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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前哨


第十二章.前哨

        起恒和司云正在刚占下来的棋桌上对局,两人现在下的是围之棋,而且是大型完整的正常棋盘,变化性万千上亿,不是说记就记得起来的,何况没人有那种时间和精力,去破解一切走法。在这世界上,有限的地盘和规则中,围之棋其实存在着理应‘不存在’的破解之道,也就是必胜的神乎其技;只是即便是下之千年,人的生命和精神也无法完成那有如数星星般、难以数尽的破解之法。

        起恒知道司云能在很小的地盘限制内先番必胜,但他清楚这毫不需畏惧,边轻松的下、边想:「即使是司云这样完美的记忆能力,也不可能达成那种任务,因为客观来看就已经有时间这点不够了。不论军之棋或围之棋,尽管规则和棋盘有所限定,却是没人可以达成一切‘必胜’的绝对领域…」而战之棋,就更别说了吧。

        「啪」的一声,只见司云又下了一黑子。起恒毫不理会道:「哼,这种棋路,对我中间攻下的这厚实盘势,根本毫无影响。」便又继续占领地盘。

        一会,起恒也越来越认真,他才真正体会到眼前这对手与自己可说是势均力敌!便暗暗心讶:「这小子…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进步这么多?他理应还不到相当火侯的地步呀,还是因为他下过而所面临的那些记忆,这种经验对往后困难的种种判断,竟然产生了绝对性的帮助?」

        双方你来我往地交攻占地,结果终于慢慢明朗…起恒以小幅的优势险胜,他喘了口气,看着司云,道:「怪怪,你怎么越到后面越弱?感觉怪怪的,实力差太多了。」

        「……」司云看看棋盘,皱了眉,喃喃自语:「这里、刚刚应该那样,然后后面是这样才对…」

        起恒看着司云兀自在那自行检讨,忍不住道:「喂!你也该回答我一下!我刚刚可是卯足全力耶!真怀疑你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有这么强的棋力和潜力,竟然在决赛前便输了!」

        那次,在村中举办的、和宁国推广的棋赛中,司云的围之棋在通过预赛后,便被一个强手淘汰出局,完全没能打到决赛;军之棋他根本没报名,他自知胜不过许多老手。这也是他这次没有真正直接参赛资格的原因之一;而他村子的冠军,则根本没有来这参加…

        起恒道:「你当时应该把你们冠军的参赛资格抢过来的,反正他也不来参加…」「我哪知道这么多啊,何况这样做也不好,冒充别人。」「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我们这样直接从基层打上去也好,不用特别顶着‘冠军’光环。不然要是惨败,身为村子代表的我们,会被认为程度不过尔尔…」「这么说来,其实一切都该归功于我啰?其实我早算到这点。」「…」

        起恒想想又道:「我记得那天预赛偷看你下,好象还不错,怎么一下子就败了,对手真有这样强?还有,你刚刚也一度和我势均力敌的,有这样棋力,竟然会很快输别人,对手真有这样强?还是你短期间进步到这样境界?而且你刚刚先胜后衰,为什么?」

        「嗯唔…若真要说原因的话,其实…我很少下完全盘,或者该说很少和对手死战到最后,所以我后来渐渐赢不了你了,这也是我村中棋赛被打下来的原因。」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耐久呀?」

        「嗯唔…若真要说原因的话,其实那是因为…我都在下小盘的。」「小盘的…?」起恒先是疑惑,忽然神情一变:「啊!难道是…」

        司云:「对,就是那个,我算出一切可能的解法,将你打倒的那种小盘势;而我以往和其它小孩玩,都轻易的在盘势变大前就占尽优势了,所以不会拖到最后,对手都会认输。」「因此,你反而不习惯正规棋盘的大局面走法、要处处兼顾!?」「可以这样说吧。」司云点头道。

        起恒陡地抱头:「天!这种小症结,你竟然给我丢着不管!亏你起先很强的!」其实可能也部分因为司云的记忆和认知太好了,反而更容易习惯之前下的小局面状态,因而让自己和相等的好手对抗,由于几乎未曾应战到底的大局面,一时无法顾全大局。这可说是顾此失彼吧。

