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智计之才女
第十章．智计之才女
两人处于催眠状态的精神拉锯中……
眼见对方眼皮越来越开，危急间蕊瑜夕灵机一动，娇声道：“哇，好棒的景色呀！今天真是风和日丽啊，是吧！……亲爱的司云，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那天，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和煦丶百花盛放的日子中呢！”由于现在司云意识正处在如梦般的状态，对于现实无法分明，所以蕊瑜夕佯称与他是情侣，司云也易于接受此暗示，并也让他的警戒和苏醒稍缓，更易受到‘恋人’言语的诱导……
蕊瑜夕又道：“你看看，跟那天很像，太阳好亮丶好刺眼呢！眼睛都只能眯起丶甚至闭上呢！”在强烈的催眠暗示下，司云于近似梦境的状态，确然以为正发生这样的事。
她用好不容易稍微可以动的左手，勉强取出随身的小巧精致镜子，往司云的双眼反照房中微弱的灯光，“哇！太阳又更大啦，眼睛都张不开了呢！呵呵……我们就先这样躺在草皮上，闭起双眼，暂时享受阳光的沐浴和微风拂过脸颊吧……”
镜子照出的光虽弱，但对受暗示且做梦的司云来说，等于是阳光直扑。他双眼轻微一眯，眼皮敞扬也为之停滞……
“好，机会来了！”策略奏效下，蕊瑜夕喜出望外，继续加快解除催眠状态。
好一会，司云的双眼已经快开到一半了！神志也渐渐清晰过来，脑中一下浮现如花笑靥般的蕊瑜夕、一下又是昏暗中舞动白杆的蕊瑜夕……
而他双眼打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眼前所见是个美丽倩影、秀嫩的脸容，并已来到近前，正当司云想到那是蕊瑜夕时，便失去知觉。
蕊瑜夕勉力伸出右手剑诀指，轻触他两眼眉心上的印堂，司云便阖眼昏睡、倒向她。蕊瑜夕自己尚使不太上力，勉强托住倒来的司云，舒了口气，“真没想到，我差点在自己绝招下反而败给你！好险、好险……幸好，‘封印’完成了。”
蕊瑜夕稍微缓和气息心神，把司云拖到床边、使他躺好，看着这俊美的睡脸，心中满是疑惑：“他怎能对抗我的催眠大法呢？明明已经要闭上眼了……”
她伸手去探究司云的脉络，测试他的精神状态……
好一会……“天！怎会是这样？难怪可以在将昏沉下反而苏醒……我从没看过、听过，这样的症状的！这就像是，石块正滚向断崖……”
……
可西在下面仰望高塔，却久久未见窗内的蕊瑜夕传出任何指示，不禁担忧……
而接着出乎意料的是，Ｊ和瑞美竟然都来了！此时最让可西担心的是，Ｊ也正凝望着高塔窗口！其实蕊瑜夕刚刚也从窗内隙缝看到Ｊ和瑞美前来，所以无法对可西打暗号。
“司云上去那塔里面了么？”Ｊ问可西。
可西心中焦急，不知道蕊瑜夕搞定司云了没，但又不能支吾其词，嗫嚅道：“司云他、他……”
Ｊ仍旧盯着那窗口：“他上去了是吧，而且还没下来。”“我想他应该待会就下来了吧！”
“不，他一定是遭受什么意外了！不然塔中不会那样昏暗！我们刚刚还老远看见塔中有光影在闪，所以赶过来。看来，我必须上去！”
想不到意外被他们两个看到！可西焦急而装作担忧道：“那我们两个弱女子怎办？你还是先别上去吧，太危险了！”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上去！你们先躲起来，我很快就回来！”Ｊ说完便如箭弩般的奔去，几下起落便纵身到了塔下，迅速攀到窗缘下方……
他看到楼房中非常乌暗，不过侧边五米远的壁边有张床，床头有油灯点着，床上似乎有人躺着，棉被盖住脸部，但枕上却微露出一头雪白银发！Ｊ立即向床奔去，将到床边时，忽然心念一转、暗觉不妙，立即沉腰，看也不看的往后发出后踹……
他踢了个空，收腿转身，却惊见一个侧过身而有点花容失色的美女，正是蕊瑜夕！不过Ｊ还更惊：“竟能躲过我这脚？”
一时间，相聚不过一公尺多的两人，都惊呆望定对方……好一会，两人互相凝视交错的四眼仍然凝滞着，双方看似毫无防备的身形，实则身心都处于紧绷……
对峙近二十秒，Ｊ才终于沉声开口：“可怕！真可怕！”蕊瑜夕美目中似是闪着丝丝异样神采，Ｊ又道：“一个如此美貌又厉害的女人，在我的冒险人生中，连想都没想到过，真令我感到极度危险！”
蕊瑜夕退偏一步，慎重问道：“你，怎么发现我在你身后的？”
此时原先剑拔弩张的紧张感稍缓，Ｊ退两步坐在床边，掀开棉被，确认是司云并只是昏睡。不过随着棉被掀开，Ｊ也闻到灰色信函的那种淡淡香味，他马上闭气，并感觉没有异样，显然不是昏迷剂之类，就没再太多想。
他这才盯着蕊瑜夕，道：“应该说，是你精密计算下反而出现的失误，是一种盲点……”
“你果然也是个观察力过人的奇才。”
