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回 冰冷政治寒人心 美人心计成大事1
七十七回冰冷政治寒人心美人心计成大事
严世藩阴笑着说:“老狐狸,小东西,你们虽然坏了我的好事,但你们等着给你们的家人收尸吧!”
书生竟哈哈大笑,道:“我如果连小小的家都保不住,怎么能保住大大的国!我早已将家眷牵到徐府,在徐派外放有重兵保护,你想杀我的家人,没那么容易!”
严世藩的计划再次被书生挫败,沉脸骂道:“你好狡诈!”
书生回敬道:“我若不狡诈,如何对付你们的阴险!”
严世藩咬牙切齿地鄙夷道:“你虽然赢了,但我依然看不起你,因为你娶了世上最好的女子,却不懂如何善待!”
书生十分诧异,问:“你说的是谁?”
严世藩道:“你三心二意最伤害的那个女子!”
那么就是灵儿了!
这世上有人痴迷玉婉的才艺与美貌,有人沉醉盈盈的武艺和率真,没想到严世藩却独独喜欢灵儿的善良与贤惠!这个道德败坏的野心家内心深处竟也有一份善的渴望!
书生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真的苦笑。
学士、书生等人走进宫殿,杨公公一直跪在龙床旁。
学士急问:“皇上怎样了?”
杨公公头颅叩地,道:“皇上驾崩了!”
学士身子一愣,道:“你说皇上驾崩了?”
严嵩朝龙床跪下身子,已是老泪纵横,无论如何,他对世宗都是忠心耿耿。
便在此时,龙床上突然传来几声咳嗽,然后世宗在一遍一遍地叫:“水,水,给朕水——”
学士、严嵩和杨公公等人简直以为听错了!
片刻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
杨公公急忙站起身子,凑到世宗身旁道:“圣上,你还活着?”
世宗依旧喊道:“水,水——”
杨公公当即差人端来温水喂世宗服下。
学士和张居正难以置信地望着书生,学士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书生让天灵道长带给世宗的那颗红色药丸正是灵儿的还魂丹,世宗服下药丸后,气息和脉搏都暂时停止,故太医以为世宗死了。两个时辰后,药效过去,世宗又活了过来。
书生没有说破此事,只神秘地笑了笑。
世宗喝下温水后,意识慢慢清醒了。
学士随即跪道:“圣上龙颜受惊,老臣救驾来迟,恳求皇上赐罪!”
学士一头雾水地问:“救驾,救什么驾?”
学士道:“严世藩父子、于全、秦蒙等人趁皇上昏迷之际,蓄意谋反,圣上放心,老臣已挫败了他们的阴谋!”
学士说的不是严世蕃,而是严嵩父子,将严嵩与此次谋反捆绑在了一起,顺理成章地将严嵩推到主谋的位置。学士的用意一目了然。
这时杨公公拿来刚刚于全所拟遗诏,呈给世宗,道:“圣上请看,这是叛贼伪造的诏书,若非徐大人、段大人等及时救驾,拼死搏斗,此刻朝野已在叛贼手中!”
此乃证据确凿。
世宗看了一遍遗诏,恼怒地将遗诏摔在地上,又由杨公公扶着走出宫殿门口一看,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浓浓的血腥味熏得他有些眩晕。
世宗瞪着严嵩斥道:“严嵩,朕待你不薄,你安能如此!”
严嵩已无意解释,只叩地请罪道:“严嵩死罪!”
百官听闻宫中打斗已止,纷纷赶来朝见世宗,有的请救驾来迟之罪,有的关心世宗龙体。严讷、高拱等人也在其中。
学士进言道:“圣上,臣另有查明,严嵩父子教唆盐务官员勾结盐帮,将官盐变为私盐谋取暴利,贪污军饷,勾结倭寇与鞑靼,早有不轨之心!”
秦鸣雷见势进言道:“启禀圣上,严嵩父子贪好女色,强抢少女,被其糟践之人不计其数,京中女子但凡有些姿色,都闭门不敢出,唯恐受害!”
胡正蒙跟着进言道:“启禀圣上,严嵩父子借把持朝政之机,卖官鬻爵,明码标价,既谋取暴利,又培植党羽!”
吕调和接着进言道:“启禀圣上,严嵩父子骄横跋扈,残害忠良,手下借助其庇护,为虎作伥,天下百姓已恨之入骨!”
诸大绶进言道:“启禀身上,臣等获悉,十多年前鞑靼军队直入京城、烧杀抢夺,鞑靼能如此嚣张,竟是严嵩父子下令大明将士不得抵抗之纵容!”
这些人均是学士的得意门生,与张居正一起是徐派的骨干力量,学士第一次见书生时这些人就在场,帮学士考书生。他们的说辞自然是早有准备,等着时机到来,重拳出击。
世宗越听越气,越听越恨,怒气横秋冲严嵩父子骂道:“你二人竟背着我做了这么多恶事!”
学士再次进言道:“圣上,此次严嵩父子不单谋反叛变,还在陛下的丹药中掺杂毒药,蓄意弑君!圣上最近之病状,正是严嵩父子投毒所致!”
学士恨得怒气直喘、双手发抖,骂道:“岂有此理,你们假借朕的威信,祸国殃民,罪恶滔天,法理难容!”