        起恒正色道:「司云,现在有一件事非做不可…」「哦?」「把围棋练好,你很聪明,相信一下子就能适应这种正规盘面的走法了!我们要快,你军之棋只会守不会攻,如果你除了战之棋外,还有围之棋这个强项,比较具有下棋高手的说服力!」

        司云有点兴趣了,问:「特训吗?」起恒笑:「对,超级特训,你要在今天内,把围之棋的能力发挥好!」「现在…」「特训开始!」

        「是,大哥!」白发的小少年,振奋有力地答着。

        「请问两位是同伴吧?」「我们可以跟你们挑战吗?」「谢谢你们的指教。」「要让我们喔,我们还很生疏…」五、六个约从十四到十九岁的女孩子,有的笑嘻嘻、有的娇羞生涩,结伙来到桌边一搭一唱的附和并自问自答;两少年完全没有辩白的余地,才刚反应过来…

        特训暂停…「…」「…」

        这几个女孩似乎把这类的活动当成类似娱乐的节庆,在这四处游玩、观棋。她们走一走,眼看这有两个生得俊美的男孩在那,自下自谈、有若旁无他人般,便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也能够名正言顺地假意对下棋相当有兴趣,是为接近的甚妙借口…能这样想出行动理由并执行,这几个女孩,肯定不简单!

        司云便想起之前刚到、见到这的居民,有个小女孩一开头便问自己和起恒从西边来这干么,一下子就看穿他们两人的真实身分…这次这情景,司云更觉:「男子无人挑战,但这几个女孩子却从容言笑地前来拜会…和宁国,真的不简单呀!或者应该说是、和宁的女性!」于是,他大胆的上前,道:「在下名叫‘司云’,冒昧请几位小姐们,手下留情。」不正面迎敌,不知道对手的厉害,更不知道自己的能耐,更无法令自己成长、不畏艰难。少龄十四,司云斗胆参奕和宁国的棋女子们了!

        当中较长的三个女孩、最小十六,眼见来迎者是这俊美非凡、即使是罕见美女都没这般好看的小少年,不惊都心头一叹…毕竟这‘孩子’还太小了点、又这样秀气如女子,似乎不适合自己…

        慢着,这几个女孩子是来下棋的吧,是为品棋论技、切磋交流而来的吧…嗯,应该是,至少她们有心交流…应该是这样、的…吧…

        于是年长的三女都看向五人当中最小的那女孩,约莫十三、四岁,和司云差不多,这女孩也知道了自己非先上不可,便红着脸勉强坐下,低头道:「请…多指教…,请手下留情…」

        司云这年纪,不久前才新遇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梨月,眼见这女孩年纪差不多、长得也可爱,在那害羞着的神情更有几分酷似着…「这把可爱又俏皮的长相和感觉…这不就是‘梨月’吗…呵呵,是梨月二号,有趣啦。」心中一乐,便灿灿笑道:「哪里,司云请问小姑娘芳名?」女孩略抬头道:「我叫…倩…儿…」她说着…却一看到司云的笑容便声音整个低小下去,头更低低的不敢直视。

        「喔!一开始,就这么专注在棋盘上了!?看来她不简单呀!」于是司云斗志大盛而发功,暗地把力量猛催升到尽头…正色问:「倩…儿,你要黑要白?」他们要下的正是围之棋。她仍旧害羞紧张的低着头,道:「黑。」围之棋的简则就是白子先下。

        「好,那我白子先了。」司云说着便想:「这么有自信,竟然直接将先攻的白棋让给了我?!好,我一定要发挥百分之百、万…的极限力量!看我的…」不不不,其实是因为司云问她要黑还白,她便直接回答黑,没什么特别想法。但是,司云却将已经接近极限的功力,再度提升到了全新境界…「啪」的一声,将白子给下在那惟独他能办到的‘必胜点’,又眼神迥迥地沉声道:「该、你、了!」他现在脑中只有全力应战、击垮对手的想法而已。

        其它众女孩一看,无不为司云的气势给镇聂住了!起恒更是大惊…「什么?!执白棋、这个点,还有这样认真的眼神和口气…难道他真打算把这小少女给完封秒杀啦!?噢!天…他准定是疯了!」不,司云没疯、他很认真!十二万分的认真!

