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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辨真相毒镖现身 报恩情屈意相随1


吃罢午饭,秦总镖头派人四处去查看有无线索,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书生让小少爷详细说了走镖过程中的所有事情,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尔后坐在一旁静思,手指不停地轻敲桌子,嘣嘣地响。

        盈盈说:“你烦不烦啊,敲得人心里发毛!”

        书生不理会盈盈,只心中沉思:“锁未开税银却消失了,此人必有出神入化的开锁技术,还要带着重百斤的税银不动声色地离开,此人必定轻功厉害,这样的绝世高人没道理来劫这么一点税银,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不是一个人完成的,可人多了,又很难做到不动声色,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有内鬼。可奇怪的是,这么精心计划来盗税银,为何只偷一半,若怕镖箱减轻,换做铁块不就可以?”书生不能想通,心中叹道:“厉害啊,神不知鬼不觉就盗走了税银!”

        傍晚,被派出打探消息的人陆续回到客栈,没有找到哪怕丁点儿线索,众人均是失望。书生清楚,这般盲目打探无异于*大海掏针,又想,不可能一点儿破绽都不留下,便问小少爷:“箱内是怎么个情形?”

        小少爷说:“税银还是整齐地堆着,就是凭空少了许多。”

        书生自言自语道:“这么从容,显然一切都在算计中。”饮一口茶,又用指尖轻敲桌面,琢磨着:“假如我想偷税银,要怎样偷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

        盈盈嫌吵,捂着耳朵移到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去坐,愁眉苦脸地双手托腮。

        不多时,杜大娘进屋说:“各位,税银要找,饭也要吃,外面已备好酒菜。”

        众人都纷纷向外走,盈盈向秦总镖头说:“爹爹,我不想吃。”

        秦总镖头说:“怎么能不吃饭呢?”

        盈盈说:“吃不下。”依旧双手托腮,表情木然,倒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书生轻笑道:“不吃饭好,就算查出了是何人所为,要夺回税银,免不了一场恶战,你到时饿得站都站不起,非但不用打架,兴许还能有那个福气被劫匪娶回去做个压寨夫人,若有了这个亲戚关系,税银倒真能不战而拿回来,多好!”书生这是正话反说,故意刺激盈盈。随后又吆喝道:“吃饭啰!”

        盈盈不满地恨了书生一眼,起身去吃饭。盈盈坐上桌,一按桌子,桌子没放平,晃动了一下。盈盈正是愁闷至极,一丁点儿事情都会点燃她,喊道:“老板,桌子不平!”杜大娘一听,拿着一个木楔子走来,抱怨道:“真是麻烦!”蹲下身子将木楔子垫在一个桌脚下。

        书生双眼紧盯着杜大娘。

        天气炎热,衣衫单薄,杜大娘以为是自己丰满的胸部露出了,急忙护住胸部,没好气地说:“臭小子,看什么看,你可不是老娘的菜!”

        盈盈鄙夷地瞥了书生一下。

        书生没解释,眼光又落在木楔子上,突然明悟道:“既然可以垫高,那么如果下面的少了,上面的不就自然跌下去了?”又大喜道:“原来如此!”

        秦总镖头急问:“怎么回事?”书生说:“我们只想着打开箱门,从上面拿走税银,可为什么不能是从下面抽调税银呢?”秦总镖头说:“你的意思是下面开了地道?”书生点点头,对镖师们说:“大家先别吃饭,跟我来!”

        众人回到屋中,书生指着镖箱,说:“移开它!”

        四个壮实的镖师将镖箱抬起移到旁边。书生迫不及待地上前查看,箱下是牢固的泥地,一敲,实音,并没有暗道。

        猜想破灭,书生疑惑地说:“怪了怪了!”

        书生留意到箱下的泥地是湿的,问:“这地上怎么会是湿的呢?”小少爷说:“前几日下雨,定是箱子上的水滴下去,湿了地。”

        书生先是点了点头,立马又摇头道:“不对,不对!”

