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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回 假聪明非真聪明 书生只身访严府3


书生大摇大摆前往严府。严府的守卫拦住书生,凶巴巴问:“你是何人,来相府做什么!”书生道:“我有事要拜见相爷!”守卫道:“相爷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书生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守卫,说:“烦劳大哥通传,段世昌来拜访严相!”守卫收下银子,态度并没什么好转,说:“你在这儿等着!”进府禀报。

        景王在徐府吃了瘪,正在严府告状。严世蕃听了详细,冷言道:“我本想让你别去,又怕扫了你的兴你反倒怨我,如今你知道厉害了?”

        景王仇恨道:“段世昌太可恶,有朝一日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严世蕃瞪着景王问:“殿下准备这样?”

        景王心中一虚,言语结巴,道:“这——”

        严世蕃道:“有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大局!”

        此时,守卫来报道:“相爷,门口有个叫段世昌的人要见您。”

        严嵩突然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警惕道:“他怎么来了?”

        景王站起身,怒道:“哼,这也太不把相爷府放在眼里。”你们不让我动段世昌,我就挑唆你们收拾他。

        严嵩睖了一眼景王,对严世蕃道:“蕃儿,你送景王出府,顺便把段世昌迎进来。”

        竟然为了一个段世昌赶我出去,景王几乎抓狂,可严嵩发话,景王只得乖乖地随严世蕃出了严府。在门口遇到书生,景王拳头紧握,哼了一声,怫然而去。

        严世蕃笑道:“我昨夜梦到今日有贵人来访,没想到是段大人。

        书生拜道:“下官何德何能,敢劳严大人亲自迎接!”

        严世蕃道:“请。”

        书生道:“严大人先请。”

        书生随严世蕃来到厅堂,一见严嵩,慌忙躬身拜道:“段世昌拜见严相!”

        严嵩此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笑呵呵道:“段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书生入了座位,严嵩又说:“不知段大人来到严府有何赐教?”

        书生说:“不敢不敢,我此番前来,一是拜访相爷和严大人,二是感谢两位日前提携之恩。”

        严世蕃道:“段大人才智所至,非我们之功!”

        书生说:“腿再利索,可没有路,又能去哪儿呢?“

        严世藩道:“段大人是真聪明啊!”意思是书生不知头脑聪明,行事也聪明。

        严嵩问:“段大人初来京城为官,是否习惯?”

        书生说:“我这人不认生,到哪儿都习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相爷与在下还是邻居。”

        严嵩问:“哦?”

        书生笑着道:“相爷江西人士,在下乃湖南人士,岂不是邻居?”

        严嵩也笑道:“不假,我们确是邻居,哈哈。”

        书生说:“相爷,我们闹闹家常可好?”

        严嵩说:“好,好,我倒是好多年没和人闹闹家常了。”从“闹家常”三字里,严嵩发现书生比自己想象的还厉害,有什么能比闹家常更易亲近人呢,又有谁会在严府主动提出闹家常?这正是一份魄力,一份睿智,一份从容。

        书生问:“相爷有多久没回家了?”

        严嵩说:“算来,我有三十多年没回过老家了。”

        书生问:“老家一切安好?”

        严嵩说:“当地官员还算给老夫子一点薄面,对老家人多有优待。”

        书生说:“应该的。相爷身体可好?”

        严嵩说:“暂无大恙,但精力远不如以前,常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书生问:“饮食吃得多吗?”

        严嵩说:“每顿只能吃下半碗饭。”

        书生说:“若吃不下饭,老相爷可以喝些补汤。”

        严嵩叹道:“有劳段大人关心,好些年不曾有人这样对我问寒问暖了。”

        书生说:“老相爷言重了,晚辈理应关心长辈。”

        严世蕃笑着问:“段大人,世人皆知我父子与徐阶政见不和,你和徐阶交情不浅,你却来严府拜访,岂不合适宜?”

        书生笑答:“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不能来拜访呢?”

        严世蕃道:“很多人听到我父子的名字都打哆嗦,你觉得呢?”

        书生反问:“相爷和严大人吃人吗?”

        严世蕃一惊,回道:“当然不吃。”

        书生道:“那么我为什么要怕!圣上不理朝政,朝政大事多由二位担待,人们只看到你们不合他们心意的地方,却不想,如果没有你们操持朝政,又会是怎样一番凌乱荒废的局面?人们只看到你们的不足之处,却不想,假如换做另一人来把持朝政,未必不会比你们做的严苛十倍、百倍!我初入官场,不懂那些上下级之间的规矩,反倒心实。”

        严嵩道:“我父子俩表面上听了无数赞誉,背地里遭了无数诟骂,唯独你这番话,责备却不让人生恨,夸赞却不让人生恶,实在是痛快!”

        书生笑道:“世人对很多事情的计较往往纠结于它在时会怎样,却很少想,若它不在又会怎样。我见过许多孩童,责备父母管教严格,可有那不幸的父母离去了,不再给他撑起一片天,他会猛然觉得当初的管教是多么入心!”

        严嵩点头道:“极为在理!”

        严世蕃道:“段大人的见识果然不同常人,我可否问你两个问题?”

