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争端
尚书府内,孔尚书一夜未睡,第二天连上朝都请假了,双眼通红,在书房里,大马金刀的等着孔鑫文,这个逆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竟然还有心情在外面吃酒,若不是看在与他一起的人是四王爷和六皇子的份上,他早等不及要吩咐暗卫将他抓回来了!孔鑫文进门就让管家堵上了,句不成调,像是幼孩念字一般,“少爷,老爷等了您一宿,您赶紧过去吧。”孔鑫文揉了揉额头,连打了两个哈欠,双眼也不如平常锐利,道:“好,好,带路吧。”等管家转过身去,刚才兴致怏怏的人眼中厉色一扫而过,哪有半分疲惫之态,身穿草绿色坎肩的丫鬟在角门处看见两人,暗道不妙,府中一共有三个管家,这个龙管家是最严厉的,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香儿见过少爷,见过龙管家。”龙管家瞧着是夫人跟前的丫头,停下,道:“何事?”语气果然是府里私底下议论的死人口吻,香儿打了个哆嗦,“是,是夫人,想见见少爷。”“夫人身体又感不适吗?”“并无,只是···”香儿不自觉舔了舔嘴,这个管家实在是太冰冷了,觉得自己要被冻住了。“等我见过父亲就去看望母亲,你先回去吧。”孔鑫文适时开了口。香儿还想说什么,但心中实在是恐惧,福了福身还是退下了。“龙管家在府里积威甚重,令本公子叹为观止。”孔鑫文语气随意,然眼中已经是阴寒一片。龙管家背在身后的手松了松筋骨,像是没有意识到那样一双如鹰爪一般的手正曝露在身后人的眼下,这是他不悦的标志,然,语气一如既往的死板,“老奴自问从不曾逾距,少爷这话从何说起?”已经忍这个死东西很久了,他不是孔府家生的奴才,是孔二夫人徐氏带过来的,听说是以前得徐氏的母亲救过一条性命,留下是为了报恩,此人手腕利索狠辣,到府中这么久以来,虽然是徐氏的人,但基本上接触不是很多,加上武功高强,连孔鑫文自问也不及他,慢慢的,就得了孔尚书的青眼。这人行事神出鬼没,他幼时身中奇毒,虽然毒解但所中之毒奇之又奇,连空心和尚也看不出来,若不是有无意间有一团灵气聚在丹田,这毒也解不出来,他查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但在孔府中他最看不透的也就这个龙管家,偏生怎么查都查不出来。“香儿怎么说也是我母亲跟前的人,是这个孔府女主子跟前的丫鬟,本公子好歹也是孔府的主子,我母亲找我,你凭什么发问?”孔鑫文一改平日的沉稳,眉间充满了戾气,活脱脱像一个娇纵的世家公子。龙管家眸色一沉,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味儿,倒不搭理他的话,只是脚步生风,很快就和孔鑫文拉开了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孔尚书书房门外,龙管家敲了敲门,得到许可之后,请孔鑫文进去,两人错身间,孔鑫文突出奇招,以手作爪袭向他胸前衣襟,龙管家慢了一步,罡风一出,两人霎时间就分开数米,孔尚书引以为傲的小花园顷刻间就凌乱一片。待孔尚书听见声音跑出来,两人已经见招拆招过了十招不止,孔鑫文看似随意出击,实则招招都是攻向其身上致命的部位,龙管家看似吃力慎重以待,实则游刃有余招招都险险避开。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孔尚书是文官出身,只以为是儿子将龙管家逼得走投无路,气道:“逆子,你赶紧给我住手!”外人看来两人只见光影,这种近身搏斗,只要有心,两人却是可以看见对方脸上长没长痘痘,孔鑫文对着龙管家千年不变的死人脸,突然一笑,“喝了点酒,不好意思,得罪了。”左手却出手如电,掌风直逼其面门,看似凶险的一招,龙管家根本不屑一顾,正欲一跃翻身,孔鑫文却早就料到他的行动,右手不知何时已经蓄势以待,最后一刻,才算是给龙管家吃了一点苦头。孔鑫文伸了个大懒腰,冲龙管家伸出了大拇指,“一大早上借着龙管家的身手松了松筋骨,本公子感谢不尽。”龙管家忍着喉头的一丝腥甜,心道这孔家的小儿才解了毒不过区区数年,一身功夫竟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实在是不容小觑,他没说什么,冲孔尚书抱了抱拳,就离开了。“真是小气,不过是过了三招。”孔鑫文见他从头到尾不曾理睬过自己一下,哼了一声。孔尚书见碎了一地平常他精心伺弄的花草,还是看天气好才搬出来晒太阳的,这飞来横祸让他心头忍不住滴血,额头青筋直跳,怒道:“你赶紧给老子滚进来!”一早上就闹这么大的动静,不一会儿孔二夫人就来了,随之还有孔书影,以及她的两个儿子孔鑫尚与孔鑫夏。孔鑫尚是老三,孔鑫夏是老四,孔鑫文是孔府最小的公子,孔鑫尚小时候大冬天的把他推进了池子里,他上来后,直接打断了他的两条腿,至今一高一低的坡脚将他羞于见人,打理府中的庶务,娶了王氏的侄女,育有两女。