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风道
第三十一章．风道
驰行于东方草原上的风之车，正面临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司云察觉了眼前辽阔的草原和风势，形成了一个稀罕独出的超常理状况，便对蕊瑜夕说：「船主，接下来，要请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了……」
蕊瑜夕笑骂：「别装模作样了，你发现什么，快说吧，船夫！」「我发现了眼前的坡地走势，似乎形成了一道低洼处，高度连续的低洼路径。」「所以…」「而现在，这阵强风的方位走向，恰可说搭上这低洼地势的流向。」
蕊瑜夕也隐约想到了什么，但仍问：「那么将如何？」「如果我感觉与料算的不错，这阵强风将持续好些时间，而这条隐隐其中的低洼之道，将可搭配这阵风势，形成一条天然的快捷方式……」「快捷方式！」「正是，我于此，将之命名为…风道！」
蕊瑜夕：「风道！换句话说，你是要我决定，要不要走这条能产生加乘作用的风道。」「就是这样，这条快捷方式将能提升风之车的速度和效率，请于此下决定吧！」
她笑道：「这个，还用问么。」「我想也是！」
此刻，风道的出现，让风之车的速效大幅提升上许多。
顶着强风，蕊瑜夕边拨弄头发边将之绑束起来，侧垂于左肩际，边道：「有这么方便的东西，你怎不早点拿出？」「不是吧，它刚刚才出现的，或者说我刚刚才发现的！」「真好，这样快多了！」「是啊，趁着这风势和走向，赶快好好利用，算是发天候絮乱的财吧，这就叫人仗风势。」「还真是一派胡言。」
「不管啦！」司云挥手，又道：「总之让风之车尽情狂奔，这机会真的罕见，如果没有这种强大的顺风，就算有这风道也几乎没用，推进力不足让速效大幅提升…而且我的手也能得到更多休息机会…」由于一旦进入逆风或非顺风，司云就几乎都需要操舵桅杆，因此手臂这几天都相当酸，现在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不好意思，这几天真的辛苦你了！」「嘿，其实这本来就是男人该做的！」他抖了抖双手。
蕊瑜夕道：「你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让我来操作。」「妳…？」「不行吗？即使有风道，偶尔还是要调整桅杆的，你就去顾一下舵的方向，让我们维持在风道上吧！」「既然妳执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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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洱与智者兄弟在丛林中到处搜找，他们其实已找到过一条粗大的腐干，但那树干看来是有点过于腐朽，只怕稍一移动就开始溃裂，于是他们继续寻找。
两人都乘坐在象背上，智者笑道：「你不用找，在这片丛林中，即使有二十个人分头找，效率也比不上我弟来嗅出巨大腐木的气味，而且要往哪里走都是由牠自行选取的，因此一旦牠远在百米之外侦测到气味，就会往那去；所以我们就算看到目标了，也是我弟事先闻到的。」
「喔。」安洱低头看看跨下的象背，深思之间，依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乘坐在大象上面！成年的公象，是独行的林间霸道之主，脾气不太好，拥有摧枯拉朽的绝对破坏力，体型并会持续增大…没有任何动物敢与之放对叫阵…「象这种东西，力量大到能摧毁、断折树木，俨然就如掌握树木生死之册的林丛主宰，掌管森林的使者！而现在，有个将公象乘于其下的人，拥有超凡的头脑和异能，驾驭这头大公象，还表示这片林子是他故乡……如果说是这样，那么他、这个智者，岂不就等于是司理这片巨大森树雨林的……」丛林之神！
怔怔地看着前座的智者背影，安洱突然又想到之前曾经在五形之地的东之青木林处，见到过飞降下的巨大有翼神兽…龙！……「假使…那神兽真为人所驾驭，真有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人，岂不正是…天空之神或大地之神？！难道是……」他也想起了一个可能的人，就是指派他前来这边守护这广大森林的那位女神！思绪的假想中，无巧不巧地将神龙和蕊瑜夕联想出来。