        盈盈不耐烦地问:“又哪里不对了?”

        书生说:“听小少爷说那天黄昏雨就停了,但他们必须来这里住宿,所以又赶了一段路,这样的天气,箱子外面很容易干的,不会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积水。”

        盈盈说:“说不定是箱子里的雨水慢慢渗出来呢?”

        书生思虑道:“箱子里面的雨水渗出来?”书生瞧木箱封得严严实实,雨水很难浸入。书生对四个镖师说:“你们把箱子抬起来。”镖师们看向秦总镖头,秦总镖头不晓书生的用意,但还是吩咐道:“抬起来!”

        当下四人各扛一个角在肩上,将镖箱高高托起。书生蹲在镖箱下方,借烛光细细查看镖箱底部,见底板上有一个小孔,将小指头插入孔中,小指头很快被湿润的木板阻挡。书生撤出身子,不能明悟,问:“箱底为何会有一个小孔?”

        众人都不能说出缘由。

        秦总镖头说:“镖箱设计时并没有什么孔,多大的孔?”

        书生伸出小指头,说:“比指尖稍微大一点点!”

        盈盈觉得好笑,用大拇指掐在小指头的指尖,向书生示意,说:“呵,你不会是说银子就是从这个小孔里被盗走的吧!”

        书生根本不理会盈盈的嘲笑,只一声不吭地坐到一旁,指尖轻敲桌面,嘣嘣,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一个小孔呢,是偶然还是必然?这不是变戏法,没道理税银会凭空消失啊!”

        盈盈奚落道:“还大言不惭地说智赖你,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呢!”

        书生脸上十分失落,也不吃饭,边思考边踱回到自己房间。

        秦总镖头责备道:“盈盈,他也是一番好意帮我们,这事本就扑朔迷离,你何必奚落他呢?”

        盈盈第一次见轻狂的书生表现出失落,也是自责,低低地说:“我以为他脸皮后,没想到他竟在意了。”其实书生的失落根本不是因为盈盈的奚落,而是对自己查不出真相感到失望。

        秦总镖头说:“我们先吃饭吧!”又对盈盈说:“一会儿你跟他送点去,也当赔罪!”

        盈盈不乐意地哦了一声。

        夜里,盈盈盛了些饭菜,来到书生屋旁,站了片刻,实在拉不下脸面,转身欲走,却又想:“爹爹说得对,不管怎样他都是在帮我们,这事根本就与他无关!”又想:“算了算了,被他骂就骂吧,反正我骂他也不少!”

        盈盈端着饭菜走进书生屋中。书生正坐在桌前,一脸深思状,指尖轻敲桌面,嘣嘣。盈盈心道:“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个怪毛病!”将饭菜往桌上一搁,说:“吃饭!”哪是来赔罪,更像是命令,言毕便要走。

        书生笑了笑,说:“你难道不是来向我赔罪的?”

        盈盈说:“好,对不起,行了吧!”言语生硬。

        书生说:“既然心不甘,何必委屈地说出,不如说点实话。”

        盈盈问:“你想听实话?”

        书生说:“实话也许不中听,却比假话有用。”

        盈盈重重地说:“我很讨厌你!”

        书生不由得又笑了笑,问:“你为什么讨厌我呢?”

        盈盈觉得书生这话问得好笑,说:“讨厌需要理由吗?”

        书生缓缓点了点头,说:“也对,没有理由的爱恨,才是真正的爱恨!”

        盈盈说:“我说了实话,这下可以走了?”

        书生再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竟涌出一阵难受。

        次日上午,知府带着师爷、十来名衙役和随行送镖的李差使赶来了。总镖头在门口迎接,抱拳行礼道:“张大人!”张知府不作回应,只冲进屋子,手一挥,急道:“快把箱子打开!”李差使与小少爷各自拿出钥匙开了锁,揭开箱盖,箱中果然只有半箱子税银,堆得整整齐齐。

        张知府皱着眉头说:“秦总镖头,走的时候是满满一箱子,现在怎么就只剩下半箱子,丢了税银可是大罪啊,我就是怕丢了才找的你们镖局走镖,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张知府右手手背在左手掌中直拍。

        秦总镖头说:“张大人别担心,我一定把税银找回来!”

