何,这怎么说也是她唯一的弟弟了,她不再敢跟弟弟争吵,只是去了厨房熬姜汤。

        说曹操到曹操还真来了,一个身穿紫红宽袖长袍,脚着缎面厚底的公子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模样猥琐穿着青衣小帽的小厮,只见他色眯眯地盯着冬娘,冬娘忙闪到了林峪的身后,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这家伙昂首阔鼻,瓜子脸,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长得甚是英俊,只不过面无血色,身体瘦弱,林峪知道这就是那张玉。

        张玉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进门向林峪问道:“小屁孩,你姐姐呢。”

        林峪傲慢地看着他:“家姐不在,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啊,家姐概不见外人,请走吧!”

        “唉,这世道真是变了啊,一个小叫花子也敢对本少爷蹬鼻子上脸了。”抬头一看到林莺儿从厨房里出来了,忙换了一副嘴脸,“莺儿姑娘,小生来看你了。”头往后偏了偏,那小厮忙低头哈腰递给莺儿一个包裹,笑道:“莺儿姑娘,这是我家少爷特意为您挑选的衣裳,您穿了之后保准漂亮一百倍。”

        “张公子,小女子不敢再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了,您都送了小女子很多礼物了,请来屋里坐。”林莺儿就这么当着弟弟的面让一个陌生男子进屋里去,让他感到很没面子,伸手一挡,

        笑道:“张公子,这家是我说得算,寒舍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请回吧!看到墙角的一堆东西了吗,那是你送给我姐姐的东西,丝毫未动,请收回去吧。”他又走到姐姐面前将她那根发簪拔了下来,“哦,还有这根发簪。”

        林莺儿错愕良久,这些东西,弟弟怎么都知道,其实前些日子林峪让林大铁的儿子铁钉跟着自己的姐姐,铁钉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林峪忽悠地他信了自己,自己不在家时,便让冬娘偷偷地盯着,姐姐收了什么东西,他都知道。那张玉的仆人大叫到:“你瞎了狗眼了,敢这般跟我们公子说话,小崽子,劝你乖乖将你姐姐送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张玉假意怒道:“狗才,闭上你的嘴,莺儿姑娘,岂能这般折辱,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莺儿姑娘,既然令弟不欢迎我,那在下先告辞了,那些小玩意也不值几个钱,不想要,就当垃圾扔了吧。”对着林峪拱了拱手,便带着小厮走了。

        等张玉走后,林莺儿瞪着林峪不说一句话,林峪最怕她瞪着自己,咳嗽了一声,忙溜到屋子里去练毛笔字了。他拿出了仿明朝初年大书法家沈度的字帖,提笔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四指轻握鼠须小笔,在砚台沾了沾墨汁,平衡手臂,力气运于五指,起承转合,一套行云流水,一张纸上便布满了漂亮的蝇头小楷。林峪每日都写几张字,日夜不辍,他对现在的字还是很不满意,现在手还是太小,握不住狼豪等大笔,周谨昌曾说“只要掌握了运笔的秘法,控制住气力,笔的大小没有太大影响,到时自然能控制得住大笔”,林峪期盼着快点长大,好实现心中的抱负。

        未时初,林峪和狗儿两溜到了二十里外集镇上的一个小瓦房处,两人累得不行不行的,好在身体健壮,也没啥事,狗儿笑嘻嘻的说道:“秋生,这里就是暗窑子,在这一带生意挺红火的,是闽县的财主李炳开的,一夜得五钱银子,里面有三四个姑娘,都是半大的姑娘,有一个身材举止和你姐姐差不多。”

        林峪嘿嘿淫笑道:“大哥,你一小孩怎知道这么隐蔽的场所,莫非你进去过。”

        “去去去,我这丁点大,想进人家还不让我进呢,我以前看我爹曾进去过,所以才知道的。”林峪腹诽不已,看来没有不偷腥的猫,号称老实巴交的林本田其实只是在掩饰自己,暗想他以前肯定是个风流鬼,便小声道:“你没跟你娘说吧?”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我懂得,没跟我娘说,真说了,还不知道闹出哪些事呢。”

