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自重
祁韫泽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侧耳听起来。
齐管家道：“夫人出门游湖去了，方才表小姐也出去了，要是别的账目大可等夫人回来再处置，只是有家掌柜在外头等着，我只能先拿来叫您过目了。”
祁老夫人虽面露不满，却也没有如今就发作，而是细细看起了账本。
祁韫泽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低声去问身后的秀山：“她二人又出去做什么了？”
“萍萍方才递了话来，程公子下了帖子，请她们两个去游湖，只是夫人并未知会表小姐，反而是自己去了，想来是表小姐得知了此事，特意赶过去盯着二人吧。”秀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他撇了撇嘴，还没忘了抱怨着：“夫人如今已经是祁家的主母了，怎么还这么不知分寸，竟然跟别的男人出去，大人可不能再继续容忍了。”
祁韫泽心底冷笑，用手势制止住了秀山的话。
他还以为苏暗停还会等些日子才会来找宋千月，却没想到竟然有柳霜序推波助澜。
只不过，今日未必会有热闹看，可要是柳霜序也跟着过去，保不齐二人会有所收敛。
他思及此处，祁老夫人也已经同齐管家交待完了。
祁老夫人不满开口：“韫泽，你如今年轻，想要在朝政上多下些功夫也是应当的，可不能不管月儿，她如今怀着身孕，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要是觉得闷得慌，大可在院子里走走，便是归宁也无妨，可怎么能去游湖呢？”
“我到底不是她的亲娘，说多了难免惹人厌烦，你可得好好劝劝她才行。”
祁韫泽心里头想着柳霜序的事儿，连忙应道：“母亲说的是，如今天还冷些，总是对她身子不好的，我这就去接她回来。”
祁老夫人虽觉得如今过去，难免会坏了宋千月的性子，可转头想想，要是真的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只怕这祁家的血脉是难保了。
她点头：“也好。”
祁韫泽转头告辞。
祁老夫人不免又叹息一声。
赵嬷嬷见状，赶忙上来劝：“夫人实在不必为了这些事烦忧，奴婢看，大人心里已经有底了，咱们只管放心交给大人就是，咱们就在院子里头赏赏花，同柳小姐说说话，日子也很美呢。”
“要非她肚子里怀得是祁家的骨肉，我断然不会管她的，韫泽这性子，怕是也很难纳妾，总得指着她给祁家传宗接代。”祁老夫人摆摆手，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
她当日就该退了这门婚事。
赵嬷嬷却笑道：“老夫人怎么就知大人不会纳妾，奴婢看大人对柳小姐便是有几分情意的。”
“那又如何，如今霜序这孩子已经被那个程公子迷得晕头转向，眼里已经看不见别人了，便是咱们再有这个意思，也没用。”祁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息。
她原本还觉得柳霜序会害了祁韫泽，如今却全是后悔。
赵嬷嬷又道：“只要老夫人有这个意思，从中推一把，总会有用的，奴婢看笼玉和柳小姐相处的不错，要是叫她日日在柳小姐跟前提着，说不定会有用的。”
祁老夫人也点了点头。
——
且说，柳霜序出门直奔舵口而来。
她看着湖面上的那些游船，不免皱了眉头，如今是看不出那二人在哪条船上。
船小二正好凑了过来，笑眯眯的问道：“姑娘可是要游湖？那你可一定要看看我家的船，结实耐用，船上更是应有尽有，多少高门大户的姑娘也多租用我们的船呢，准保不会叫你失望。”
“你这船多少银子能租？”柳霜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眼下她的一应东西都和尚书府的小姐没有区别，手头倒也宽松了，偏生今日出来的急，身上只带了些碎银子，唯恐不够。
小二伸了两根手指头，笑：“二十两。”
二丫一听这话便坐不住了，骂道：“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呢？”
小二一听这话立马冷了脸。
他看着两人打扮的光鲜亮丽，却连二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眼中不禁带了鄙夷的神色，嘀咕：“还以为是金凤凰，原来不过是两只麻雀，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来这里租船的都是什么人，凭你们，也敢往上凑。”
“你……”二丫不服，有心理论，却被柳霜序给拉住了：“算了，这些船本就是给高门大户的小姐公子们准备的，怎么可能会便宜，咱们还是另想法子吧。”
她这般说着，目光也在周遭打量了起来。
船小二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两人，正准备继续开口诋毁，眸子却突然亮了起来，笑着迎了过去：“唉哟！张公子，您可是来了，你昨儿定好的船，小的还跟您留着呢，上头全都准备好了，小的扶您上去。”
“好，好。”张公子怀里头搂住一个娇艳女子，香肩半露，身上的脂粉味更是冲鼻。
柳霜序虽不知这二人的身份，却不想惹事，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那船小二却是故意的往她身上撞了一下，赶瘟神似的开口：“去去去，一边去，可别挡了我的财神爷。”
他这话正好叫张公子侧目看了过来。
张公子在看到柳霜序的瞬间，直了眼睛，将怀里的美娇娘抛下，直奔她而去。
他上下打量了柳霜序一番，搓了搓自己的手，开口问道：“小娘子怎么在这里站着？可是要游湖？”
“张公子可别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穿得倒是光鲜亮丽的，却连游湖的银子都掏不起，分明就是来这里找晦气的。”船小二瞪了柳霜序一眼，转头又笑眯眯的，“小的赶紧带您上船吧。”
“去你的！”张公子一把将人给推开，一脸猥琐的靠近柳霜序，伸手去抓她的手，笑眯眯的，“小娘子想要游湖简单，你只管跟着我上船就是，我保准让你永生难忘。”
柳霜序怎会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连连后退：“公子自重。”
二丫更是直接拦在了她面前，开口：“你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要是叫我家大人知道，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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