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土豆开炒
阳光在树叶中穿行，零碎的波光倒映湖岸上光影动摇。
昏昏然的陆有是被吴诗雨拍醒的。
女孩穿了一条牛仔，本来就高挑的身子更显得亭亭玉立。她一屁股坐在陆有身边的草地上，看着睡眼矇眬的陆有巧笑嫣然。
“哦，你来了。”陆有爬起身来，“那回去吧。”被女孩一把拉住。
“急什么，有美女陪你还不乐意呀。坐下，聊聊天。姐也累了，借你肩膀靠靠。”抱着陆有的臂膀，女孩温柔地靠着。
擦，这是什么节奏。陆有凌乱了。
“大姐，你是亲戚来了么？”陆有很关心地问。
“滚！”
“你这是失恋了？”不至于吧，谁这么眼睛瞎到这程度的。可爱温柔——呃，有时温柔的姐姐大人，也是能随便——呸——也是能踢的么。
“滚！”
“好吧，你一定是**于非人了。”陆有邪恶地想到姐姐大人那高耸的胸脯，被撕开，被**，被摧残……
吴诗雨满脸绯红地直起身来，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陆有：“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姐姐守身如玉呢。我问你，是不是跟翎妹妹又好上了？”
“呃？”陆有摸了摸头，“这么明显么？是呀，我们好上了。我准备过段日子有钱了，开着宝马到她家去求婚。”
“可……”吴诗雨欲言又止。
“没那么多可是。不就是孩子的问题嘛。我决定了，以后就抱养一个，这就是我们亲生的。”陆有斩钉截铁地说，颇有一股豪气。但没坚持半分钟，脸就垮了：“姐姐大人，班长大人，诗雨，你这小甲壳虫是新买的么，能不能借我开开？”
“去去去，姐就剩这一辆车了。你借了我开什么？”
“啊，你不是还有几辆吗？”陆有看见吴诗雨这一段日子都开过三辆不同的车了。
“唉，哪来的几辆。那个人不是还是纠缠我嘛，你见过一个不喜欢的人站校门口每天来接送的吗？哇噻，情圣哦。我不答应，但我爸我妈很喜欢他，说他这个好那个好。我跟他们吵，他们就借口为了我的安全，把车全没收了，只剩一辆两座的甲壳虫，还让师傅给我限速了，最高速度八十码，我的妈呀，不敢上高速路了都。开起来像爬一样。”吴诗雨一脸的郁闷。“哎，我说你都日进万金了，自己去买一辆得了。”
“别提了，一屁股债呢。我妈是那种不还债不享受的人。这不我也跟着受苦。”陆有苦着脸。这话说的，其实他也没办法，顾秋萍就这样一个人。为了母亲不受累，只好自己再忍一忍呗。要不然一买车，妈还不把自己给唠叨死。
“走吧，让咱老百姓也感受一下小资车呗。”陆有把诗雨拉起来，走向她那辆小甲。
“接着。”陆有一回头，看见诗雨把一串钥匙扔了过来，伸手接住。“想开？那就让你过过手瘾。”她走到副驾驶座边，“开门哪，愣着干什么。”
“哦，好。”陆有如梦初醒，兴奋地说到。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吴诗雨感觉有点奇怪，边系安全带边问。
陆有插好钥匙打火，“嗯？哦，刚才！”
“什么？”吴诗雨系安全带的手停住了，愕然地看着兴奋莫名，准备不放手刹就踩油门的陆有。
周末就这样过去了。陆有又恢复成了他朝七晚一的生活。旋转，跳跃，我不停歇。唯一变化的是，他的刀工终于出师了。
“瞧，师父，你瞧我切的土豆丝。”陆有拈着如发丝般的土豆丝得意向师父炫耀。知道如何把力量与敏捷协调起来的陆有，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肌肉在敏捷属性的调整下，上万次地挥刀练下来，下刀越来越精确，没多久，师父说的境界终于达到了。
敏捷属性在不断地挥刀中不时地涨上一点，现在高达24点。陆有切土豆丝连切了几个小时不带歇的，切个菜还能涨属性，谁听过这事。越切越开心，结果现在怎么切也涨不了点了，属性定在24点上不再动。
继续呀！陆有迅速地挥着刀，案板上如起了一阵风似的。然而，不动就是不动。好吧，明白了，这个切菜是属于敏捷属性中“微操”部分的能力，再怎么“微操”也不涨，那就交工吧。
陆有就得意地把早就过关的土豆丝端上去显摆。
“哎哟！”又被师父打头了。
“早着呢，现在你切二毫米粗细的土豆丝。误差0.1毫米。”马行云看看徒弟切的丝，有些惊讶，微微颔首。这徒弟，的确有灵性，这才一个多星期，就出师了。
“刷刷刷”，没等马行云指点几句，徒弟又屁颠颠跑来了，听他训那个中级厨师像训孙子似的，陆有咧开嘴表示自己很开心。
“还不去切，在这里干什么？”
“师父，切好了。”陆有把盘子里盛的土豆丝端过师父看。
“再切成丁，两毫米正方形。”马行云这是典型是逼徒弟上吊吧。
“师父。”
“又怎么啦？”马行云这还没准备说话呢。人家一盘菜还没做好，你老师父师父的，闹不闹心呀。
“切好了。”
“那个谁，给小陆拿张白色的薄纸，陆有，你现在就在纸上切，一百个土豆，切成两毫米粗，切完了，纸上没有一点破痕，算你出师。”马行云终于出绝招了。
