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猎物与猎人（六）
一直被自己跟同伴们编排的人突然有了女人，王二不由得想去探听些情况，想着回头好跟酒友们吹嘘。
但王二蹲墙角蹲了好几天后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刘丽往往是晚上天黑之后八点左右过来杨启家，早上四五点钟离开。
“我刚开始还想杨启也许没交女朋友，这个女人也许是个妓或者家里是有男人的人，要不然为什么天天晚上过来天还没亮就走了。”
王二将他的发现说给他酒友们听，酒友们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刘丽此人。
“说实话刘丽在工厂的存在感也太低了，我朋友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她的信息，说是还挺不错的一姑娘，就是人老实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来往。”王二唾沫横飞地跟张景讲述他所知道的信息。
“后来呢？”
王二想了想，“后来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我们几个哥们在喝酒的时候会吐槽两句杨启那个人真是有艳福，身体都不好居然还有人要。”
“那你知道杨启后来的去向吗？”
王二老老实实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就是后来某一天他就走了，我也是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才知道的。听他邻居说杨启是要去哪里实现他最后的人生价值？”
王二歪着脑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说到最后他觉得好笑的地方还得跟张景探讨两句。
经过两个小时的审讯，张景确定在王二身上再寻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后就把他给放了。
“再想起来什么事情的时候尽管到警局来。还有，下次见到警察的时候可不要再撒腿就跑了，要不回头你还得进来。”
王二又鞠躬又弯腰地给张景道谢，临出门的时候又走回来问张景，“警官请问我这是不是也算立了功？”
张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吧，不过你出去之后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毕竟嫌疑人还没抓到，万一……”
王二神色一哂，忙说道，“要不警官你还是把我抓起来吧，万一我被被人杀了咋么办？”
“那你可放心好了，就你这被警察抓了还能跟警察侃大山的人，凶手是不会盯上你的。”楚良解释道，“更何况你是立了功的人，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王二拍了拍胸口，说了句“那就好那就好”，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去搜查杨启小卖部的人回来了吗？”张景活动了一下肩膀问道。
“回来了，看小赵状态还可以，估计是有线索。”
“去会议室。”
杨启小卖部规模不大，就三个货架的大小，赵辰带队将杨启家跟小卖部里里外外都仔细查了个遍，带回来一堆东西，包括在杨启卧室还有浴室发现的头发和刘丽写给杨启的情书。
“这是刘丽写给杨启的情书。”小赵将书信放在投影仪下向大家展示着。
复古的牛皮纸信纸上，刘丽的正楷字显得格外的端庄秀丽。
楚良声情并茂地朗诵道，“你是冬天的太阳夏季的风，你是冰冷的雪山温暖的火；你是我的父亲、我的爱人、我的心，你是我渴望的梦想，你是我离不开的空气。嘶，好酸，酸得倒牙。”
“文采不错。”张景淡淡地评价道，“还有吗？”
小赵点了点头，“背面有杨启留下的话，看上去像是回复。”
小赵将信纸翻过来，只见上面有很轻的铅笔痕迹，上书道，“一道光撕破了黑暗，光明就成了黑暗。”
楚良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黑暗吞噬了光明，光明被黑暗同化。”张景拿着笔，敲打着笔记本，眼中情绪波动，问道，“你们是否还记得杨东提供的线索？”
“孙燕的录音笔。”阿海举手回答道，“她在录音笔里提到了郑广带着她去见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父亲’。”
“刘丽在情书里也写到了‘父亲’。”小赵又把牛皮信翻过来。
“这真的是个组织。”众人面面相觑。
“这只是猜测而已，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杨启跟刘丽之间有‘黑暗同化光明’的关系。”张景叹道，“想找到证据，我们还得查到杨启的去向才行。”
“我这就去联系交管部。”小赵说道，“但是杨启万一用假身份的话，我们估计又要废点时间了。”
“分头行动，小赵你负责联系交管部门，阿海你带人继续在杨启跟刘丽活动的范围查访。至于阿牛你可能要辛苦些，调查近四个月以来全国各地自杀性案件，主要查的当事人年纪三十五上下，男性，C市人或者不确定户籍的人。”
