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废立 上
“如此说来，是你帮着董卓收服了吕布。也即是说，丁建阳也是间接因你而死喽？”刘表跪坐在书房的草席上，慢慢品着手中的香茗。由于儿子的关系，他已先一步知道了丁原的死讯。
“是。”在父亲面前，刘琦一向没有隐瞒的习惯。
“糊涂！”刘表有些愤慨，“你难道忘了为父的立场？就是要保持中立，决不偏帮。平衡之道，才是我们安身之途。”
“孩儿知道。但是当时没有脱身之策，只得奉命行事。”刘琦有些委屈。
刘表抿口茶，压下心中不满，道：“论起朝野声望，董卓比丁原更不得人心。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我父子除了倒向董卓外，再没别的路可走了。”
刘琦不解道：“父亲是担心董卓有不臣之举，会牵连到我们？”
“谋逆？董卓还没那么大胆子，顶多只是想要换个皇帝。”刘表的回答有些心灰意懒，“为父不是那么忠心的人。只要还是汉室坐天下，就不必操心谁当皇帝。只不过以前是太监来换皇帝，现在是董卓换罢了……”
顿了顿，刘表又道：“怕就怕这个新皇帝得靠董卓来安定天下，可董仲颖是个什么料，琦儿你也知道，那时只能是帝位不保！”
刘琦打趣道：“那就再换呗！汉室又不是只剩这两人了。”
“哼！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年轻，难免目光短浅！”刘表斥道，“现在不是没人能当皇帝，而是能当的人太多了！幽州的刘虞，益州的刘焉，扬州的刘繇，哪个不是汉室宗亲，拥兵数万乃至十数万，只怕个个要当皇帝，天下岂不大乱？”
刘表说得有些急噪，停下喘口气：“到时那帮无聊的墨客文人追究起源头，还不是怪在董卓身上？再进一步追根溯源，恐怕就要在我们身上添一笔喽！”
刘琦有些佩服父亲的想象力，瞠目结舌之余，还是问道：“那父亲有何解决的办法，能跳出这个是非圈子？”
“‘跳出圈子’！这四个字说的好！”刘表轻轻拍了下台几，微笑着神秘道，“为父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昨天我已上表朝廷，要求外放任职，如能获准，那以后也不必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操劳了！”
“父亲在洛阳苦心经营了数年，才有今天的地位，难道要尽数放弃？”刘琦很是不理解。
刘表却正色道：“做人理当有所取舍，得失之间不要看得太重。”见刘琦仍有不满之意，又道，“现下跟你说这些，你也体会不到。只是你要记住，为人为事不可一味索取，成大事者，先要学的就是该放则放。”
刘琦抱怨道：“父亲说了那么久，都是些长远的事。眼前情况到底如何解决，依然是毫无头绪。”
刘表不紧不慢道：“不急。事已至此，你我既然已经无力改变，那就别去多想。就看明日朝堂之上，董卓如何出招，再做应对吧！”
刘琦见父亲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了。
“爹爹！”刘琦忽地想起一事，考虑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您准备什么时候替孩儿去蔡伯伯家提亲哪？”
刘表见儿子说话吞吞吐吐，对自己的称呼又从“父亲”变成“爹爹”，已料到刘琦有为难事要开口，哪知却说出这番话来，顿时被茶水呛住，连连咳嗽，抚胸不停。
刘表将茶杯重重搁于几上，声音有些不悦：“小孩子家，整天想着这些事，也不闲丢人？你现在不是有芙蓉侍侯着嘛。再说，琰儿也还小，你急个什么劲哪！”
刘琦忙道：“不急！不急！孩儿就怕迟则生变！”接着，将蔡琰在邙山上对他说的一番话，有选择的告诉了刘表。那些多少涉及了男女之间的私密，他可不好意思都讲给父亲听。
刘表听完儿子的阐述，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么说来，琰儿这孩子，还真有心思。平日里倒是小看她了。”
