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如何证明
冯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家被王旸的话吓得打了个冷颤，头恨不得埋在地上，但嘴上仍然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奴家是在药堂外头卖帕子的……这些日子的确看见青娘进出过药堂好几次……奴家不敢有半句虚言，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当真？如此说来你认识青娘？”
冯氏点头如捣蒜。
“认识……我们都是靠着绣花赚点银子补贴家用，在一起卖帕子的时候认识的……”
“那你可是亲眼看见青娘进了仁心药堂？”
“是……奴家还看见她跟吴掌柜站在一起说了许多话，之后吴掌柜还交给了她两包东西，就是那一天青娘死了。”
贺霖菀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吴大为的神情，见他听到两包东西的时候，神色慌乱眼神躲闪，就知道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王旸转头看了一眼贺霖菀，随后继续问道，“那两包东西是什么你可知道？”
这可让冯氏犯了难，她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并没有看清楚，但见其中有一包沉甸甸的好似银两……”
“吴大为，你不是不认识青娘吗？”
王旸原本还想解释这件事，煞煞贺霖菀的威风，没想到贺霖菀居然真的查到了，一时间他的怒火劈头盖脸的洒在了吴大为身上。
“我……我……”
吴大为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一旁的县令再一次开了口，“大人，我觉得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青娘死的事情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谁都不想被牵扯到这种晦气的案子上来，吴掌柜这么做也是能理解。”
吴大为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是吗？吴掌柜又如何解释递给青娘的两包东西？”
“额……我是开药铺的，她来开药，我自然要给她抓药。”
贺霖菀没有理睬他，低头看向了两个孩子，“这两日你们的母亲可在家煎药了？”
大一些的孩子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明白现在的情况，于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爹从来没有给过我娘钱，她没钱去看病，自然就不会煎药……”
“你确定你的母亲这两日从未在家煎过药？”
孩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群人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吴大为身上，这一次他的冷汗流了下来。
还是强撑着说道，“这两个孩子年纪不大，说不准记错了也有可能……”
“怎么会有错，这几天我娘一回来就钻进屋里不肯出来，我们家这两天的饭还是我做的我爹为了这件事生了好大一通气……还说要打死我娘呢！”
孩子太小，听不懂大人之间九曲十八转的心思，但是却知道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贺霖菀看向了吴大为，见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却仍不死心，咬着后槽牙说道，“既然你们都说我递给了她两包东西，那东西在哪里？你们又怎么证明是我害了她？”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贺霖菀见状，便将自己的证据拿了出来，“青娘死于蟾酥之毒，有这一味药材的生药铺子在虎城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这是青娘的袖袋，里面还留了一些蟾酥的药渣，经过对比和你们家的一模一样。
吴掌柜也是学医之人，应该清楚各家调配的蟾酥多有不同，天底下能做到一模一样的，不会超过两家。
你若还是不信，不如就将那几家有蟾酥的掌柜请来，让他们带着东西过来对比一二，想必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就算她是服用了我家的药死的又如何？说不准她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你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是我害死了她？”
吴大为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他死死的盯着贺霖菀，一副恨不得将她吃了的模样。
贺霖菀不咸不淡的继续说道，“若是旁人，倒也有这种可能，可是蟾酥精贵，寻常人家哪里舍得会用？
更不要提青娘这样浑身上下掏不出一个铜板的妇人，这么金贵的东西，除了是你亲手交给她的，她绝对碰不到。
更何况她大字不识一个，压根不知道这东西吃下去会有什么效果，所以这件事必定是你做的。”
“够了！”
吴大为打断她的话。
抬头看向她继续说道，“当时你又没在现场你怎么肯定就是我把东西交给她的？就算是我给她，又如何证明是我杀了她？”
吴大为死死的盯着贺霖菀，虽说被冯氏看见了。
可是当时药柜旁边只有他们两人，说的话除了他们两人知道之外绝无第三个人知晓。
所以吴大为信心满满，除非贺霖菀是老天爷，否则这件事就算是查到他身上也查不到半点线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头看向了面前的贺霖菀，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厌恶。
“说这么多，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我看这件事分明就是你做的！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诬陷我罢了，大人，草民行医二十载，兢兢业业，一直将悬壶济世当成立身的根本。
这些年不知道救了多少条人命，治好了多少顽疾，可如今却被人平白诬陷，实在让人心寒，草民发誓从未做过害人的勾当，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大人！”
说着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副蒙受冤屈的模样。
王旸也转头看向了贺霖菀，从贺霖菀沉默不语的样子，他猜测贺霖菀手上缺乏至关重要的证据。
所以忍不住落井下石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如此肯定吴掌柜就是凶手，想必一定有确凿的证据，还不把证据呈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贺霖菀身上，秋禾皱着眉头看着她，低声喊了一句，“小姐……”
一旁的吴大为见她久久不说话就认定他猜对了。
贺霖菀压根就没有能够直接证明他的证据。
想到这里，他的气焰立刻嚣张起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贺霖菀说道，“大人！大人明鉴啊，我看这人分明就是诬陷！她拿不出证据来，所以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大人，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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