        师爷说:“现在连怎么丢的,何人所为都还不知道,怎么找!”

        盈盈说:“这又不是我们故意走丢的,再说了,你们不是也派了差使跟在一路的吗?”

        师爷听盈盈把责任让官府身上推,怒道:“你这小丫头信口雌黄,差使只是履行公务,保镖是你们镖局的事。”

        秦总镖头赶紧赔罪道:“张大人、柳师爷息怒,失镖的确是我们镖行的责任,我们一定尽力找回税银,如果找不回来我秦远山一人承担责任。”秦总镖头清楚,要找回税银比登天还难,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能保全家人了。

        小少爷说:“爹,是我失的镖,该我承担责任。”

        秦总镖头心感欣慰,却说:“你还小,别胡说!”

        盈盈坚决地说:“不,要承担责任我们一起承担!”

        张知府大怒道:“别吵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找不回税银你们秦家一个都逃不掉,若非看在我和总镖头的交情份上,先就要将小镖头绑了!”

        秦总镖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再让手下尽数去查探消息。

        炎热的天气像一根鞭子不停地在人们身上乱抽,丢失税银的焦急像另一根鞭子不停地在人们心中乱抽。张知府赶了路程,更热得发慌,拼命摇着手中的纸扇。

        杜大娘端来茶水,柳师爷说:“我说老板娘,这税银在你店里丢失的,你多少也难逃干系吧!”

        杜大娘娇滴滴地说:“哎哟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大的胆量啊,你这莫须有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张知府对柳师爷说:“算了算了,莫乱怪人。”又问杜大娘:“这天气怪热,你这里有没有冰镇酸梅汤之类消暑止渴的饮品?”

        杜大娘说:“大人你说笑了,我这荒山野岭,哪里拿得出什么冰镇酸梅汤,大人实在热得难受,我差人去打一桶山泉来,为大人兑些醪糟解暑。”

        柳师爷命令道:“快去快去!”

        此时,书生突然睁大眼睛,自言自语道:“莫须有,冰,水——”恍然大悟,对小少爷说:“过来帮我!”又指着木箱说:“把税银都倒出来!”

        柳师爷责问道:“你要干嘛?”

        书生说:“大人,要知道税银如何失窃的,一定要弄清楚箱子里发生了什么。”

        柳师爷说:“箱子又不是人,能告诉你里面发生了什么?”

        书生说:“那也未必!”

        书生与小少爷合力掀翻木箱,数百锭银元宝哗哗滚在地上。

        张知府怒道:“简直是胡闹!”

        书生却不理会,用手指穿过箱底的小孔轻轻推了推上方的木板,猛然望向盈盈,说:“秦小姐,如果我在三日之内帮你们查出真相,你可愿随我进京?”

        盈盈干脆地应道:“好!”此时秦家已大难临头,正急得焦头烂额,只要书生能查出真相,莫说书生说要她护他进京,便是要她死要她以身相许她也会应诺。

        书生问:“不后悔?”

        盈盈决然地说:“决不后悔!”

        书生信心十足地说:“不需三日,现在即可!”随即问张知府:“大人,这税银由谁负责?”

        张知府说:“由柳师爷负责。”

        书生说:“那么这丢失的税银你该问柳师爷要!”

        众人都感惊诧。

        柳师爷顿时火冒三丈,道:“胡说,我如何有那般本事盗了这税银,你这是无中生有!”

        书生笑道:“柳师爷说得对,这丢失的镖银确实是无中生有,因为税银根本不是在护送途中丢失的,准确地说,丢失的那些税银从一开始就不在镖箱里。”

        众人均是疑惑。

        张知府道:“瞎说,我亲眼看见镖箱装满了税银,小镖头,你自己说你是否验过的,莫非你们镖局想赖?”

