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全面反击 上
“小不要脸的，还来？”成功地抵挡住了敌军的第一轮进攻，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听到的看到的和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数万人的鏖战数万人的哀号似乎并没有对鱼寒造成多大的影响。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为了能让陪着自己胡闹的兵痞们骄傲地活着，这小混蛋从不回介意使出或卑劣或无情的手段，而通过劣质望远镜观察到的完颜承晖那些举动让他感到了愤怒，以至于又一次忍不住发出了最强烈的谴责！“真当俺人穷就好欺负了？玩火炮，俺这次陪你玩个够！”
“小友且在此坐镇指挥，辛某这就去集结队伍！”最后的反击即将开始，辛大侠所率领的特战队当然不可能继续作壁上观。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是为那些被大宋抛弃又受到金军胁迫的撞令郎，因为这是残酷的战场任何举刀相向者皆为敌寇，而对待敌人就必须干净彻底地消灭掉！先贤有云“狄夷入华夏者，华夏之；华夏入狄夷者，狄夷之！”，为了生存而屈身从贼不是罪过，但敢于对同胞挥刀相向就必须付出应有代价！辛大侠的长叹，只是在为敌方大将感到委屈！
是的，辛弃疾正在通过自己的方式为完颜承晖鸣冤喊屈。要说那位大金国的未来名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才糊弄得鱼寒放弃了使用阴谋诡计而选择采用最传统最正规的方式进行正面决战，他偏偏又要琢磨出用撞令郎搅乱对手阵形，然后凭借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展开无差别的远程打击手段，这还真是打算把那个喜欢胡闹的小混蛋当成了善茬？
辛弃疾承认窃据了华夏半壁江山的大金国如今仗着国富民强确实把红夷大炮玩得不错，否则他用不着连着好几天跑到城头来观察对方的进攻并从中学习经验，但问题是这宝贝疙瘩可是自家那小混蛋最先给捣鼓出来的啊！好几百年的见识差距，岂是凭借天赋异禀就能够通过一两年的努力给追上的？辛大侠就算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也很清楚，完颜承晖想要在这方面跟鱼寒一较高下，那绝对是比闲得无聊了非要拖着铁木真去较量轻骑兵的指挥艺术更能让人感到憋屈的蠢事。
如今那小混蛋既然喊出了要陪对手玩个够的狠话，看来是不会再吝啬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火药了！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金军这几天的连续炮击已经暴露了他们的部分作战方式，再加上鱼寒本身就多出来的几百年见识，这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似乎也不需要辛弃疾太过费神琢磨。所以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变故，完颜承晖一定会为他的行为感到后悔，而一直在处于防守的安丘城守军也一定会展开反击。
“幼安先生文韬武略均比俺强了许多，何时窥准时机出战您可自行做主！”鱼寒虽然是名义上的统帅，但这小混蛋更擅长的却是提供技术方面的指导意见，在有辛大侠等人陪同的时候他更愿意将具体战术安排交给别人去完成。
“作战之事，辛某自当竭尽全力！”并不知道鱼寒纯粹就是一个喜欢偷懒的废物，只是误认为这小混蛋是虚怀若谷不喜权谋才会愿意给每个人都充分发挥特长的机会，辛弃疾显然是很享受这种特殊的相处方式，所以才会在转身离开之前不无担忧地提醒道：“还望小友待会能够手下留情，可别把金军大营中的红夷大炮尽皆摧毁，使得辛某白忙活一场！”
“尽力！俺一定尽力！”辛弃疾想要尽数缴获金军使用的红夷大炮然后送给南边的大宋，鱼寒知道这件事并且没有提出过任何的反对意见。这小混蛋反倒是觉得这不失为一条便捷的发财致富之路，只要大宋愿意给钱，别说是那些对他并没有太大用处的破烂，就算是对面那个大金国的太子殿下也未尝不可绑了一同打包给孝宗皇帝送过去。
辛弃疾放心地离开去准备率军展开反击了，但这位性格豪爽的燕赵奇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这可是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之上，世人都说刀枪无眼，刚被投入战场的火炮一旦开始发射可就更没有准头！鱼寒虽然做出了某种承诺答应尽可能地保护好金军所使用的那些个值钱的破烂，却并不代表就不会出现点什么意外状况。更何况……