        接着,这女孩害羞归害羞,竟也将黑子下在了司云的旁边,直接一开始就正面对决!司云眼光精芒大绽…「果真直接贴来!看来她真的是认真的…也好,我的力量也催股到百万了…堂堂正正地正面对战吧!看招!」…「啪」一声,凌厉的攻势又下。

        「我看不下去了…」双手假装遮着脸,却仍旧观察棋局的起恒,他一早看到司云的那初手,就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了。桌前对局的两人下了一下,起恒更发现这女孩的围之棋其实不太差,至少不是庸手…「可惜不管庸不庸、手不手,司云的那招是无可破解的…」

        不久…「我认…输了。」倩儿道;司云楞了一下,才猛地抬头惊讶,方知棋局已经结束、并且看清盘势白子完全死锁了黑子,是为完美下法!

        「不可能…这根本不是人下的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如果这是真的…那连棋圣或许都要…不,这棋是真的!就在我眼前呀!」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具有相当的围之棋修养,眼见司云用这等下法解决有一定能耐的倩儿,她完全呆住了…

        棋盘的变化虽谓无穷无尽,但实际上却是有限的,只是那是人的力量所未逮的、永不可迄及地。但是,可说拥有‘绝对记忆’的司云,却能够在比之更小许多的小地盘中,手执白子而先攻,使出无人可破的下法,不论对手多强、应变多诡异…为他已经算好、解好了一切了,胜负从他的先攻就已经完全决定了。

        这次,倩儿和司云的对战,一开始就是局限在司云假想的那块小地盘处,他更下在相对的必胜之初手点;所以,战局在那一开,倩儿便会在那处处处在下风,很快就丧失信心而先行认输。当然,假若对手很强、死命苦撑,而等下破这地盘后,输赢却又是另当别论了;只是,在这样小的目数内,执白的司云是无敌的!

        起恒大惊:「对呀,我怎么都没想到?如果他用这招,把完整棋盘所有的地域都划分为那小地盘,那不就、不就…」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这结果或许真会太过惊人!

        那不知此情的十七岁少女见状,更是以为见到了围之棋的神乎其技!她从没看见过有人可以在这样小的盘势内,用完美无暇的方法把敌手封死、真正的无步可对!这一方面是因为…司云认真过度,而她从没看过超级高手将实力差多的对手给这样地赶尽杀绝,错觉因此产生,惊骇之余更难以分辨个中情况。

        起恒忙开解这有点沉静的状态,道:「司云,你怎么这样下,人家女孩子难得来挑战,你应该多少放松点,何况人家也没有想到你会来真的,真是的…」又对女孩子们笑道:「抱歉抱歉,我这朋友就是这样,一向直来直往的,不懂得放松、不会手下留情;他一玩起棋来,就是这样,全神灌注、而且必定求胜,不过他确实也从来没输过,厉害又认真的有点可怕…」又对眼前的倩儿道:「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他这人一碰到关于下棋的事,就会过度热中的忘我,所以也不懂得给别人机会。」

        倩儿看了看两人,道:「没…没关系,…司云,真的很强。」司云猛地感到自己似乎太死脑筋了,竟然对这女孩下了最强杀着,便赶紧露出和蔼柔善的笑:「啊,哈哈,抱歉,真的抱歉,我太过集中了!一时忘了要克制一下,毕竟现在只是小游戏,我不该这样过分认真的。」

        那看出这超强棋境的那十七岁女孩,小心地问:「我叫‘馨荟’,请问…司云,你下这棋…多久了?」司云为了给惨败自己的倩儿下台阶,便道:「呃,其实我也只有下围之棋有信心,因为我打从出生就下了,一下这棋就忘我。」

        馨荟更惊:「什么!难怪他能强到这种非人境地,他简直是为了下棋而生的!」

        之后,他们又继续下棋,接着换起恒上场,缓和局势;由于司云刚刚已经展现高强实力、兼且惊到对方了,是以两人有时会故意输给女孩子或多所让步。就这样,谈笑中、棋语内,总有乐趣地…他们就这样玩到快傍晚…