        书生道:“严大人请讲。”

        严世蕃道:“鞑靼来使即将抵京,徐阶准备如何应对?”严嵩能抛弃政治立场和书生闹家常,严世蕃却做不到,这说明他的智慧和胸怀不如严嵩。严世蕃抛出这么一个问题,绝非真想知道学士怎样应对,而是试探书生的态度与立场。

        书生答道:“徐大人已调遣良将来对战鞑靼五勇士,在下对阵型图有所涉猎,可以一试,至于七石之弓,在下还在谋划中。”书生答得很聪明,先说真话,学士调遣良将来对战鞑靼勇士,就算书生不说严氏父子也知道,说出来却让话变得真了许多,可全部是真话吗?“在下对阵型图有所涉猎,可以一试”也算真话,“至于七石之弓,在下还在谋划中”却是假话,因为他已经想出了对策。这种把假话套在对方知道的真话中,是说假话的一大技巧,很易让人相信。

        严世藩道:“若如此,鞑靼就不能张扬跋扈了。”这话听着当然在为大明着想。又问:“听闻你当众说徐玉婉是你的女人,徐玉婉亦点头默认,这事可真?”

        书生笑道:“严大人耳风好顺!”却丝毫不惊讶,因为景王刚刚来过。又道:“景王威逼徐玉婉,在下以此言替徐玉婉化解,事乃真事,话却是假话。”书生这完全是真话。

        严世藩问:“你如此做就不怕得罪景王?”

        书生狡黠地说:“徐玉婉聪慧大方,倾国倾城,我怎甘愿她被景王得到?至于将来的祸患,将来再说吧,现在先图个痛快!”这话真假五五开,前半句八分真,后半句两分真。

        严世蕃笑道:“性情中人。”

        书生道:“严大人难道不是?”

        两人都笑了。

        徐府内,书生的绝招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损的是学士。历朝历代,皇亲国戚总是受到优待,一旦成为皇亲国戚,自己的利益就和皇权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皇上能不多一分信任吗?为官数十年,摸滚打爬、隐忍谨慎而有今天的地位,学士感到很累,如果当了皇亲国戚,怎会如此艰难?就算自己不在了,后世后代也能多一重庇护。玉婉是他最大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偏偏书生抖出“玉婉是我的女人”这句话,虽然彻底摆脱了景王的纠缠,可不同时也把裕王的路给堵住了?学士心中怎能舒坦。

        玉婉自去向学士请罪,道:“爹爹,今日景王执意逼迫,女儿无法,段大人情急之下替女儿解围,说了不雅的话,还望爹爹不要往心里去。”又望望徐夫人,加上一句:“娘也别往心里去。”玉婉特地加上这句话是想告诉学士,这事可以只是普通的家事,而不是严肃的政治事。

        徐夫人忧虑道:“可这话传出去后会毁了你的名节。”

        玉婉叹道:“女儿哪还有什么名节而言!”看似叹息,其实是一种抱怨,抱怨谁?抱怨学士,我不过是受人摆布的政治筹码,还谈什么名节。

        学士平静地说:“女儿很聪明,有的事不需要我们多说。”学士的话听起来是对徐夫人说,却是对玉婉所说,他的平静中带了几分慈祥,也带了几分冷酷。

        这时,董泰在门外道:“老爷,卑职有要事禀报!”

        学士道:“进来吧!”

        董泰进屋后说:“老爷、小姐,段大人他——他去了严府!”

        学士心中惊异,面上却很冷静,问:“他去严府做什么?”

        董泰说:“卑职不知,只看到段大人一个人去了严府。”

        学士道:“我知道了。”

        董泰道:“卑职告退。”走出屋子。

        玉婉随即说:“爹、娘,女儿回屋去了。”也出了屋子。

        他到底在做什么?难倒因为我今天赶他走他就反投严府?玉婉故意咳嗽了一声,董泰停住脚步,玉婉小声问:“你说他一个人去的?”

        董泰道:“对,一个人去的。”

        玉婉点了点头,行军打仗时,不带家眷独自来降往往有假,同样,他把灵儿留在旧宅,自己一个人去严府就不会是真的投靠严嵩父子。可他跑去严府做什么?对,他和严嵩父子根本就没站在对立面,严嵩举荐了他的官职,他理应去拜访。段世昌啊段世昌,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的心是金子做的吗,你的胆是石头做的吗?我懂你,可爹爹像我一样懂你吗?我徐家待你不薄,我徐玉婉待你真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一心一意帮徐家?

        回到后院,玉婉向盈盈说:“妹妹,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一定不要生气。”

        盈盈好奇地问:“什么事?”

        玉婉说:“他一个人去了严府。”

        盈盈惊道:“什么,他一个人去了严府!”又怒道:“我要去找他,如果他和那对狗父子狼狈为奸,我一剑就杀了他!”盈盈的怒火中分明更是担忧,他可是一个人去了严府,严府在盈盈看来,简直就是狼窝,危机重重。

        “一个人”,在玉婉和盈盈的理解完全不同。

        玉婉劝住盈盈,说:“你别冲动,他去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会投靠严府的,我相信他,我懂他!”

        “我相信他,我懂他!”玉婉说得多么坚决,多么自信!是啊,你们都聪明,你们都懂他,就我最笨,最没用,什么都不懂!盈盈呆呆地坐下了。

        玉婉问:“妹妹,怎么了?”

        盈盈摇摇头,努力笑道:“没事,他不投靠严府就好!”

        究竟书生在严府会闹出什么糊涂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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