“大师姐，大买卖上门了！赶紧地招呼众兄弟干活，这次可得下点血本，别老让咱的对手说咱小气！”匆匆地跑上了城楼，却隔着大老远地就开始了嚷嚷。要说这鱼寒还真是够无耻的，事先就把炮兵的指挥权交给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柳芳芳，这要是在炮击当中出了点什么意外，还真就没人能指责这小混蛋食言而肥。
“这次用啥炮？”说是炮兵总指挥，可实际上柳芳芳接触这些铁疙瘩的时间也才不过短短几个月，根本无法熟练地掌握各种火炮的运用技巧，甚至在紧张的时候她还会忘记了这些破烂都有啥唬人的名头。
“大师姐咋还问这话？咱不都说了么，下点血本！”金军的炮击已经全面展开，幸亏豁口处还有不少的撞令郎挡在了前面，否则与敌血战将近两个时辰的翟崇俭部即便是装备精良也一定会遭到重创。时间完全不允许鱼寒再有片刻的犹豫，更不可能让这个其实同样是对炮兵指挥一窍不通的小混蛋有机会去挑挑捡捡地谋划着如何省钱。唯有强忍着锥心之痛，咬牙切齿地望着金军方向下令道：“甭管是大的小的，都给俺铆足了劲地轰！也让对面那个小不要脸的瞧瞧，真把咱这些穷人给逼急了……”
“目标敌军火炮阵地！测距手出列，大将军炮准备，测距完成两轮齐射！”受到物质条件的限制，柳芳芳在此战之前也只是听说了一些指挥炮兵作战时的理论知识，完全不具备相关的实际操作经验。好在她曾经统帅过数十万义军，对于弓弩等远程攻击武器的使用也还有一点心得可供借鉴。既然鱼寒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计成本，她自然也就懒得再听这小混蛋废话些什么。
“距敌七里半，三发校准，放！”同样是因为经验的欠缺，测距手们并不敢完全保证在学习了几个月的徒手测距法就能够做到万无一失。所以在展开大规模的炮击之前，他们非常聪明地按照鱼寒的提醒采用了和对手完全相同的校准方式。
“测距完成，距敌三千一百步，可用最大装药量！”误差比预想中的还小只有区区数十米，完全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测距手们第一次为自己学到的本领感到了由衷自豪，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依旧是慎重其事地汇报着最终的测试结果。
“全军准备，齐射开始！”倒霉地成为了炮兵总指挥，再也没有了与敌人短兵相接的机会，但柳芳芳还是出于习惯拔出了腰间战刀，而随着那道寒光的前指，七十多门一直被藏在城墙之上受到最严格保护的大将军炮终于能够畅快地发出怒吼。
“轰——轰——”
数量更少，口径也更小，但数十门大将军炮所发出的怒吼却并不亚于金军的红夷大炮，甚至还略有胜出。可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金军扔出来的是实心铁疙瘩，鱼寒这小混蛋给自家兄弟们准备的却是一个个丑得上不了台面的破布包裹！
“轰——”
火光乍现，巨响传来，鱼寒再一次让自己的对手知道了什么叫做不能够以貌取物！没能力研发出能够触发爆炸的真正炮弹，这小混蛋所能做得也就是将在中都城外使用过却至今还没被大金国能工巧匠们仿制出来的开花弹进行改造。造价更为低廉且更加轻便易携带的破布包，完全是借鉴了数百年后同样诞生于战争年代同样是受到条件限制而琢磨出来的一种替代品，而鱼寒更加缺德的地方就在与他很清楚自己所使用的火药太过原始威力极其有限，所以夺取安丘城之后他又往那种被塞进了足足十斤黑火药的包裹外面给裹了一层杂物。
“城头！城头！都瞎眼了吗？先给本帅把城头的敌军打掉！”强烈的爆炸，漫天乱飞的碎石块、破铁钉等杂物，让大金国的勇士们在敌人这种无耻的炮击当中付出了惨重代价。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主动招惹的那混蛋使出最后损招的完颜承晖在咆哮，在为他麾下的大金国炮兵们重新确定攻击方向。但很可惜，他似乎忘了笨重的红夷大炮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完成调整。
“任老五，带队前往东面，把那豁口给俺堵住！华兄弟，北面之敌可就交给你了！”这个时代的炮兵可以改变战争走向却无法决定最终的胜败。挡在前面的撞令郎们已经在敌我双方的联手打击之下损失殆尽，翟崇俭并不打算继续带着略显疲劳的重装步兵在此守株待兔。出战，通过最传统的方式狠狠教训对手，亲手送给不可一世的大金国勇士们终生难忘的教训，这才是他的最终决定。“剩下的兄弟，锋矢阵，随俺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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