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颐养天年
“是。”萍萍乖巧的坐在了床榻下头的软垫上，开口，“其实夫人想要出去走走也是应当的，谁家好人能在府里头闷这么久，表小姐那装得柔弱的样子，这些日子还时常出门呢，更别说夫人了，奴婢看，周嬷嬷就是太大惊小怪了些。”
她虽这般说话，可心里还是佩服周嬷嬷的为人。
抛开周嬷嬷对柳霜序的所作所为不谈，单说她对宋千月的忠心便是无人能比的，要是宋千月能一直听她的话，怕是也没自己上位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抬眸去看宋千月的神情。
却不想宋千月也跟着开口抱怨：“周嬷嬷这些日子确实是太过胡来，可到底是我的乳母，看着我长大，我总不能寒了她的心。”
她到底还是有些良知的，更别说，她身上还背负着秘密，唯一信得过的人便只有周嬷嬷了。
“可夫人如今又吃不着奶了。”萍萍将话说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找补，“周嬷嬷到底有了年岁，合该好好颐养天年，没得还在夫人面前端茶倒水，反而还成了夫人苛责下人呢。”
这话竟是说在了宋千月的心坎里。
虽说自己身上有秘密，可如今知情的一些人都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伺候，柳霜序也很快要出嫁，只要再将周嬷嬷给打发走，那便没人再知道自己的秘密，自然也无须担忧。
可如今并不是时机。
她摇了摇头：“周嬷嬷跟了我一场，如今叫她去颐养天年，实在为时尚早，还是再等等吧。”
“倒是那明日的游湖……”她断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实在是闷不住了，可周嬷嬷那个性子怕是绝对不会叫我出门的，你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萍萍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的开口：“夫人不愿意寒了周嬷嬷的心，又不愿意起冲突，既如此，不叫她知情不就行了？”
“夫人出嫁这么久，饶是回过娘家几回，可孕中嘴刁，想要吃些娘家的东西也不过分，这样贴身的事儿，自然只能叫周嬷嬷去做的，想来她也不会起疑的。”
宋千月听了这话，脸上立马展露了笑颜，开口夸赞：“果然是个好法子！萍萍啊萍萍，看来你还真是有些聪明在身上，只可惜老夫人不看重你，不过也无妨，你如今跟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夫人。”萍萍连忙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来。
诚如萍萍所说，宋千月一大早便将周嬷嬷给打发走了，又在萍萍的操持下换上了一身娇艳的衣裳，将她衬得并不像是已经嫁做人妇的妇人，反而像是年轻姑娘，身上的衣裳正好遮住了她微微隆起的孕肚。
宋千月到底不会自己一人出行，眼下周嬷嬷被暂时打发回了国公府，自然只能是萍萍跟着一块出门了。
二人上了马车，萍萍才皱了眉头，问道：“怎么不见表小姐？”
宋千月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才解释：“表妹一大早派人来说，身上有些不适，怕是不能跟着去了，我原想着不去的，可表妹一定叫我去赴约，这便不能不去了。”
她虽这般说着，可萍萍却是不信的，只觉得宋千月根本就没知会柳霜序。
果不其然，柳霜序对此毫不知情。
她才看过了老夫人，想着去同采买知会一声，却不想正好在院子里遇到了齐管家。
“齐管家好。”柳霜序笑盈盈的。
她虽是借住在这里的表小姐，可待人真诚，又不会看人下菜碟，反倒叫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很喜欢她。
如今齐管家瞧见了她，也连忙行礼，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纳罕了起来：“表小姐怎么还在这？我看夫人已经出去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
柳霜序皱了眉头，却不急着开口说话。
“程公子昨儿下了帖子，请您和夫人一起去游湖，怎么，夫人没告诉您？”齐管家又问道。
柳霜序听闻是苏暗停下帖，心里便大概清楚了。
看来苏暗停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也没辜负了自己的用心，已经准备对宋千月下手了，可宋千月却还傻乎乎的以为，苏暗停真的臣服于她的魅力了。
柳霜序赶忙笑道：“自是说了的，只是我晨起在老夫人那里耽搁了一会儿，这才迟了……齐管家，我一时忘了程郎约在了哪里，不知可否让我看看那帖子？我要是再晚些，只怕程郎要生气了。”
她这般说着，齐管家也不忍多问，连忙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份帖子。
“表小姐对老夫人可真是上心，要是换了旁人怕是做不到日日去老夫人跟前伺候的。”齐管家夸赞道，“您这样好的人，想要嫁什么样的郎中没有，怎么非得对那个程公子好呢，还这般……”
“齐管家。”柳霜序打断了他的话。
她还有自己的父兄等着自己去救他们，自然不会再一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可如今必须叫所有人以为自己对苏暗停钟情，才不会叫宋千月起疑。
她道：“程郎很好，我跟着他，不委屈的。”
齐管家见她这般说，只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朝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
老夫人院子里头已经带了些春色，廊下更是添了几盆才裁剪好的花。
齐管家一进门便笑道：“老夫人的手果然巧，虽说如今病着，可兴致却不减，我方才瞧着外头盆子里的那些花，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你啊，如今老了，反倒学得油嘴滑舌的，只是外头的花并不是我的手笔，而是霜序裁剪的，这丫头，当真是天资聪颖，随便一指点便懂了。”祁老夫人毫不吝啬的夸赞，“倒是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齐管家将手里的账本交了出去，道：“这是外头铺子们的账目，今儿送了过来，夫人不在，我就拿来叫老夫人过目。”
“夫人呢？”祁老夫人的脸色难看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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