“哼……把司云放在床上、盖上棉被，在床头放盏灯，好让我一上来就见到他这罕有的发色，然后为了确认他安危，我会赶过去。这是巧妙利用人对同伴的关心之情，所设计出的绝佳圈套！本来我应该也要上当的。可是，他连脸都被盖住了，只露出那白色头发，会让人更加迫切想赶快过去，确认同伴安全！是很巧妙的心理诱导，但反让我起了戒心！”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对付太聪明机警的人，反而不该用得这么深么……”她一表正经的道。
“但是，这诡计还不只这样，对吧！盖住脸，不让我看清是否本人……如果是机伶、老练的行家，会想到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比如暗藏机关，或者戴假发的刺客……由于棉被盖着，看不到真实。在这种猜疑之下，人的注意力更会放在床上，以防被暗算！”
“是的，这是我原先的打算。”
Ｊ又冷哼一声，“但是，有些人就是懂得沾前顾后；而另一种人……”“你就是那另一种？”蕊瑜夕秀眉微扬。
“奇术家！擅长于吸引或转移他人的目光、专注力，形成障眼法……而我是那种被吸引过深时，就会感觉不对劲的人。”这就是Ｊ后来感觉不对而向后踹出的原因。
“原来如此，就好像吃蛇的王蛇，对蛇毒也有很高的抵抗力那样。有一套，Ｊ！”
Ｊ吐出舌头：“我不是蛇！更不吃蛇！好恶心，什么癖好嘛你，无怪乎有说女人心如蛇蝎。”
“……”她无言以对。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能躲过那脚。”
“别说了，我才真给吓到，那记后踢未免也太恐怖。”
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胸前，大人物一样，正色道：“就算再恭维我，也没有葫芦糖吃。你想想，如若你张开嘴却满口蛀牙，那还能看么？肯定有人会吐！”
“……”蕊瑜夕开始冒出冷汗，深切体会到可西所以形容Ｊ是个自大狂、怪人、有病……
“好了，你还要怎么吗？不然我要带司云走了。”
蕊瑜夕弯月般的眉睫轻晃：“你带走他吧！其实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对战理由……我也要去忙其他事了。”
“那就不打扰了！”Ｊ转身把司云抱起。
“对了！司云身上有种古怪的病症，必须由我医治……”“是么……”Ｊ就这样负着司云爬下去。蕊瑜夕来到窗边往下看，再次惊于此人果非常人，回想起那记后踢仍余悸犹存，然后，她更意外发现腿部终因无意间用力过度与心神放松，竟微微发颤了起来。
房门打开，可西跑了进来，一把扑抱蕊瑜夕，“蕊姊，你没事吧……”
蕊瑜夕轻抚她头，温柔道：“没事，让可西担心了，抱歉。”
一会，可西终于释下担忧，道：“对了，这位是失踪的边隼城千金。”她对门外喊道，“上来吧！你已经在聚会上见过蕊姊了吧！”
瑞美小心翼翼的快步爬上阶梯进房，道：“蕊瑜夕姊姊，妳好，我是瑞美。”
蕊瑜夕微笑握住瑞美的小手，“唉呀呀，哪那么拘谨？这样可不像那个爱逃家的边隼城刁蛮小姐呀！”
瑞美羞怯，眨着灵动的双眼，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你会不会……告诉我父亲，说我跑出来干这些事，还混进聚会……？”“你也会担心呀！会，我会跟你父亲说——”
瑞美神色正要大变，蕊瑜夕却摸摸她的头，笑道：“说是我带你出来的，说你是我信任的人。以后你或者可以帮我作点事，借机出来，就也不用再逃家啦。”
瑞美呆了两秒，大喜抱住她，“谢谢你！谢谢你，蕊姊！你真是瑞美见过，最美也最温柔体贴的了！”就这样，瑞美逃家与被关在温室的两个问题，蕊瑜夕轻易就解决了。
可西在旁边偷笑，调侃道：“这么快就蕊姊、蕊姊啦！那你的司云哥怎么办？”
瑞美俏脸略红了起来，“蕊姊和司云哥都是很好的人，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我都很喜欢、也很尊敬……”
其实直到现在，瑞美都还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原来可西是蕊瑜夕派来骗取Ｊ信任的监视者！
……
单肩负着司云的Ｊ，发现可西和瑞美都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一张纸写着：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都在骗你，不过还蛮开心的，尤其是你惊世骇俗的——搞笑神功，哈哈……O(∩_∩)O！瑞美我就带走了，她本来就是我国一城主的千金。再见啦！改天再一起去迷宫探险！”
Ｊ把纸条掐揉成团，都不知该气或该笑，只得啐念：“马的！这个女人——这帮女人……都给我记着！”