        「再见。」「再见,谢谢你们的指教和奉陪。」「后会有期,相信你们明天一定可以进复赛的!」女孩子们道别了两人,便离开了。

        「再见,我们也玩得很开心。」两人在夕阳余晖下目送女孩子们离开…「今天真有趣啊!」「是呀!」「…」「…」

        司云猛地惊觉:「对了,她刚刚说‘明天’和‘复赛’,那是啥?」起恒望着远远的夕阳,摊开扇子,假意很潇洒地道:「明天就是棋赛的正式开始日,也是决战之日!」

        司云更是大惊骇然:「什么!」起恒嘟嘴、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司云又道:「怎么这样快又突然?!怎么会这样?」「就是、这样,很遗憾这是无法改变的。」「你怎么这么晚才告诉我!?我们应该早点来的!」「你是说…这算是我的错啰?」「废话!难道还我的错啊?介绍人是你耶!」「我、我…」这当然是起恒的错,如果真的要追溯谁错的话。

        眼看现场不少人渐渐散去,司云又问:「特训怎么办?」起恒耸肩:「看着办啊,要不然、还要说是我的错啊?」「当然是你的错!特训可是你提出的呀!」「……」

        此时,有个近乎四十岁的男子走了过来,外形放荡略显粗犷、穿著皱巴巴又老旧,样貌有点发福…他道:「我叫‘岗仔’,少年们,可以报一盘吗?」司云笑:「当然可以,我叫司云,我们下围之棋,好吗?」「可以。」

        「那么,我们开始吧。」司云心中暗想:「这样,就当作是特训吧,这人实力、肯定不弱!」

        起恒在旁边也暗想:「很好,司云,这是个大好机会。现在这时间还会留下来的人,而且神态相当从容、认你指定要下的棋,看来对手实力应该…颇强!你就赶紧发挥实力,顺便练那绝招,尽情地摧残他吧!这点…我,绝对支持你!」

        于是,黑与白的缠绕厮杀,再度呈现在棋面上…对方执白为先,司云持黑后下。

        起恒一旁观战,想:「很好,司云。这样也顺便试试你后下的功力,然而棋盘很大,你一样可以自成一家、引对手来参战…」

        司云当然也知道这点,于是他不理会对手的第一手,自己转放一角的某个点,如果将那角的一小片地段看成是司云那绝对能胜的状态,那么这第二手正是他至胜的起点了。但看对手并没有马上被吸引过来,于是司云又在别的角落如法炮制一番了。

        果然,对手岗仔开始不理会自己的其它布局,直接实质地对上司云的阵地了!面对对手贴来,司云当然用自己创出的那必胜下法去应手,一切解法和攻略,早就全在脑中。起恒也大是感到振奋:「上吧,司云,用你这最强的下法去干掉对手吧!世界上只有你会这种虽很阴险、却又能完封对手的手法了!」

        兵法、战略,就是要追求诡道,有云兵不厌诈,更着重暗算和计谋,因为一切都是要胜利,这最重要。棋理也是,为了求胜,不择手段是绝对正当的!只是,这是指单就个人实力且非舞弊的情况下,像司云之前先用心理计来暗算那个睡觉的,好让起恒确保胜利、并营造实力超强的形象,这未免有点狡猾了。但若真要说,其实也并非有作弊和扰乱之嫌,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即使有人状况刚好极好、运气超旺,那么赢还是赢、输还是输,没什么好说的了;即使有人为了胜过对手,事先作了各种研究分析和针对对手的训练,逮住对手的弱点、习惯,加以战略和利用,最后因而得胜…这能说违规吗?当然不!何况这都是事前的准备,并非比赛开始后的直接作弊和陷害。

        现在,司云用的这招,又是另一种的暗谋,用自己独有的下法来引诱对方上当,但这绝对正当,那是司云的特殊实力、配合战略。

        不久,起恒眼见这人的围之棋确实相当了得,但也正一步一步陷入瓶颈,因为司云的手法是无可破解的。只见这人眉头越来越深锁,苦苦应手。

        起恒陡地感到此人棋力之强!更意识到…司云这才能和棋路,简直是天下无双!而且…既然是天下无双,难道就不会是天下无敌!?…「这…太强了!根本没人能破!就像走进没有任何物体可抓的沼泽内,越陷只会越深!从进来的剎那,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了…绝对记忆,好可怕的才能!现在,胜负也已经决定了…」「咕嘟…」咽了口口水…的声音。

        两方缠斗良久,下至终局…司云以不算太多或太少的目数,输了!