严世藩和于全哀求道:“罪臣一时糊涂,求圣上饶命!”
活罪是难逃了,能保住命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严嵩只呆呆地跪着。
世宗问道:“严嵩,你为何不求朕饶了你的性命?”
严嵩答道:“圣上于我有恩,我于圣上有愧,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无所辩解!”
世宗竟心有不忍,失望地说:“严嵩啊,严世藩图谋不轨,你为何也这么糊涂!”
书生道:“启禀圣上,严世蕃等人勾结倭寇、毒害陛下、蓄意谋反之事老相爷并不知情,臣带人攻入严府之时,老相爷正被严世蕃锁在屋中!”
世宗一惊,道:“有这等事?”
学士不满地瞧了书生一眼,赶紧对世宗说:“圣上,严嵩败坏朝纲,残害百姓,百姓莫不恨之入骨,今番又纵子谋反,若不治他的死罪,恐百姓不服啊!”
世宗为难地说:“这——”
百官争先恐后进言道:“圣上,徐大人所言极是,恳请皇上赐死严嵩父子。”
原本就是徐派的人,自然要附和学士,原本不是徐派的人,这正是他们表态转立场的好时机。一时间众说一词,治严嵩父子的死罪。
独书生劝道:“圣上,老相爷虽有过,但他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便在严世蕃等人谋反即将得逞之际,老相爷只身劝退了他们的几万援兵,而让徐大人得以将叛逆镇压,倘若没有老相爷劝退这几万援兵,我等俱已是刀下亡魂!”
世宗瞅了严嵩一眼,问书生道:“你所言属实?”
书生道:“千真万确,所以臣建议圣上准予老相爷功过相抵,免了他的死罪!”
学士冲书生怒道:“段世昌,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居正暗中推了推书生。
书生却不理会,继续对世宗劝道:“圣上,恩威并重,天下才能更信服你!”
世宗本就不忍杀严嵩,经过书生这番劝导,顺势叹息了一声,向严嵩说:“既然段爱卿说你对此次叛乱毫不知情,且平叛有功,朕就念在你年事已高,又为朝政辛苦了一辈子,你回故里养老吧!”
在这墙倒众人推的落魄关头,书生没有落井下石已而难得,竟然还替他求情,严嵩心中万般感动,以至于老泪纵横,朝世宗叩谢道:“严嵩谢主隆恩!”
学士的脸阴沉得厉害!
世宗又命令道:“将严世藩、于全一干人等打入死牢,抄没家产,择日问斩!”
书生再次上言道:“圣上,如今南北危机尚未解除,大明正是用兵之时,而谋反兵士皆是受主谋利用,臣斗胆恳求圣上主犯从严、从犯从轻,令他们戴罪立功,卫国疆土!”
这一刻的世宗不得不拿出他的认真和理智来对待这些事情,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江山!世宗沉思片刻,把人都杀光了,谁来保护他的江山,世宗点了点头,道:“好,依你所奏!”
这时,有侍卫急匆匆入殿禀报,道:“启禀皇上,景王府传来噩耗,景王纵欲过度,夜里在床上猝死身亡!”
世宗一听,悲痛欲绝,哭喊道:“我的儿啊!”
世宗身子本虚弱,又受此打击,当即晕厥了过去。
太监急忙将世宗抬到床上,通传太医。太医一番急救,世宗渐渐苏醒过来,自是神色哀伤,万分悲沉!
众官员跪拜道:“圣上节哀,龙体为重!”
高拱计谋成功,心中欢喜,面上却丝毫不做表露,也是城府极深。
世宗孱弱地对学士说:“你把这些乱事先清理了,其它事以后再说吧!”
学士应道:“臣遵旨!”
世宗轻轻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睡在龙床上,黯然流泪。
他是皇帝,也是父亲,老来失子,怎能不悲伤!
众人出了宫殿,学士当即吩咐道:“将严世藩、于全等人打入天牢!”
兵士押住严世藩和于龙等主谋。
严世蕃向严嵩喊道:“爹,你快救救我啊!”
这一刻他知道该叫爹了!
可严嵩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何况严世藩犯的是无法宽恕之罪,能怎么救他!
严嵩绝然地闭上了眼睛!
严世藩突然向学士跪着哀求道:“首辅大人,你就看在我和你儿子是亲家的份上,让皇上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
得势时骄横跋扈的人一旦失势,往往落魄求饶。胜骄者必败馁,败馁者亦胜骄,看似截然,实则同出一辙,皆是修养缺乏、骨气不足!
严世蕃也是病即乱求医、人危乱求救,稍有理智,便能看出学士怎么可能放过他?
学士哼一声,恨道:“你和我儿子是亲家?那是你当初仗势逼我们的!带走!”
兵士随即押走严世藩等人。
严嵩慢慢站起身子,向书生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书生拱手鞠躬回礼。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嵩瞅着学士,道:“你赢了!”
学士面戴得意地说:“你慢走!”
严嵩拄着拐杖蹒跚而走,苍老而孤落的身影缓缓远去,一代奸臣就此在历史的舞台上退出!
然而历史的笔伐永远握在胜利者手中,后世所知忠奸是非就真是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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