        二人敲响了屋门,一婀娜多姿约十三四岁的女孩迎了出来,衣着甚是曝露,穿着粉色的石榴裙,胸口那猩红的**都露出来了,暗想她也不怕冷,胸前微微隆起,浓妆艳抹的,长相还说的过去,杨柳细腰,还没发育完全的翘臀微微凸起,看着甚是撩人,她一见是两半大孩子掩嘴噗嗤笑道:“小弟弟,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这位姐姐,在下就是知道,才来的,有事相求。”林峪恭敬地说道。

        “咯咯~,莫非是床上的事,还是回家找你们的娘吧,这里可没有奶。”她正欲关门,里面又传出了一道声音:“小孩子,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等以后大些了,再来找姐姐玩。”林峪一看这女孩果然跟自己的姐姐很相似,年纪跟之前的女孩差不多大,身材举止都很相像,穿着一身绣花白裙,插了一根簪子,戴着一对小小的银耳环,面妆朴素,活脱脱一个离魂倩女,他转身朝狗儿竖起了大拇指。

        “这位姐姐,我俩并不是来无理取闹的,确实想求姐姐帮我们一个忙。”林峪拱了拱手。

        这白衣姑娘见林峪一身儒生士子的打扮,又颇为知礼,不像来无理取闹的,淡淡说道:“哦,奴家只是一个流落红尘的女子,能帮两位小公子什么忙呢?”

        林峪见这白衣姑娘并不是那么不好说话,心中大定:“小子从未看轻过红尘女子,想必都是身不由己才从事这种营生,在我眼里,跟良家女子没什么区别,怎么就不能帮小子一个小忙,我看姐姐衣着打扮,并不像风尘女子,肯定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白衣女子听完林峪说的话后竟留下了眼泪,对着林峪淡淡说道:“两位小公子请随我进来。”之前的红衣女子疑惑道:“姐姐,他两只是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事情,估计是来作闹的。”白衣女子没听她的话,带着二人进了屋子,里面果然别有洞天,有花园小榭,亭台小楼,自己在外面看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民家,暗想明朝的建筑的工艺已经非常高超了,随着她进了一间香闺,里面布置的很是朴素,三人在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

        林峪没有直接坐下,而是问道:“姐姐,在下还没请教您的芳名呢?”狗儿到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开心地环视着房间里的布置。

        “奴家名叫柳霁月,不知小公子大名和这位公子大名?”白衣女子介绍道。

        “哦,在下林峪,这是我大哥林兴财。”林峪喝了一口茶,看着墙上挂着那幅仕女图。

        “小公子莫非就是林家村的那个林峪?”

        “正是在下。”林峪疑惑地答道。

        “听闻人言林家村有个孝义聪慧的神童叫做林峪,今年六岁,他忠孝仁义,受乡邻之恩不敢轻弃,坚持登门拜谢,每日苦读不辍,闻鸡起舞,挑灯夜战,都说他小小年纪便有这番修养,实乃天生的君子才人也。”柳霁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峪心想:原来自己现在这么出名,估计是我那师傅和一帮同窗传的,不过自己确实如此,他们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偷偷淫笑了一阵。旁边狗儿偷偷地捅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见柳霁月掩嘴偷笑,忙说道:“柳姑娘,是大家伙抬举在下,在下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孩而已。”

        “林公子的德行真让奴家钦佩,真希望能看到公子长大后的样子,一定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吧!”听到林峪咳嗽了一声,她发现自己也失态了,“林公子,请直言吧,只要奴家帮的上忙,就一定相助。”

        林峪犹豫到底说不说呢,狗儿又捅了他一下,他才厚着脸皮拱了拱手道:“柳姐姐,在下想请您扮作我的姐姐林莺儿,去我家里,然后骗得张玉非礼于你,让我姐姐看清他的真面目,死了对张玉的痴心。”