        岗仔如释重负的呼口气:「呼…」司云则是仍旧神情凝定的看着棋盘,却像是在发呆。岗仔便道:「少年你真厉害,能和我战到这等地步!我几乎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年纪却又如此了得的人了。」

        「哪里,先生您过奖了,比起您的棋艺,我还嫩咧。」「啊哈哈哈,那当然!我的棋艺是千锤百炼的,自然相当高明,我老实告诉你,我很强喔,强到没什么人能赢我!」「呃喔…」司云稍稍流汗了。

        岗仔看看棋盘,又道:「不过…你的实力我还真摸不透…一会让我奋力招架,一会却又被我轻易打散…你还真不稳定,我猜你其实没学很久,所以实力未稳;但这就厉害了,你并不是老手却这么厉害,不简单!」顿一下,又一脸得意地笑道:「你确实相当相当厉害了!可是,我还比你更厉害,哇哈哈哈哈哈!那么说,我果然超强的!哈哈,你确实够厉害,但我更厉害!」他霍地站起来,高举双手道:「我是最强的,我是无敌的!」

        「…这家伙其实是想强调自己很强、超强的,多过想赞誉对手的心吧…」又流汗了…

        司云虽用了超强的那套必胜法,但棋盘毕竟没那么小、是很活的,变化依旧太大,当棋子一脱出原先的控制范围,后续便逐渐难以掌控;何况司云那招是建立在‘胜利’的前提下,即使只是赢个一点也算是赢了。但是岗仔却不是那种能让他就此一路领先并箝制到最终的庸手,是真正的高手!所以司云由那套赢来的些许地盘和优势,便渐渐地被追走,后来反而苦苦支撑。

        起恒道:「岗仔先生围之棋果然了得,实力确实超强而罕见,可不知道…您的其它棋艺就怎样了…」他口气也故意说得有点暗示对方不是完全在行之意…

        岗仔便挺胸正色道:「老子纵横江湖五十载,一路高超的‘围军双棋’绝艺,罕逢敌手,两样尽皆超强!可谓…双强棋王!王中之王!」更竖起了大拇指。

        司云见状,也心笑:「嘿,他上钩了!」

        起恒拱手道:「那么在下斗胆在棋盘上向先生请教军之棋的学问了。」岗仔想都不想,豪气万千似的道:「好!」

        司云已经知道岗仔的围之棋实力确实高强仅见,却不知道军之棋有多强…「但是起恒兄下军之棋也真的是超强的,看来起恒依旧胜面居大吧…」

        两人开始对奕。接着,司云见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极高等对战,只见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解,慢慢地相互换子打破持平僵局…。两人表现,即使出现在和宁国的军之棋争冠决赛,也不会让人感叹水准不够!

        岗仔心惊:「妈的咧,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看他一个文弱书生样,怎么下起来这么地硬!好几个攻击模式和布局,竟都是我少见的,而且步法深远难料,绝对是超级老手、硬手、高手!…怎么我从不知道有这样强的年轻小子!?还有刚刚那小子,也像是有着一种莫名的高强实力…?这两个人,到底是…」

        起恒也面色凝重、异常的肃神,也心中大讶:「哇靠…这家伙准定是个有名的家伙…他确实也没吹牛,军之棋也很了得啊,说他超强、真不为过!…好久没能海扁这样的强手一顿了…不对!弄不好,被扁的是我!可恶,接招!」一阵布下的连环猛攻。

        于是两人互有表现的擒抓对方的王…「啊,这招被他看破了!害我布局那么久,竟然不上当!他该不会早就看穿,却故意多等我下个两步才破坏吧!该死,变招…」「混蛋,他这样下,我之前的攻击计划就不成了!没办法,他这东西势强、就是不走…」

        夕阳昏暗,两人缠斗许久,司云点了个火头,渐渐来到了残局…

        「呼呼呼…这‘畜生’…真他妈超强的!竟强到这等地步…加上‘军围双xiu’,我肯定他是专职的棋手或智者团员了!不过这残局,我要接收了!过河小卒,有进无退;但是还可以…转弯!」起恒慢慢走、慢慢推…

