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局势惊变
第二百三十章 局势惊变
神武二年，正月处二。
龙编城中并没有多少过年的氛围，空气之中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门口站岗的哨兵张了张口，却不敢变换姿势。
神机营之中的军法很严格，站岗的士兵绝对不能做奇形怪状的动作，影响军容。
于是乎，哨兵只能够忍着睡意，看向远方，维持清醒状态。
今日天气不错，天高云淡，冬日暖阳洒在身上，更加平添几分慵懒。他心中暗做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蒙着被子睡它一天！
“轰隆隆！”
一声声闷响从远处传来，哨兵皱了皱眉，他怀疑自己太困出现幻听了，大晴天怎么打雷了？
但是，声音越来越近，地面都有点儿颤动，他终于反应过来！
“马蹄声！敲钟，有骑兵前来！”
龙编城一直是军管状态，王双留下来的一千名守城士兵很快整队完毕，上了城墙，将火铳对准了大道尽头。
一杆大旗最先浮现出来，上面的大梁龙旗很好辨认，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将帅的旗帜出现。
让大家本来松懈下来的气息再一次紊乱，因为上面标着大大的“李”字。
这些底层士兵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蜀中的军队之中有哪一位大将姓“李”。
“警惕！不得放他们过来！”
城中守将尽职尽责，陛下外训山林，他不能不警惕。
“我乃大梁大将军府别部司马李益夫，求见陛下！快快通传！这是王双梁军的符节！”
来者正是李益夫，他浑身上下满是细小的伤口，颤颤巍巍举起了手中王双的符节。
城头的守将见到此等情形，也明白这是大事，当即开了城门。
李益夫立刻扑上前来，嘶吼问道：“陛下在哪儿？带我去见陛下！”
“李大人，陛下带着火骑兵去深山寻矿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不过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今日，您要不……”
守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李益夫两眼一翻，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大人？”
“快，扶大人进去休息，派人去找陛下，禀报此事！”
“诺！”
……
难闻的中药味萦绕在鼻尖，有人用汤匙不断撬开他的嘴巴，将甘甜的蜜水送进他的喉咙。
“咳咳咳！”
李益夫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的手中正在配置各种各样的药材。
“你是……”
出口的声音无比刺耳沙哑，甚至吓了他自己一跳。
女子闻言转过头来，看向李益夫，是一个丰腴明美的人，她惊喜地开口道：“呦？这么快就醒了？”
“陛下！这位李大人已经醒了呢。”
巫娜拍了拍手，她作为曾经部落的蛮王，也是凭借一手出色的巫医之术才坐稳位置的。
吱呀！
门被推开，萧逸大跨步来到了他的身边，脸上带着些许敬重和严肃。
李益夫本来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他一把抓住。
“先生不必多礼，几天时间从蜀中赶来龙编，想来是吃了不少苦，不必担忧，朕都明白。”
萧逸的轻声安慰直接让一路走来的李益夫破防，他突然大哭出声，朝着萧逸说道：
“陛下！快去救大将军啊！独孤武要将大将军置于死地啊！”
“慢点儿说。”
萧逸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实际上他也是刚刚回来，就碰到了王双的通报。
得知李益夫从京城而来，带着前线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半个月前，独孤武已经秘密切断了夔州沿线，偷袭了防备空虚的夔州，斩断了蜀中和外界联系。”
床榻上，李益夫背靠在墙壁之前，心有余悸，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
萧逸点点头，他之前就心中有所猜测，现如今不过是猜想成真了。
夔州重要吗？当然重要，那是蜀中兵卒的生命线，所有的军用物资都依靠这条水路运输。
不过将军队抽调进入蜀中的决定也是他亲自做下的。
萧逸能够自怨自艾，悔恨之前作出的决定吗？不可能的，这涉及到了取舍的问题。
独孤武能够见缝插针，以如此高龄奔袭夔州，那是他的本事。
“再之后，朝中商议，却闻京口大营北部也有敌军大部出没，王孝先将军前去堵截。
于是乎白老将军主动请缨，臣也追随老将军携五千水军，杀奔夔州。”
李益夫说着，闭上了眼睛，仿佛依旧能够回忆到那一天的场景。
……
神武元年的十二月十六日，萧逸出征南中的前一天，白常之和李益夫就已经抵达了夔州外层的水域。
目之所及的水流湍急，并没有什么暗礁，魏国人也是一向不善于水战。
于是他们二人也就没有防备，径直驾驶战船冲向了夔州，准备沿着岸边修建防御工事，仿照萧逸的却月阵。
只是，战船在行进到岸边的时候，对面突然派出几艘小船，白常之以为那只是被派来火攻的，也就没有在意。
下令让船上的禁军用火箭射击，为的就是摧毁这些火船。
可是这一下，出问题了，因为这里面装的并不是引燃的柴禾，而是上一批发往蜀中的黑火药。
其中还有很多独孤武搜罗而来的火油，剧烈的爆炸直接引燃了火油，火油浮在水面上，通过水流直接将水面上的战船引燃。
这样的后果就导致了五千水军只剩下了三千，白常之和李益夫不得不退守河中心的一个沙洲。
李益夫临危受命，为了将夔州陷落的消息送到蜀中给萧逸，带着人亲自从湍急的河流之中潜水而走。
河里面密集的沙石给他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口，也让他终于逃出了升天，来到了蜀中地界。
听完李益夫的经历，萧逸长叹一声，为他盖好了被子，这位贫民出身的状元郎没有辜负当年宣政殿上的誓言。
“传令，大军回锦官城，独孤武已经动了，我们不能没有表示。”
萧逸眯着眼睛，望向远方，就是不知道白常之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如今的大梁，老将凋零，可经不起再损失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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