陆有微微一笑，就知道师父要出什么妖蛾子。以为我的敏捷属性是闹着玩的么。陆有接过小学徒拿过来的纸，垫在案板上，拿起一个土豆就开切。
“刷刷刷——”小臂完全不动，全靠手腕的抖动和拇指的掌控，刀速越来越快，旁边的小学徒看呆了。用心地数了一下，一秒钟14次挥刀。
这速度，想做公公的有福了。
不一会儿，马行云来检查，陆有拿着那张白纸在他面前抖呀抖的，满脸得意。
擦，我还不能就这样就让你出师吧，人家切三个月土豆是说的玩的么。徒弟，你还早着呢！“这就算好了，尾巴翘起来了？”马行云拎起刀，往天上抛起一个土豆。“刷刷刷”，五片均匀的土豆片就掉案板上了。“瞧，这才是刀工。”马行云得意洋洋。
“师父，你确信不是玩我吗？”陆有盯着马行云的眼睛不放，“有必要这样耍帅？还是这样空中飞舞比在案板上切得好？”
马行云被徒弟的眼睛盯得局促不安，闪烁其辞地说：“嗯，这个，表演的功夫也要学嘛。”
“你确信做大师就是为了表演吗？”陆有继续盯着他。
旁边的厨师们都憋着笑，偷偷地瞧着这师徒俩在斗气。
“好啦好啦，算你出师。”马行云让步了，这徒弟不是省油的灯。唉，师父，现在都用电了，哪盏灯都省油好不好。吐槽都吐不到点上。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马行云恼羞成怒。“把刀放下，把土豆丝搬过来，今天教你炒土豆。”
“叮，任务【切工大师】完成，奖励：100经验值，4银币。”
“叮，激活任务【炒土豆丝】：炒土豆丝得到师父认可。奖励：100经验，4银币。”
特么，旧的刚去，新的又来。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哦，可以炒了？”陆有眼睛一亮，顺手把手里的一个土豆往天上一抛，右手上的刀“刷刷”一顿飞舞，案板上落下二十来块土豆片，均匀有序地叠在一起。陆有帅气地把刀尖往案板上一甩，刀嗡地一声插在案板上震荡不已。
“擦，名师手下必有高徒，这手帅呆了。”厨师们看这动作，简直的，可以和《龙门客栈》那位解羊小二相媲美了。
马行云看着也一愣，我了个去，比师父牛逼多了。这小子还知道在空中用腕力兜着土豆不掉下来，挥刀的速度起码是自己的一倍。众目睽瞪之下，丢脸了。不过刀工终究是小道，算了，看你炒功怎么样。
“今天你的任务是炒十五盘土豆，我只检查你最后一盘。前十四盘都是让你去体会的。师父先说几点，炒任何菜，你心里要有数，多大的量，要几分熟，多少盐油，多少辣椒香料，什么时候放。这些都是炒出经验来了，可以控制到微克，毫秒。但有两样东西很难精确，就是火候和入味。一方面，你放的油盐香料的味道是否完全进到菜里去，另一方面，菜的本味有没有用火完全逼出来。
一进一出，厨师就在这两点上下工夫。能做到一个方面，算是出师，能做到两个方面，才算大师。”马行云说着转过头去，那些竖着耳朵听的厨师们赶紧回头装着专心炒菜。
马大师用手一指，还划拉了一个大圈：“这些个厨师，不要看他们是中级高级，但就刚才我说的，能出师的都没几个。”
厨师们默默地流泪，又躺枪了。
“陆有，别看他们，你先掂掂这个盘子的重量。”
陆有盘子接过来，放手上感受了一下。
“盛上土豆丝，再感受一下，告诉我土豆丝的量是多少克？”
擦，边上的厨师全硬了。从来没有师父这样考徒弟的。又是要徒弟命的节奏吗？
“两百十八克。”陆有掂了掂，冷静地回答。
“称一下，称一下。”厨师们都起哄了，被马行云瞪了一眼，全部乖乖地扑回灶台边认命地炒菜。
“那就称一下。”马行云把盘子接过手中掂了一下，把旁边的小电子称拿过来，擦，真是两百十八克。马行云抹了一把微微渗出的汗，自己都只能掂出个大概两百十五克左右，这徒弟是要逆天呀。
“好，土豆丝要到水里去淘一淘，把淀粉淘掉。油二十克，盐二点五克。先不要加其它任何调料。把味掌控好。一般菜是在六七成熟时加入调料，在熟的瞬间，料的味道也正好进去，这就算入味了。这个度要你自己把握。来开火。”
火轰地被陆有打开。饭店里的灶火可不同家里的小灶火，烈火炎炎。锅片刻就热了。
“现在是看你控火的本领了。你感觉到火的温度了吗？再感受一下锅的温度，把油下锅，仔细体会油什么时候到八成热。不要等冒烟，自己观察。”马行云简直是在教一个小学生做作业，一个毫无基础的徒弟，教起来无比痛苦。但这也是马行去的幸福，能把一个除了火候什么也不会的无知少年培养成一个大师，想起来都让人激动呀。
陆有感觉差不多了，想下土豆丝。
“等一下，油过了一点。”马行云制止他。“关火，油出锅。再来一次。”
“火候，火候，”陆有念叨着。他回想着自己在烤鱼时，那一层层浸润进去的火，那在鱼表面滋滋的油。
开火，油再次下锅，陆有集中精神，盯着锅里油的变化。油在锅底，锅在火上，火燎锅，热量上升，油开始流动，小的气泡渐渐升起，更大的热度即将上来。
好，就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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