        最终,双方打和了。起恒惋惜的回思自己虽在最后关头多对方一员进攻人手,但却也未能得到胜利,被对方给压制并兼且守住了自家;岗仔惊异和赞赏的表情,也全写在脸上。起恒能在最后期zhan有一子之进攻优势固然难得;但岗仔能将这危机挡下抹除的本领也让人惊叹。

        岗仔:「年轻人,你真的好厉害!竟能与我战平,而且我成名已久、你却是这样年少,果真是后生可畏呀!」起恒:「谢谢,前辈的棋艺惊人,更且军围双xiu,才真令晚辈大是赞佩。」「啊哈哈哈!我都说过我超强的了!要知道,我可是强到爆的呀!」「…」

        这下,双方心头仍兀自些许地狂跳,都知道对方相当了得,虽然还摸不大透对方的棋路和实力,但却也知道彼此几乎伯仲;两人也隐隐有点害怕继续对奕,怕这原先打平的对方、实际上比自己强上一点,在真正对奕时,可能会落败,怕失去了原本与如此好对手不分高低、惺惺相惜的自豪感。

        军之棋总是平手少、胜败多,而当实力两相伯仲时,如果自己先败,那这时就面临着下一场非得获胜的压力和心理介怀,因为如果再输,那可就多输两场了!即使对方险胜,但输就是输,而且会反而曝露最后时刻、实质实力略逊一筹的可能。但就算真胜了,也大意不得,否则可能连败而狂遭措,跌得更深,以为自己先前好运而先险胜;也可能胜了反而有种失落和看穿对手能耐的感觉,好象已经不是太需要感慨如此好敌似的,刚刚的平分秋色,不过是初战的假象、自己高估对方等等…

        心理、棋理,就是这样难言难定。但又谁人可持有平常心?那岂不没有了斗争心?这样又如何能下好棋、具备强烈的求胜意志?达到颠峰、无人可及,那又该如何超越?

        心,是很难掌控的!

        岗仔道:「天色晚了,我岗仔今日就到此为止,再会了。明天,期待你俩后起之秀的精采表现。」起恒:「谢谢前辈的指教和抬爱。」「呵呵呵,这是你们的实力。」于是众人一哄而散。

        司云:「忘了问他他的战之棋如何。」「啊对!这样也多少能确认他是不是智者成员!战之棋近年发展出来,可说是凡智者必修之课题。」「哦!他是智者!?」「废话,你看不出来他棋艺那么强吗?」「原来智者的军之棋也才和你打平而已呀!」「你…!」「现在去哪?」「过夜。」「喔。」

        两人找了间旅店投宿,并趁夜进行特训。

        「司云,你有钱吗?」「有,这样够不够?」「…算了,我帮你出好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然就当…」「既然你要请,那就谢了。」「…」

        于是…「特训、特训…」「特、训!」「狂特训。」「猛特训!」…如此、这般…,在起恒的激发和诱导下,司云要赶紧适应正统的状态和下法,挑灯夜战!

        隔天清早,两人比平常稍晚了点起床。起恒道:「棋赛大约九点开始,待会我们就去登记报名吧。应该仍可以从临时报名来参加才对,虽然要打比较多场…」

        司云异常地精神,答道:「我知道!反正不管怎样,强者还是会赢!」起恒暗惊:「…这小子,昨天连番轰炸和对奕到夜晚,竟然还这样有气魄,真不简单!」便道:「很好,看到司云你这样的气势、我整个干劲也都来了!我先说好…我们不只要打上去,还要打到山顶,也就是不能再上去为止!知道吗?」「是!我们要赢所有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村子的厉害!」越说也越高昂。

        「很好…」起恒点头,又缓和地道:「不论如何,现在至少气势要给它作出来,来,先对奕一盘吧!」「好!」

        两人马上在旅店外面一条浅溪边、柳树旁,对奕起来…这浅溪非常浅又短,让人不由得有点要担心它是否会逢旱搁浅;不过现在却是非常的充沛又有活力,和这两个少年一般。

        两人开始对奕,起恒道:「临时报名,这样也好,我们至少不幸落败、或输得太惨,也没人知道我们是村子的代表,对吧?」「……」司云不禁未打先冒冷汗,起恒这样畏缩的说法、真不知刚刚的气势到哪去了。

        「哇哈哈哈哈…这局棋有趣啦!」突然一个有点疯癫的声音,带着各…一丝的狂妄、嘻闹、嘲笑、不羁、顽皮、癫狂……

        「这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看头上的柳树…「老猴儿!」果然,又是昨天的怪老头!