Ｊ此时方知可西是蕊瑜夕的眼线，竟被彻底摆了一道！万万料想不到，自己所亲自跟踪、审查的可西，本以为她也是被监视的受迫者，怎料原来都是发谋者蕊瑜夕所设下的多重计较！
而昏睡中的司云，脑中不断扬起微妙的记忆片段……
一个可爱馨柔的倩影闪过……一个黑眼黑发的男子伫立在艶阳下……
一流潺潺的清凉河水，一块落叶纷飞的密林，一条绿色而略带半透明质感的奇异绳索……
一座宁静的小村庄，一群古怪而形形色色的人，一片广大绵延的石砾地带……
一道，仿佛生命中第一次见到的曙光……
“怎么了？小妹妹，迷路了吗？”
“我想要在一大片玫瑰的簇拥下……”
“这是天地之门，封印着天地间最大的秘密…”
“我感到记忆在翻腾着……”
Ｊ负着司云东行于广阔草原上，近傍晚时到达一处森林，选了个地势高的歇脚处。他将仍昏迷着的司云安置在岩石凹处上，然后捡材生火……
更晚时，司云终于醒来，“这是……哪里？”
Ｊ大是惊喜：“谢天谢地，你可终于醒啦！不然我可要一直照顾你了！不过这次还睡得真久耶！平常看你都早早起来的。怎么，被那女的迷得神魂颠倒啦？”心中得意：“嘿嘿，你老是抢白我，这次败给个女人，非好好追打这点不可！”
司云动也不动，脸色剧变，声音颤抖：“Ｊ，我、我……我竟然……身体无法动弹！”他脸部使力、似乎不断想挣扎，可是莫说身体，连脖子都几乎无法转动！只有头脸的肌肉能动……
“怎么了？你是怎么了？”Ｊ本还想讥他的，看来不是时候。
“我像中邪一样，全身都动不了！如你所见，只有嘴巴、眼睛、脸部肌肉能动！而且几乎全身都没有什么感觉，麻痹了！”“怎会这样！”
慌张一会，司云稍微冷静：“一定是那她搞的，那个如同玫瑰般艶丽而又有刺的蕊瑜夕。”他更想起被蕊瑜夕的打穴技巧点中后的那种震击与麻痹。
其实当时司云被点中的部位附近，多呈现接近半瘫的状态，只是他勉力支撑，不露声色，或以对话拖延，加上很快就回复感觉，虽隐约还带有酥麻感，但不碍事。不过此刻却是全身都不能动！莫非这是先天本命觉醒者拥有的异能？
“她怎么办到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司云便将自己上到塔顶后，与蕊瑜夕的对话和交手情况，巨细靡遗的道出，他甚至记起被催眠后到昏睡前的一些情况。
Ｊ暗自咋舌，这才知道被子掀开时的那香味是有用意的，更加惊觉此女思虑周详、善用计策，实是闻所未闻，而且还是绝顶美女！然后也把自己的经过告诉司云。
Ｊ道：“虽说是事后论了，不过现在想想，可西是蕊瑜夕眼线这点，确实理所当然。”
“嗯，我们各结识一个女伴并一起行动，然后才会合，我认识瑞美是个巧合，但却更利于掩盖可西是间谍的可能，而且我想是你找的人，也就不疑有他。毕竟当时都把精神放在宇郡轩和大迷宫这两桩事上面。”
“表面上是我自己采取行动，跟踪可西。事实上却是蕊瑜夕巧妙让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判断。可西以聚会受害者身份作为掩饰，和我立场相当，加上是我自己主动去跟踪她的，这样我就无法怀疑她会不会是间谍了。”
其后，两人讨论到关于蕊瑜夕的本命才能，司云说了他的看法：“言语是很难说上来的，但如果真要我讲，就是——未来！具有｀未来＇的性质！”
“哦！论证有么？”“从她的反应和动作来讲，仿佛看穿我、料知我的动作一样！我不觉得人类的应变可以这么快，我假定她的双眼能预知下一瞬间的变化。”
“假如是真的，那么确实太过强大！这就是本命觉醒者么，连你都达不到的境界！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不是就是……”
司云笑道：“我以前就测过自己本命，当然也不是觉醒者。”“哦，那你的本命是什么？”
“类似……记忆，可以这么说吧！可惜仍无法找回我想要的一些记忆。”司云略带遗憾，又道：“当时和宁国的施术者也有伸指入水来感受，那是他帮我算的交换条件之一，他说他感觉到自己许多记忆都澎湃涌上，包括一些本来已找不回的记忆！还因此很感谢我……”
“哦哦哦哦！听来真够猛！”
“所以说，Ｊ，你赚到了。”“赚啥么？”
“你甭去和宁就有人主动帮你测验本命，哈哈！”“这是我遇过最亏的赚法、最鸟的笑话。”Ｊ翻翻白眼。
“话说，我的身体能复原吧？嗯嗯，应该能吧……”
“嘿，所以了，你还笑得出啊！万一我一不小心把你遗忘在这，你就喂狼喽！”“你……”司云瞪他，身体却莫可奈何。
Ｊ满脸狡猾：“邪不胜正，这回换我当正派了吧，哈、哈、哈……”
冏……冏……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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