然后安洱从深思中回来，他注意到象的背上系绳绑有几根修归整齐的藤棍和金属棍，便问：「这几根棍子，是棍子吗？作何用途？」「哦，那个啊！算是用来退御这片森林中的霸主吧！都忘了和你说了，其实呢，在这森林的某些区域有一种危险的王者居住，所以多少要小心点。」
安洱感觉不对头：「不是吧！你和你弟弟一起，还有谁敢来惹你们？如果是其它大象，光用这几根棍子也不可能抵挡啊！」
「这就涉及了比较进阶的思考观点了！世人总都以为，所谓的体型和力量，乃为世上搏斗、作战的最大关键；殊不知，一个稍微经相当技击训练的瘦小子，可以轻易击垮两三个围住他的彪形大汉；一招索命打击中的，可能打倒或杀残最强的武术高手。至少，这种人我还知道与认识不少的……」
「嗯……你说的是武术方面。但这和凶猛动物有何关联？」安洱对武技面了解的不是很多，也没有太多研究或学习经历。
「有的，道理很相像。好比狗吧，今天如果一头巨型狗，没有锐利的牙齿，甚至无法使用那强力的下颚，试问下，寻常成年男子，虽手无武器寸铁，但还会忌惮或惧怕牠们吗？」「这个，倒是不会吧。」
再世智者：「就是这样，一般人惧怕狗，是怕被咬，会怕被咬，是因为狗有锐利的牙齿、其次是强力的咬力，此…即为人对于狗的忌惮之源，没错吧？」「嗯，有道理。」
「那么再来，今有一头狼…不，豹子吧！」「豹子！？」「对，豹子！若一条豹子去了牙，一般人空手会怕牠么？」「还是…会。」
智者又道：「那假使再去掉爪子呢？」「那…应该就不会了吧。不过…万一豹子发狂冲撞人呢？」「那就假设豹子一条后腿受重伤，连着地行走都当吃力了。」
安洱高声道：「那就肯定不会吧！」「没错，畏惧，也就是能让人受伤的根源不见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镇定地想，都知道这种豹子是难以伤害自己的，也就不需要多大去害怕牠了。」「是没错，再来呢？你想说明什么？」
「再来嘛，我刚刚说的森林霸主，这种怪物，即使去了牙与爪，废掉一条后腿，还是有可能把人打死的！就连我弟弟，都对牠有种像是天生一样的莫名恐惧！」「为什么！？」安洱大惊，他想不到，世上有这样的东西？！
智者：「别怀疑，这种动物是确实存在的，就连体型最大的动物，都只能求以自保。」安洱皱着眉头，思索才道：「依照你所说的，那种动物不但体型不如大象，甚至是远不如了！否则你刚刚提到的体型和力量并非打斗所有关键这点，就成了空谈；而你又指证历历的说出废除爪子、牙齿，那我想那种动物是有这两样利器的了，也就是说牠是一种食肉类猛兽！」「说得不错。」
安洱更加确信自己推理，道：「如果我想的不错，那就是‘熊’，你所说的森林霸主，对吧！」
智者沉默的暗暗汗了下，才道：「想不到啊，你竟然会回答这个，这样又回归到体型上面了。」「咦！不是么？！」安洱惊讶于自己竟然答错。
智者道：「你以为我为何提到豹子？这种王者猛兽，是一种更超越豹子的存在，据我所知只住在这片森林的某些深处，神出鬼没，力大无穷……你想必听说过吧…虎。」
「虎…老、虎！」安洱大为惊奇。
虎，君临万千猛兽、陆上动物的至尊顶点，拥有比豹更大的体型和速度，能独自猎杀大型猎物，长而锐利的犬齿能一击致命，喜水善泳，并且在跳跃、爬树、敏捷等多方面能力上也有相当出色的展现。虎还曾有过跃起而攻击象背上乘坐者的纪录。
在动物界的一对一中，老虎是一种无敌的存在，没有一种动物具备能捕食或擒杀老虎的高胜算；体型上比虎强大壮硕的动物，绝不会有虎的敏捷度、爆发力、隐匿性，无法对更快更神秘的虎进行反击或追击；体型与虎相当或更小者，光论速度都往往有所不及，更不会有击败虎的条件。
安洱惊讶：「虎真有那么危险！？」「千真万确！事实上就连坐在我弟弟背上，也不算绝对安全。还有，你不用东看西看了，牠们是极出色的潜伏猎人，能杀死我们的虎，我们应该是看不到的，当你发现异状时，可能就是被牠扑来从后颈扼死的那瞬间！」
安洱打了冷颤：「真…那么危险？！」
