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难顶
陆渊感觉眼前直一阵发昏。
什么玩意儿？
这都能圆回来？
"老奴这就去把蟒袍烧了！"魏忠贤砰砰磕头，"太后娘娘也莫要再提监国，咱这做奴婢的，只管把折子整理好等陛下朱批......"
"都给朕滚！"
陆渊一脚踹翻龙案。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硕大的宫殿寂静得可怕。
檐角铜铃晃动的声响，像极了锁链拖地的声音。
廊下，武凝霜压下心头的惊慌，抚平凤袍褶皱，斜睨着整理官帽的魏忠贤："皇帝今日怎的疯魔至此？"
魏忠贤捻着袖口墨渍，突然倒吸凉气："莫不是......"
他压低嗓子，"那日陛下问老奴为何憔悴，怕是疑心咱们没尽心办事？"
武凝霜指尖抚过护甲，忽然想起什么："哀家早上刚训斥了皇帝，莫非......"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昭阳宫方向。
"陛下哪是气朝政，"魏忠贤拍着大腿恍然，"这是嫌咱们管着诸位娘娘们了！"
武凝霜气得绞碎帕子："哀家不过劝皇帝勤政......"
"您这不是打陛下的脸么！"
魏忠贤跺脚，"陛下正值盛年，哪能容人说......说龙精虎猛过头了？"
武凝霜愣了下，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是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皇帝今天怎么可能如此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
沉默过后，分道扬镳的走了。
御书房里一片安静。
陆渊盯着满地墨汁，忽然抓起玉玺掂了掂。
总觉得这玩意现在比菜市口的秤砣还硌手。
“真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九子夺嫡？"
他踹了脚凳子，"等那帮兔崽子会叫爹，朕都能飞升八回了！"
窗外飘来小太监的嘀咕："陛下，要不要让魏公公回来……"
"都滚！"陆渊气的不行，"别来烦朕，朕恨不得拿玉带当裤腰带吊死！"
话音未落，那小公公又说："和大人求见——"
"让他滚进来！"
陆渊把脚翘到龙案上。
看着金线密织的龙袍下摆破了个洞，陆渊梗郁闷了。
和坤捧着锦盒颠儿进来，圆脸笑得像刚出笼的肉包子。
“陛下——您离京三月还能把朝局握在手心，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说人话！"
和坤扑通跪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陛下此番江南之行运筹帷幄，朝野上下安稳如常，实乃千古......"
"安稳？"陆渊突然掐住他后颈，把人拎到跟前，"你管这叫安稳？"
白玉扳指硌得和坤龇牙咧嘴："臣是说，您离京三月，太后与九千岁互相制衡，六部运转如常，可见陛下......"
"啪！"
朱砂砚砸在锦盒上，溅了和坤满脸红点子。
陆渊气得指尖发抖："朕留的烂摊子呢？兵部的亏空呢？工部的贪墨呢？"
他揪着和坤的补服摇晃，"说好的民变呢！"
"陛下息怒！"和坤袖中滑出密折，"臣知道，这些操作对于陛下来说都格外寻常，毕竟陛下可是千古名帝，臣不该大惊小怪，臣这次来主要是查到上回刺杀案......"
"刺杀？"陆渊眼中腾地燃起火光，"接着说！"
"那符文正是卢家培养死士的标志！"
和坤抹了把脸上的朱砂，"还截获了卢家的几封密信，都提及了刺杀一事！"
这和坤确实会办事！
"好！好得很！"
陆渊抚掌大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
他仿佛看见卢家私兵冲进皇城，世家联袂扯下龙旗的壮观场面。
没了誉王，还有卢家！
好啊！
和坤被他笑得发毛："臣已命人围了卢家别院......"
"围什么围！"陆渊险险收住笑意，"朕的意思是......"
他轻咳一声换上威严面孔，可不能把高兴表现的这么明显，"卢家乃三朝元老，此事定有误会。"
"可证据确凿......"
"那就再多查几家！"陆渊指尖划过密报上"清河崔氏""太原王氏"的字样，喉结兴奋地滚动，"查仔细了，慢慢查！"
和坤瞳孔地震——陛下这是要借机把世家连根拔起？
果然圣心难测！
"卢俊逸近来如何？"
陆渊摩挲着茶盏，仿佛摸到了成仙的门路。
他满心都是期待。
上次他只不过是罚了卢云扬。
并没有对卢俊逸赶尽杀绝。
"启禀陛下，卢大人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出言不逊。"
和坤说到这突然卡壳，瞧着帝王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接着说啊。"
陆渊挑了挑眉，"武凝霜是不是当场赏他三十庭杖？"
"陛下圣明！"和坤膝盖往前蹭了蹭，"太后娘娘说卢家僭越，要抄……"
"抄家？"陆渊猛地揪断腰间玉带，"抄成了吗？"
"六大世家连夜抬着祖宗牌位跪宫门……"和坤咽了咽口水，"魏公公说陛下仁厚，改成只罚了卢俊逸一个人，并没有把卢家这庞然大物牵连下去，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不知感恩，还敢派人刺杀您！"
陆渊悠悠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武凝霜和魏忠贤到底发了哪门子的风，哪里是为他着想。
这分明是断他修仙路！
卢俊逸怕是不中用了。
"如今卢家谁当家？"
"旁支的卢彦公子。"和坤从袖中摸出画像，"此人在族学时就爱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说是个心气很高的，要不要让臣现在去处理了他？"
"不许！"
陆渊抚掌，沉思了片刻才开口。
"明日安排卢彦东郊策马，记得这安排要不留痕迹，一定要让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别显得太刻意。"
"……策马？"
和坤差点咬到舌头。
陆渊点头，“这件事做好，朕重重有赏。”
和坤瞳孔地震。
陛下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臣这就去安排。"他膝行后退时突然顿住，"可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安排。"
“只要让他明日去东郊就好了。”
到时候，陆渊也会去那里。
只不过卢彦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他要看看卢彦有没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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