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山荆子
选好药之后，没等程明月反应过来，季沉陵就先一步把钱给支付了。
“哎，那是我……”
“走吧，去公园的椅子上坐坐？”季沉陵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先把药抹了。”
程明月沉默几秒，倒也没拒绝。
到了公园，季沉陵伸手打开药品包装盒。
阳光下他的眼睛呈精致的琥珀色，带着一丝勾人的柔情。
“我自己来吧……”
“别动。”季沉陵唇角弯了弯，“双手都伤了，还想乱动？”
听他这意思，是想亲自给自己上药？
这个认知程明月内心一震，她觉得应该不可能，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动作印证了她内心猜想。
季沉陵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修长，他的皮肤很白，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
怎么会有人的手也生得这么好看？仿佛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
“你的手也很好看。”季沉陵总能清楚她内心所想。
程明月愣了愣，“季沉陵，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季沉陵散漫地笑着，点点头。
“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啊？”
“某些人的心理动态几乎摆在脸上了，就算我有读心术恐怕也用不上。”他抬眸望着她，眼尾稍稍一扬，眸光温柔，充满了清浅的笑意。
程明月噎了一下。
这个男人明明有一张妖孽般的长相，气质却偏偏温和得不像话，是骨子里透出的温润清朗，极度具有反差感和……禁欲感。
程明月盯着他看了两秒，心脏重重一跳，她忽然收回视线，心跳逐渐平复下去。
季沉陵不再说话，而是认真又仔细地替她上着药。
他动作温柔，冰冰凉凉的药抹在手腕一圈后，程明月并没有觉得多难受，反而觉得怪舒服的。
公园内空气很好，这个季节已经有不少人带着孩子或家里的宠物出来踏青。
暖春的风很轻柔，吹在人脸上十分舒服，不经意间，她闻到了一阵淡雅的香气。
程明月被那团白色的花吸引，“那是什么花？”
像樱花又不是樱花，又和梨花有些相似。
初春时节，温柔的风拂过，新抽的青绿枝条便在风中轻颤，那些花瓣便簌簌落了下来，如碎雪般唯美。
季沉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沉吟道：“是山荆子。”
“山荆子，盛花时一片白色，不输棠梨。”他耐心地解释道，“这种花表面上看起来恬淡淡雅，给人一种不急不躁，在岁月里静好的感觉，实则生命力极其旺盛。”
程明月愣了一下，有一种他不是在说花，而是在说人的错觉。
“明月。”他忽然喊了一声。
之前几次见面大多都是谈论合作上面的事情，他通常是一口一个“程小姐”，和旁人口中的“傅太太”完全不一样。
现在已经直接改口唤她的名字了。
程明月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她自己，而非冠了夫姓的身份。
此时此刻，程明月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爱人先爱己，你首先得是你自己。
“怎么了？”她回过神来，抬眸看着面前的清俊男人。
阳光从树叶中洒下来，落在男人的肩头和碎发上，熠熠生辉，也让他的轮廓更加惊艳。
季沉陵眼眸低垂，又密又长的睫毛之下覆盖的是琥珀色的深邃眼眸，眉眼间仿佛闪烁着细碎的光。
就连声音也轻柔好听，如同山林中掠过的一缕清风。
“他对你不好吗？”
程明月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方面的事情，她眼中讶异，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沉陵的神情很柔和，也不着急，只是眉眼间蓄起浓浓的担忧。
他在发自肺腑地关心着她。
这个认知让程明月有些恍惚，甚至那股错觉越来越浓烈。
就好像是……他们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一样。
程明月垂下眸，不说话。
“如果他对你不好，或许……”他停顿了几秒，“离开才是最对自己的保护。”
她耷拉着脑袋，依然没有吭声。
这一幕落在季沉陵眼中却更像另一种意思，一种无声的拒绝。
“抱歉。”他抿了抿唇，面上划过一丝懊悔，“我知道是我多管闲事了，我也没有立场和你说这些，但是明月。”
“你以前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
程明月骤然抬起头，瞪大双眼看着他。
“以前？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对了，丹丹之前和她说过，季沉陵曾经喜欢过她？还写过情书，送过礼物？
可是为什么她半点也记不起学生时代有这么一号人物？
为什么呢？
没道理的呀，光凭季沉陵这张堪比妖孽的俊脸，学生时代估计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校草级别，按理来说存在感肯定不弱。
那为什么她会一点儿也记不起这个人？
“你不记得我也正常，我在A中和你只当过一年半的同学，还不同班。”季沉陵笑了笑，站起身帮她收拾好剩余的药品，修长的手指在塑料袋上打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走吧，你这是要去橙瑞？我送你吧。”
程明月懵懵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原来他们当过一年半的高中同学啊……
也难怪她半点印象都没有。
毕竟从初中开始，她的世界中就已经被傅司夜塞得满满当当，半点也移不开目光去看其他人。
何况读高中的时候，她那个年级一共有二十八个班级，每个班上都有四五十左右的学生。
那么多的人，她的生活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傅司夜，一半是学业。
记不住季沉陵也正常。
季沉陵的车就停在了附近，是辆迈巴赫。
程明月走过去，目光在副驾定格了几秒，然后下意识往后排走。
她又不是季沉陵的另一半，坐副驾的有点奇怪。
虽然自从白露出现后，傅司夜的副驾就再也没有程明月的份了，不过更因如此，她才会越发在意这些细节。
“白小姐是在把季某当司机？”季沉陵弯着唇，话里带着依稀的笑意。
程明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没有。”
季沉陵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眉眼仍然带着温和的笑，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
见状，程明月只好走过去。
就在她弯腰低头的一瞬间，他抬起手护住她的脑袋，以防她撞到车门。
这么绅士，为什么一直母胎单身？程明月在心底泛起嘀咕。
“最近你旗下的那几个艺人作品播放量好像还挺高。”季沉陵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程明月：“还是要感谢你，仰望给他们大量推流后，导致他们的发的那些短视频能被更多网友看见，所以才能有这么高的播放量。”
季沉陵勾了勾唇，“这算不算互相成就？”
‘仰望’作为一个上线没多久的短视频APP，急需拉新。
而橙瑞旗下的那些“糊咖”们找准定位和合适的风格路线之后，在‘仰望’上发布的作品吸引了不少人。
平台大力推流，让更多人看见。
同时也有许多新用户注意到了这个平台，继而选择入驻。
程明月笑了笑，说道：“期待我们继续合作下去，祝你的‘仰望’做大做强。”
“好。”季沉陵也勾起唇角，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也祝你和你的艺人火遍大江南北，事业节节升高，如明月高悬，让人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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