智者正色的道：「不然你以为我让你坐我后面干么？」才又笑道：「开玩笑的啦！这一带不算牠们该出没的地方，何况即使是虎，也没理由攻击大象上的目标，我们大可放心。这些棍子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使用，产生视觉上的威胁或屏障效果，让虎感觉难以得手而作罢，而且金属是对付野生动物的不错武器，主要就是声音和外观，野生动物没有见识过这种怪异的声音和物质，牠们会感到异样而恐惧，只要大力制造金属噪音，管它熊还是虎都能吓跑！」
安洱忍不住问：「话说，老虎能杀死你弟弟吗？」「这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想杀死现在的我弟，即使是几个人拿着武器也很不容易。但无疑的，正常的对上老虎时，我弟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为什么！」安洱难以置信，他彷佛听见最不合理的事情！他知道一头象有多大、多有力，可以把树木给连根拔起，但若说对上老虎，却竟毫无胜算可言？！
「一个精通武艺的瘦子，可以轻易虐杀一个寻常的强健壮汉，而且后者几乎没有还手余地。当攻击或体型、力量、技巧等，构不到对手身上时，任凭你哪个优势再大，都几乎没可能战胜对手。象与虎的对战也是这样，我弟弟是充分具备打倒、甚至是打死老虎的条件，但牠几乎不可能直接打中、卷住或踩扁老虎；两者真对上时，我估计我弟只有被老虎或抓或咬的份，想追击或捆抓老虎都接近无可能！任凭壮汉的身形与力量再强大，也难以触及一个武术高手，一样道理，攻击权从一开始就不为体型庞大但笨重的大象所掌控，一切都在敏捷无比的老虎手上，胜算从一开始就等同为零。当然的，我弟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被虎杀死，虎应不太可能咬穿这么厚重的粗皮硬肉而达到致命效果，至少在那之前虎就会先累垮。因此总结来说，成年的大象是足以自保的，这么大的动物对虎也是过大威胁且不易得手，虎也不可能主动来犯，即使牠掌握着这片森林中各种动物的生杀大权。」
至此，安洱才领教到，原来虎才是这片树海的动物之皇，一切中型大型动物的生与死，全凭老虎的行动所主掌，而植物树木的生死之帐，则由大象来司管，两者并列为丛林的两面主宰！另外还有…「水之守护灵，牠们是这片林子水域的地下之主！」
浓密的丛雨林中森树之下，智者仰头看着细细一点的天透微光，道：「人们常以为自己是万物之主，生活在他们所知的领域和常识当中。殊不知，面对无尽未知的世界，人不过只是司掌世界之部份而已。就像在此，如你所见……丛林树木之生死，由最大草食者大象所主掌；丛林巨兽之生死，由最强肉食者老虎所主宰；丛林川流之脉动，由最智水居者溪豚所主导…此三者，分别象征着，力量、技能、智慧，宛如世人总渴求的三种能力。」
人的体型力量，难以对抗强大的大象；人的身手技能，难以比上迅猛的老虎；人的脑力异能，难以比美不眠的溪豚。在这三者面前，光凭人自身的能力与其各种特长相比，都只能望而兴叹；当然的，人亦有其擅长而让各种动物难忘项背的能力。众生皆是众生，是以才为众生，不为其中之一所独有。
再世智者道：「人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其一，只属于一切的一切…的一个部份；世界非为人所成，天理亦不只因人类存在才恒常运行；天之道，即世界万物之道，即是世界…世上所有，共有。」
当人的脑部思考超出一般常规，或者说经由‘想’而进化到某种境地，就会衍生出更加明朗又抽象的理论，而那就是前往反璞归真的万物真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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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三十二章．尘笼
安洱所设下的对决舞台即将开幕…
风道上驰骋的双玫，即将碰上人类万不可与之对抗的草原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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