        老人又迅速灵活地从树上滑了下来,边念:「老什么老?老可老,非常老…嗯,下面要怎么接?」「…」

        老人下来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啊哈哈哈哈…这棋也可真有趣呀,哈哈哈。」

        两人狂汗,心想:「什么又见面,说得像是偶遇。每次都你从上面出现、不是吗?不会是跟踪狂吧…还有,上次你也这样说,但这次我们只是在半测试半练习的下,哪有什么特别有趣的…」

        这位白发的老人摸摸短须,笑道:「看来,我要好好奖励你们的表现才行…好吧,我就出个题目给你们!」「什么!?又是题目!」

        「来,你们听好…」…

        战后,一片废墟当中,有个少年,他想替自己死去的母亲立个石碑,但是他什么钱都没有。但是,不久他就立了一块漂亮的石碑了,为什么?

        两人听完,还有点胡涂的,老人笑道:「呵呵,尽管去猜就对了。」起恒道:「因为他突然有钱了!」司云:「他自己做了那墓碑!」

        「再猜,再猜。」

        「他去偷钱得来的!」「他捡到钱!」「他捡到空墓碑。」「他获得资助!」「他卖身而先领了钱。」「他遇到有钱的人帮助…」

        老人笑:「都不是,因为他得到黄金。」司云奇道:「黄金!」「对,黄金,在废墟中挖到的。」

        起恒眼皮低垂、假装慵懒和无力的道:「你不会是要说…他…他挖到那个‘补酒’遗留的黄金吧…」老人大乐:「唉呀呀!你这年轻人真是有够机灵的!难怪我这么欣赏你们!对,他就是挖到补酒死去、房屋坍毁后,一片废墟中遗留的黄金。」

        「…」司云当然也想起,之前那题目就提过‘补酒’之后仍旧死去,屋子也毁了…「原来,这是指这东西呀!补酒死后,竟然还能有后续…这什么烂寓言…」

        老人看到两人不以为然的表情,肃然道:「你们可别以为这故事是随口胡诌的喔…」两人大惊:「难道是真的!?」

        「呵呵呵,天晓得。」「…」「嗯…看你们…好象很不满意似的…没关系,那我就告诉你们一点内幕,好让你们好奇满足一下吧,‘补酒系列’的趣味谜题,就到此为止,以后也没了、补酒不再出现。」

        「……」「…」这种任人瞎掰的无谓‘内幕’,谁会想知道…起恒更暗骂:「竟然遇到个疯子,硬把低能当幽默,还趣味咧!这些谜题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有趣和高兴的,反而有点想打人…」

        老人道:「哦,小伙子,你握着拳头干么?不会是想对我这种老头子动手吧?」

        起恒勉强露出个笑容,道:「没有,我只是有点心情起伏,不自觉地紧握手指而已。」心中暗道:「这老人的观察真敏锐!」

        「哦,这样啊!那我们试试好了,小子,你用拳头朝我打来,我想看看你的武艺。」「不用了吧,老前辈乃武林泰斗,哪还和…」起恒话说到一半,突然便见眼前人影一闪,老人就这样瞬间窜到他身旁偏后,双手分别抓住他手臂和另一边的肩膀!这瞬间的变化之快,旁边的司云也没来得及反应和看清。

        老人道:「年轻人,你看,就这样的一下子,你完全不能够应变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别小看武术和老人喔。」说完便松手。

        起恒小有点惊到,道:「前辈,您身手确实超凡,但我完全无法应变,也是因为您这样忽然说偷袭就偷袭,让人防不甚防呀!」「对,这是偷袭!先不论你我谁强,但你不容否认,你连动都没办法动就被我制住了;如果真要动手夺命,你恐怕已经没命。我想说的是,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和应变能力,这样比较好防范未然。看得出你有修练过一定程度的武术,以备防身;你头脑很好,显然不是特别为了醉心武学而练,这也无妨,反而我该夸赞你、追求智识也不忘保身,但你心情上还不够好、警觉不够,要知道…暗箭是很难防的。」