        林峪正等待着回应,柳霁月猛地站了起来,嗔道:“林公子,奴家虽身在青楼红尘,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但也是要脸面自尊的,你让我去和张玉睡觉是何意思?难道为了自己的姐姐就可以不顾奴家的脸面吗?没想到人人口中的小君子林峪跟常人也没何区别,开始还说把奴家当作常人看待,到底还是不一样,呜~”

        林峪安慰道:“柳姐姐,你是知道张玉那人的,我就这么个姐姐,我得保护好她,你放心,我只是让你勾引他,不会让他真正地侵犯你的。如果姐姐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我林峪发誓助你脱离苦海,以后愿意待你如同亲姐姐一样。”

        “我柳霁月原是闽县主簿柳秉宜的女儿,也算得上大家闺秀,后来父亲贪墨钱粮被查了出来,县令为了自保将父亲出卖了,爹娘都死了,我被那财主李炳买了下来,便在这肮脏的秋月观当了**,我活着是为了能找到弟弟妹妹,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她泪眼婆娑地说着。

        林峪心想看来只能用感情攻势了,他大着胆子伸出手将她的素手攥住,柳霁月欲挣脱,由于林峪握地太紧,她没挣脱开,挣扎了几下便被林峪强行抱住了,趴在他的怀里哭泣着,嘤嘤道:“奴家愿意帮你,反正我早已被那张玉糟蹋过,无所谓了,只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

        柳霁月软软的身子贴着林峪的胸膛,很舒服,闻着她身体上淡淡的清香,他的身体微有异动,虽然心灵是二十二岁,可是毕竟只是个小孩身体,他闭上眼将那股邪欲克制了下去,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温柔说道:“等我长大!”话说出口,他后悔了,才知道自己现在没权没势,又是一半大孩子,哪能将她从李炳的手里夺过来,回头问问师父有没有什么法子,若不行,看来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毕竟人家答应了帮这个忙。

        林峪然后跟柳霁月商量了对策,柳霁月跟秋月观管事李小二说出去买点胭脂水粉,便偷偷地跟着二人来到了林峪家里。

        林峪回到家将柳霁月偷偷地安排在姐姐的房间中,让她换上和其一样的衣服,然后发现姐姐不在家,在门口慌张地大喊大叫,林莺儿闻声急匆匆从隔壁院子里出来了:“怎么了?”

        林峪最近很神经质,生怕那色狼张玉将自己的姐姐给~,见姐姐完好无损便松了一口气道:“姐,今晚让你看一出好戏,就等着瞧吧!”

        “别神经兮兮的了,今天又去哪了,冬娘老是埋怨你不带她玩,没事多关心关心她。”莺儿欲回自己的房间,林峪拦住她说道:“恩好,姐,你去帮干娘干活,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好,家里我看着呢。”

        莺儿眯着双眼很是疑惑他今天怎么了,正欲想问,就看见林峪对狗儿使了一个眼色,狗儿笑嘻嘻地道:“莺儿姐,我今天住你家了,很是不方便,你去冬娘她家吧!”莺儿这才去了隔壁。

        林峪又去让狗儿把铁钉,小棒,林梓,林质,还有其他玩的好的小孩都叫了过来,跟他们吩咐了相关事宜,然后回到姐姐房中,将其布置的甚是暧昧迷离,让柳霁月坐在床头,背对着房门。

        夜深深地静了下来,林峪死拉硬拽地将莺儿叫到了她对面的房中,说让她看好戏。院门大敞着,他蹲在角落回头对狗儿说道:“怎么回事,这都戌时三刻了,他怎么还没来?小棒,你确定将那封信送到了他手里吗?”