“爹爹，说这些不打紧的干吗？您到底是去提亲还是不去呀？”刘琦有些坐立不安。此时的他，早不是先前那个对国家大事侃侃而论的意气少年，只像一个想在父母怀中撒娇邀宠的孩子。
“琦儿。”刘表的语气难得的温柔，“听为父一言，这桩婚事，你不能放弃吗？”
“爹爹，您胡说些什么呀？为什么要放弃？”激动之下，刘琦连措词都有几分不敬。
“琦儿，你听我说。”刘表稍稍缓了口气，“这件事，为父本就没有答应过你。如今听了你这些话，更是不能同意……你先听我说完……”阻住了刘琦的打岔，刘表继续道，“琦儿，你是将来要做大事的人，择偶一道，必须慎重。以蔡琰论，于公，他父亲虽是大儒，但只是空有名望，在朝堂上无半点根基，对你无甚益处。”
饮口茶，润润嗓子，刘表又道：“若只是没好处，那倒也罢了。但于私，蔡琰这孩子太有主见，且才华不在你之下，日后你怎么压的住她？她性子执拗，又不喜官场斗争，以后必然会看不惯你的种种做法，处处和你唱反调，到时你怎么办？女子论政，是为父最反对的，看看何后和董后二人，将这朝堂折腾成什么样。再看看你母亲和芙蓉，都是聪慧之人，但什么时候见过她们在你我身边指手画脚？”
“爹爹，行了。”刘琦单手举起，止住了刘表往下的论调，“孩儿知道您的意思，但孩儿放不下，也从为想过要放弃。所以，还是请爹爹不要白费唇舌了。”
刘表对儿子的言行似乎不感奇怪，淡淡道：“知道你不同意为父的观点，也没指望过你会因为这几句话就放弃。只不过，为人父亲，该说的还得说，这点我算是做到了。日后你要是后悔，也怪不到我头上。”
刘琦笑道：“父亲真是把孩儿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门外传来张氏的声音：“老爷，妾身帮你添点热水。”
刘表应了声，对刘琦道：“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为父的话，你还是多想想。”
刘琦道：“是。”起身帮母亲开门，行礼之后，才回去自己房间。
张氏在茶壶中注满热水，又为刘表倒上一杯，笑道：“爷俩一回来，就闷在这说个没完。别人都说儿子和娘亲，可琦儿却总往老爷这跑，可真让妾身嫉妒。”
刘表对夫人的话不置可否，笑道：“我们家儿子可是长大了，知道有心事了。”
“是吗？”张氏顺手为丈夫整理桌面，还以为父子俩又在商议政务，这一点上，她是从不过问的，知道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刘表体会到张氏的体贴，心中涌起幸福的同时，不禁为儿子担忧起来。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的蔡琰。女子才高本不是坏事，可若是整日沉迷在诗词歌赋中，又怎能好好持家。刘表感到有些头疼了。
刘琦回到房中，轻步入屋，芙蓉正靠在桌上，闭目小憩，并未有任何察觉。刘琦来到芙蓉身后，由上望下，只觉雪白的脖颈犹如凝脂一般，又想到昨晚的火热缠mian，色心大起，身子靠近，双手轻轻揽住芙蓉的纤腰，低头吻了下去。
芙蓉梦中遭袭，突觉颈上温热，先是一惊，险些叫嚷出来。直到看清了偷袭者的面目，才放下心来。微微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不禁嗔道：“少爷，你就知道欺负我，这还在是白天呐！”
刘琦不发一言，一手箍住芙蓉的蛮腰，另一手逐寸逐寸往宽大的衣袍内探去，嘴上的功夫也未曾停下，不断在颈上来回擦拭。
芙蓉脸色潮红，紧紧摁住刘琦作恶的双手，嘴上轻道：“少爷，不要……啊！”一声呻吟幽怨无比，显是刘琦触到了她的敏感之处。
“少爷……床……”芙蓉已是神智模糊了，咬着嘴唇，才把这几个字说清楚。
刘琦坏坏一笑，两手分别搂住芙蓉的腿弯和香背，顺势将她一把抱起，快步走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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