而孔鑫夏少年神童,大了却有些沉迷于女色,说是女色当然还是抬举他了,只是面上留了一点脸面罢了,孔鑫文从他自命不凡的脸上移开目光,心想着他现在藏在外面的那个小倌又能喜欢几天,为了各种满足他的胃口,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可谓是操碎了心。孔鑫尚自从让他打断了腿,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了,脾气琢磨不定,府里的人见到他就先颤栗三分,“哟,怎么只有小弟一个人回来,弟妹呢?”孔鑫文靠在椅背上,道:“多谢二哥关心,赶明儿待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将人抬了回来,还望二哥莫要小气,捡你屋里贵的东西给个见面礼。”孔鑫尚桀桀笑了两声,“这个自然。”孔鑫文听到他的笑就十分不舒服,想当年他打断的是他的两条长腿,可半点没损害到他的第三条小细腿,如今孩子都生了,不知这番样子是随了谁。“你敢!”孔尚书自然是一早就让人去打听了郑辛远的底细,祖宗八代都查出来了,知道她就是小时候和儿子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只恨当初为什么没能直接杀了了事,这个儿子从小就与自己不亲,但知子莫若父,当看到他的第一点改变时,孔尚书就明白这个女孩对他不简单。孔二夫人在这个府里可谓是半点都不曾将许氏放在眼里,然,一个村姑罢了,却是好命,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长子孔鑫跃在孔尚书抬了平妻的时候,一气之下弃文从武,现在位居左前锋一职,日后的成就不比孔尚书这个爹低。次子孔鑫武也是几年前的榜首,现在在都察院,也有一席之地,至于这个小儿子,是孔尚书醉酒之下让许氏怀上的,中毒多年被送在乡下,也是她大意了,他害了她的大儿,她就不应该抱着慢慢折磨他的想法,直接应该手起刀落了结了的。“老爷,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为人家姑娘负责,鑫文也得做出个交代的。”孔二夫人倒是巴不得孔鑫文娶一个村姑进来,“那郑姑娘妾身也看过,知书达理,除了出身差一些,出落的亭亭玉立,确实是难得的。”孔尚书坚决不肯,“不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妇,如何能进我孔家的大门,上次你说的你们族系的几个姑娘都挺好,将她们都喊进府来,好好相看相看,趁早收了他的心!”他指着孔鑫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孔二夫人心中一喜,比起娶个村姑看他笑话,她更愿意让自己的人进来,柔柔应了一声“这还要看五少爷自个儿的意思。”孔尚书瞪着孔鑫文,“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敢不听?”待屋里都住了嘴,孔鑫文才将搭在脸上的手放下,笑道:“当然不听,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几个哥哥都是长得太直了些,我这个做弟弟的才不得不歪一点学学父亲,当年你不也是娶了母亲,怎么我就不行?”当年他母亲也只是乡下的姑娘,眉眼生得好,有个做秀才的外祖,才认识了几个字。“你···”孔尚书没想到他竟这样歪说一通,气的胸口的疼,“那时的事怎么能和现在比!”那时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现在不一样了,他儿子可是尚书府的公子,这个门槛哪里是那么好进的!“怎么不一样?”孔鑫文两手一摊,“当年母亲追随你来京城,缝缝补补补贴嚼用,生生熬坏了一双眼,于你如今的富贵是有莫大的功劳的,现在,郑家丫头儿时的陪伴和开导,于我的性命都息息相关,怎么不一样了?”他说着,似笑非笑扫过孔二夫人母女,“大不了,以后我真有了大的出息,也不乏骨头轻贱些又有本事的小姐姑娘爬床,也挑一个抬了做平妻,你我父子岂不是佳话一段?”平妻之说也就是看在徐家是京城世家,又位居礼部尚书,才从不知哪一朝的案例中找出来的,不至于担当停妻再娶的风险,又不至于委屈这位徐家小姐。一时间,除了孔鑫文之外,书房众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孔书影气不过,不等孔二夫人阻拦,上前一步,指着孔鑫文的鼻子,道:“好端端的,你作甚要骂我母亲!”孔鑫文笑了起来,如春风吹散寒霜一般肆意,孔二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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