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该那你怎么办
柳霜序眼神闪躲，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给察觉，又赶忙委屈道：“我知道了，必然是祁大人没瞧上他，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程郎便有千般不是，也是我瞧上的人，你和表姐一心盼着我出嫁，如今我有了心上人，怎么一个两个的又不愿意了呢？”
她实在是哭不大出来，却还是连忙用帕子去擦自己眼角的泪水。
“左右不是正经的国公府表小姐，又与祁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你们要是真的瞧不上程郎，大可将我赶紧嫁出去，日后我不再上门，也省得叫你们看了心烦。”
她虽是装模作样的话，却如同一根针般扎进了祁韫泽心里。
祁韫泽脸色阴沉，声音都透着酸涩的意味，口是心非：“你不必用这话来吓唬我，要非我娘看重你，我是断然不会管你的破事！”
这话让柳霜序鼻头一酸，眼泪顺势就落了下来。
“三皇子出事那日，只有你和夫人去过昭觉寺，要非陛下命我调查此事，你二人只怕早就已经上刑部衙门的公堂了，此番三皇子故意接近，居心不良，你要是还想活着，那就去找借口和他划清关系，不然——”祁韫泽眼神狠厉，“夫人自有国公府护着，你呢？”
柳霜序被吓得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无权无势，行此招险棋，只是一个赌字。
“我……”她知道这里的厉害，却仍旧不肯就这么前功尽弃。
要是能因着自己，叫祁韫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自然能查出宋千月未成婚前的那些腌臜事，要是再能顺藤摸瓜，国公府的那些辛秘，自然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柳霜序便更没了撇开关系的意思。
她如此犹豫，自是让祁韫泽心中再生不满。
祁韫泽看着她，喉咙里有些铁锈味，整个人好似泡在卤水里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耐着性子劝诫：“你到底看上了他哪里，才叫你这般放不下他？你与他相识不足两个月，还没在尚书府的时日长，便非他不可，是不是有些太过莽撞了？”
“倘若你是因着我们催促，那日后我不催你便是，等你什么时候寻到了如意郎君，再出嫁，也未尝不可……”
他的声音渐渐软了下去，还带着些许的哽咽：“左右祁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柳霜序听着这话，酸涩直冲眼眶。
她虽然在尚书府的时日不长，却也早已将祁家当做自己的家，自然是希望自己可以一直留在祁家的，可她不能这般自私，只想着自己过舒心的日子，而不管自己受罪的兄长。
她抿了抿唇，倔强的不肯说话。
船只突然猛烈摇晃了起来。
柳霜序本就是头一回游湖，不适应船上的情况，如今这么一晃，倒是没有坐完，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跌出去，却突然被一双大手给拉了回去。
她感受到熟悉的温度，鼻头一酸，竟是不由得想要贪恋这份温暖。
可她脑海里却满是自己兄长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上的力度不减，反而将她困得越发紧了。
柳霜序不知祁韫泽心中所想，挣扎得有些累了，不过稍稍放松了自己的动作，便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她心中纳罕，不敢再动，更不敢开口说话。
头顶却有声音传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让柳霜序心中越发不解。
要说祁韫泽真的只是因着祁老夫人才来理会自己的事儿，那如今的言行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霜序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理不清楚。
船身已经彻底平稳，祁韫泽又是一声叹息，这才松开了怀里的人，不去看她，就连声音也没了方才的强势，而是妥协：“想来你对他也没有什么情意，可要是一时半会放不下，我也不会强求你和他断了关系，只是一点，你日后还是要离他远些的好……”
“先不说，他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单凭他隐瞒身份接近你，你便不应该继续与他相处下去。”
柳霜序已经坐稳了。
她细细品味着祁韫泽这番话，心头又是一颤。
她总觉得祁韫泽好似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目的，不然又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如今自己的娘子和外男相处，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还叮嘱自己，要非是对宋千月没有半分情意，那便是已经知晓了宋千月和苏暗停之间的那些腌臜事儿。
柳霜序不敢继续想下去，而是看向了祁韫泽，眼中满是震惊。
水面上波光粼粼，画舫在水面缓缓前行着，船头站立了个身穿青色劲装的男子。
那人一见了宋千月，眼中便布上了一层恨意，可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笑着迎了上去：“您便是宋大小姐吧，我家公子已经等您多时了。”
宋千月还以为苏暗停不过是看上去光鲜亮丽些，却不想竟然有这么大手笔，再想想他上回送的那些礼，只怕并不是寻常人，保不齐祖上也是做过大官的，不然又如何能入得了左大人的眼。
想到这里，她对拿下苏暗停更加动了心思。
她偏头，对着一旁的萍萍叮嘱：“你在这里守着就是，不必陪我进去了。”
“可是……”
萍萍自是想要给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此自己才能去跟祁韫泽回禀，却还是装模作样的担忧起来。
宋千月却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开口：“你只管在这里守着，外头风大，我身子受不住，还是去船舱里的好，你难得出来一趟，便在外头看看景致吧。”
“是。”萍萍无奈应道。
她掀开帘子，等宋千月入了内这才放下。
萍萍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外头，只想能听到里头的动静。
宋千月小心翼翼进了船舱，原以为苏暗停请了两个人，必然还会请些别的朋友来作陪，却不想，偌大的船舱里竟然只有苏暗停一人。
她不免紧张起来，慢慢凑近，朱唇轻启：“程公子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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