        小少爷实诚地说:“我确实看见税银装满了箱子。”

        书生说:“对,税银是装满了箱子!”

        盈盈听书生刚刚说税银不在镖箱里,现在又说税银装满了箱子,前后矛盾,糊涂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书生淡淡一笑,又是那副轻狂,说:“箱子上面装满了税银,下面却没有税银,所以看起来税银装满了箱子。”

        柳师爷冷笑道:“你这话真好笑,难道这么重的税银能悬在空中!”

        书生说:“当然不是悬在空中,下面得有东西垫着,这镖箱是两层,隔板上面是税银,隔板下面却不是。”

        柳师爷说:“照你这般说,下面垫的东西在哪儿呢,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书生说:“它就是凭空消失了,这也是整个阴谋最高明的地方。”

        柳师爷说:“一派胡言。”

        书生说:“什么东西既能承重税银,又可以不动声色的消失呢?只有一样东西能。”

        盈盈迫不及待问:“是什么?”

        书生端起一个茶杯,说:“水。”

        柳师爷说:“满口胡说,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水怎么能承受税银的重量!”

        书生说:“普通的水当然不行,但有一种水行——冰。”

        柳师爷说:“这又不是寒冬腊月,哪里有冰!”

        书生说:“是啊,盛夏之际哪来冰,的确让人费解,可你们都知道有一种饮品叫冰镇酸梅汤,如果没有冰,怎么能做出冰镇的东西呢?一些富裕人家家中挖有一个很深的地窖,冬天将冰块存入其中,地下温度低,冰块并不融化,夏季再取出享用,所以在这炎热的天气弄到冰块虽然难,却绝非不可能。上好的镖箱底部却打了一个小孔,我一直疑惑它到底做什么用,直到刚刚我才幡然明白,冰融化成水,水就从这个孔里慢慢流出,随着冰的慢慢融化,上面的税银就慢慢向下沉,最终显出被盗的情形。更叫人拍案叫绝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柳师爷可算费尽周折,逮到一个有雨的天气急着要镖局运走税银,就是要让雨水帮忙掩饰冰融化流出的水。为此柳师爷一定做过实验,确定冰化完后,这时李差使根据事先的安排开箱验货,于是就出现了税银不翼而飞的假象。”

        柳师爷脸胀得通红,说:“这完全是你的猜测,凡事要讲证据!”

        书生照旧轻狂地笑着,说:“当然有证据!”

        盈盈一直很反感书生这种目空一切的笑容,此刻却觉得他的笑容让她心中很有底气。她突然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轻狂地笑下去。

        柳师爷追问:“什么证据?”

        书生却不急着拿出证据,只对柳师爷说:“你千算万算可惜还是算漏了一样,这税银是冷物,会减慢冰的融化速度,所以隔板下面至今还残余有冰,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推开隔板,你可随我过来看个究竟!”

        张知府也对柳师爷有了怀疑,急着想找回税银,便说:“柳师爷,若真如他所说,你现在交代了,拿出税银,我可以算你个自首,留你一条命!”

        柳师爷哪会认账,说:“大人,你莫听这小子满口胡言,他根本就拿不出证据,他这是在为秦家镖局开脱!”心中却已经发怵,身体有了不自在的抖动。

        书生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就让你看看剩余的冰,正好给大人做冰镇酸梅汤。”

        书生走至镖箱旁,缓缓伸出手要推开箱底的隔板。

        柳师爷吓得满头大汗,根本不敢看。

        书生的手按在隔板上,盯着柳师爷说:“柳师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很怕吗!”

        柳师爷忍不住伸手擦额头上的冷汗。

        盈盈在心中骂书生,你既然有证据就快拿出来,还磨蹭什么!

        书生又冷笑道:“柳师爷,看好,你死定了!”言毕就要推开隔板。

        众人屏气凝息地盯着书生推开隔板。

        柳师爷心中已完全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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