阿牛挠挠头，不解地问道，“队长你是怀疑杨启已经自杀了吗？”
“刘丽自杀，郑广自杀，孙燕跟郑广接触过，最后也是自杀，而且孙燕在她的日记里提到过郑广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本来就该走了。可以由此推断，如果郑广与刘丽有联系，那么从杨启到孙燕就是一条有组织有目的的自我‘牺牲’。”张景分析道。
“但是这也只是推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刘丽跟郑广认识，我们目前只能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了。”说着，张景忽然想起他那天晚上在王家钢材厂楼顶看到的画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先就这样吧，大家各忙各得去吧。”
开完了会，众人各自散去，张景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经过值班室，一眼就看到沈天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觉。明明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个子却蹿得快赶上他了。
值班室值班的小警员看到张景立刻要起来，张景摆了摆手让他坐着。
“睡了多久了？”张景问道。
“也没多久，刚睡，之前一直要等大家开完会，后来撑不住了就睡了。”
张景轻手拍了拍沈天的脸，叫醒了他。
“你先回里间睡去吧，楚良也在里面。”
沈天迷迷糊糊地醒了，叫了一声“哥”，又睡了过去。
“张队，要不就让小天在这睡吧，别折腾他了，我看他也挺累的，眼睛到现在还肿着。”
张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看沈天确实睡得太死，他也就不再管他了。
“那你先回里间吧，我在这儿看着。”张景说道。
小警员受宠若惊地拒绝道，“不不不，这怎么能行，张队我不碍事的。”
“行了，别客套了，去吧。”
拗不过张景，小警员只好先走了，张景坐在凳子上靠在墙边，两只脚叠放在桌上，两眼一眯，睡着了。
但他也没睡多久，很快地就被手机铃声给闹醒了，同样醒来的还有沈天。
张景虽然在休息，但是一直保持着高警惕性，铃声一响，他就立刻睁开了眼。
“C市南区一大队张景。”
“老大是我~”含媚带笑，干净利落，一听就知道是眉姐。
“哦，是你啊。”张景松了一口气，“大半夜的你有事吗？”
眉姐对着手机整理头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
“那时间可能很长，你可得先做好准备。”
张景神色素然，对沈天抬了抬下巴，沈天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出去了。
眉姐带着人回了孙燕老家，才发现收养孙燕的福利院真是偏僻。
“我们的车子就停在二里外的公路旁，我跟那新来的肖逍走了一小时才到了小县城。”眉姐抱怨道，“老大，年终奖你可得多帮我们申请点。”
张景沉声道，“说重点。”
“好的老大。”
福利院名叫天使福利院，就在一偏僻县城里。县城虽然偏，但是还算繁华，而孙燕长大的地方是城里唯一一家福利院，眉姐带人一打就打听到了。
福利院的院长今年五十多岁，长得慈眉善目，对谁都很有耐心，听说眉姐是从C市来这找人的，忙热情地把她迎了进来。但是当眉姐提到孙燕的时候，院长就脸色一变，再也没理会过她们。
院长不肯配合，眉姐也没办法，只好寻了一旅馆先住了下来，打算找机会再去探探院长口风，而这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个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事实就是这么凑巧，中午眉姐去超市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讨论的主人公就是孙燕，还有福利院的前院长。
“那孩子作孽哦。”几个排队等着付款的阿妈们在闲聊，不知说到了什么，其中一个戴着金戒指的阿妈突然大声地哀叹了一句，“那娃娃才二十出头，嘿，招了孽债，死了。”
“死了？”金戒指周边的阿妈们好奇地围在金戒指身边叽叽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什么，眉姐细听了几句，断断续续听到了“福利院”“孙燕”之类的话。
“就是就是，周婶子人多好啊，老院长也能出去偷，还偷到自己家里边，说起来也不怕臊。”一看起来很厉害的阿妈站在金戒指后面帮腔道。
“那臊什么？藏着掖着不就行了。”眉姐拿着一包纸跟几包方便面，悄悄地跟在阿妈后面装作排队的样子，瞅着机会就见缝插针地插了一句嘴。
“那也能藏得住才行啊。”大妈们不疑有他，跟眉姐熟络道，“但他不是没藏住吗，唉，你们是不知道，我可亲眼看见了，那天早上周婶把她赶出福利院的时候，她跪在门口哭得老惨了。”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34885/34885975/1414140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