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回 一筹莫展有兄弟 满是好奇讨学问3
盈盈问：“你要学武功做什么？”
方静说：“我想学几招防身，万一坏人来了，我也不连累你们。”
盈盈想了想，说：“行，不过习武很辛苦，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方静肯定地点了点头。
盈盈说：“通常来说，武功讲究三样东西。一是身子灵活。”盈盈说着右脚一抬，双腿连成一条直线，临空劈出一个人字，落脚后，又向后弯腰，头直抵脚跟，手中的那碗茶纹丝不动。盈盈再次站直身子，说：“二是反应灵敏，出手快。”盈盈突然向空中泼出杯中的茶水，随即快速变化杯子的位置接掉下的茶水，茶水尽数落回杯中，无一滴洒漏。盈盈饮下一口茶，继续说：“三是出手准而狠。”盈盈见树上都掉下一片落叶，扬剑在空中疾速划出一道十字，随后宝剑入鞘，一切自在眨眼间。
落叶依旧在空中飘荡，却已不是一整片，而被盈盈的剑斩成了四瓣。
方静再次惊得目瞪口呆，道：“你太厉害了，快教教我吧！”
盈盈说：“别心急，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活关节和扎马步，活关节可以让你更灵活，扎马步能增加人的平衡性，让人更稳，然后我再教你些拳脚功夫。”
方静点头道：“嗯。”
盈盈便先教方静如何活络关键，不是提醒道：“别急，别用力过猛，小心把关节撕裂了！”
方静真正领教了，盈盈的确很好。
不多时，书生从屋中走出，瞧盈盈教方静练武，调侃道：“哟，秦女侠，收徒弟了啊！”
盈盈立马笑嘻嘻凑上去，说：“相公，你起床啦！”
方静则立马深垂头颅，道：“大人早。”
书生疑惑地问：“方静，你干嘛垂着头？”
方静答道：“回大人，这是规矩。”
书生问：“什么规矩？”
盈盈真怕方静说是自己给她定下的规矩，那书生还不责备自己等级观念。
方静答道：“丫鬟见到主人都该这样。”
盈盈松了一口气。
书生笑了，说：“我们家里不讲这么破规矩。”瞅见王海和董泰，对盈盈和方静说：“你们继续练吧！”赶去向王海和董泰吩咐道：“王大哥，董大哥，你们分别去将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请来。”
二人应诺一声，出了驿馆。
方静随盈盈练了一会儿武，又端着一个木盆来到玉婉屋中，恭敬地问：“婉夫人，你有换洗的衣服吗，奴婢为你洗了。”
玉婉道：“好，脏衣服都在柜子上。”玉婉习惯了有人伺候，不会像盈盈那样接一杯茶水还向方静道谢。说完后，继续在桌上写字，写的是李清照的《如梦令》，“凄凄惨惨戚戚——”
方静捡好衣服放入盆中，回头站在一旁欣赏着玉婉写字，玉婉的字真优美，笔下就像诞生了一个个黑色的小精灵。
方静忍不住赞道：“您的字写得真美！”
玉婉问：“你识字吗？”
方静道：“我没读过书，只认识些最简单的字。”又请求道：“夫人，你能教我读书识字吗？”
玉婉满口答应：“当然可以，你忙完了来找我教你就是！”
婉夫人也很好，方静道：“谢婉夫人。”
玉婉微微笑道，说：“我看你刚刚在跟妹妹学武，现在又要向我学文，你是不是还准备向灵儿学医？”
方静小心解释道：“奴婢出生农家，没学过这些东西，遇到你们后，才知道女子也可以这般有本事，所以想跟着你们学一点。”
玉婉鼓励道：“想学东西是好事。”
盈夫人和婉夫人都如小豆所说，现在只剩下一个小豆捉摸不透的灵儿夫人了。方静问：“你觉得灵儿夫人会教我医术吗？”
玉婉道：“这个我不确定，你得去问她。”
方静道：“谢谢夫人！夫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做的，吩咐方静一声就是。”
玉婉道：“好。”
不多时，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分别随王海和董泰赶来。两人向书生行了礼仪，道：“浙江布政使李浩、浙江按察使童明忠参见钦差段大人。”
书生说：“二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二人坐下，李浩说：“不知段大人召我二人前来有何吩咐？”
书生说：“李大人，我有一件要事需你相助。”
李浩说：“段差大人尽管吩咐，下官必效犬马之劳。”
书生说：“没有那么严重，我明天欲借你的府衙一用，可方便？”
李浩说：“当然方便。”
书生说：“此外，你差人将城中的有钱人家，什么员外啊地主啊官绅啊尽数通知，让他们明天上午到你的府衙，我有事与他们相商。”
李浩问：“不知段大人所为何事，下官好早做准备。”
书生只笑了笑，说：“你这边去办吧！”
李浩不敢再问，慌忙道：“下官一定办好。”知趣地告退了。
李浩走后，书生说：“童大人，你辛苦一点，带我去王平家中看看案发地点。”
童明忠说：“这是下官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段大人请！”