        小棒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那种人畜无害类型的人,他挠了挠头道:“我确实将信放在了莺儿姐和他幽会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收到没有。”“哎呦,你敲我头干啥?”小棒怒视着铁钉。

        “那能叫幽会吗?他那种狗才也配和姐姐幽会。”铁钉嗔道。

        “嘘!都别说话了,张玉来了。”狗儿做噤声状,拍了几个说话小孩的头。

        果然一个穿着紫红袍服的十六七岁左右的人跟做贼一样悄悄地溜进了院门,信上说让他一个人来,所以没有带那个小厮,进了院子见没人,便大着胆子哼起了歌,一见西屋亮着暗暗的灯光,偷偷淫笑道:“莺儿小娘子,本公子来了,今天玩死你这个小妮子,为了得到你,本公子费了多大的劲,嘿嘿!”

        屋内灯光灰暗,气氛暧昧迷离,隐隐约约看到一身素色长裙的人儿坐在床头,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娘子吗,顿时淫心大起,露出了本来面目,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裤,一副皮包骨头,忙跃向柳霁月身旁,红着眼睛撕扯她的衣服,她大喊大叫,林峪一行人猛地推门而入,点上了灯,张玉大叫了一声被狗儿扔下了床,见到一群人围着赤裸裸的自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在那不动了。柳霁月哭着抱住了林峪,自己现在真没法面对大自己将近七岁的柳霁月,况且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大多数男人都有处子情节,嘴里虽然不说,可心里还是很不痛快的,只能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柳姐姐,已经没事了,多亏你帮了我,你现在藏在我家里,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卖身契弄出来。”张玉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那女孩是秋月观的头牌柳霁月,自己曾经还睡过她,当时收到那封信时还疑惑这林莺儿从没给我写过信,今天怎么会给我写信呢,到底还是淫心盖过理智。

        柳霁月知道他是林峪后就没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她听到了太多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人都说他五岁便通四书五经,更是写得一手好字,能诗会赋,那“等我长大”四个字不正是对自己的默许嘛,紧紧地抱着他,享受着林峪怀抱的温暖。

        “张玉,你对别人下手,我管不了,你若把心思用到了我的家人身上,我不会放过你,若再缠着我姐姐,下次不是在一间屋子里赤身裸体,而是在大庭广众下,你走吧!”林峪狠狠地说道,林梓一行人也狠狠瞪着他。

        张玉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从来没被这么恐吓过,连忙穿起衣服跑了出去,留下众人哄堂大笑,他连连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来骚扰林莺儿了,

        东屋内,林莺儿嚎啕大哭,她不敢相信这一直爱慕她的张公子竟是个色迷心窍的登徒子,林峪握着姐姐的手说道:“姐,你现在看到了这张玉的嘴脸了吗,你一直不信我的话,为了不伤害你,我去找了柳姑娘帮忙,他整天吃喝嫖赌,惯会花言巧语,害得多少少女丢了身子,简直禽兽不如,你看他那一副皮包骨,我敢保证他活不过一年。姐,你又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吗,你只看到咱们这个村子,见到乡邻们对我们都很好,你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咱们怀着险恶的用心,更不了解这天下到底有多乱。”

        莺儿吓着抱着弟弟哭道:“弟弟,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听你的话,我呆在家里再也不乱出去了,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你争了,呜呜~”

        “林公子,你别在吓你姐姐了,我去照顾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柳霁月说道。

        “慢,姐姐,这根情丝必须斩断,你还喜欢那张玉吗?”林峪冷冷地看着姐姐。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莺儿啜泣道。

        “柳姑娘,麻烦了!”他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小伙伴们,“多谢朋友们了,赶快回家吧,要不父母们都该着急了。”

        林质、林梓和狗儿没有走,林质说道:“秋生,那张玉家里还是有点势力的,就怕他会回头报复咱们。”

        狗儿笑道:“让他来,看我怎么卸了他的腿。”林峪插话道:“不会报复的,他不在理,再说他爹只是个商贾,不敢动士子的,咱们是竹林公徒弟,他也得给几分面子。”那三人也不走了,就在他家住下了,几人歪在一张床上睡着了,只剩下林峪和柳霁月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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