        起恒一呆,才敬礼道:「老前辈说的是,晚生受教了。」「哈哈哈,年轻人、你虽聪明,但可别忽视了武学的心意呀,真正专心致力于练武的人,都应该具备我说的警觉心才是的;你虽不是真正的习武人,但能替自己的头脑多做点准备也是很好。现在你虚心受教,也真是难能可贵了!」「晚辈必定遵从前辈教诲。」「嗯,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惊:「走…?去哪?」「下棋!」

        起恒:「喔,老前辈也要参加棋赛呀,我们也本来就要的。」「不是的,我要带你们去和一般棋赛所遇不到的对手下,是很厉害的人。」

        司云问:「谁?是智者吗?」老人笑:「这么说也没错。」「原来如此,有老前辈的引路,我们可以更快就对上智者了!」

        起恒大感惊奇:「这老人可说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看来所言非虚,难道我们真要直接对上和宁的智者…?」

        「我带路,跟我来。」老人说道,便领着两人循着那条小溪往东走;老人暗想:「昨天偶然看到你们对奕,确实相当精采、潜力可观;午后的非正式棋赛中,听说这扇子少年打倒了那个下棋好手;然后,更惊人的是,在那之后…这银发美少年,竟然演出了一盘堪称绝顶的封杀!黄昏,扇子少年又抓狂,猛下的专业棋手岗仔都招架不住,硬打成了和局!岗仔那家伙,可是超强的!他曾经不只一次的得过棋赛的前三名呀!也得过优胜桂冠,可说是最顶尖的棋士之一。…你们这些事情一传到我耳边,我马上知道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就是你们,不会有别人了。现在,我基于个人好奇、对你们感兴趣,还有那自我封闭的小子也对你们有点兴趣,所以,来挑战看看吧…」

        老人逐渐带两人走往渐渐僻静的地方…起恒不禁念道:「这好象越来越远了,这样我们应该会赶不及参加棋赛了!」司云:「不要紧,我们能直接挑战智者了,二选一,还是选这。」

        又走一阵子,四周人烟沓无、景致幽静,不是非常美观,但却相当沉静,大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在。起恒不禁疑惑,问:「老前辈,这一带好象没人住吧…」「那才是理所当然,我现在带你去找的,是一般人、甚至其它棋手,也难以随意找到或挑战的高手。」「这…么厉害!?」「也快到了,跟上吧,你们会感到不虚此行的。」

        转过几个高矮树丛和一些盘岩崎地,他们见到几株百年级的大树,一口略下陷的幽谷短短地通过旁边。老人道:「到了!」两人看着眼前一片树林和外边几片水洼地,不禁诧异…「这里有人!?」

        接着三人往树林走去,很快便在一颗大树边看到一宅倚树干而起的茅庐屋,老人对门口作出请进的手势,笑道:「进去吧,绝世高手就在这里边,他是个极端‘寡言’的家伙。」

        司云察觉了点端倪,心惊:「绝世高手…隐世高人!」即使是和宁国,这里也了无人迹,确实只有隐士才会住这…

        进入一片乌暗的茅屋中,灯光一下子就更暗了…「喂!太暗了!」

        屋外将门关起的老人道:「这样才好,他就喜欢待在黑暗中…这也是让你们放胆去对局的好方法。」

        一会,司云和起恒稍微适应这样黑暗的环境,房中只有隐隐从屋缝透入的细小光线而已。两人见到前面有三张棋桌,中间的那张对面有幅薄纱层,后面似乎…「有人!」

        马上那格布的彼端出了个声音,是男子的声音,感觉似乎约二、三十岁,他道:「感谢莅临,请坐。」

        两人一呆,便慢慢地、谨慎地,走到桌前,坐下。起恒勉强吐出个一句:「谢谢。」

        司云刚坐定,看着眼前布幕后隐隐透着的人形,道:「你是智者吧?」那人沉默一阵…「…」

        「你不是智者?」「…」「…」

        ※※※※※※

        预告:第十三章.幽屋论智

        武者论剑,慧者论智。傲慢、轻率、圈套、解读…

        强者出现,宿命之战!司云的天赋将被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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