书生带着玉婉、董泰和王海随童明忠赶往王平家中，沿路向童明忠询问关于王平的事情。
书生问：“王平来此任参军多长时间了？”
童明忠说：“前年冬天来的，那时倭患严重，朝廷急派了王平来此。”
书生说：“听说王平是严相举荐而来的？”
童明忠说：“这个下官不知。”
书生呵呵笑了，知道童明忠是怕说错话，故而说不知，这些当官多年的人，无一不是老油子。又问：“王平来此抗倭，可有成效？”
童明忠说：“成效是有，怎何倭寇猖狂，尚未根除。”
这也是一句四平八稳的话。
书生问：“王平平常为官怎样？”
童明忠说：“我与他来往极少，故而也不详。”
这同样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书生再笑了笑，说：“各司其职，公务繁忙，正常。”不再多问。
行了不到两里路，来到一座院门半掩的宅院。
童明忠说：“段大人，这便是王平府上。”
童明忠手下的官差上前敲了门，一个老管家拉开门。
官差说：“钦差段大人要来你府上查案。”
管家连忙迎进众人，带至正堂，说：“诸位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小姐！”
片刻，一个十六七岁的娇俏可爱的姑娘带着一名丫鬟来到正堂。玉婉瞧了一眼这姑娘，接着密切关注书生的神色。
姑娘向书生等人屈身拜道：“小女子王楚楚见过各位大人。”
书生自然地说：“王小姐不必多礼，你爹爹是否已入土为安？”
王楚楚答道：“已经下葬。”
书生问：“现在府中由何人做主？”
王楚楚道：“由小女子做主。”
书生问：“你这庭院不俗，为何府中人声稀少？”
王楚楚道：“爹爹被杀后，家中再无支柱，小女子只好遣散了家丁。”言至悲伤处，王楚楚忍不住流下了泪，一旁的丫鬟赶紧拿出手帕为王楚楚擦拭泪水。
书生歉意地说：“我的错，害你伤心了。我奉皇命来此彻查王将军被刺之案，请小姐带我到案发现场。”
王楚楚说：“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王楚楚领着书生等人来到王平的书房，房门关着，丫鬟轻轻推开门。
王楚楚说：“段大人，父亲就是在这间书房中被害的。”
书生问：“屋内布置案发后可曾变动过？”
王楚楚说：“童大人叮嘱过，不得破坏案发现场，所以除了搬出父亲的尸体，不曾动过。”
书生点头道：“好。”
人多脚杂，书生只让玉婉、童大人和王楚楚进入房间，令其余人在门外候着。书房很大，左边是书桌和书架，右边摆了桌椅和床铺，四周的墙壁上悬挂了很多名人字画，也有一些落款为“王平”，想必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
书生说：“我听说王将军是武将，却也这么喜爱文墨？”
王楚楚说：“爹爹痴迷书法胜过习武。”
书生说：“原来王将军是个儒将！”
书生见书桌旁的地上有一摊血迹，说：“王将军就是在这里遇害的？”
王楚楚说：“正是。”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玉婉安慰道：“小姐请节哀！”
王楚楚说：“小女子母亲早逝，全赖爹爹照顾，每每想到爹爹被害，难免伤心，还请大人见谅。”
书生道：“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小姐孝义，无错。”又问：“你爹爹武艺如何？”
王楚楚说：“在小女子眼里武艺高强，但不知与他人较量如何。”
书生问：“你会武功吗？”
王楚楚说：“爹爹教了小女子三招五式。”
书生说：“在你看来，若别人想谋杀你爹爹，能够轻易得逞吗？”
王楚楚说：“不能。”
书生瞧遍屋子，见不到打斗痕迹，疑惑地说：“这就怪了，屋中丝毫没有打斗痕迹，说明王将军是被一刀致命的。”
童明忠说：“因此小的断定王将军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书生问：“你是说被他身边的人趁他不备杀死的？”
童明忠说：“正是，而且剑从王将军的背后捅入，大人再你看，”童明忠指着书桌上一张纸，纸上写着“风止树青”四字，，说：“这副字还没有写完，说明当时王将军和凶手在一个房间，王将军完全没有想到凶手会杀他，所以还在安然地写字，熟料凶手突然从背后杀了他。”
书生点点头，说：“有道理！”又望着桌上的字，念道：“‘风止树青’，果真是‘风止树静’没有写完。”又问：“王将军死前有中毒吗？”
童明忠说：“没有。”
书生问：“王将军是被何凶器杀死的？”
童明忠说：“一剑正中心窝。”
书生问：“什么剑？”
童明忠说：“王将军自己的宝剑，这更说明杀他的是他亲近的人，不然怎么能轻易拿他的剑呢！”
童明忠说得在理，书生再点了点头。
此时，玉婉请示说：“相公，我能不能问王小姐一些事？”
到底玉婉会问王楚楚什么事，而书生又将如何筹集军饷，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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